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婚事(1/1)

回城的路上, 她闭目凝神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凉山山崩的事情。关于火/药的制作, 在她生活的时代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在这个时代, 那可是足以傲视天下的终极武器。

朝中时局,原本与她一个闺阁女子是无关的,然而牵一发动全身,她早已是局中人。自她穿越后, 她仿佛真正成了原主。她不愿意看到前世的历史重演, 更不愿意看到君涴涴得偿所愿, 冷氏一派成为赢家。

记忆中, 后来登基的是贤王。

贤王那个人, 不管世人如何评价,仅是方才短暂的交集就让她生出了不喜,还不说冷楚两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旦贤王得势, 他们祖孙仨的日子别想好过。

夺嫡之争,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太子若真活不长久,庶出的可是有五位王爷。如果她是柳皇后,何不将其中一个记在名下充成嫡子, 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她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世柳皇后没有那么做, 但事在人为, 她相信君涴涴妄图改变别人的命运时,这一世的时局又怎么会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所以,她能做的努力,就是想方设法阻止贤王上位。

耽搁了一些时辰, 行程却也并不是太赶。

快到城门时,马车慢了下来,她也缓缓睁开眼。微草适时地递上温着的茶水与点心,主仆二人简单用了几口。

“姑娘,荔儿姐姐说最近侯爷身体不太好。说是吃得少睡得少,海妈妈都快愁死了。明明是照你的法子熬出来的粥,侯爷就是吃不下去。”

微草不是一个复杂的人,想着侯爷是旧主子,与姑娘关系尚可。这话也是主仆之间的寻常之话,她并没有想太多。

明语不是微草,想的自然要多一些。她暗想着微草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姓季的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可不想听到他的事情。荔儿又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在微草面前说他的事情?

“微草,这人不吃饭就和牛不喝水是一个道理,别人便是按着,他也不会吃的,总不能强行塞到他的嘴里。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咱们又能怎么办?除了干着急,一点法子都没有。”

微草圆圆的脸上充满困惑,姑娘说得有道理,只是怎么听着不太对味。侯爷又不是牛,能放在一起比较吗?姑娘说得也对,侯爷自己不吃饭,她们做下人的能有什么法子。

她心思简单,压根没有怀疑荔儿说这话的用意。

明语万万不会再去侯府给姓季的做饭。不过这关系总该是要打好的,他可是朝中重臣。能否阻止贤王上位,他是很重要的一环。

回到国公府后写一些方子,让微草寻个机会交给荔儿。至于姓季的是不是还吃不下饭,那就和她无关了。

不知护城大营的事到底牵扯多少人,楚夜行直到七天后才回府。

转眼便到了除夕,因老国公在养病,府里的过节气氛不是很浓。冷家和君家再是脸皮厚,也没有让姑娘在别府过年的道理。两家的主意打得好,却没有算到楚夜行一直不在府上。在楚夜行回府的前两天,君清清和冷无双不情不愿地被接了回去。

冷素问那边,也没听到什么消息传出来,想来是没有成事。明语原来打算看个热闹,还想亲眼看看古代男扮女装的姑娘是如何替自己谋到姻缘的,想到姓季的不中用,不免有些失望。

君涴涴的病总算是好了,听说近几日又拢住楚夜舟,老夫老妻的还玩起红袖添香,瞧着恩爱如初。书院也放了假,府里的几位公子都已回家。

外人看来,国公府里人丁还算兴旺,理应是热热闹闹的。

卢氏喜静,也不欲做样子给世人看。除了年三十晚上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过团圆饭,其它的一切照旧。

年夜饭时,老国公露了一下脸。

明语瞧着,他似乎比以前气色还好了一些。想必是一个极惜命之人,最近这段日子连院门都不出,饭菜都由自己的心腹安排。

她琢磨着,爹和娘还没有丝毫进展,老渣男能活久一些也是好事。

冷香院那里还没有解禁,冷姨娘听说也吃起斋念起佛来,她身边的人都被老渣男换掉,现如今侍候的人都是老渣男安排的。

祖母不过问他们的事,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做。老渣男宠爱冷氏大半辈子,到底是有些感情在,至于他们现在的感情如何,她也不太感兴趣。

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回娘的日子。

楚家原有二女,楚璎珞已逝,还有一女楚琉璃。

楚琉璃是冷氏亲女,贤王的侧妃。皇家的妾,自不是普通妾。侧妃虽不是正室,却也是上了玉牒的妃子。

楚侧妃要回娘家,原是国公府的一件大事。

往年君涴涴当家时,那是事必躬亲,安排得妥妥当当,并亲率府中众人去大门口迎接。今年卢氏出了院子,她是嫡母,完全有底气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庶女。

说穿了,贤王还只是一个王爷。

真要摆款,那也得贤王当上皇帝再说。

府里一切布置如常,只当楚琉璃是一个寻常的庶女回娘家。楚琉璃以往都是从正门而入,眼见着大门紧闭,侧门大开,她当场就冷了脸。

不仅如此,侧门处除去下人,连半个主子都没有。

卢氏有话,规矩不能废。以前君涴涴开正门,那是乱了规矩的,现在拨乱反正,万不可继续犯错。

楚琉璃不是一人回娘家,还带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是庶女不假,她的儿女却是实在的皇家子孙。按理国公府的大门也开得,然而今日是正月初二,女子回娘的日子,她得遵守这个礼节。

雅县主冷着一张脸,当下就想让车夫打道回府,再去向皇祖父告状,治楚家一个蔑视皇家的欺君之罪。

楚琉璃按住女儿,轻轻摇头。

女儿好劝,儿子难挡。

做为贤王府的大郡王,宁云弈可受不了这个气,一脚踢在国公府的大门上,吓得国公府的下人门房跪成一片。

“本郡王是皇孙,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本郡王的母妃从侧门入府。”

“郡王息怒,礼法不可废。”

“什么礼法?你们楚家不敬皇家,其心可诛!”

楚琉璃头疼起来,这时也不顾什么了,连忙掀开帘子,“弈儿,休得无理。母妃是楚家庶女,理应从侧门而入。”

宁云弈眼神泛起戾气,又是庶出。他受够这两个字,如果他不是庶出,此时就应该是贤王世子,整个楚家都会巴结他。

“母妃,楚家欺人太甚!”

侧门处发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幽篁院,卢氏不紧不慢地喝着孙女倒的茶水,面色十分平和。

卢氏淡定自在,下座的君涴涴等人开始坐立不安。

“母亲,二妹妹是亲王侧妃,还有大郡王和雅县主随行,让他们走侧门是不是不太妥当,万一让有人心传出去,还当我们楚家对皇家不敬。”

君涴涴的声音温温柔柔,听着处处以国公府为重,一副忧心不已的模样。小冷氏也跟着帮起腔来,语气带了一些埋怨。

华氏伊然是站在二房这边的,因着二房起势,自家夫君跟着二伯做事,他们四房不再是以前的四房,没有敢轻视。她瞅着机会和夫君深谈过,得知夫君之所以不喜她,皆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冷氏促成的。

她一再发誓,她娘家和冷家真没什么关系。当年冷氏之所以挑中她,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嫡女的身份,家世也还说得过去。

自从那次说开后,他们夫妻感情缓和许多。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二房。要是没有嫡母,没有二房,他们四房永远都是那个被欺压在最下面的那一房。

“大嫂这话说得不对,二姐虽是王府的侧妃,却也是我们楚家的女儿。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哪有带着儿女在外面闹事的道理。何况这新年节上,母亲一大早就起来等她上门,她一个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如此不顾娘家的脸面,是何道理?”

卢氏目光赞许,老四家的不糊涂,不枉她抬举一场。

“老四家的说得没错,往年我不管事,老大家的拿不正主意,由着他们从正门入惯了。世人不好当面说我们楚家,背地底怕是议论纷纷,道我们楚家没有规矩。”

君涴涴立马认错,态度良好。

小冷氏冷着脸,看哪个都不顺眼。

楚琉璃也不糊涂,华氏都明白的道理她不会看不清楚。喝止住儿子后,带着一双儿女从侧门入了府。

进了幽篁院,面上丝毫看不出半丝不虞。紧接着该行礼的行礼,该见礼的见礼,卢氏稳坐上座,看着一屋子其乐融融,神情始终淡淡。

只有在看到自己嫡亲的孙女时,才现出一抹慈爱。

楚琉璃的目光落在明语身上,亲热地道:“这位定是我那刚找回来的大侄女,瞧着这小模样生得可真好,极像我那可怜的二嫂。”

明语之前行过礼,这时装作害羞地低头往卢氏身后缩。

这般不太能上台面的样子,让楚琉璃心里舒服不少。当下让人拿来备好的见面礼,笑吟吟地给明语。

明语道谢接过,随手递给后面的金秋。

长辈们说话,小辈们便不用拘在这里。明语身为大姑娘,带着小辈们出去。楚晴柔和楚晴书有意看她出丑,故意围着雅郡主说话,把她晾在一边。

她不以为意,和楚晴娟相视一笑。

去清风院赏花时,那几人走在前面,像是不愿与她为伍一般,将她和楚晴娟抛得老远。楚晴娟习以为常,生怕她心里不好受。

“大姐姐,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些碗莲的种子,你要不要养上一盆?”

“我…”

“她一个野丫头,哪里知道养莲花?”

变声期的少年,声音粗砺一如公鸭的嗓子。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走了过来,那双肖似楚琉璃的眼神不屑地看向明语。

在看到明语绝色中带着青涩的脸,又别扭地冷哼一声。

“野丫头,本郡王说得没错吧。你一个山里长大的野丫头,也就配养些野花野草的。让你养莲花,莫要污辱莲花的高洁。”

明语无语,她养什么关对方什么事?

当真是楚琉璃的儿女,一个比一个讨厌。她先本还没怎么在意,十三岁的少年正值叛逆期,又是王府的郡王,想来性子肯定不太好的。

眼下看来,先前感受到不善的目光不是错觉,这死孩子对她有敌意。

“郡王可是在和臣女说话?”

“不是你还有谁,你莫不是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明语板起脸来,“臣女有名有姓,是楚国公府的大姑娘,郡王一口一个野丫头,臣女还当这里还有其他人。”

宁元弈闻言,嫌弃地看她一眼。姐姐还说这野丫头心野多不好惹,依他看就是一个蠢货,连人话都听不懂。

“本郡王说的就是你,你不是山里长大的吗?那就是野丫头。野丫头、野丫头,本郡王偏要这样叫。”

楚晴娟都快急哭了,这个表哥好生无礼。以前欺负她,她就躲。后来他觉得无趣,便不再欺负她了。不想现在他又欺负大姐姐,怎么办?

宁元弈也看了她,眼神更是嫌弃,“野丫头和笨丫头,你们果真是一对好姐妹。”

“郡王…臣女和大姐姐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能躲就躲,能跑就跑,这是楚晴娟多年积累的经验。明语也不愿和一个半大的小屁孩争论,不想和他掰扯这些幼稚的事情。

她们想走,宁元弈哪里愿意。

向来只有他不耐烦别人,还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尤其是这个野丫头,母妃还让自己和她好好相处,还说让自己娶她。

哼。

想得美。

“野丫头,你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本郡王和你说话,那是抬举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自找苦吃。”

明语心里的火一下子冒起来,这小破孩子说什么?她不识抬举,还她自找苦吃?别说他只是一个王府的庶子,便是嫡子,也没有这样糟践臣子家眷的道理。

原是不想和一个小孩子的计较的,只是这死孩子真是欠教。

“郡王说什么,臣女听不懂。郡王是二姑姑的亲子,臣女是二姑姑的侄女。臣女托个大,论辈分算是郡王的表姐。郡王方才说臣女的身份,请问郡王臣女除了是楚国公府的大姑娘,还有什么身份?”

宁元弈一恼,瞪明语的时候,耳根居然还红了。

野丫头,长得…倒是好看。

再好看,那也是个野丫头。

“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吗?”

“臣女不清楚,还请郡王明言。”

她眼神清澈,看人时分外的清纯,直把宁元弈看得不自在起来。也不知是怎么的,他眼神开始躲闪,飘忽闪烁。

“你想知道,本郡王偏还不说。”

不说拉倒。

明语拉着楚晴娟,得体地告退。

“野丫头,本郡王告诉你,你再对本郡王使手段,再用美色引诱本郡王,本郡王也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刻薄粗砺的公鸭嗓子在身后响起,明语闻言,站住转身。

楚晴娟担忧地扯了一下她,“大…大姐姐…”

“无事。”

她目光冰冷,看向那得意洋洋的少年。那张肖似楚琉璃的脸长得原本不错,唇红齿白俊秀年少,可是这性子真是恶劣得很。

他从哪里看得出来,她想嫁给他了。

要是她记得不错,她年长他三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张口闭口就是娶啊嫁的,真真是叫人无语的很。

“这话从何说起,臣女几时要嫁给郡王,臣女怎么没有听说过?”

宁元弈眼珠子一转,脸都红了。母妃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想给他订一门亲事,提的就是这个野丫头。

他堂堂郡王,要是娶一个山里长大的姑娘,以后还不得被世人嘲笑死。

“你不管本郡王听谁说的,本郡王说了不会娶你,就不会娶你。”

明语看着那昂着头满脸骄傲的臭屁少年,都快被气笑了。想都不用想是楚琉璃的主意,这死孩子一身的张狂,得意个什么劲。

冷家没一个好东西,冷氏的儿女也没有一个好东西。

楚琉璃想算计她,她可不答应。

她心生一计,朝楚晴娟递了一个脸色,然后捂住脸,嘤嘤地哭着跑开。

宁元弈:……

野丫头怎么哭了?

明语边哭边跑,十足一个受到羞辱的少女,楚晴娟焦急地追上去,总是错开十来步一直没有追到她,姐妹俩一前一后进了幽篁院。

楚琉璃不知说了什么,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卢氏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看到孙女哭着跑进来,惊得从位置上站起来。

“明姐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楚晴娟胆怯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出声,“祖母…是郡王…”

“郡王他怎么了?”楚琉璃惊呼出声,心里隐约有些猜想。莫不是弈儿唐突了这个贱种,如果是这样,倒也不是坏事。

“娟姐儿,你快说…到底怎么了,真是急死个人?”

卢氏初时看到孙女哭着跑进来,确实心中震惊。转而一想明姐儿不是鲁莽的性子,她敢把事情闹开,就一定是有成算的。

楚晴娟还有犹豫,听到祖母开口,她这才壮了胆子。

“孙女和大姐姐走在路上,突然郡王过来,嘴里一直说胡话…说什么大姐姐要是嫁给他,他如何如何的…”

华氏“呀”地一声,捂住了嘴。这个二姑姐,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惯不得刚才扯什么趣闻,说什么谁家娶了个大三岁的媳妇,突然就发迹了。还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原来是想明姐儿做儿媳,算盘打得真精。

君涴涴和小冷氏脸面不好看,以前无论她们多么讨好二姑子,二姑子都没有露出半丝要和娘家做亲的心思。谁知现在二房回来了,她居然生了这样的想法,难道一直瞧不上她们?

卢氏极为震惊,身体摇了一下,“他…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要害明姐儿吗?”

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看向楚琉璃。

楚琉璃暗生恼怒,她不怨自己的儿子,反倒把两个侄女怨上了。她的儿子是王府郡王,哪里配不上一个贱种。要不是这贱种现在占着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她何至于委屈弈儿。

这贱种哭个什么劲,难道还不乐意?

明语只顾嘤嘤抽泣,看着可怜。

“祖母,孙女不要嫁人…孙女要一直陪在祖母的身边…”

明知孙女可能是装的,卢氏还是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她的明姐儿再是做老姑娘,也不会嫁进贤王府那个腌臜地方。

她几步过来,护着明语。

“好…好,祖母的明姐儿不嫁人…要嫁人也得先经过祖母的同意。万没有被人如此轻慢的道理,传扬出去还当我们国公府好欺!”

楚琉璃面色讪讪,心里把明语骂得要死,同时狠狠剐了一眼楚晴娟。楚晴娟怯怯低头,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小身板都发起抖来。

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坏弈哥儿的好事。

“母亲,孩子们玩笑话,怎能当真?”

卢氏冷道:“明姐儿眼看着已到相看的年纪,这时候但凡是传出半点不好的事情,你让她以后如何做人?你是明姐儿的姑姑,我也不指望你能维护她多少,万没想到你儿子差点坏了她的名声,你居心何在?”

楚琉璃暗气,这个嫡母,还和以前一样诸事看她不顺眼。她的儿子哪里不好,要不是王爷被这贱种勾了魂似的,她何至于出此下策。

想到年前王爷不经意说的那几句话,她就全身发凉。

她在王府经营多年,王妃都要避她的风头。王爷喜爱美色,她也随他的意,时不时弄些新鲜的颜色养在院子里,勾住他的人。

什么叫让她和娘家人多走动多亲近,要是无聊了让娘家的侄女来小住,以前她和娘家走动得还少吗?柔姐儿书姐儿在王府住的日子还少吗?也没见他这么上心。

一打听,才知是因为这个贱种。

“母亲这话说得太重,女儿受不起。女儿万没有那样的心思,怕是弈儿听到什么人说了一些不好话,才会有今日之言。”

卢氏依旧冷着一张脸,也不欲把事情再闹大,“我不管他是不是听了别人的挑唆,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明姐儿的婚事我心里有数。你们要是有什么心思,都给我歇着。要让我知道你们想作践我的明姐儿,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神扫向众人,在楚琉璃和君涴涴的身上停留最久。楚琉璃和君涴涴各自思索起来,母亲难道已经有了人选?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