第52章(1/1)

单独挂一张照片不好看, 这个相框是庄溪后来买的, 价格便宜, 但很结实, 不怕摔不怕砸。

手办小人那么一点,力气也小,砸了好几下也没把相框砸坏。

小人撑不住自己一点点从墙上滑了下来。

身上要冒黑气了。

他站了一会儿,稍作休整,再次爬到床上, 助跑、起跳, 啪叽一下拍到墙上, 哐哐砸几下, 再一点点滑下来。

摔下来的时候, 裙子掀翻, 露出里面的安全裤。

小人躺在地上, 脸上呆呆的神情,现在看起来是一种生无可恋最佳表达。

听到什么动静, 小人侧头, 坐在床上的人正笑得不能自已。

他很少笑成这样,眼睛弯得成一泓月牙清泉, 眉毛随之舒展, 嘴巴上扬时露出两颗玉白可爱的小牙, 笑弯腰时,头发和睫毛的弧度是上翘的,一定是心被戳弯的形状。

小人躺在地上, 一动不动,眼神也飞向那个方向不动。

庄溪被小人的行为逗笑,笑了好一会儿,发现小人躺在地上不动了。

仔细看过来,小人啪一下转过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庄溪走过来,把僵硬的小人抱起来。

小人比他一双手稍微大一点,抱着身体,头发和裙摆会垂下来。

有公主抱,那他这样是公主托吗?

庄溪笑着摇摇头,他在想什么啊。

换了新的床单和被罩,庄溪拿出一身简单的衣服要给小人换,没想到小人接过衣服,捯饬着小腿,跑到床底下自个儿换去了。

怎么这么像泽泽?

一件小裙子被扔出来,一件粉上衣被扔出来,一条安全裤被扔出来。

最后走出一个小人来,把小裙子什么的都踢走,小人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裤子仰着头看他。

庄溪立即弯腰把小人抱起来,脸远离越来近,小人看着越来越呆,庄溪轻笑,笑不出声,但笑出了细微的气流,小人立即攥紧他的袖子,才没让自己眩晕地跌倒。

庄溪抱着他上床,拿出柔软的小毛巾给小人擦脚和手。

小人本来在床上的,没有穿鞋子,掉到床下面,又把自己摔到墙上,来来回回,脚上沾了灰尘。

他坐在被子里,把小人放在床上,用毛巾裹住小脚丫,禁不住又笑了。

庄溪笑着打字,“好小。”

小人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地摇头,否认。

不小。

他伸伸另一只小jiojio,晃了晃,不小啊。

明明就很小,庄溪不拆穿他,放下掌心里那个,把乱晃的小脚捏住,换一个来擦。

因为小脚太小了,擦得时候要更为细致,他低着头,垂着眼,靠近小人。

在暖色调的灯光下,小人可以看清每一根从柔软温润肌肤上蓬勃长出的睫毛,灯光在睫毛根部的皮肤上是润的,在睫毛上是亮的,尤其是睫毛尖,灯光几乎要跳跃起来。

光越聚越多,好似要低落下来。

眼睛眨了一下,被灯光柔软包裹的睫毛跟着轻颤。

睫毛尖的东西真的要掉了下来。

莫名,小人心跳狂乱,他猛地伸出脚,站了起来。

庄溪眼里的疑惑还没来得及展露,更靠近小人的眼睛就小人的双手捂住,他眨眨眼,另一只眼睛弯了起来。

远远,干什么呀。

一泓清泉又要溢出来了,小人急忙忙又去捂另一只眼睛。

太心慌了。

不然,心要跳出来。

远远怎么一直奇奇怪怪的?

另一只眼睛又流露疑惑,怎么都捂不住,小人直接抱住他的脸,使劲蹭,蹭完卧蚕,蹭下巴,蹭完下巴蹭鼻子。

庄溪觉得小人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打滚。

还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小人伸开双手双脚护住庄溪的脸,好像身上有胶水一样,紧紧巴在脸上,让他呼吸都困难。

把小人从脸上扒拉下来,庄溪深深喘了一口气。

别说你这个手办小人还有肌肤饥渴症?要黏在脸上才行?

庄溪捏住小人的衣服,提溜着小人放在眼前看,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小人垂头在半空晃荡一圈,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行为过于痴汉,都怪家里的灯光太好了,他从没见过能把人照得这么好看的灯。

那一刻就被蛊惑了,做一些奇奇怪怪不符合他身份的事。

庄溪轻轻把小人放在被子上,继续捏着他的脚给他擦脚。

小人抬头看一眼,庄溪的卧蚕和眼尾都被他蹭红了。

小人心虚般地垂头,看向自己的脚,被放在手上,贴着柔软掌心的脚。

白白的小脚丫蹭蹭掌心,蹭到最深三条掌纹中最接近手指的一条,顺着纹路一路滑到底,没有分叉。

庄溪轻笑,听说这是爱情婚姻线。

看到笑后,小人陷进软软的被子里,老实了。

不扒在脸上,心情也很静好,脚被握住,是倦鸟归林的安心与满足。

那个只能永远飞无法停下的鸟,终于降落,找到归属。

手和脚都擦干净了,庄溪放下毛巾,把小人放坐在自己面前,一个大一小面对面,这是要好好谈谈了。

庄溪打开光脑,问:“远远,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有点奇怪。”

小人丧丧地坐在那里,气都气不出来了。

命运在他身上写下浓墨重彩的sb两个字母。

庄溪:“是因为洋洋咬你引起了什么后遗症吗?”

是又不是。

洋洋咬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他在丧尸病毒的反复刺激之下,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往事一股脑地涌进脑袋里,虽然很多事杂乱不堪,但至少想起自己叫什么了。

不姓林。

这件事怎么说出口呢,怎么想怎么……

庄溪:“远远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小人疑惑地抬头,真的不用说吗?

庄溪笑笑,“只要远远是健康的,其他不想说就不是啦。”

“现在很晚了,远远回去睡觉吧。”

面对伸过来的手,小人双手捂住脖子后的开关,向后翻了一个跟头。

庄溪看看他,“不能违反之前说的规定,我也该睡觉了。”

他的视线偏了一下,小人远远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看到了林铭那张堂而皇之霸占最佳位置的巨幅照片。

远远:“……。”

小人看向庄溪的嘴巴,似乎要动。

远远:“!!!”

小人飞一样爬到庄溪的肩膀上,啪叽堵住庄溪的嘴巴。

不许说!

不许说林上将是你心里最帅的男人!

不能默念!

小人要气晕了,骨骼都气到颤抖。

小溪第一次说心里最帅的男人是林铭?!还是在他面前亲口说,被他逼着说的?!

他他他!

不知道每天晚上睡前注视了他多久,默念了多少次。

林铭那个狗东西啊!

狗屁的星际大英雄,臭狗熊!

在赛场上痛打一百次都不够!

庄溪无奈地把小人扒拉下来,打字告诉他,“远远放心吧,我没有骗你,每天晚上都有默念‘林上将是我心中最帅的人’。”

小人恨不得咣咣撞大墙。

语音还在持续,“我现在也和远远一样,真心觉得林上将他很帅。”

小人昏古七了。

庄溪戳戳半死不活的小人,“是真的,我了解了林上将的很多事迹,他真很厉害很有魅力,我每晚也在祈祷他能早日康复。”

他永远醒不过来,死在里面才好!

庄溪:“我还加入了林上将的唯粉后援会,就是那个只能选一个上将的论坛。”

小人自己摸到脖子后的开关,“自杀”了。

庄溪:“……。”

怎么就这么奇怪?

还说自己没事?

庄溪打开游戏,远远刚回来一分钟,系统旁白就跳出来一整页。

【远远心情值-5。】

【远远心情值-10。】

【远远心情值-3。】

……

【注意!远远心情值低于3,处于危险状态,请玩家采取有效措施提升远远心情值。】

庄溪头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小溪走到远远身边,现在不能不管了,已经要影响到身体健康了。

远远坐在轮椅上,小溪蹲在他面前,“远远,你到底怎么了?”

远远一脸生无可恋。

小溪低头蹭蹭他:“远远怎么不开心了?”

【你拉住了远远的手。】

【你抱住了远远。】

【远远心情值+1。】

只有1,即便搂搂抱抱。

小溪:“做些什么能让远远开心呢?”

远远:“砸了。”

小溪头顶上冒出一个问号。

远远:“把林上将的相框砸了,在相片上踹几脚,再把照片撕碎。”

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庄溪无奈,怎么就突然粉转黑了?

小溪现在只能点点头,不然谁知道远远没有心情值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游戏中可以看到小人的表情,庄溪仔细瞧着,远远是真的很气很气。

气到嘴角都在颤抖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远远变成这样?

看着他这样,庄溪肯定是没法睡着的。

就、就为了他破一次例吧。

小溪:“远远,我们一起睡觉吧。”

远远忽然剧烈地咳了一下,咳得脸泛红。

小溪疑惑地看向他。

远远别过视线,灯光下玉白的皮肤上红色一点点蔓延。

【远远心情值+3。】

原来是真的想一起睡觉啊。

庄溪把画摘下来,笑眯眯按下开关,小人动了一下后,把小人放在枕头边,那个有一个糖果大小的小枕头,和一个小被子。

庄溪给小人盖上小被子,对他比划了一个晚安,真的非常晚了,他们该睡觉了。

看到他躺下之后,小人翻了个身,握住了庄溪的头发。

庄溪关了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高考结束后这些天,本该是好好休息,彻底放松自己的时间,可是庄溪从高考开始那天起,就一直紧绷着,一刻没放松过。

高考,被打,家被砸,调解,调查,和律师沟通,一直到判决。

他睡得很沉,所以小人从床上爬起来,他一点也没察觉。

相框只是被他摘下来放到书房去了,要他砸和踹是不可能的,那是大不敬。

小人显然知道这一点,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自己穿上鞋子,在床底看看,桌底看看,略微满意,没在卧室里。

悄悄打开门,小人猫着腰,离开了卧室,在客厅检查一遍,下一个地点去书房。

书房的桌子底下,一块布可疑地遮盖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冷酷,好像捉到了敢跑到上将府的敌方暗探。

不止如此。

野男人。

小人掀开桌布,果然看到了狗东西的照片。

关上书房的门,隔绝声音,小人气势汹汹地走到书桌前,将照片拖出来,这次他没有再哐哐砸,而是像文明人,找到开关,把相框打开,拿出了那张照片。

小人在照片上踹了两脚。

把自己肚子里的气踹出大半后,小人托着照片开始撕,撕得粉碎,一起放进垃圾桶才满意。

小人如巡视完自己领地的国王,心满意足地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一室昏暗,窗外的微风吹起窗纱,泄露一角星河璀璨,就着这一缕月光和星光,小人细细地打量着睡梦中的人。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神奇,不是好看就是神奇,自然的神奇,命运的神奇,就像长在他心窝上的。

他上辈子是不是被挖心而死的?

他心被挖走了,上帝用他的心做成一个小人,小人长大了就是眼前的样子。

小人软软地倒在庄溪的脖颈处,像之前那样,伸开手脚抱住庄溪的脸,这次避开了要呼吸的鼻子,依然紧紧黏在脸上。

这才属于他的位置。

睡梦中的人应该是觉得不舒服了,他无意识地伸手要扒拉脸上的东西,小人用脸蹭蹭他的手指,那好看的手摸了摸脸上的小人,又放下了。

小人在脸上转个圈,脸上伸到耳朵处,轻轻吻了一下。

你要等着我。

一定要等着我。

我知道你最想的事什么。

月光如洗,一室静谧。

庄溪一夜睡得都很沉,难得没有学习任务,也没有心事,这一觉睡得第二天十点。

睡得懵懵的,庄溪坐在床上看看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吃早饭,还是直接吃午饭。

坐了一会儿,庄溪再度倒在床上,蹭蹭枕头,磨磨蹭蹭地起床。

咦,不对,小人呢?

庄溪在卧室找了一圈,打开光脑正想叫远远,门铃响了。

门口的显示屏上是庄溪非常熟悉的三个人。

换了一身衣服,庄溪打开门,请凌签、戚雪楠和凌彦华进来。

三个人脸上都很尴尬,唯一在笑的凌签,笑容僵硬,声音干哑,“溪溪,我们带彦华来给你道歉。”

和睡饱的庄溪不同,三个人眼下乌黑一片,神情憔悴。

庄溪只认真打量了戚雪楠。

以前无时无刻,哪怕住在这个小房子里时,她也保持精致的妆容,而现在她的嘴唇干到起皮,即使口红也遮不住,眉毛画得一高一低,连粗细都不一致。

衣服上褶皱很多,似乎是一夜都在穿着。

庄溪侧身请他们进来。

这个房子还不如他们住的别墅里的一间卧室大,可以装满阳光。

客厅正对着阳台,两层窗帘都拉到两侧,阳光倾泻而入,蔷薇花爬满阳台的围栏,微风吹拂着轻纱,送来阳光和花香。

被撕坏的字画重现换了,上面点点轻浅的粉和外面的蔷薇交融,鲜花和闲情连载一起,慢悠悠的美在小房子里发酵。

时隔多年,戚雪楠再次仔细观察这个房子,觉得那么陌生,陌生到没那么可怕和黑暗。

他们坐在阳台前面,这里有相对着的两排沙发,中间是个小桌子,他们相对而坐,庄溪一人坐在一边,他们三个人挤在另一边。

开口的还是凌签,他推了一把凌彦华,“快给你哥哥道歉。”

凌彦华站起来,庄溪能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声。

给庄溪道歉,对于凌彦华来说,比被狠狠地打一顿还难受,应该是他人生中最不能接受的几件事之一,即便是这样,他也站起来了。

只有一天,现实就教会他太多事。

这件事给他的教训,大得他承受不了,能将他彻底摧垮。

他站着许久开不了口,凌签推了他一把,连戚雪楠也推了他一把,戚雪楠这一下好像摧毁了他的心里防线,庄溪平直的视线里,凌彦华的手攥得紧紧的,用力到青筋暴起,止不住颤抖。

颤抖的不止是手。

庄溪抬头,看到他紧闭着的眼睛,闭得太紧,眼尾被压出一抹湿意,酝酿着道歉的话语。

他现在更像是要咆哮大喊。

他还没哭出来,戚雪楠先哭了,在她心里,这对凌彦华是难以承受的委屈。

虽然只是对另一个儿子道歉。

凌彦华还在酝酿,庄溪不紧不慢地等着,他端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

“啪”的一声,宽大的手掌甩在稚嫩的脸颊,打脸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你做什么?”戚雪楠慌忙站起来,又心急又心疼,貌似疯癫,“你怎么能打彦华!”

凌彦华脸上当即出现一个红色的手印,比凌签的眼眶还红。

他也心疼,他如珠如宝地养大的唯一的儿子,他想到如果凌彦华能态度友好地给庄溪道歉,他就不用打这一下了,可他现在这样,必须要有一巴掌给庄溪消气。

在学校时,庄溪也被打了一巴掌。

“你说话啊!”凌签厉声对凌彦华说:“给你哥哥道歉不知道吗?”

“对、对……”凌彦华用手遮住眼睛,也压不住他的哭腔,“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错了。”

“对不起,我不该拉着你不让你去高考。”

“对不起,我不该打碎你的花瓶,撕坏你的字画。”

第一句开口后,后面就如泄洪般喷涌而出,这是凌晨三点,联系了无数个人,算了一笔笔账,走投无路的一家十几口人逼着他一遍遍背出来的。

如果庄溪还不满意,后面还有,他要一直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撕你的作业。”

“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嫉妒砸你的头。”

“对不起,我不该半夜把你赶出家门,锁在门外一整夜。”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推到只结一层薄冰的河里。”

“对不起,我不该污蔑你偷爸爸的钱。”

“对不起,我不该在学校传你是私生子,是小偷。”

“对不起,我不该找人在学校欺负你。”

“对不起,我不该……”

凌彦华已经满脸泪水,他哭着谁不出话,这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自尊被人踩在脚底下,是最为致命的打击,以后人生再长,他也忘不了这一刻。

这将是他一生的阴影。

戚雪楠别开眼睛在抹眼泪。

庄溪恍惚地觉得他错了。

曾一度,他告诉自己,戚雪楠是因为钱才跟凌签在一起的,她嫌弃爸爸没钱,她想要更好的生活,所以她跟凌签在一起,生下了凌彦华。

他脑海里还冒出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妈妈会不会认为他现在很有钱,而放弃他们来找自己。

原来,不止是钱。

戚雪楠真的很爱很爱凌彦华,是真的嫌弃他,后悔生了他。

她哭得那么伤心,她那么心疼。

“溪溪,对不起,也是我们当时疏忽,让你受委屈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凌签在他面前弓着腰,“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人,你应该不会让我们进监狱或流落街头吧。”

庄溪打开光脑,里面有他早就输入的字,他按了一下,一句句转化成语音。

“所有的花瓶和字画我都送到科学院里,他们修复好后,你们取来或卖或留着,都由你们决定。”

“剩下的赔偿金,分十年还,一年一亿五千万。”

戚雪楠以为后面还有,结果到语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就这样?”

庄溪看看他,低头打字,“今年你们先凑够一亿五千万,现在住的房子和自己的公司,必要的这两样的应该能保留住。”

其他的,应该是保不住了,但是和庄溪也没关系。

还想怎么样呢?

戚雪楠还想说什么,被凌签拉住了,“谢谢溪溪通融,我一定努力赚钱,不管怎么样每年也凑够钱还给你。”

确实伤筋动骨,可至少能抱住命脉。

凌彦华刚才哭得颤抖,刚刚缓解一下,听到庄溪的话又开始颤抖起来。

他都这样了,就差跪在地上让庄溪踩了,就换了这样的结果?

他们家最好的时候,一年也就赚一亿,现在要他们家拼死拼活地给他赚钱,一分钱都不能花,让他过上最富有的生活。

为他拼命十年。

十年。

凌彦华咬着牙,身体要被怒火燃尽,还是没忍住开口,“你知道一亿五千万有多少钱?”

庄溪回复,“我不知道一亿五千万是什么样的概念,我知道这是你花掉的。”

“这一亿五千万,是免你沦落街头去跪着要饭!”这话是凌签说的,他现在对这个儿子又是气又是恨,夹杂着一些心疼,现在才开始反思自己,怎么养出了这样一个看不清现实,只知道坑爹的儿子。

“是免我们一家去战争星球过活!”

凌彦华和戚雪楠闭上嘴巴,两人怔怔地说不出任何话,在凌签的厉斥下,好像终于要走进现实。

房间内再次陷入安静,阳光比开始时还要明媚。

“我心中最帅的人是林上将。”

“我心中最帅的人是林上将。”

“我心中……”

这样安静又悲愤的时刻,一句又一句“我心中最帅的人是林上将”从庄溪的光脑中响起,对面三个人脸上全是茫然。

庄溪手腕颤抖,脸一下就红了。

躲在沙发下早就被黑气包裹的小人,差点又气晕。

庄溪急急忙关掉光脑,可是信息、语音和通话视频一条又一条飞速地向外蹦,庄溪连点都点不开。

高考后第七天,上午十一点,成绩查询通道开放,前几名的成绩公布。

庄溪的光脑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远远:狗东西。

林铭:嘿嘿,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粉丝,他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