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星际之玫瑰帝国(1/1)

空气里洋溢着甜腻的气息, 负云深伸出舌尖,轻轻在爱丽丝的脖颈处咬了一口, 因为犬齿锋利的缘故,牙齿几乎不费劲就咬破了皮肤,血珠很快涌了出来。

她轻柔地将血珠舔干净, 爱丽丝模糊中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伤口处涌进了身体,再然后, 她就失去了知觉。

她睡得很熟,并不知道这一夜将军都没有合上眼睛, 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熟睡的侧颜。

等她醒来时, 看见的就是穿戴整齐的将军。

将军俯下身, 点缀在肩头的流苏坠落下来,拂在爱丽丝脸上, 带起些微痒意。

“爱丽丝。”将军看着她:“早安。”

爱丽丝仍然有些迷糊, “……早安,将军。”

大将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没有说话, 直接走了出去。

爱丽丝眯着眼, 朦胧中觉得阳光给这位将军镀上了一层光芒。

她像是在发光。

负云深面无表情地拿过衣架上的斗篷,随手往身上一披, 系统察觉到她不开心,索性直接问道:“宿主大人, 您的情绪起伏很大, 这是为什么?”

负云深没有直接回复它, 她坐进车里,跟司机说了一声“去军务处”,然后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答非所问地回道:“快天黑了。”

系统一脸茫然。

太高深了,它没有听懂。

车停在军务处,负云深下车,刚走进大楼就被人拦了下来。

负云深看着眼前拦住自己的人,这是个男人,长的虎背熊腰,肩上佩戴着帝国一等将军徽章。

负云深挑眉,“你找我有事?”

克索尔搓搓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听说将军准备挑选十个人入选,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能够让将军有更多的选择权,想必将军也会有跟她们培养感情的机会……”

系统一脸呆滞的望着这个越说脸越红的中年男人,不明白他在讲些什么鬼话。

负云深却听出了克索尔的言外之意,她笑着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道:“少给我扣高帽子,你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吧?”

克索尔一张老脸都要红透了:“是这样的。将军,我有个女儿,今年二十岁了,刚刚成年。她非常钦佩将军,也非常仰慕将军,听见将军说要征婚之后,我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就私自报名了……”

负云深笑得有些揶揄:“然后?”

克索尔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哎呀我对我女儿真是没办法但是还能怎么办呢只有宠着她”的眼神看着帝国第一大将军:“我恳求将军能够让小女通过这次复选,同时也恳求将军,放弃她。”

负云深露出了一丝笑意,“好,我答应了。”

她说完就继续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克索尔看着大将军离开的身影,在她身后给将军鞠了一礼:“谢谢您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将军。”

负云深对着身后挥手,算是回复。

古特一早就等在办公室前,看见将军到来,立刻迎上前道:“将军,帝国礼堂的负责人已经发来通知,将会在之后一周内谢绝人民拜访,清空大礼堂,为将军征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同时他们也祝福将军能够找到心爱之人。”

负云深点头:“军队那边怎么说?”

古特又说:“十大星系的军队长官们都发来报告,新兵复选已经完成,有一万人身体素质优异,特别组建了一支精兵队,除此之外,还有三十万人成功通过复选。目前各大军队已经完成新兵整编,开始进行初步训练。”

“唔,进度很快嘛。”负云深感慨道:“还有呢?”

古特将手上的报告翻了一页,“回将军,驻守在第八军星的维拉军队长官特别报告,在维拉要塞外发现探测仪的波动,初步判断为敌方,具体是谁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

负云深坐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感叹道:“真是外患不断,内忧不止啊。”

古特微不可查地皱眉,内忧?

但他没有将疑问问出口,而是合上文件夹,对将军鞠了半礼,说道:“今天接到的消息已经全部汇报完毕,古特告退,日安,将军。”

负云深却喊住了他:“等一下。”

古特起身,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将军。

毕竟以往,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将军是不会叫住他的。

“还有什么吩咐吗,将军?”

负云深用签字笔敲敲桌面,神色有些复杂。

她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替我订一束花送到我住处吧。”

花?!?

古特内心快被好奇撑炸了,但得益于最近的历练,他面上仍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是什么样的花呢,将军?”

将军又露出了与刚才别无二致的神情。

“白玫瑰吧,收件人填爱丽丝。”

“好的,将军。”

古特再度行了一个标准的半礼,而后才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您为什么要让别人送花呢?”系统问道:“明明您的时间还有很多。”

负云深扔下笔,靠在椅背上:“可我的时间不多了,宝贝儿。”

古特按照将军的吩咐,驱车前往玫瑰园,跟玫瑰园负责人交谈过之后成功获得了一束最新鲜的刚刚采摘下来的白玫瑰。

花匠用漂亮的红色丝带将玫瑰扎成一束,还细心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祝你好运,小伙子。”花匠对古特露出了一个祝福的笑容。

古特害羞地摆手:“您误会了,我是来替将军拿的。”

听说是给将军拿的,花匠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将军实在太含蓄了呢。”

古特笑起来。

他接过花,跟花匠告别之后,又开车前往将军住处。

白玫瑰被他细心地放在了副驾,古特偏过头,看着娇艳欲滴的白玫瑰,想不出这样的花,是要送给怎样的人。

没多久,古特就知道了。

他看着前来开门的爱丽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是您!”

爱丽丝只穿了一条裙子,披散的金色长发有几缕随意搭在裸露在外的纤薄肩膀上,她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挠了挠头发:“原来是你。”

古特惊喜的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他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将军的下半句话,“收件人是爱丽丝。”

原来将军要送的人就是她呀。

古特将白玫瑰送到爱丽丝面前,收起方才轻松愉快的笑容,认真说道:“将军让我给您送一束花。”

爱丽丝伸手接过,“谢谢。”

然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要进来喝杯水吗?”

古特又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容:“不了,我还有事要做,谢谢您,也祝福您,可爱的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也笑了起来:“也祝福你,会害羞地古特先生。”

古特离开以后,爱丽丝拿着玫瑰上了楼。

她走进自己的卧室,重重地躺进床里,将玫瑰举起来对着阳光,半眯着眼看了起来。

单薄的玫瑰花瓣在阳光下分毫毕现,可以清晰地看见细微的脉络。

“送花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本人亲自来送吗?”

爱丽丝放下手,玫瑰摔进柔软的大床里,她毫不在意地捂住了眼睛。

“……一点诚意也没有。”

阳光安静地在室内流淌,时间仿佛也就此静止。

良久,爱丽丝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虽说是“器”,但这个年代的通讯设备远比古早要先进太多,所谓的通讯器,其实只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玻璃光幕,还是可折叠的。

爱丽丝还没有开口,对方低沉的声音就透过通讯器传了过来。

“早安,爱丽丝小姐。”

这一天看似平静地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大将军接到一通急电,皇宫来电,霏茵公主病重,想要见见大将军。

负云深挂了通讯,手无意识地握紧。

她没有选择乘车,而是非常暴力的一拳打碎了办公室窗户,在哗啦啦的玻璃碎声中向着皇宫急行而去。

霏茵躺在床上,她这时候已经呼吸的很艰难了,脸色看起来非常难看,眼眶通红,眼底有泪。

她听着医生的话,试图做长长的呼吸,可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那一年她躲在花园跟将军玩捉迷藏的事情。

她那时候还小,被将军骗了也毫无所觉,隔了数年之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小公主转过头,看着寝宫大门的方向,眼里流露出一些期翼。

“公主,请躺平,这种姿势不利于您的呼吸。”医生冷淡地说着,伸手试图把公主的头掰正。

霏茵想,自己就要死了。

可她还有很多游戏没有来得及跟姑姑和爱丽丝玩过。

霏茵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流进耳朵。

突然,小公主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一般,她用力蹬着双腿挣扎,不停地摇头,以为这样就能将死亡这种力量从自己身体里赶出去。

大将军赶来的时候,霏茵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负云深掠至霏茵床前,握住了霏茵的手,用精神力替她缓解病痛。

得到了暂时救赎的霏茵睁开眼睛,看着将军:“姑姑。”

“我在这里。”负云深应道。

霏茵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说道:“爱丽丝,我见过爱丽丝。”

负云深轻抚着霏茵的额头:“嗯,你见过爱丽丝。”

“不对。”霏茵剧烈摇头,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将军。“姑姑,捉迷藏。”

负云深一怔:“霏儿?”

霏茵却笑了起来。

即使身体里仍然有着巨大的苦楚,但她一点也没喊出来,反而露出了笑容。

“姑姑,霏儿,赢了吗?”

霏茵两眼失去了神采,她无声地看着将军,忽然就想起许多年前,将军把她从洞里抱了出来,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泥巴会不会搞脏自己的军服。

“我赢了。”将军毫不知耻的这么跟小公主说道,小公主却不在意,愣愣地看着微笑着的将军。

那天的阳光正好,花也开的正好,将军把小公主举过头顶,像是哄着孩子玩的再普通不过的至亲。飞起来的小公主模糊想着,将军真厉害呀。

她也想成为将军。

负云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你赢了呢,霏儿。”

小公主甜甜地笑了起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