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抱歉(1/1)

我心疼你。

从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过这四个字, 别人眼里的她,都是女强人。

她是女人,不是没有柔弱的一面,只是她不能让自己软弱, 因为她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

傅青辞仰靠在沙发椅上闭着眼睛,所以叶清看见了她不堪的一面,叶清揉眼睛时,是哭了吗?

傅青辞抬手揉了揉耳朵, 听力确实是下降了,可她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医院,明天一早,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呢。

叶清是个不错的女人, 傅青辞仰着头, 盯着白色棚顶, 别说叶清是否喜欢她,她配不上叶清。

傅青辞发信息给叶清:今晚谢谢你。

对方正在输入。

叶清:谢我, 不如照顾好自己。

如果傅青辞可以照顾好自己, 叶清不至于担心到深夜跑出来, 多少年来除了她女儿,没有人如此牵动她的心。

傅青辞:抱歉, 给你添麻烦了。

叶清:还是那句话,千言万语不如照顾好自己。

傅青辞:好。

叶清面前的傅青辞, 是被魔鬼控制的天使, 真实的她丑陋不堪。

恶魔说:别再奢望了, 我不会顺了你的心思的。

是啊,别再奢望了。

一个人辛苦不够,还要拉上另外一个,被陆思羡折磨的顾澜笙,或许就是未来叶清的翻版。

叶清已经很累了,想起深夜里在她怀里痛哭的人,傅青辞还是湿了眼眶。

这辈子,大抵就是无望的了,不要再憧憬了。

天亮,傅青辞给方学义打电话,亲自登门拜访,却吃了闭门羹。

理由是:方总临时有事外出,具体归来时间未知。

对于日渐崛起的华信集团,方学义视为眼中钉,多少次表态希望两家能够合作。

说得好听是合作,说的难听,是有并购的心思,方盛钢汽一路走到今天越来越强大,靠的就是对竞争对手的蚕食鲸吞。

傅青辞态度强硬,也多次在媒体上话里话外地强硬,华信欢迎共同进步的携手共赢,但始终都会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

傅青辞的心血,不允许任何人吞噬。

然而,现实残酷,强者就是拥有更多话语权。

傅青辞回到单位时,正好遇见出来倒水的顾澜笙,“傅总……”傅青辞点点头,笑了笑,问:“都好吗?”顾澜笙嗯了一声,“都挺好。”她知道傅青辞是在问陆思羡。

“有正常换药吗?”

“恩,我看着她换药呢。”

“好样的。”傅青辞拍了拍顾澜笙的肩膀,“你就多费心吧。”傅青辞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在瞬间暗淡下去。

顾澜笙知道,存管系统的问题一定没有进展,问题是她帮不上忙,唉。

顾澜笙回到办公室,给陆思羡打电话问换药情况,末了叹气道:“傅总看起来好疲惫,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陆思羡正在医院换药,本来叶清要陪她,被陆思羡拒绝,“所以,确定是方盛钢汽搞得鬼吗?”

是否确定没有定论,但现在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顾澜笙嘱咐陆思羡换完药乖乖回家休息。

顾澜笙一是担心华信集团的现在,同时也在忙着自己的事,长春那片区域的摄像头问题,她打电话咨询公安局,公安局的回复是:想要查看得走流程,需要她本人过来,而且鉴于时隔太久,录像未必还有存本。

顾澜笙知道,这意味着,她得找人,问题是找谁啊?她没有强大的人脉,她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顾澜笙犯难,暂时掉头去找苏里,聊了关于催眠的事,算是提前给自己做个心里建设。

“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吓人的,呵~”苏里大致跟顾澜笙介绍催眠的多种方式,同时也了解了顾澜笙的情况,“你的情况,我们最好是见面聊。”

现在陆思羡的状态还不稳定,顾澜笙下班都想尽量早点回家,“要不然,中午约在你们华信集团附近。”

中午,顾澜笙带着苏里去了久违的板屋,桃子姐依旧如初,和顾澜笙闲聊得知陆思羡的状态一般,桃子姐脸色僵了僵,“她是又病了吗?”

桃子姐说的是“又”,顾澜笙注意到了,“桃子姐,不介意的话,方便跟我说下吗?你和陆思羡认识的过程。”

“我们的故事很简单,我在日本是专栏作家,她去日本旅游时,碰巧我在展区里做签售。”

展区有不少人同步进行签售,也是考验作家人气的时候,那是桃子姐第一次做签售,桌前冷清清,一个人没有。

陆思羡是唯一一个参加签售的人,“她说我的故事很感人。”桃子姐给陆思羡签字,没有人来签售时,她和陆思羡坐在展厅里聊了一下午,两人意外的很投缘。

“我曾经有抑郁症,通过写作,我找到了治愈自己的方式。”桃子姐的坦诚让陆思羡也说出了自己内心最为脆弱的一部分,不过她们约定,签售会一别再也不见。陆思羡毫不保留,将她藏在心中的小团子,以及难过时产生的幻觉都告诉桃子姐了。那一天她们聊了很久,桃子姐邀请陆思羡去家里做客,还为她做了手工面条,高汤熬制,陆思羡第一次吃就说喜欢。

“她其实知道自己那时是病态,只是她不愿承认,那之后我来中国旅游时,偶然遇见她,也知道她在华信集团上班。”桃子姐知道陆思羡爱吃她做的面条,正好她也厌倦了在日本的生活,于是就在现在的位置开了一家叫板屋的面馆,然而……桃子姐后来才知道,陆思羡只是短暂地停留在中国,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

“后来就是她每次回来,都会来我这里吃面。”桃子姐边说话的功夫边做了两碗面条,放到桌上,坐在顾澜笙和苏里的对面,认真地说:“我们为彼此很好地保守秘密,所以她对我没有防备,当然我同样对她赤诚。”今天,桃子姐选择说出来,因为陆思羡又病了,她希望陆思羡能被治愈。

顾澜笙将自己的经历也分享给了桃子姐,“因为我父亲的死亡,她也自责,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会出现幻觉,她手脑子里有一部机器一直在转……”桃子姐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太在意你了。”

桃子姐同意顾澜笙的做法,“你通过催眠回忆之后才能彻底接受,也只有接受后你才能做出改变。”桃子姐怅然地笑了笑,“我们总说时间会改变一切,但前提是,你做出了改变的行为,才有相应的结果产生。”改变很难,可以从细微着手,点滴累积可成大海。

“其实,对于陆思羡也好,包括你刚才说到傅青辞,这类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有一个温柔体贴的人,给她们足够的耐心,陪着她们,她们自然就能痊愈。”苏里不是第一次经手这类病人,当然,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如果不是亲近的人她不会接手。

经手的案例来看,圆融贴心的爱,可以解决很多精神上的疾病。

方学义避而不见,傅青辞只能另求他法,她最不愿找关系走后门却也不得不这样做。

只是方盛钢汽和方学义在行业里的影响,一般人有心帮忙也无力。

傅青辞找了一圈人,愣是没有一个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大家都是:需要钱,随时可以,但人真的没有。

傅青辞万般无奈之下,最终打给了陆漫云。

“师姐,你银行系统有认识人吗?”

“银行系统我还真没有太熟悉的人,怎么了?”

傅青辞抿抿唇,最终没有说出口,“没事,我就问问。”

让陆漫云再去麻烦人,那就再欠一份人情,傅青辞一时陷入困境。

陆思羡换药之后没回家,兜兜绕绕去了华信集团门口,她最终没进去。陆思羡开车去了方盛钢汽门口,一直等到熟悉的车子出来,她打电话过去,“方总,方便见一面吗?我去您公司。”

“陆总啊,不方便啊,我不在单位。”

陆思羡从车里出来出来,径直走到方学义的车子前,吓得方学义猛踩刹车。

“方总,我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