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1）
“结婚？！”原晓震惊。
“结婚？？？”曾华涵疑惑。
“结婚……”关天临若有所思。
程锋点了点头, 又重复一遍：“我想结婚，和原晓结婚。”
一种被通知到百灵金曲奖时候的热气再一次向原晓扑过来, 他整张脸变得通红, 大口呼吸。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陡然变得稀薄, 无法支撑原晓的呼吸。
“我……我也想和你结婚的……”大口呼吸好几口气后，原晓小声地说。
关天临看了一眼原晓的反应,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再看向程锋。
“结婚先不说, 你的意思就是，公开？”关天临询问。
“不是公开, 是结婚。”程锋认真回答。
“好好好, 结婚，结婚。”关天临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需要公司配合么？”
虽然程锋说得那么骇人听闻, 说是要结婚。
但是关天临认为, 他的意思更核心的应该还是公开, 其实这一点，关天临也想到过。
吻照都被放出来了, 对于普通的流量来说，肯定直接扑死了，但是好就好在last six这个组合是与众不同的, 他们有实力，不只是靠粉丝。
所以同性恋谈恋爱什么的，杀伤力还不会有那么大。
话虽这么说……肯定会掉一波粉就是了。
“程锋？”关天临提醒道。
程锋正欣赏着原晓全身上下的粉色, 闻言转过头来，说：“你们看着配合吧，但给我和原晓几天的假期。”
“要做什么？”关天临问。
程锋：“结婚的话，还是要通知家里面一声的，办手续也需要几天。”
这句话，关天临理解一下，就是回家安抚一下家人的心情。
她对程锋的家庭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认为这样的安抚一定是有必要的。
“可以。”关天临道，“但必须带上曾华涵当助理，而且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
程锋想了想，点头。“可以。”
然后，程锋就站起身来，抓起原晓的手腕。
从刚才开始，原晓就如在梦中，程锋抓他的时候，他刚好想到婚礼现场用什么花的环节。
“我……我不穿婚纱啊！”原晓脱口而出。
“嗯，不穿。”程锋配合道，“我们都穿西装，走吧，原晓。”
·
走吧，走哪儿去，那个吧？
这些原晓都忘记问了。
他被程锋和曾华涵一起绑架到机场，稀里糊涂地下飞机继续赶车，来到一个非常高档的别墅小区，找到一间别墅，然后管家出来亲自迎接。
管家穿着及脚踝的长袍，看上去像是从民国穿越来的老先生一样考究。
连同他背后那一座气势恢宏的民国风小楼，都让人震撼无比。
“这里是……”原晓张着嘴，不住打量楼房。
“我哥家。”程锋解释，又问，“李伯伯，我哥在吗？”
“程屹少爷不在，程屹少爷今天在z市横店处理一些事情，您可以去他下榻的小区找他。”
z市？横店？
程锋接过管家写了地址的考究信封，忍不住挑了挑眉。
无论他怎么开脑洞，都无法把程屹和横店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程锋：“他……去谈项目？”
“少爷的事情，我不知道。”李伯伯彬彬有礼地说。
程锋无功而返，只能继续拖着原晓坐飞机，好在这条航线上的头等舱一般都有位置，临时也能定到。
一路上，程锋和原晓谈话不多，倒是程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筹划什么。
夜幕降临时，原晓和程锋的小车终于开到了一个有些古旧的小区。
李伯伯估计和程屹联系过了，程屹穿着一身非常家居的服装，下楼找程锋。
程锋看了看穿着人字拖和polo衫的他哥哥，准备好的话全数忘记在了进门的池塘边。
“你……”程锋眼角抽搐，“怎么住这里？这是谁的小区？”
“我爱人的小区。”
虽然穿着非常朴素的衣服，但当程屹说话时，语气中的威严却和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他别无差异。
“你爱人的？？？”程锋更是惊讶了。
曾经，直到今天之前程锋都认为，他哥一定不会谈恋爱，只会与金钱为伍，奋斗到老，再把自己辛苦经营的基业拱手送给二姐的儿子。
“是。”程屹威严地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至此，程锋终于想起了他的来意。
他将原晓拉过来，用一只手环住原晓的胳膊，呈现一个保护的姿态。
程锋站得非常端正，认真介绍：“为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弟媳妇儿，我和他要结婚了。”
“哦？”
程屹挑起左侧的眉毛，不明意义地发出了一声。
程锋对这个表情很了解，那是他哥质疑时的表情，松开原晓的怀抱，程锋一步上前，挡在他和他哥哥之间。
“我没有问你的意见。”程锋冷冷地说，“我不是提问，只是通知。”
原晓：“……”
其实也不需要弄得那么剑拔弩张，原晓拍了拍程锋的肩膀，刚想让他放松，自己来说，就听见程屹一声冷笑。
程屹冷笑的功力远在程锋之上，他一笑，现场气氛降低到了冰点。
程锋紧张地看着他哥哥，下巴收着，防御得非常明显。
“关我什么事情。”程屹冷淡说，“是我取老婆么？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户口本难道不在你手上？快点滚。”
·
程屹的意见，虽然听上去不是很明确，但应该就是同意了。
家里面大家长是程屹，因此他同意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对。
关天临只给了他们不多的时间，因此，程屹同意之后，程锋征求原晓的意见，又改签了他们的机票，连夜飞回原晓的家乡。
半夜十点，飞机落地，程锋叫来的包车却没有直接向原晓的家那边开，而是转向，开向相反的南城。
夜晚看不清外面的道路，直到车子停下，程锋让下车时，原晓才发现他们来到了哪里。
是市区的游乐园。
小时候，原晓最喜欢来的就是这个游乐园，这里有许多新奇好玩的东西，无论是大转盘，还是旋转木马，或者是摩天轮，都是原晓喜欢的。
不过，经过岁月的磋磨，这个游乐园已经不再是原晓心中那个非常恢弘，崭新的游乐园了。
在夜色之下，它显得有些锈迹斑斑，甚至破旧。
“程锋，怎么来这里了？”原晓打量了一圈游乐园后，问。
“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程锋牵过原晓的手。
就在他们牵住手的刹那，程锋的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巨大的铁门嘎吱一声，往后拉开。
游乐园内灯光点亮，各种设备在五光十色的彩灯之下，旋转起来。
程锋拉着原晓，径直往游乐场内最大的那个设施——摩天轮走去。
无人的游乐场在欢快地转动，程锋和原晓走到旋转地摩天轮边，一起坐进了一辆包厢。
“程锋……你……究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原晓忐忑得问，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但是……究竟是不是那样，他也不清楚。
程锋将一只手压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了这场对话，然后，他又觉得手指其实效用不大，转而用嘴巴，贴住了原晓的嘴巴。
摩天轮缓慢地往上走，程锋也缓慢地和原晓拥吻。
他们的声音倒影在窗户上面，如同一张构图良好的照片。
到顶时，有一声轻微的哐啷，程锋听见这声哐啷，往后退了一步，松开原晓。
摩天轮到了最高处，似乎能把整座城市的风景尽收入眼底，原晓仰头看着程锋，就在这时，窗户外，“砰”地炸开了一朵烟花。
伴随着烟花一起奏响的是，是程锋放在座位上的手机，日文歌的旋律从手机中倾斜而出，那是一首属于夏季烟火的歌曲。
程锋单膝下跪。
他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举在原晓面前。
“和我在一起，愿意吗？”程锋轻声问。
又是一朵烟花飞向天空，然后炸开，火光映亮了原晓的脸庞，也映亮了上面的泪痕。
一滴眼泪滑到原晓的下巴上面，然后往下坠落，原晓伸出盛了那滴眼泪的手背，递给程锋。
“我愿意。”原晓说。
·
当摩天轮再次落地的时候，原晓和程锋的左手中指，多了一对一抹一样的对戒。
整个游乐场也在他们走出大门的刹那关闭，灯光，门一起关闭，就好像刚才的盛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原晓赶紧摸了摸自己的戒指，还好——戒指是真的。
程锋把右手伸过来，把原晓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用大拇指轻蹭他戒指的硬度。
其实，戒指只是一个象征，不代表任何东西，但是原晓却觉得，戴上这一枚戒指的时候，他真的和程锋结婚了。
这就是结婚吗？原晓心想，还是明天看过爸爸妈妈之后，再举办一个小小的仪式，那才算结婚呢？
为了不打扰父母的休息，原晓和程锋今晚没有回家，在家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后，第二天直接杀回家里。
回家的时候，两个大人刚刚起床，正在厨房忙碌早餐，听见门口响动，一人举着锅铲，一人举着菜刀便冲出来了。
直到看清楚来人，厨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七点半，原晓和程锋，原秉忠和贝雅云四个人坐在第一次见面吃饭的桌子边，对着清粥小菜与馒头煎蛋，发呆。
“我儿子最近出息啦，连那么厉害的奖项都拿到了，真的是我们老原家的骄傲啊。”原秉忠给原晓夹了一筷子奢侈的榨菜丝。
“程锋也厉害啊，小锋不也拿奖了吗？最佳编舞对不对？”贝雅云给程锋夹了一块煎蛋。
“是，最佳编舞。”程锋说，他看了看碗里面的煎蛋，又看了看贝雅云，突然站起来，冲着两个家长认真地鞠了一躬。
对待程屹，他也不过是通知。而自己的父母……他也根本不想搭理。
结婚之前最重要的流程里面，他只对原晓的家长表现出了最大的尊重。
“叔叔阿姨，我这次来，是来提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原晓正在吃榨菜，闻言被呛了一下，脖子再次变粉，然而他却飞速地站到了程锋的身边，和他一起。
程锋这个鞠躬长达一分钟，一分钟后，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只信封，将信封举起来，双手递给两位家长。
“叔叔阿姨，我不知道提亲应该准备什么东西，我妈妈……走得早，也不能帮我打理，这个信封里装的是我所有的银行卡，希望你们能同意，我和原晓在一起。”
原晓再一次被呛到了。
他倒是知道程锋不谙世事，但是也不能把银行卡都拿出来提亲啊？！
自己父亲和母亲的脸色他也读不懂，只能和程锋一起，对两个人陪着笑脸。
“爸爸妈妈，无论如何……我是真的喜欢程锋。”原晓说，“这么多年，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他，虽然……很离经叛道，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同意。”
听完原晓的话，原秉忠终于从僵硬状态里面动了。
他抬起手，伸给贝雅云，说：“我赢了，给我钱。”
贝雅云眼圈有点红，却没有看原晓，而是配合了原秉忠的表演，掏出钱包，取出一百块钱，放在原秉忠掌心。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原秉忠拿了钱，得意洋洋地在脸边一扇，说：“儿砸，不知道吧，我和你妈妈打赌，看你们什么时候和我们公开，我赢了，我了不起吧。”
“别理这个脱线的。”贝雅云站起来，走到程锋仍然举起来的两只手前面，双手放到信封面前，将它推了回去。
程锋还想再往贝雅云那边推，却被贝雅云坚决地组织。
“好孩子。”贝雅云说，“你以为晓晓骨折，我们真的不知道吗？”
程锋：“……我”
“那个时候我们偷偷去看过，怕晓晓难过，才没有露面。”贝雅云说着说着，眼泪轻轻往下掉，“你把晓晓照顾得多好啊……我们才放心的。”
“阿姨……”程锋手足无措。
“还叫阿姨？！”贝雅云瞪了他一眼。
程锋回头看原晓，后者点点头，程锋试探道：“……妈？”
“诶。”贝雅云点点头，松开了按着程锋信封的手，“傻小锋，这个钱你们自己留着，我和晓晓爸爸不缺钱花，你们选择这条路……难走，未来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之前的数种语言交锋原晓都强忍着，直到这一句话，他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爸爸妈妈总是这样，无论你赚多少钱，他们都会担心你不够花，怕你不够花，然后在人生这条路上吃苦。
“哭什么啊，儿子。”原秉忠拍了拍原晓的背，“爸爸当时就跟你说过了，要勇敢。”
勇敢地追求梦想。
勇敢地投入爱情。
勇敢地度过人生。
原晓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
这一次的见面，最后也不过是匆匆一面，程锋说还有事情要办，他们时间紧任务重。
原晓也不知道程锋还有什么事情要办，但他还是信任地跟着程锋。
唯一的问题，在于结婚地点。
众所周知，c国是暂时还没有相关婚姻政策的。
“我们去哪里结婚呢？芬兰？还是……冰岛？这些都来不及吧——其实，对我而言，随便哪里都可以。”
“随便哪里都可以？”程锋笑着问。
“嗯。”原晓点点头，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或许只是一片寻常的草地，或者是一处湖边，他们两个心中认定了，就算这份婚姻落实了。
“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到哪里都算结婚了。”原晓笑着说。
程锋伸出手，摸了摸原晓的脸，绕开了这个问题。
程锋：“我们还要进行一次飞行，不累吧？”
原晓：“我不累。”
没有问程锋究竟要去哪里，他就被程锋带着走来走去，也觉得心满意足。
一个小时后，车辆驶入机场。
刚一下车，原晓和程锋就感受到了难得的拥挤。
今天的机场，聚集了很多人，这是一次非公开的行程，但聚集在这里的人已经不管这一点小小的不道德了。
他们或者是赶来支持两个人，或者是赶来指责两个人的，有人用相机拍到了中指的对戒，至于后续会怎么发酵，那也是网络层面上的事情。
原晓并不清楚。
坐上飞机，三小时后，他们回到了买房子的n市。
“我们要回家？”原晓问。
“是。”程锋说，“也不是。”
之前，他们已经办好了房子的过户手续，房产证拿上，迁移户口。
这又是为什么？
原晓满腹疑惑，但最后却什么也没问。
户口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几乎足不出户，直到……
九月下旬，n市全城蒙蒙小雨，不需要打伞，倒多添些朦胧的浪漫。
原晓和程锋一人一件红色卫衣，像是婚礼的喜服，他们没戴口罩，站在n市公证处外，这个地方原晓不陌生，若干天前的房屋赠与手续，也在这里经过过。
“程锋？我们还有什么手续要办么？”
“有。”程锋意简言赅，带着原晓一起走向了其中一个意定监护人办理的办公室。
刚刚上班的小姐姐正在打哈欠，冷不丁看着两个帅哥向自己走来，简直心神荡漾。
她不追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只觉得穿着红色走在一起，简直是赏心悦目。
“两位先生，你们是前来办理意定监护人手续的吗？”小姐非常热情地说。
“是。”程锋回答。
“等等，什么叫意定监护人手续？”
“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意定监护人手续，就是通过您的指定，为您确认一位经过我们公正的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可以是您的朋友，您的长辈，亦或是，您的爱人。”
标准的普通话将意定监护人的含义娓娓道来，原晓听到最后，终于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算是结婚？”
“算是一种合理的解决同性情侣之间婚姻问题的方法。”小姐姐笑容可掬。
程锋转向原晓，拉起他的手，抚摸那一枚戒指。
“就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生病了，我站在手术室外不会无能为力，而可以签署你的手术同意书。”
“有了这份意定书，我就可以合法地照顾你，陪着你，待在你身边。”
“不去国外结婚，在这个国家，我们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走在光明里面。”
原晓不知道，程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这些信息，但他很清楚，程锋一定是非常非常地爱他，非常非常地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才会留意这些信息。
爱本来就是没有错的。
他们本来就有权利，在阳光下接吻，拥抱，就像所有相爱的人一样。
“让我成为你的监护人，好吗？”程锋问。
“好。”原晓哭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过n市的作用就在这里，大家想到了吗。
其实b市（烤鸭市，羊肉火锅市）也可以办这个。但是呢，b市的户口啊……那可不是有想法就能迁进去的233。
虽然进程缓慢，充满曲折，但是在我热爱的这个国家，相爱的人无论性别，已经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我相信，未来，不久的未来，还会有更多更好的办法，让每一个相爱的人都可以长相厮守。
-3-无论如何，新婚快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