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崩溃的周海(1/1)

周海楼大惊失色, 这个消息猝不及防地传入他的耳朵,顿时让他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这、这……”周海楼惊愕地只能蹦出单个字来, 他心中翻涌着一万种思想, 每种念头都只有一片混沌;他脑海中闪过数千个片段, 每个记忆碎片都毫无用处。

他悬在周靖脸孔上方, 原本打算去掐周靖人中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大型的碍事挂件。

华秘书匆匆把碍事的周海楼往旁边一扯,他心里对这个拎不清的大少有气, 因此手就重了一点。

适逢周海楼神情恍惚, 重心不稳, 竟生生被拽了个屁股墩。

华秘书回头看了他一眼, 又转过去面无表情地掐周靖的人中。

只剩下周海楼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 头一回体会到了天塌地陷、三观破碎的滋味。

——为什么云飞镜会是他的妹妹?

——世上有那么多人, 有那么多同龄的女孩子, 怎么偏偏就是云飞镜, 成了他的亲妹妹?

她、她……

有关云飞镜那稀薄的、可怜的、如同水月镜花一般的片段记忆反复在周海楼的脑海里浮现。

他想起云飞镜燃着火的一对眸子,探病时看见的那张苍白消瘦的脸, 想起云飞镜在他胳膊上咬得狠狠一口……

然后, 不可避免地, 周海楼想起来自己刚刚和周靖都说了些什么话。

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能出口, 然而如今周海楼回忆起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后,实在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难怪周靖被气成这样,怪不得……

可云飞镜为什么会是他的妹妹啊!

……

救护车长鸣着开到公司楼下, 华秘书亲自下去把担架接了上来。

即使在这样慌乱的紧急时刻,华秘书也记得不能带人走正门。要是周靖被从大堂里昏迷不醒地抬出去, 那明天市场的消息就会传得沸沸扬扬,周氏的股票只怕就要跳水式下跌。

而这一切的源头……

华秘书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恨铁不成钢地往身边投去一眼,那里坐着作为陪同家属一起坐在救护车里的周海楼。

周海楼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自从知道云飞镜的真正身世之后,他就一直是这副呆呆的样子,看起来简直魂都飞了。

尽管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也知道比较可能太早,但华秘书还是忍不住想到有关周靖接班人的事。

周靖如今身处壮年,却一个星期内连续晕倒了两次。

虽然每次都可称为事出有因,但万一周总因为这两次落下了什么后遗症,某一天突然……

那公司究竟交给谁比较合适?

如果放在以前,华秘书肯定觉得,人选除了大少之外,不必做第二人想。

就算大少是个阿斗,那他硬着头皮也要扶。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周总有了女儿,有了另一个继承人……

华秘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周海楼。

他还是那个模样,木怔怔的。已经十七岁马上快成年的人了,为一个小女孩和自己父亲吵得天昏地暗,把周总气倒后又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放在普通人家,他或许只是个常见的叛逆少年。当亲生父亲倒下后,也没人指望他一个半大孩子能派上多大的用处。

可是……面对着这样的周海楼,华秘书实在忍不住要想起云飞镜。

自从调查出玉佩的事情后,他就经常在心里回忆起这位自己仅仅见过两面的小姐。

作为一个没有后台、没有金钱,甚至连父母都没有的孩子,云飞镜是怎么度过那段夹缝里的时光,挺过每天都要去医务室定点报道的一个月,华秘书几乎都不敢想。

即使换成他这样的成年人,恐怕都……

而在那一个月里,盛华有过一次月考。

云飞镜依旧是无可争议的第一,每一门科目都是。

即使半个月前刚刚被人打成脑震荡,即使每天都要去医务室、每天身上都会多出新伤,即使只要迈出教室就有可能被人堵在哪个角落……

她依旧完美地履行了当年入校时和盛华做下的约定,“每次大考成绩不得跌下前三十名”。

这样的云飞镜,她美好的品质,她的优秀和坚强简直如同钻石一样璀璨,闪动着千里外都清晰可见的光。

华秘书的调查并不流于表面,他甚至还从教导主任那里挖出来了,在联考之后,云飞镜想要转学的事。

他当然也同样知悉了校长的拒绝。

通过前后的事件,以及多人口述的情况,华秘书可以大胆猜测:云飞镜大概早就想要转学离开,她只是在等着联考成绩出来。

她当初是为了钱来盛华的,但即使已经这么穷,盛华那只要再熬两个月就唾手可得的十万块,她也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想转走不是出于怯懦,因为少女的精神依旧坚韧得像是钢铁,没影响一点学习成绩。

她此前留下也不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摆脱,不然她不会在成绩出来的当天,斩钉截铁地指定了一中作为下家。

那残酷的一个月里,在云飞镜身上留下的不仅是外在的痕迹。

她体现出了更多的,更冷静的、更坚强的、更百折不挠和善于判断的某些品质。

现在想一想这整个过程,再把云飞镜于周海楼发生冲突的那一天排列出时间线,华秘书甚至感到震惊。

那一天,云飞镜被破碎了转学的希望,接着又被人打碎了先母的遗物。

她和校董的儿子、以她身份简直无能为力的权贵人物发生了冲突,这一幕还被校董看了个正着。

她晕倒在校医院里,醒来就面对华秘书软硬兼施的邀请……或者把那称之为威胁更恰当。

即使连续经历过双重打击,又顶着被大人物盯上的莫大压力,拖着一具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病体……这个女孩最终成功转到了一中。

直到华秘书给她办下了转学手续,直到华秘书调查出那块玉,他都没有看出来,原来云飞镜早有转学之意。

华秘书忍不住回想起云飞镜秀美眉目中不容忽视的坚毅,他想起女孩子雪白的脸,和她那挺得笔直的背。

那才是一根宁折不弯的脊梁,或者说,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把脊梁挺到底。

至于大少……

华秘书心里已经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以前看大少气宇轩昂,谈吐得体,虽然偶尔会与周总出现矛盾,但放在哪里都拿得出手。

可是现在……

周海楼垂着头,看起来依旧没能从云飞镜竟然会是他亲生妹妹的心理阴影中走出来。

华秘书很确定,如果现在自己去告诉云飞镜她的身世,小姐一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她会知道她可以争取到什么,也懂得她可以放弃什么。

云飞镜会做出选择:要或不要,争或不争,而且每个选择必然是出自她自己的决定,绝不是不情不愿地,被环境推着走,成为一个被动的客体。

然而大少……他究竟明不明白?

华秘书真的很怀疑,云飞镜是周海楼亲妹妹这件事,在周海楼心里,不会只代表着“她和宋娇娇的矛盾必然不可调和”这一点吧!

救护车猛地一脚刹车,在医院楼下停稳。

医生匆匆抬着担架,把周靖请到了病房里面。

周靖只是一时情绪太过激动,被周海楼这个逆子越说越不像话的混账话气得心脏直抽抽,这才气急攻心晕倒,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

医院做了急救,又给吸了一会儿养,最后医生的处理方式,是开了一瓶最贵的葡萄糖。

在看到那雪亮的针尖扎入周靖手背时,华秘书的心脏突然猛跳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自己在和周靖等周海楼到来时,周靖曾经和他说过云飞镜在校医院的经历。

讲到医院欺负他的女儿,甚至不愿意给她开病历,连葡萄糖也不给点一瓶的时候,周靖几乎声泪俱下。

然而现在,同样是因为情绪激动晕倒,同样被匆匆送进医院,医生开出的药方也同样是一袋葡萄糖……

华秘书看着药袋里的透明液体,一滴一滴通过点滴管输入周靖的静脉,竟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命运的无声嘲讽。

当初周靖站在门边,听过了那一场对话后心中毫无动容,拔腿就走。

而此时此刻,周靖躺在病床上,身边陪着他的儿子,而周海楼他……

周海楼抬起头来,他嘴唇干涩,泛着一层起皮的白,不知道着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心中承受了多少煎熬。

他张了张嘴,好像接下来的话让他十分难以启齿似的。

“华、华秘书……”周海楼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和爸爸都觉得云飞镜是我妹妹。那、那……”

狠狠一咬牙,周海楼终于说出了实话:“那你们给她做了dna鉴定吗?”

“!!!”

华秘书一下子梗住了。

他真是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大少他竟然还能问出这样的话!

这实在太……

无论是无耻、无知、无可救药还是什么别的词汇,似乎都无法用来评价这一刻的周海楼了。

周靖刚刚悠悠转醒,一睁眼就听到自己亲儿子说这种话,差点再生生气晕一回。

“你……”

华秘书见他醒了,连忙伸手去拦,连声道:“我来问,我来问大少。”

他实在害怕大少没轻没重,又大放厥词一通,这次把周总给活活气死。

周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看神色简直像是老了十岁。

“老华,唉……你替我问他!”

华秘书应了一声,转而严厉地问周海楼:“大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

周海楼好像也自知理亏,他眼神漂移地换了好几个方向,就是不肯直视华秘书和床上的周靖。

“我就觉得……万一,要是万一不是呢?”

“大少想要不是吗?”华秘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

“那我换个问法,大少是不想找到妹妹,还是不想云飞镜是你的妹妹?”

“……”

华秘书的问题实在太犀利了,这让周海楼简直无法招架。

当着周靖的面,他既不能承认自己不能找到妹妹,也不能说自己不想云飞镜是他的妹妹。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假如云飞镜不是,要是云飞镜不是……

宋娇娇已经整整两天没去上学了。听万姨说,她天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得非常伤心。

陆纵当时一点没对宋娇娇留手,他甚至扯下了宋娇娇一块头皮,让宋娇娇感觉自己丑的没法见人。

她现在本来就很脆弱,很自卑了。如果这时候再知道云飞镜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不,父亲他们一定会迁怒娇娇,那娇娇岂不是无地自容……

乱糟糟的思绪在周海楼脑海中缠成了一个死结,鬼使神差地,周海楼想起了云飞镜端坐在病床上那张冷冰冰的脸。

坚定、美丽、冰冷,好像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绝不会在人前哭泣。

华秘书没给周海楼太多思考的机会。他审视了周海楼片刻,用断定的口吻说:“大少在想宋娇娇吗?”

“……”周海楼嘴唇翕动了两下,他虚弱地说,“我……娇娇她……”

“看看你的父亲!”华秘书突然暴喝出声,“周总一向身体非常好,他上个星期还和朋友一起去钓鱼、爬山。公司里的小伙子都追不上他。”

“大少好好想想,周总是因为什么才被气到病倒的?”

“我、我不懂事,乱说话……”

“儿子和父亲说话,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华秘书苦口婆心地劝他,“大少真觉得周总是被几句顶撞的话气倒的吗?不是啊!大少啊大少,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周总不直接告诉你真相,一定要先和你提起宋同学吗?”

听到这句话,周靖痛惜地闭上了眼睛。

周海楼慌乱地抬起头,那一刻的神色竟是近乎茫然无措的。

“我……爸爸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云飞镜平时过得怎么样……”

华秘书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大少您怎么就不明白,周总的本意是让你好好想想,当初的‘偷表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啊!”

周总他是不想让你继续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生玩弄得团团转,不想让周海楼一提起宋娇娇就好像没长脑子。

但是别说周靖了,就是华秘书也没有想到,周总一番提问几乎可称循循善诱,就差把答案喂到周海楼嘴边上。然而周海楼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振振有词,咬定表肯定就是云飞镜偷的。

……原来他是真的没有脑子。

周总实在高估了他的儿子。

华秘书步步紧逼,他问周海楼:“大少觉得,那块表究竟是怎么丢的?会是您亲妹妹偷的吗?”

“……”周海楼整个人好像都僵硬成了一整根,他喉结上上下下滑动两三次,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不。”

“那大少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时间就这样在极度的煎熬中走了整整三分钟,周海楼终于捂住脸崩溃了。

“是……娇娇,娇娇她……”

那块宋娇娇先说丢了,又说还回来,前后都全凭她空口为证的表;

陆纵气势汹汹和他打的那一架,以及最后那句“宋娇娇别让我单独碰到”的狠话。

以及严铮青决裂时,眼中流露出的深深痛色,还有一句“美人蛇”的断言。

他是真的不明白吗?

他只是不愿意明白。

那是宋娇娇啊,他当成亲妹妹十多年的宋娇娇啊!

打着他的旗号,托着他的朋友,把恶意和暴力如同刀矢一样投向云飞镜的宋娇娇。

周海楼突然打了个寒战,他感觉有一种寒冷已经悄无声息地凝结上他的骨头。

“大少是觉得宋娇娇可怜吗?”华秘书加重了语气,“她没什么身份,礼物都是你送的,拥有的东西也都要你给她。她不是特别聪明,不是特别漂亮,但娇娇憨憨,只是无意做错了事……”

华秘书每句话都恰到好处的碰到周海楼的养出,他情不自禁地随着华秘书的每句话点头。

“可你给她的那些东西,你的亲生妹妹云飞镜,还从来就没得到过!”

这句话不是周海楼说的,发话的人是倚在床上的周靖。

周靖仿佛自嘲般地边笑边摇头:“一块表,就因为一块表……她生来就含着金汤匙,我给她预备的财产够她拿着那样的表去打水漂……你让你妹妹承受这样的冤屈,心里却没有一点悔意……”

周靖无力对华秘书挥了挥手。

“老华,你把他带走吧,我不想看见他了。”

华秘书半扶半搀地挽住周海楼,感觉对方现在软得简直站不住。

他把周海楼带到走廊外面,把周海楼放在椅子上,看他痛苦地抱着脑袋蜷成了一个大团。

他一直当成妹妹的女孩,拥有他真妹妹从来没有的东西。

她打着周海楼的名义,对周海楼真正的妹妹犯下永不可能被原谅的错。

一直和平、安宁、友好的世界,今天第一次在周海楼眼前赤裸裸地被撕碎了。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成了坏人,他一直没当一回事的另一个女孩却马上就要回到周家来。

带着她还没褪去的一身伤痕。

“怎么办……”周海楼低声哽咽着哭出声来,“华秘书,已经错了这么多,还让人怎么回头……”

他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那么远,如果现在返航,要让他怎么面对曾经的自己?

刚刚只是三言两语,然而华秘书却戳穿他所以心理防线,撕破周海楼所有的虚伪,也打碎了他一直维持的全部假面。

周海楼死死捂着自己的脸,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大少。”华秘书低声劝他,“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而当华秘书掩门回到病房时,看到的便是周靖苍老而疲惫的面孔。

周靖睁开眼睛,神色中是满满的倦怠,可两眼间却闪动着不容忽视的、凉薄无情的冷酷。

“老华,你这些日子看着点他。”周靖这回甚至没用“逆子”作为周海楼的代称,可这次的事态明显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严重。

“周海楼……他快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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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过得更有活力。

虽然三个水晶球代表的三条道路悬而未决,她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但这并不妨碍她先赚出十万点积分啊。

所以这些日子她听课时精神抖擞,晚上进了图书馆空间则斗志昂扬。

她每天课前小测的时候都认认真真,要知道每落笔一个数字都可能代表着一个排名,差一名在积分里差很多的!

云飞镜的这股认真的劲儿,也无意识地影响到了前面的刘赟超,已经后面的吴志宇。

当然,同桌高倩亦受到此辐射影响。

其实重点高中的孩子也是人,是人就想玩,是人就想歇着。

学习本身就是苦的,对大多数人而言,它并没那么快乐。

快乐来源于是完成某道难题,或是完成了这个任务的成就感。

所以即使是一中一班的孩子,在下课的时候也会喜欢串门聊天、男生抱着篮球出去野,紧紧地抓住那六七分钟的活动时间。

但自从云飞镜转来学校后,至少在班级的某一角,氛围一下就不一样了。

第一节 课课间,云飞镜埋头学习,身边人可以轻轻松松去玩。

第二节 课间,云飞镜还埋头学习,身边人可以乐乐呵呵去玩。

等到第三节 、第四节……第一天、第二天……他们出去玩之前,就实在要忍不住看一眼云飞镜了。

有人看看云飞镜的那个架势,想了想,溜回座位拿出了自己的错题本。

也有人脚都迈出教室一半儿了,再想想云飞镜,心里犯着嘀咕开始背单词。

只有少数人还“哈哈哈哈”地往外跑着玩。

这种人,被王启航笑眯眯地评价为“没长心”。

他对云飞镜非常满意,不能再满意,而且一天比一天更满意。

这个孩子挖对了。

她提升的不止是班级的单体成绩,有她在这里,至少四分之一的班级同学学习效率都提高了,玩心也没那么重了,态度都收敛得端正了。

不知怎么的,云飞镜身上就是有那样一种气质。当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学习时,就好像学习这件事甚至重逾她的生命一样。

她让人感到沉静和安定。

王启航心里稍微明白一点。在他看来,这个孩子是吃过太多苦了。

于是某天课间,他笑眯眯地把云飞镜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给自己去印个卷子。

但到了办公室,卷子给出去,王启航也没放人走。他上下打量云飞镜一遍,很亲近地斥责她:“看看你这个细瘦伶仃的小胳膊腿儿!”

云飞镜就无奈地笑笑:“老师,我骨架小。”

“就是吃的少。”王启航很不满地说。

他哗啦一下从自己抽屉里,以一个胖子不该有的灵活,掏出了一个罩着塑料袋的油纸包。

“回宿舍后也别太拼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王启航叮嘱她。

云飞镜回宿舍后才把那个油纸包打开,在看清里面的内容时瞬间哭笑不得。

那里面是整整一大包的冷吃兔。

不是特别辣,也不是特别咸,兔肉腌得特别香,有嚼劲,空嘴也能当零食吃。

——真是符合王老师的作风,好实惠啊,都是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