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1）
说完这句话, 原晓安静地等待程石同更恶毒的咒骂来袭，然而, 这一次, 办公室却是很安静的。
程石同没说话, 他眯起眼睛，再一次打量原晓。
最后, 他好像终于找回他的绅士状态那样，慢条斯理：“哦——绝对反抗全世界, 反抗我，很酷是吗？”
“我不是……”
“你们敢怎么对我不尊重, 无非就是因为你们自以为很厉害——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以为自己有了一切？！
“荣誉？金钱？前程？！”程石同念出这些词组，语气渐重，“那些无非都是家族赋予你们的, 是我给的！！”
最后一句话, 程石同又恢复了他的疯狂, 他的慢条斯理变成了歇斯底里，这让他看上去很像一个老疯子。
“好！”他发狠说道, “那我就会让你们尝一尝，什么叫做失去一切的滋味！”
回头看向程屹，那位他非常骄傲的大儿子, 程石同用了一种命令的口气：“程屹，把他们打包扔到国外去！什么援助都不要给他们。”
程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这些疯狂了的父亲。
“我倒要看看, 没了家长的支持，他们，他们究竟算什么东西！”
only we的几个人同时看向程屹。
程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桌子，随后，他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不是很有趣吗？”程屹笑道，“那今天下午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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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屹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会议室的半空中。
程石同的表情刹那丰富起来，先是一丝震撼，然后是眯起眼睛的狐疑，再后转为欣慰，至最后一秒钟，他的表情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得意洋洋。
他得意洋洋地打量了一眼满面错愕的原晓，清了清嗓子，庆祝自己的胜利。
程锋不看程石同，他看着原晓的表情，就在一脸错愕的原晓转向自己的队友那侧时，程锋开口。
“你提条件，我答应你。”程锋冷漠道，“你别忘了我妈走的时候，你答应过她什么。”
“你妈？你还敢提你妈？”程石同冷笑，“她走的时候是让你未来和男孩子在一起的？我的条件？我的条件早就说清楚了，你们分手！听不懂人话？！”
程锋并不想和原晓分开。
但是，他知道，only we这个队伍在原晓心中有多重要。
程锋不会提“我和only we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种令人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只会靠自己出色的游泳技能，把only we整个捞上水面，拎到原晓面前。
所以这一次。
为了队伍，程锋仍然愿意妥协。
只不过是又一次把爱情转到地下而已，这种事情他们曾经驾轻就熟，所以又一次，这也没什么。
“我……”答应你。
“你要答应分手？！你真的以为分了手他就会放过我们么？”姚嘉瑞的声音在程锋准备点头的瞬间响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姚嘉瑞。
“程锋！你别傻了！”姚嘉瑞的声音接近嘶吼，“分手是什么？！不是你口空无凭说你们分开就可以了！是真的要分开！彻底地分开！”
“你以为你们分了手这个组合还会存在吗？！我告诉你——不会！第一步逼你们分手，你们妥协了，下一步就是拆团！”
程石同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分了手还在一个团里继续搅合在一起？
“说完了吗？”紧接着姚嘉瑞的怒吼声音，程屹一直非常平静的声音响起来。
办公室内的人，目光又转向程屹。
“澄清一点事实。”程屹说，“你们要去a国这件事情，与其他影响因素无关，哪怕是分手了，该去还是要去。”
程屹：“因为，这件事情是我敲定的。”
程屹是屹久娱乐的绝对控股人，占有这个娱乐公司百分之五十二点三七的股份，only we现在属于屹久娱乐，因此，程屹拍板的事情，只要合法，他们就必须遵守。
only we其实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但程石同刚才洋洋得意的表情，已经逐渐淡了下去。
“你根本就不是出于孝心才答应的。”程石同牙恨得痒痒，声音逐渐走高，“你从来都没有想让我称心如意过！”
“我只考虑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程屹说。
“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疯子！你对你亲生父亲都这样！你能有什么好前程！”程石同已经完全疯狂了。
刚才的得意反而把他衬托得宛如一个傻子，原来从头到尾，程屹的决定都不是为了给他撑场子！
他对自己小儿子的恋情愤怒或者高兴都无法撼动程屹的心脏，他一直只为自己的生意考虑！
一个儿子是这样，两个儿子还是这样。程石同气得发疯，马上就要破口大骂。
程屹只是冷静地看着他，等到一个空隙，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内线，说：“处理一下。”
不过一分半钟，门外就冲进来了几位高大的黑衣保安，他们走到程石同的身边，非常礼貌而又强势地把他请了出去。
办公室大门关上，空间恢复平静，除了刚才因为争执还站着的几个人之外，几乎看不出刚才爆发了那么激烈的争吵。
程屹做了个手势请大家坐下，等到所有人都坐好后，才开口。
“好了，继续聊聊刚才的问题。”程屹说，“其实没什么好聊的，刚才秘书已经为你们定了下午的飞机票，行李也已经通知助理帮你们收拾了。”
“大哥……我们真的要去a国？”原晓小心问。
“是。”
“那么，去a国之后……有什么后续资源么？”
“暂时没有，靠你们自己发掘。”程屹说，“我会下放一部分自主签订合约的权利给你们，法务部已经在拟合同了，等会儿会拿过来给你们签字。”
原晓的脑子飞转，最后提出一个问题：“大哥，您让我们去美国，是早就有计划么？这只是一个考验？还是……”
还是真的认同了自己老丈人那番说辞，于是临时起意？
原晓认为，程屹不像是这样的神经病。
程屹双手十指交叉，叠在自己的腹部，慢悠悠，却又很真诚地说：“你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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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晓直到被扔上飞机，穿过零时时间线，落地a国机场 。
在一片机场的薄雾之中，他看着隐隐约约的阳光，仍然没有想明白程屹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不过，当务之急也不是想清楚。
一切情绪，疑惑全部押后，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是：
他们必须先找到住的地方。
这一次，程屹真的是把他们两手空空地直接赶来a国的，除了他们自己银行卡和基本的行李之外，什么都没有。
飞机单程票，没有助理，没有经纪人，没有未来的安排。
不过还好，有程锋。
程锋之前几年都住在a国最繁荣的ny市，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
“往这边走。”程锋单手推着两个行李箱，一只手拉着原晓，带他们去找出租车上下客的地方。
因为行李箱的缘故，六个人一共租了三辆车，分别两两一对坐在车里面，不久之后，汽车停在一处比较荒凉，很像郊区的地方。
六个人把行李箱放下来，原晓举目望去，只见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中停满了汽车，不远处，一栋小房子门口画了一个汽车的标志。
“稍微等我一会儿。”程锋对原晓说。
原晓摇了摇头，主动抓住了程锋的手——这个时候，他不敢，也不想一个人留下来面对自己的队员。
看着原晓的动作，剩下四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站在原晓背后，给程锋传递了一个眼神。
程锋微微颔首，没有让原晓看见，拉着他往小房子走去。
小房子里面穿着超短裙的女孩热情地接待了程锋，原晓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价目表，他的英文比较一般，但也是经历过高考的水平。
因此能看出来这是一件出租车辆的商店。
程锋用ipad挑选车型，签订合同，和原晓去提车，最后，两个人开着一辆房车出来。
“哇，这也太厉害了。”谢雨洲一边搬行李，一边不由得啧啧赞叹，“这样就不用拖着行李狼狈地到处跑了，程锋哥强无敌。”
“嗯。”姚嘉瑞也很满意，“这样一来，即使我们暂时找不到房子，晚上凑合一晚也没有问题。”
“能找到房子。”程锋淡淡回答。
一个小时后，程锋和一位穿着西装的房屋中介一起上车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他自信的来源了。
“你们好，我叫斯蒂芬。我和程锋，那可是多少年的好哥们了。”中介是个黑白人的混血，皮肤略有点黑，嘴唇厚，人在a国，却一口纯真的伦敦腔，“放心吧，一定给你们找个好房子！”
车按照斯蒂芬的指示走，不过多久，就在ny靠近市中心的一处停了下来，停车锁门，大家一起走进去看房子。
斯蒂芬带他们看的房子比较老旧，电梯也透露着一种浓浓的上个世纪的风格，不过这只是外面的环境。
一旦打开房门，那里面就是别有洞天了。
一间屋子上下左右打通，用旋转的楼梯连接之后，就像一个小别墅一样，二楼的客厅是被全部打通的，大得惊人，只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即使是摆十几种乐器，也不会显得拥挤。
睡房一共五间，程锋原晓睡一间后，其余四个人可以一人一间。
“怎么样，很完美吧！”趁着大家都去三楼看房，斯蒂芬和原晓勾肩搭背地说。
“很完美……但是，这里租金应该会有点贵？”原晓问。
其实他们在国内也赚了不少钱，但两种货币之间本来就有汇率差异，加上他们未来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原晓心中宁愿找个小点的地方。
“我当然会拿最实惠的价格给你们！”斯蒂芬拍胸脯，报了个数，原晓听了之后，忍不住啧舌。
算不上天价，但是……也是真的昂贵了。
“你不喜欢吗？”斯蒂芬看到原晓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疑惑，“为什么？”
“我很喜欢，但是房屋这种东西……或许可以多看看？”原晓婉转地说。
斯蒂芬不太明白什么叫东方的“含蓄内敛”“委婉拒绝”，他直眉楞眼地一摇头：“你不需要多看看，不会有地方比这里更好了！”
原晓：“……”
讲道理，这话即使是原晓，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接。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想了一些诸如“审美是主观的”语言来回答斯蒂芬，但后者却已经走了几步，在二楼空旷的空间里面跳了一段舞步。
他非常灵动地停下他踢踏舞的步伐，走向窗边，眺望繁荣的街景。
“这里是最适合你的。”斯蒂芬感慨道，“程告诉我，你是一个音乐家。”
原晓刚才想好的理由都忘了，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抬步，他尝试离斯蒂芬近一些，好似生怕错过他的话。
“这里的二楼可以用来堆放你的乐器，房东允许改造，你可以自由地贴上吸音棉。”
“看看楼下，最繁荣的街道你走几步路也能到了——还有无数的电台，摄影棚，剧院，音乐厅，你要是需要去发表你的作品，这里难道不得天独厚么？”
“这里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你的，不只是我这样认为，这是程的想法。”
斯蒂芬说完最后一句话，给自己的解说打了一百分，他转过头来，却看见原晓只是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表情……无论是什么，都一定谈不上是开心。
程锋的皮鞋在旋转楼梯上露了一个头，很快，他扶着楼梯走下来。
“在聊什么？”程锋随口问，同时，他看见了原晓额头上有灰尘和汗水。
抬脚走向原晓，程锋撕开一包湿巾，走到他面前，为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累吗？”程锋问。
“不累。”原晓低声说。
“哇呜！你对你兄弟也太好了吧！”斯蒂芬在一边尖叫，这和他记忆里面的程锋可一点都不相似！
“他不是我兄弟。”程锋把脏了的湿巾放回自己的裤子口袋，拉过原晓的手，“他是我老婆。”
斯蒂芬愣在原地，只有眼珠子在原晓和程锋之间来回打转。
“说是我老公也可以，随便你怎么定义，我们是一对。”程锋云淡风轻道。
“wow！！！！”再一次发出一声概括，斯蒂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瓦数十足的电灯泡，他往两边摊了摊手，丢下一句我不打扰了，便飞快地跑开。
程锋把原晓牵到窗边，和他一起往下看，街角正好有涂着油彩的艺人正在唱歌。
“你喜欢这里吗？”程锋靠在窗框上，轻揉原晓的手指。
原晓点点头，凑上去亲了程锋的嘴唇一口。
“喜欢。”原晓说，“很喜欢这里。”
程锋微笑起来。
“很……喜欢你。”原晓说。
作者有话要说： 送去a国是为了真正意义上登个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