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1）
从程锋手里拿过吉他, 原晓拨弦，信手拈来般地弹奏了几个音节；程锋捏着手机, 打开录音机, 对准原晓吉他的方向。
一开始, 原晓的音乐是出没在喧嚣之中的，队友们的谈话并没有停止, 他们角落的音乐不过是众多杂音中的一段。
但是很快，整个湖畔都安静下来。
夜晚里十分安静的湖畔能够将声音传到非常远, 在遥远的水泥房间中喝茶的管理员夫妇也听到了这声吉他，十分惊讶地缓缓走向阳台, 欣赏着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音乐声音。
姚嘉瑞把自己的双脚从湖里面抽出来, 往原晓吉他的方向，发足狂奔。
不过，就在他冲到烤炉旁边时, 他就停了下来, 湿透的衣服往下滴着水, 但姚嘉瑞却连呼吸的声音都很轻，不敢打扰地听音乐。
陆方知和韩呈也保持着争抢的姿势一动不动, 夏风吹过来，炭火的噼啪声音是唯一打扰的点。
谢雨洲赶到的时候，原晓的吉他刚好弹奏到最后一段, 他站在姚嘉瑞身边，倾听了吉他弦的最后一次颤动。
“这首歌叫什么？”姚嘉瑞问。
“《在身边》”原晓回答。
将脸侧过去，他看见程锋把录音换了个名字存好, 又开了几个软件上传保存。
“行吗？”原晓问程锋。
“太行了！”
赶在程锋回答前，所有的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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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自由自在地在湖边住了半个月，终于带着这首沾满了湖边湿气的音乐前往决赛现场。
亚历山大为他们申请了节目组定来为选手服务的酒店，不过，接待他们的时候，亚历山大却还是非常“带有恶意”地发问：
“当然，如果你们更喜欢住房车的话，我也可以只帮你们申请酒店楼下的三个车位。”
“不。”原晓哭笑不得，“我们要住酒店好吗？”
“哈哈。”亚历山大不置可否，刷刷填写入住资料，“那么，你们都住到这样的地方去了，程石同还来找过你们麻烦吗？”
“这个……”
找当然是找过的。
程石同作为一个曾经还是有些成功的商人，身上有着非比寻常的执着能力，在原晓他们入住景区第三天的时候，程石同就摸过来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对比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和包下景区之间的差异，就直接被管理员夫妇轰走了。
“我们不喜欢你这样狂妄自大的客人。”管理员夫人说，“这片土地是我的祖产，我有权利决定请谁进来。”
“更何况，我们喜欢他们的音乐和舞蹈，不喜欢你这一身铜臭气！”管理员比他夫人更狠。
亚历山大听了原晓的叙述，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他把自己填资料的笔盖起来，资料折叠，交给一旁等待的工作人员。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捧回来了三张房卡。
“三个套间。”亚历山大将房卡递给原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会是很累的一天。”
“好。”原晓说，“谢谢。”
“不客气。”亚历山大想了想，还是真诚道，“放松心情，对于拿奖这件事情，不用非常执着，这个舞台，比你们想象得要残酷得多。”
说完这句话，亚历山大一饮而尽自己杯中的咖啡，潇洒离开，去忙自己的其他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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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原晓就意识到了，亚历山大说的并不是谎话。
他们参加的比赛，是一档由a国流量最大的电视台举办的，全国性质的组合唱跳类比赛。
进入决赛的，除了那些因为名气或者是实力被“直通车”接进来的五个组合外，还有七个组合，是由一个长达五个月的直播节目筛选出来的。
这些队伍的粉丝数量都很庞大，而且经过数次随着喜欢的组合起与落走到现在，基本上都是死忠粉丝。
决赛在晚上，整个场馆内被不同队伍的灯牌所充满，十分的壮观。
“看那个。”程锋忽然在原晓的耳畔说。
他的气息滚烫得如同海天的海风在原晓耳畔吹过，那种湿润的程度让原晓肩膀一缩。
不过，他还是随着程锋的手指看向了程锋指的方向。
只见在一众令人眼花缭乱的外国字幕灯牌之中，场馆斜上方，有一小片区域被金色占据，而小片区域靠近栏杆的部分，则是悬挂了即使站在舞台上也清晰可见的灯幅。
灯幅上面写着：“全世界最好的only we”
这灯幅来自谁，为了谁而来，不言而喻。
原晓的心中被一种他其实经常都能够感觉到的温暖给胀满，凝视这片异国的舞台，却似乎突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个，他们only we第一次正式表演的舞台上。
·
“在身边，没有走远。
无论经历多少时间，不会走散的双手紧牵。”
正式上台表演的时候，原晓和姚嘉瑞一人拿了一把乐器，姚嘉瑞背着a国乐队最常见的吉他，而原晓背着a国乐队最不常见的……箜篌。
“那是什么东西？”摄像机给了原晓的乐器一个特写，台下有观众忍不住对同伴发问。
但是他的同伴却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完全沉浸在了这首音乐之中。
原晓的音乐一向具有那种抓耳的力量，能从开头一个轻轻的拨弦，就抓住他听众的心。
他的同伴只好继续去搜索台上这个组合的信息，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很擅长用c国国风乐器和西洋乐器混搭的乐队。
“……有些投机取巧吧？”刚才发出疑问的观众小声嘀咕，但他的同伴却完全听不见他所说的话了。
台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梦幻。
原晓和姚嘉瑞两种乐器的声音碰撞出异常奇异而美妙的效果，而四位舞者的动作，也同样契合了乐曲的风格。
他们穿着的衣服是白色的，汉服式的舞服，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做成，然而在灯光下，就可以泛起非常好看的莹润的光。
就好似月光一样，和这首歌的风格也不谋而合。
“夏天炙烤大街你，在身边，
秋风裹成落叶你，在身边，
大雪堆成雪人你，在身边，
春季惊蛰小雨你，在身边……”
他们的舞蹈也看不出舞种。
一定是有街舞的成分在的，但是仔细看去，又像是融合了芭蕾，c国古典……
如此诡异的一锅炖，按理说应该是失败和外行的尝试。
但是……但是，又有谁规定过不能混合在一起呢。
总之，这一次的混搭是那么的出众。
“在云中飘荡，在身边，
在海底探险，在身边，
籍籍无名时，在身边，
万众瞩目时，在身边……”
严肃脸的外国观众已经被这支舞和歌全然吸引了，他看见程锋他们轻盈地在舞台上用舞姿模拟陪伴和拥抱，被深深地打动了。
音乐丝毫不破坏舞的美感，它润物细无声地为这个舞增色不少，令人感动不已。
等等……什么事润物细无声的？究竟是音乐还是舞蹈。
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
没有谁是单纯的细腻无声，两者其实没有那一方是低调的，舞蹈和音乐其实都是锋芒毕露的，但它们的锋芒就像齿轮一样，能够很紧地咬合在一起，变成完整的一个作品。
是……缺一不可啊。
“在身边，在身边，在身边……”
原晓和姚嘉瑞的合唱为音乐收尾，入迷的外国观众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感动到泪流满面。
“嘿，他们的主舞和主唱是couple！”在他旁边一直玩手机的同伴也同时收获到了一条八卦，连忙回头和被感动的朋友分享。
等到他看清楚朋友脸上的泪水，整个人都惊呆了。
“fine……”摸了摸自己身上，她没有摸到纸，“需要那么夸张吗？！我没有觉得这首歌很好听啊！而且我们英文的口音也很明显！”
“你不懂。”自己掏出纸巾，被感动哭了的金发女孩自己擦了擦眼泪，“这是一件艺术品。”
“……”拿着手机的女孩深深看了朋友一眼，然后，她举起刚才为了礼貌关掉放在膝盖上面的灯牌，“你仔细读一下，你是哪个组合的粉丝？”
“我知道，我的票当然会给我的本命。”
“那就对了！”灯牌女孩着急地打断了他朋友的抒发，”听着，我们是来帮助我们喜欢的组合登顶的，你不要想奇怪的事情。”
在看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组合的决赛上面，因为别的组合的音乐哭了，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看哭的女孩想不通，但是，她确实也没有把票投给only we。
一轮投票结束，公布答案的时候，only we排名十一，几乎可以说是垫底。
“这是很正常的。”原晓刚准备安慰自己的队友，不过这时，他忽然福至心灵地抬头，看了一眼刚才挂着灯幅的看台。
只见那片看台的金色疯狂闪动，没有什么规律，只是大幅度晃动灯牌和灯幅造成的。
原晓不知道粉丝们实际意思是什么，但是他猜想，这是一种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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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正常的。”亚历山大也在他们回到酒店后，赶来宽慰他们，“失败的原因很多，不代表你们的歌曲没有价值。”
“比如说，你们的歌曲中有很多c国独有的东西，这一点其实很新颖，但是……a国有时候，也是一个故步自封的国家。”
a国？故步自封么？
这个全世界最提倡自由的国度？
亚历山大看得出原晓有些疑惑，但他并不准备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他只是继续往下说：“还有一个原因，是你们没有这个节目的粉丝基础，现场投票占了百分之三十呢。”
说完这些，亚历山大就如同他匆匆赶来的样子那样，匆匆走了。
only we的六个人说不上多沮丧，但是也真的不算很开心，因此今晚没有火锅，都各回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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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洗完澡之后，程锋照惯例给原晓吹头发。
“没有难过。”原晓轻轻摇头，“这是很正常的，我没有想过我们可以拿第一名。”
“那你在想什么？”
“酒店的床。”
程锋关掉了吹风机的开关，原晓转过头来，他的发梢还是湿的，浴袍下面中空，能看见漂亮的锁骨。
“酒店的床，比房车的大很多。”原晓脸的颜色变成了一种很深的粉，说完这话，他迅速地往被子里面一扑，做鸵鸟状。
程锋将酒店吹风机放到床头，顺手关掉了天花板的大灯。
两个人睡了很不错的一觉，第二天一早，砸门的声音也没有把两个人惊醒。
外面的人砸了一会儿，或许是耐心告罄，或许是终于放弃了，总之，砸门声消失了。
程锋抬起胳膊将原晓往自己的怀里一收，对原晓细腻肌肤的温度很满意。
他的眉头非常放松，直到房间大门被猛地推开。
姚嘉瑞手持房卡，冲进来的瞬间，又迅速关上了门。
原晓被关门声惊醒，慌张地做起来，手忙脚乱地扯被子往自己身上盖，然后才意识到，他大可不必如此。
程锋爬起来，放松的眉头又皱起，带着一点起床气，勾手将原晓揽入自己怀中。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尴尬的咳嗽。
“都几点了！”这是陆方知的声音，“赶紧把衣服穿好！快点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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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有心慢慢整理一下，但是外面的人似乎等不及了。
敲门确认情况的频率从两分钟一次迅速变成十几秒一次，原晓慌里慌张地穿了程锋的裤子，没有皮带，松松垮垮地打开门，裤子一个劲往下掉。
“爆了！这首歌爆了！”其他人都还有些礼貌地站在门外，陆方知不知礼节，堪称登堂入室，走进房间内，大喇喇地端起茶杯，直接喝了一口。
“什么爆了？在哪儿爆了？为什么爆了？”原晓一头雾水，又要抓裤子，又要问问题，简直是捉襟见肘。
程锋穿着子弹头的内裤，坦然地走向衣柜，拿出牛仔裤穿好，又取了自己的一根皮带，走到原晓旁边，从他后面环住他的腰。
勾起肚脐右侧的那一个小小的皮带绳子，程锋将皮带穿进去，自然无比地为原晓整理起他自己的休闲裤来。
陆方知一肚子话，全都被这个动作逼回去了。
“我们在讲正事，你们这个时候还要秀恩爱？！”陆方知怒吼道。
“没有秀恩爱，没有秀恩爱……”原晓连忙解释。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程锋问。
“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剩下三个人异口同声。
陆方知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气得无语凝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睁开自己被辣得不行的眼睛，正好看见程锋将原晓的皮带扣好，双手离开他腰际的瞬间。
又深深吸一口气，陆方知恢复了一下自己心态，刚准备说话，就听见程锋休闲裤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原晓拍了拍左边裤子，发现不是那边在震动，然后，堂而皇之地从右边口袋中，取出一个背后贴了小熊猫的手机。
陆方知刚恢复的眼睛又被辣了。
妈的，谈恋爱了不起吗？！结婚了了不起吗？！
怎么手机都归一个人保管了！
原晓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号码陌生，本想挂断，但是却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喂，你好。”原晓接电话，用流利的英语说。
“您说，您是xx唱片发行公司的？？就是北美最大的那个吗？不不不，我不是质疑您的身份，只是……”
“好的，谈合作是吧？后天下午三点吗？我们都有空！”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歌的写作灵感来自于陈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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