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仪式（1/1）
这一顿饭吃的乔梦星各种难受，他只能再点一份正常的，那些巨辣的菜全让季冬生打扫进肚了。
“所以……你知道我不是人类了？”
乔梦星难得没有风度的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了，说的好像你想瞒一样。”
“这样啊。”季冬生长舒了口气，“现在还不到时候，以后你会明白一切的。”
季冬生也是想让乔梦星一点一点接受，在只想夺取乔梦星身体的时候，他给自己伪装了人类的身份，但现在后悔了反倒不好办。没想到人家早就自己猜出来了。
虽然他想留着乔梦星的命，还想让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但在此之前……能够找到那条蛇的方法可不多，乔梦星恰好是其中一个。
“神神秘秘的。”乔梦星无奈，“随便你吧。”
季冬生傻笑两声，他知道对方肯定很信赖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比起当成宝贝收藏在窝里，更想一直抱在怀里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两人吃完饭就回到了大学校园内，说不定在黑夜中那个法师才会有所动作，他们一直都是在白天蹲守，换个思路也许会找到线索。
乔梦星坐在学校的凉亭里，对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校园湖，他有点无聊的用扣扣打开了直播，因为有尧青这个真实鹰眼在，夜间视力很差的乔梦星就不瞎凑热闹了。
“现在我们在蹲守黑袍法师，希望今天能有所收获。”
【终于开直播了！】
【哈哈哈正好赶上！】
【这个黑袍也太难缠了吧，这么久还没被抓到。】
【哇，天黑了，注意安全啊乔总。】
“好的，谢谢大家关心。”乔梦星点头。
【等等，乔总嘴咋肿了。】
【前面的视力厉害了】
【握草真的！乔总的嘴！！！】
【被亲肿了！一定是！】
【嘟唇好好看w】
【今天也是秀恩爱的一天呢。】
“……”该怎么解释，其实是被辣肿的啊！
正在乔梦星发愁的时候，尧青忽然发出了一声与唧唧叫不同的啼鸣，它拍起翅膀就从凉亭尖上飞起来，直往北方飞去。
这是一个警报。
坐在一旁的季冬生立刻跟着尧青的方向跑去，没跑几步，他又折了回来，在乔梦星身边洒下一把黑色的羽毛。
“不要乱跑，天黑很危险，等我。”
乔梦星本来也想跟着去，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黑袍法师的对手，上次要不是季冬生来救场，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逞强，只是点点头，抱着扣扣待在了原地。
“先交给季冬生吧，大家不用担心。”乔梦星坐了回去。
虽然知道季冬生很强，但是看不见情况就会胡思乱想，他为了缓解紧张，开始不停的找话题跟观众聊天。
“大家去过海边吗？李教授也是去了海边才有变化的。”
【家住海边的举手~】
【没有qwq哭了，都没出过省。】
【说起海边，杨文的画不就是吗，虽然不知道那是哪里的海。】
【你们谁还记得乔总在901翻译的那句？】
【献给来自海岸的黑色天神？】
【邪神和海有关系！】
【海蛇（不是）】
【明明蛟龙更合适在海里吧，还有鳞片，不是说蛇没有鳞其实是皮肤吗？】
“说的有道理啊。”乔梦星道，“还有李教授，我还以为张娇是他杀死的，但其实不是，想想也对，在她自杀那天我在天台上看见了婴灵，应该是黑袍法师抢在前面动了手。”
【因为张娇怀孕了！】
【对，那个法师不是喜欢做子母尸吗？】
【太惨辽】
正和观众们讨论着，一阵轻柔的歌声忽然飘了过来。
哀婉的曲调配上清脆的嗓音，随着树叶被风吹过的飒飒声，在这种静谧的晚上，显得歌者简直像只顶着月光的夜莺。
而这只夜莺正在倾诉自己的悲伤。
乔梦星愣住了。
【好好听，就是太悲伤了。】
【这啥，直播还有bgm吗？】
【不对劲啊喂，这么像李教授那个娃娃的感觉呢？】
【卧槽乔总停下!!!】
乔梦星正一步一步的迈出鸦羽笼罩的范围。
【我滴妈啊，这是鬼啊，醒醒乔总！】
【紧急呼叫鸡哥！】
【鸡哥你再不来媳妇儿就要被拐跑了啊！】
【急死我了，乔总是被控制了吗？】
在悲凉的乐声中，乔梦星终于彻底离开了凉亭，径直向校园湖走去。
【握草大事不妙了啊！乔总停一停！！！】
【啊啊啊前面就是湖水啊，救命哇。】
不管弹幕刷成什么样，乔梦星也是看不见的，扣扣因为人物跟踪的功能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观众们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靠近校园湖。
诡异的是，乔梦星已经踩进了水里，却完全没有陷进去。
校园湖就像一面大镜子，映照着天上的圆月，乔梦星就这样一步接着一步的走在水面上，直到走到了湖心。
他的鞋底沾了些羽毛，而鸦羽避水，这才让他没有落入水中。可随着步子越迈越多，羽毛都脱落下来所剩无几。
当最后的羽毛遗留在身后，随着噗通一声，乔梦星彻底沉入了湖水……
咕嘟咕嘟的气泡声被水流溺得模糊不清，说起来很奇怪，他好像在水里听见了无数生灵的哀嚎。
这些哀嚎刺耳无比，光是听着都让人心口跟着一起绞痛起来。乔梦星猛地一睁眼，发现自己整个人泡在冰冷的湖中，骤降的体温让他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猝不及防的呛了一大口湖水，窒息感已经缠绕上了他。
是谁？是人偶吗？又或许是张娇的子母尸？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季冬生……
季冬生…………
也许是每次都会得救，在濒死之时，乔梦星最想呼唤的名字，居然是无亲无故的季冬生。
“季……冬生。”乔梦星念了出来。
同时，大口大口的湖水也灌进了他的嘴里，刺痛的肺部已经渐渐麻木。
求生意志在逐渐消退，他挣扎了好几分钟，已经到了极限。
他也许快要死了。
自己人生的一幕幕在眼前飘过，这也许就是走马灯吧。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来过尚未开发的校园湖，也曾经也溺水过，那还是在他小时候和家人去碧月山郊游发生的事。
明明是那么深刻的记忆，却被他遗忘到角落了吗？
那时候的他也像现在这样呼救着，但有人回应了小小的他，也许是濒死时的幻觉，乔梦星觉得那时候的声音很像季冬生。
可这次没有人回应他。
他感觉自己在下沉，心情反而从焦急变得宁静起来，准确的说，他绝望了。
乔梦星甚至在恍惚中欣赏起月亮投射在水里的倒影。
而在那圆月里，忽然出现了一只漆黑的渡鸦。
也是幻觉吗？
“是你在叫我的名字？”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问他。
是，我在叫你，救我。乔梦星仅存的求生意志被这声音点燃了。
“那么，你愿意献出你的身、心、与灵魂，把我奉为信仰吗？”
只要能活下去。
“很好，代表死亡、痛苦与绝望的神明，会回应你的愿望。”
乔梦星已经沉没到了湖底，他挣扎着，无意间碰到了一个东西。
出于本能，他紧紧的抓住了它，这东西滑溜溜的覆满了淤泥，大体是个圆柱形，似乎还有些浮雕。
又是噗通一声，圆月里的渡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发皱的水波，有人跳进了湖水里，打破了那一幅如画的美景。
有个人在朝他游过来。
是季冬生吗？乔梦星神志不清的想着。
可惜并不是，他看见了自己讨厌的那张脸——赵天骁。
黑袍法师的身体忽然倒在了校园湖的不远处，一只渡鸦活生生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其实这么说不对，这法师早就死了。
在他害死张娇，回到堕胎医院，又施放黑雾企图逃离鬼域之后，就被季冬生杀死了。
季冬生可不是简单的给他打了个标记，那道打入法师身体里的黑色迅影，是一只食肉的渡鸦。
这只渡鸦就像是季冬生的分身，一直代为操控着黑袍法师的身体，将乔梦星一步步引导到永青大学的校园湖中。
那哀婉的乐声，是季冬生接手的人偶发出的。
他并没有埋掉人偶，而是重新拼合起来，将鳞片换成自己的翎羽放了回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乔梦星体会到痛苦，绝望，还有死亡，在这三种情绪结合前提下，人类才能找到他的本体所在。
乔梦星年纪太小，确实已经忘记他们曾经见过面了，所以季冬生要让他想起来。
恰好他的本体就在湖水里，有什么死法比溺死更痛苦呢？
当然，季冬生绝不会让乔梦星死去的，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生怕乔梦星撑不下去。如果乔梦星真的有危险，他会立刻终止这场仪式。
所幸乔梦星找到了他的本体。
季冬生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他奇怪的抚摸着胸口。见到乔梦星呼唤自己时那种揪痛的感觉是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
他现在只想快点去把乔梦星捞上来，然后紧紧抱着他，然后告诉他：不要怕，我在你身边呢。
然而那块被遗忘的绊脚石，终于在关键时刻狠狠的让季冬生摔了一跤。
本属于他的机会被抢走了！
另一边，赵天骁疯狂的按压着哥哥的胸腔，大口的湖水被吐了出来，乔梦星才渐渐恢复神志。
“天骁……”
“你别说话了，幸好我一直看你直播跟过来。不然……”赵天骁后怕死了。
他也曾经在海里溺水过，那时候是哥哥救了他，他知道溺水的感觉有多痛苦。
乔梦星握紧了手，发现真的有一个石柱形的物体在他手中静静躺着。
他抬起手，在月光下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鸡哥！要！开窍！了！
然而路有绊脚石，自己还作死，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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