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1)

两天后, 《我家餐厅》节目组的录制现场。

主持人紧张的站在角落, 调整着呼吸, 手中的稿子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手心的汗珠给打湿了一角。

这档综艺节目从开播以来,已经历时两年多了。按理说,主持人早就该是信手拈来。

可今天的嘉宾简直不要太大牌,主持人又是两位嘉宾的超级影迷。一个是新欢, 一个是旧爱, 主持人不紧张不激动才怪。

后台化妆间里,嘉宾搭档们分别都化好妆, 等待着进场。

湛娆知一袭黑色的一字肩简易大方长裙,棕色的大卷长发披散在后背上,正坐在化妆镜前。

湛娆知的衣服全是意大利设计师专人设计制作, 走得是轻熟御姐风。款式简单大方, 又不失格调, 一看就价格不菲。

林景焉一袭浅蓝色迪奥高定套裙, 袖口一圈珍珠点缀。裙摆是蓬松的网纱面料, 刚好到膝盖的位置。

“姐,你知道嘛。”

化好妆的林景焉溜到湛娆知的身边, 对着湛娆知激动道, “最开始知道这期节目有你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那你为什么也来了?”

湛娆知余光瞥一眼林景焉,再对着化妆师礼貌道, “你好,不用再画了, 就这样吧。”

“可是,湛小姐。”

化妆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混血女人,解释道,“我才给你打了底妆。”

“没关系,我再自己涂个口红就好。”

“也是,湛小姐天生丽质,根本就不用画。”

化妆师识趣的收好化妆箱,提着箱子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林景焉见化妆师走了,这才凑到林景焉耳边小声道,“我这不是想和文澈一起录节目嘛,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

这期的节目嘉宾除了奚隐以外,还有一位本来是仲艺家的奶油小生韩洋。结果却因为档期有冲突,调不出时间。所以,只好临时换了仲艺的另一位艺人,姬文澈。

“所以你就推掉了手上的其他通告。”

湛娆知不悦的看着林景焉,“有你这么谈恋爱的嘛,玩物丧志。”

“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呢?还不是藕断丝连。”

林景焉不甘示弱,看着湛娆知说道。

“我这是公事,和你不一样。”

湛娆知义正言辞道。

“姐,你自己相信吗?”

林景焉反问。

“给我闭嘴!”

湛娆知皱眉看着林景焉,冷冷道。

“好了,不说笑了。”

林景焉立马换上一副正经的面孔,“不过,姐。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股东大会上,奚隐她为什么会背叛你,却又在会议结束后将录音笔交出来。”

“这样于她而言无疑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好在董事长出其不意,这两年来捧红了她,否则,继纪慕雪之后,下一个被雪藏的就是她自己。”

“我当然有想过。”

湛娆知语气淡淡道,“即便她有什么苦衷,但她背叛我的事实也不能改变。如果想让我原谅她,那她就亲自来给我跪下,把事情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有骨气!姐,我挺你!”

林景焉对着湛娆知竖起大拇指,忙不迭点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来到了化妆间,叫两位搭档入场。

录制现场,奚隐一身烟灰色秋款及脚踝长裙,整个衣袖是蕾丝的镂空面料,长发简单的在脑后编了一个辫子。脸上的妆容很淡,几近素颜。

姬文澈一身粉色香奈儿套装站在奚隐的身旁,长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一双大大的灵动眼眸,唇蜜是诱人的樱桃红。

“我家姬老师好看吧。”

林景焉站在湛娆知身侧,一双眼眸满是星星眼的看着姬文澈。

“花痴。”

湛娆知吐出两个字,便不再多言。

主持人一秒就进入了状态,之前还担心自己太紧张会不自在。好在奚影后向来平易近人,和她一起做节目,给人特别自在的感觉。

“大家肯定很期待,我们两位嘉宾的神秘搭档到底是谁吧?”

主持人手里拿着话筒,微微侧身看向后台的方向,握着话筒的手鼓了鼓掌,“来,欢迎我们的特别来宾上场。”

“林影后,湛小姐,该你们上场了。”

工作人员站在两人身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林景焉侧身,冲着工作人员露出一个浅笑,然后走在了前面。湛娆知跟在林景焉的身后,也向着舞台中央走去。

“大家好。”

林景焉站在姬文澈的身边,对着观众们微微挥挥手,微笑着打着招呼,“我是林景焉。”

“大家好,我是湛娆知。”

湛娆知看着摄影机,露出一个官方式的浅笑。

“欢迎!欢迎!”

主持人待两位来宾上场后,识趣的站到了最靠右的位置,对着两位特别来宾礼貌的微笑道,“欢迎林影后,欢迎娆知。”

“先来说说我们这次节目的规则,与往期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呦。”

主持人拿着话筒看着摄影机调皮的一笑,故意拖长尾音,“这期节目呢,将由我们两位嘉宾带上自己的搭档,共同完成一道自己的拿手菜。再由我们的的评委打分,评出本期的最佳搭档。”

“奚影后,今天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菜呢?”

主持人偏头看着奚隐,微笑着问道。

“麻婆豆腐配海鲜面。”

奚隐冲着主持人淡淡一笑,回答。

“那文澈呢,今天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呢?”

“咖喱饺配活章鱼。”

姬文澈冲着主持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姬文澈本来不会做菜,这些年为了抓住林景焉的胃,一有空就在家研究食谱。日积月累,练就了一手厨艺,只是这菜色也是不走寻常路。

“听着就感觉好好吃的样子呢。”

主持人看着几位嘉宾,一副很是期许的表情,“事不宜迟,接下来,就把现场交给我们的两组嘉宾,为我们大家展现精湛的厨艺表演吧。”

镜头切换,主持人已下台。

两组嘉宾分别走到属于自己的开放式厨房里面,洗了洗手,开始做饭。

“娆知,能帮我洗一下菜吗?”

奚隐将一些时蔬装在菜篮里,递到湛娆面前,柔声道。

“嗯,好。”

湛娆知接过奚隐递给自己的菜篮子,转身走到淘菜盆面前。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面粉是在录节目前就提前发好了的,奚隐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已经发好的面团揉好,然后擀成面条。

奚隐低头擀着面条,偶尔用余光看一眼一旁的湛娆知,嘴角抑不住的浅笑。

如此温馨的场景,奚隐早就在心中幻想过无数遍。

湛娆知洗好菜,拿着菜篮子走到奚隐的面前,却发现奚隐左边脸颊上沾上了些许面粉。

“你脸上有面粉。”

湛娆知看着奚隐,小声提醒一句。

“帮我擦一下吧。”

奚隐转头,对着湛娆知伸出一双满是面粉的手,微笑着示意道,“我手上也全是面粉。”

“……”

湛娆知不接话,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湛娆知没想到这人竟然想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让自己来做这种充满暧昧的动作,看来是自己低估了这人的小心思。

湛娆知无奈,只好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将奚隐脸颊上的面粉擦掉。

“谢谢。”

奚隐冲着湛娆知微笑着,然后转身,继续擀着面条。

舞台的另一端,姬文澈拿起一整只章鱼对着林景焉神秘一笑,“敢吃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

林景焉白了一眼姬文澈,接着又犹豫道,“可是,这个是真的生吃吗?不过过水什么的?”

“来,你先拿着。”

姬文澈将章鱼递到林景焉的面前。

林景焉有点害怕这东西,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对方手中的章鱼。

“吃这个活章鱼呢,要先顺着章鱼的触角往下捋。这样章鱼的吸盘就会自己收缩进去,不至于一会儿吃的时候,被吸盘吸住舌头。”

“什么!还要被吸住舌头?”

林景焉一听,惊讶的睁大了双眸。

“放心,现在不会了。”

姬文澈抬头,冲着林景焉自信的笑笑。

姬文澈一边说着一边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顺着章鱼的触角慢慢往下捋了一遍,章鱼的触角瞬间自己缩了回去。

“好了,给我吧。”

姬文澈看着林景焉说道,将一个空盘子递到林景焉的面前。

林景焉一听,赶紧将手中的活章鱼放在了盘子里。

林景焉早就想放开这粘乎乎的东西了,虽然戴着手套,但还是能感受到那湿湿沾沾的触感。

姬文澈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景焉的害怕,将盘子里的活章鱼放在了案板上,开始埋头切着章鱼。

“景焉,要不要尝一下?”

姬文澈用戴着手套的手抓起一小截章鱼触角,喂到林景焉的嘴边。

林景焉条件反射的微微往后半退了半步,张嘴,一口将对方手中的活章鱼给吃进了嘴里。

“怎么样?”

姬文澈充满期许的目光看着林景焉,“好不好吃?”

林景焉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快速咀嚼几下。似乎这个味道还挺不错,就是隐隐觉得这章鱼的触角还是在动。

“好吃!”

林景焉将口中的活章鱼给咽了下去,冲着姬文澈露出一个微笑。

四十分钟后,主评委按响了自己桌上的按铃,预示着做饭时间结束。

主持人再次回到舞台,走到嘉宾们的面前。一番投其所好的夸奖后,将嘉宾们做好的菜式分成三份,分别送到三位评委们的面前。

经过评委们的一番试吃点评后,最后的赢家毫无悬念的被奚隐和湛娆知组所摘夺。

晚上十点,《我家餐厅》的节目录制完成,湛娆知第一个离开了节目现场。

节目组大厦楼下,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路边。

“消费记录查了吗?”

湛娆知坐在车的后座上,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回湛董,你名下那张招商的无限额信用卡,目前为止刷了一千零八块。”

“买的什么东西?”

“书籍,全是小学生的相关读物。”

“奚橙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奚橙确实是奚小姐唯一的亲妹妹。比奚小姐小四岁,今年二十三岁,刚好大学毕业。”

“不过……”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两年前,奚橙在精神病院待了近半年的时间。”

“精神病院?”

“对,本市的**精神病院。”

“那她们的父母呢?”

“奚小姐的父母在奚小姐念大二的时候,就出车祸双双去世了。”

“……”

湛娆知一听,眉头微微蹙起。紧接着,一双眼眸渐渐变红。

“好了,不用再查了。”

湛娆知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电话那头淡淡道。

“好的,明白,湛董。”

电话那头的男人礼貌道。

挂断电话后,湛娆知收起手机,闪烁着泪花看向车窗外。

巧的是,奚隐刚好在助理与经纪人的陪同下,从节目组大厦里出来。

湛娆知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车门的把手上,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打开车冲出去,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开车,回家。”

湛娆知转过头,对着司机冷冷说了一句。

车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街边的人们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脸上的神色有说有笑,或暗自神伤。

湛娆知的目光一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心里闷闷的很是难受,感觉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苦难一个人扛着。是不够爱吗?亦或是不够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