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祖孙(1/1)

向南山懵了。

楚老夫人怎么知道他小名叫官哥, 难道他是楚老夫人的儿子?这怎么可能?如果他是国公府的公子, 那为什么会被人丢到杜城?

“老夫人, 您会不会认错人了?”

卢氏泪眼朦胧地摇着头, 拉着他的手不放,“我且问你,你腰间是不是有一块鸡子形的胎记,你头上是不是有两个旋?”

向南山点头。

“我还问你, 你小名是不是叫官哥?”

向南山又点头。

卢氏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便是不问这些, 仅看这张脸, 她就以确认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一别三十五年, 她的儿子都快要做外祖父的人。犹记得走丢那年,他不过是个三岁的稚子,尚在奶声奶气的说着话。

思及此, 心痛如刀绞。

“官哥儿,我是你亲娘,你大名叫楚夜行,是国公府的嫡子。”

勉力说完这些, 她已是泣不成声, 只顾拉着儿子的手, 拉得紧紧的不肯松开。安嬷嬷哭着把当年他被人拐走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到这些年老夫人一直在找他。

他还是有些不信,望向明语。

明语微不可见地点头,他这才相信了。

“您真是我娘?”

“我就是你娘, 你长得和你外祖父一模一样,娘不可能认错的。老天开眼哪…还能让娘在有生之年找到你。”

向南山想过无数次,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亲生父母很穷,他们定是走投无路才会把自己抛弃。他也有想过找到他们后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受过穷受过苦,知道一文钱难死大汉的悲哀。他不会怪他们,但也不打算认他们,他会给他们一些钱,就当是报生恩。

然而他从未想过,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而且还是国公府的公子。也更想不到,不是他的爹娘不要他,而是被人拐走了。

“娘…”

卢氏激动不已,多少年了,她终于听到她的官哥叫她娘。这声娘,便是在梦里她都不敢想,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真。

她平复情绪,擦干眼泪。

“官哥,你告诉娘,这些年你在哪里,你是怎么过的?”

向南山下意识看向明语,心里猜测着女儿肯定没有告诉楚老夫人他们的关系。娘要是知道他的事,会怪他吗?

卢氏很奇怪,她问官哥儿话,官哥为什么看明姐儿。

明语深吸一口气,走了过来。

“这事还是让我来说吧,外祖母您先坐下。”

她扶着卢氏重新坐下来,向南山也跟着坐下。期间卢氏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儿子,生怕一个眨眼他就不见了。

“外祖母,此事说来就跟话本子似,任谁都不会相信。要不是我亲身经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卢氏更糊涂了,“你亲身经历?”

“算是吧,我只要一说我们的关系,你便一切都明白了。”

“你这个孩子,我怎么越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舅舅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快点说,可把我急死了。”

明语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其实我们是父女,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怕你怪我爹。”

“有什么不敢讲的…什么?明姐儿,你方才说什么,你们是父女,他是你爹?”

卢氏震惊地看着她,又看着自己的儿子,安嬷嬷也惊呼起来。然后她们都明白了,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两人久久回不过神来,明姐儿还真没说错,这哪里是话本子,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哪。

明语急忙解释,“外祖母,我爹和我娘一样,都是被人陷害的。你千万不要骂他,他已经自责很多年了。”

卢氏怎么会怪自己的儿子,她相信她的儿子不是那样的小人,只是觉得此事太过玄妙。她的儿子,竟然是和湘姐儿一起被捉住的那个侍卫。那个时候,她正沉浸在璎珞失踪的悲痛中,根本顾不上湘姐儿。等她派人去侯府时,湘姐儿已被君家赶出京城。

造化啊!

一切都是造化!

安嬷嬷先反应过来,脸上泪痕未干地恭喜卢氏,“老夫人,这是好事啊,双喜临门哪。咱们二公子找到了,还有咱们姑娘也在您的身边。君家大姑娘…那可是您亲自挑选的儿媳妇,这都是老天保佑,天注定的啊!”

卢氏喃喃,“没错,你说的没错,都是天注定的。”

她爱怜地拉着明语的手,怪不得她一见明姐儿就觉得亲切,就觉得应该是她的外孙女。原来老天爷看着呢,看不得坏人得志,看不得她太苦,这才把嫡亲的孙女送到她的身边。

“苍天有眼,佛祖保佑,是我的湘姐儿在天之灵保佑,是我的璎珞冥冥之中养大了自己的亲侄女,是老天爷让我找回自己的儿子…”

卢氏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守着那个小佛堂没日没夜的念经打坐,她就是想让佛祖开眼,保佑她的孩子们。

如今,佛祖遂了她的愿。

她愿此后余生吃斋念佛,以报佛祖之恩。

猛然她想到了眼前的事,居然有人想为难她的儿子,想把她儿子赶出京城。要是她晚一步和儿子相认,他们母子是不是会错过遗憾终身。

“梁文远那个忘恩负义的奴才,居然欺负到主家的头上,我定然不会轻饶他。”

“娘,这事已经解决了,武安侯出的面,梁夫人说是一场误会,已经把先前送过去的首饰还了回来。”

“那他还算识相,谅他以后也不敢再为难你,你送他们的干股,我要让他们求着你还回来。”

向南山沉默了,他又不是软柿子没有脾气。梁家这么欺负他,差点害得他倾家荡产,他怎么可能就此揭过。

这世道,一切都得看权。

卢氏找到了儿子,还有了嫡亲的孙女,哭过之后心情豁然开朗。她原就是个有成算的,不过是近些年心灰意冷不愿计较。

如今儿子孙女都有了,她再也不会由着那起子黑心肝的得意。

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免得打草惊蛇让人倒打一耙。她心里有了主意,决定明天进宫一趟。当下仔仔细细叮嘱向南山,并说了国公府的情势。

向南山经商多年,多少知道一些世家大户的阴私。

“娘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卢氏哪能真正放心,只恨不得明日早些到来。官哥儿那个所谓的父亲心都偏到胳肢窝,冷氏那个贱人枕头风一吹,指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她们母子。

她不能就这样接官哥回去,她得先去宫里见过皇后娘娘,然后风风光光把儿子接回家。要说普天之下最盼着她官哥好的人,除了皇后娘娘和太子不作二人想。

官哥儿找到,意味着国公府将来就是太子一派。反之,国公府只能是和贤王一条心。

路上她拉着明语的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这是她嫡嫡亲的孙女啊,是她的儿子和湘姐儿的孩子,就跟做梦似的,想都想不到。

命运是如何的神奇,兜兜转转像耍人玩似的。

只可惜她的湘姐儿和璎珞。

“祖母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明姐儿,要是没有明姐儿,就没有今天。”

“祖母,您可别谢我。所谓种因得果,是祖母您诚心向佛,感化了佛祖才有我们祖孙三代今日的团聚。我娘和姑姑在天上看着呢,她们一定也会我们高兴。”

“老夫人,姑娘说得没错,佛祖和咱们大姑娘君姑娘都看着呢。”

卢氏再次泪盈眼眶,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孙女,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随着马车越来越近国公府,她的心慢慢变得冷静。

“明姐儿,你可知道这些年祖母为什么容忍他们?”

明语也为此纳闷过,祖母不是性情软弱之人,明知道爹和姑姑的事情都是冷氏在搞鬼,为什么忍下这口气,什么都不做。

“因为祖母一直顾忌你父亲,我怕你父亲在他们手上。”

这一下,明语明白了。当年父亲是和楚国公一起出去看花灯时走丢的,楚国公身边的那个随从定是冷氏的人。祖母怕父亲是被冷氏他们藏起来,打算关键时候威胁她,所以才一直忍而不发。

所谓投鼠忌器,便是如此。

卢氏眼神慢慢凌厉起来,她的官哥已经找到,她再也没有顾忌的地方。那些害她孩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不光是幽篁院的祖孙二人,还有楚家的大房和二房。二房的楚晴书听说明语自从住到嫡祖母的院子后,一应用度比着她们这些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心里早就气坏了。后来又得知这两天对方又是跟着嫡祖母进宫,又是跟着嫡祖母出去逛街,更是气得晚饭都没吃。

而大房那边,楚晴柔已砸烂了好几支花瓶。那书桌上抄到一半的经书墨迹斑斑,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洒上去的。

“娘,我们为什么要忍着?”

天天抄经书,要抄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而那个野种凭什么可以过得那般滋润,不仅得了嫡祖母的东西,欻舅舅还派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那些东西,应该都是她的。

君涴涴何尝不恼,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季元欻会突然翻脸,枉她这些年白费的那些苦心。既然如此,就休怪她不客气。

“别急,她得意不了几时。任何想帮她的人娘都不会放过他们,她就应该和她的亲娘一样,被我们母女踩在脚底下做我们的踏脚石。”

这样的话,楚晴柔听过很多遍,从初时的兴奋到现在的麻木,她已经听烦了。娘总说要等,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每每想到那个野种得志的样子,她一刻都不想多等。

“娘,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

君涴涴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女儿急躁的样子,成大事者定要沉着冷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阵脚。比起前世的大姐儿,柔姐儿差得太多。

重活一世后,她算计无遗漏,一步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知道,离前世君湘湘最荣耀的时候最多还有两年,到时候她就是国公夫人。

“用不了多久,娘有法子。”

楚晴柔咬了咬唇,“万一欻舅舅被那野种迷住怎么办?”

“你个傻丫头,你欻舅舅是什么身份,那可是陛下亲封的武安侯,他岂会娶一个奸生子?那贱种的身份,别说是为妾,就是进侯府做个通房都不够格,你慌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男人都一个德行。真要被女人勾了心,还管什么出身?

“娘,您可一定在帮我。”

“傻孩子,娘不为你娘为谁。你放心娘说的话永远作数,只要是我柔姐儿想要的东西,娘一定会捧到你的面前。无论是身份还是婚事,我的柔姐儿都应该是京城里的独一份。”

有自家亲娘这句话,楚晴柔焦躁的心得到安抚。娘说得没错,那个野种拿什么和她比,她是国公府的长孙女,将来的国公之女。那个野种不过是个父母私通的奸生子,给她作丫头都不配。

君涴涴摸着女儿的发,眼神露出狠厉。君湘湘你别怪我狠心,谁让你挡了我的道,你女儿挡了我女儿的道。前世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女儿的一切,也都是我柔姐儿的。

要怪,就怪老天爷偏心。

天还未亮,卢氏就进了宫。

明语送她出府后,便开始抄经书。记忆中,她每次调皮犯错师父都会罚她抄经书。那些原主的记忆仿佛是她亲身经历一般,时至今日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她的心慢慢静下来,恰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知道一旦父亲的回归国公府,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

冷氏不会罢休,君涴涴更不会甘心。

经书抄到巳时三刻,微草急急从外面时来。说是胡掌柜来了,好像很着急。她忙搁下笔,净过手去见胡掌柜。

幽篁院有后门,可以直通府外。

外祖母做了多年的国公夫人,身边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这些年能够活得好好的也不仅是靠皇后娘娘的凤威,还有她自己本身的手段。

胡掌柜急得连茶都不肯喝,一见明语就要跪下。

“姑娘,东家说过不能来打扰姑娘。可是此事非同小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才来求姑娘。”

“胡掌柜,你赶紧起来说话,你快说是什么事?”

“姑娘,珍珠楼出事了。说是有人昨儿个夜里在楼里吃过酒,今儿个一早就死了。京兆府的人抓了檀掌柜和东家。珍珠楼被封了,簪珠阁和锦珠记也被封了。那些人是有备而来,这是想整我们东家啊。”

明语心一沉,这一定是君涴涴的手笔。

“几时的事?”

“辰时一刻。”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说?”

胡掌柜愧疚低头,东家说过不许找姑娘。他到处想法子,无论是使银子还是找人,都见不到东家。听说是证据确凿,已关进大牢。

他万般无法之下,这才来见的姑娘。

明语知道他的为难,刚才也是情急。祖母进宫还没出来,父亲的身份还不能公开,唯今之计她只有先赶过去。一边派人去守在宫门口等祖母,另一边派人去请季元欻。

但愿季元欻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帮人会帮到底。

将将出了屋子,就看到君涴涴和小冷氏进了院子。

“明姐儿,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

君涴涴关切地问着,眼神往明语的身后瞄,看到低着头的胡掌柜时,顿时脸色大变。一副欲言又止担忧不已的样子。

小冷氏没有她的城府,当下就开口相问,“这人是谁?明姐儿,母亲不在家,你可不能什么人都往府里领。这万一传出些什么,家里的姐儿都跟着你名声受损。你破罐不怕摔,我们楚家的姑娘可是金尊玉贵,由不得你糟践。”

明语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冷氏就是个炮灰,一个被君涴涴利用的蠢货。她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急着把脏水泼到她的身上,除了君涴涴这个毒妇,她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当下目光疑惑,转头问身边的金秋。

“不是说世家嫡女才是金尊玉贵的吗?怎么庶子的女儿也同样金尊玉贵,这岂不是嫡庶不分?”

“姑娘说得极是,嫡庶有别,向来是分的,只不过咱们府上与众不同。”

“是了,外面的人都说楚国公府最是嫡庶不分,所以庶子比嫡子还要金贵。”

主仆俩一唱一和,君涴涴倒地沉得住气,只有过看似温柔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厉色。但小冷氏没有君涴涴的会装,脸都气歪了。

“你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国公府大放厥词。”

“我说实话而已,难道在国公府只能说假话,实话是不能说的吗?”

君涴涴露出悲悯的神情,极不赞同地对着明语摇了摇头,然后轻轻一扯小冷氏,表情充满愧疚。

“弟妹,你别气。明姐儿自小亲娘便没了,那个爹比没有还不如。许多礼数她都不懂,在外面听人嚼了舌根便鹦鹉学舌。我身为她的二姨,看到她这个模样很是心疼,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明语就想呵呵了,君涴涴倒是时刻不忘做好人。事情明明都是她挑起的,这般假惺惺做给谁看。这么喜欢演戏,怎么不去搭台子唱。

“明语哪句话说错了,还请二姨明示?”

“明姐儿,你外祖母今天不在府上,你就让外男进了内院,这不合适。要是传扬出去,世人的嘴可不饶人,你想想你母亲,你总不想落到和她一样的下场吧。”

胡掌柜急坏了,这什么跟什么,这国公府的少夫人怎么能把自己和姑娘扯到一起,简直是折他的寿。他都五十多岁的人,黄土都埋了半截,这得有多毒的心肠才会把他和姑娘往那个地方想。

他想解释,被明语用眼神制止。

明语知道,只要胡掌柜一开口,君涴涴那里有一堆的坑等着他跳。

“二姨,难道你们就不曾让外面的铺子送过东西上门吗?难道晴柔妹妹不曾见过任何男子吗?怎么没听到别人传晴柔妹妹的闲话,怎么到我这里就什么事都能传出闲话来,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如此喜欢恶意揣测别人?”

一连几问,把君涴涴气得倒仰。她的柔姐儿是什么身份,这个贱种怎么敢和柔姐儿比。便是放在一起被人谈起,她都觉得有辱柔姐儿的身份。

她这厢还没有反驳,那边明语的嘴里又蹦出一串话,“我记得当日住在侯府时,二姨你还独自去侯府见过侯爷,难道你不是见外男吗?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的,我怎么没有听到别人传你的不是?”

小冷氏讥诮地看向君涴涴,虽说妯娌二人在利益上一致对外,但并不妨碍小冷氏看君涴涴的笑话。她早就怀疑了,什么报恩,君氏算武安侯哪门子的恩人。不过是脸皮厚,非要仗着那么点关系攀上武安侯,还以恩人自居,哄得武安侯送这送那。

谁知道骨子是什么心思,说不定见武安侯年轻俊朗,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哼,装什么贤良淑德。

君涴涴气苦,在心里把小冷氏骂了一百遍。这个蠢货,连她们来的目的都忘记了。被贱种三言两语就弄乱了阵脚,真是不堪大用。

这个贱种邪门的很,看着不谙世事的样子,怎么每回和她对上自己都没落下好,难不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有了这样的怀疑,再看明语时眼神便多了一丝探究。

明语不怕她看出来,迟早有一天她们要正面对上的,早一点晚一点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要爹一回府,他们父女俩就是她的眼中盯。到时候明枪暗箭刀光剑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二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有哪句话说错了吗?我听人说大户人家的夫人都有很多田产铺子,每月里都会见一见铺子里的掌柜对个账什么的。难道二姨和那些掌柜见面时,也会有人传你和他们都有不可外道私情吗?”

“你…你胡吣什么!”

君涴涴终于绷不住脸上的温柔,那种恶狠狠的表情引得小冷氏看过来的眼神更加了然。就说嘛,装什么装,也就大伯吃那一套。

“大嫂,你生什么气?你不是都说了嘛,她有娘生没娘教,说话粗俗了些也是情有可愿的。不是说她和簪珠阁的东家有一腿,你总揪着一个掌柜不放做什么?知道的人说你是为自己的外甥女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故意害她呢?”

“弟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这事明明是你起的头?”

君涴涴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此时已是一脸的伤心,捧着心口看上去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小冷氏轻嗤一声,撇了撇嘴,扶了一下发髻。

“大嫂你急什么,我也就随口说说而已。”

君涴涴怎能不急,她经营多年,要是一旦传出什么坏名声,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万般谋划都成了泡影。

眼看着就要熬成国公夫人,她绝不允许这个时候有人坏她的事。

明语也急,这两个人挡着门口,除了硬闯,否则她根本出不去。一想到父亲还被关着,她就恨不得把前面的两人给推开。

心里正计较着,便看到院子外面跑来一个家丁。

那家丁跑得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高呼,“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明姑娘,老夫人回府了,二爷也回来了。”

“二爷?什么二爷?”小冷氏疑惑问道。

“咱们府上的二爷,老夫人把他找回来了!”

君涴涴一听,身体晃了两下,这次她是真的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