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1)

王妃厌恶这儿媳妇, 她一点儿也不想带钱玉嫃进宫,可没法, 现在人人都知道世子妃为皇后娘娘做了枚平安符,并且请动了清净法师为它开光……这礼总得在当天送到皇后手里。

也就是皇后过个生日, 燕王府这双半路凑成的婆媳才一道出来露了脸。

王妃脸上没多少表情, 钱玉嫃要好得多, 她虽然没在笑, 嘴角是微微上扬的,看来还和气, 没显得盛气凌人。不过王妃的冷脸也只够维持到坤宁宫外,真到了皇后面前, 即便心里有再多怨怼还得忍着。她熟门熟路的说了恭贺的话,钱玉嫃也跟了几句。

之前来那些夫人,每一个都送上了精心准备的贺礼,皇后也看了,也点头说很好,但还不至于让她觉得稀罕。也就是钱玉嫃, 人刚进来, 就被皇后娘娘唤到跟前,皇后还挪了挪身子,让她挨着坐在旁边。

屋里那么多人, 不说后宫嫔妃宗室女眷, 还有公主包括皇子妃们, 甚至连皇后娘娘的亲儿媳妇太子妃也在。皇后身旁的位置连太子妃都不敢坐, 钱玉嫃哪敢?

“别挤着皇后娘娘,您真疼我赐个坐墩就再好不过了。”

皇后看了旁边宫婢一眼,宫婢赶紧去请了坐墩,就摆在娘娘的坐榻旁边,钱玉嫃才敢坐下。

“前几日听说你为本宫求上了法藏寺,可是真的?”

钱玉嫃还一脸惊讶:“娘娘竟然都知道了吗?”

她随后转头看向跟着进宫来的万嬷嬷,万嬷嬷躬身将捧着的玉盒奉上,钱玉嫃伸手接过,也没打开,她满是期待将盒子递到皇后跟前。

“我是上个月末才知道娘娘要过千秋节了,还愁了两日,左右想不好该送什么。后来得了万嬷嬷提点,让我想简单些,说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同时也是我的长辈。我跟相公商量过后决定做枚平安符,符是我做的,这个盒子是相公跑了一圈寻摸来的,又打听到法藏寺的清净法师是当世大能,想着能请他开个光就再好不过,才会在那天求上法藏寺。”

钱玉嫃说的时候两眼亮晶晶,光是看她这样皇后都觉得熨帖,她揭开盒盖,看着那枚以红绳挂着秀秀气气的平安符。

钱玉嫃学过女红,手艺跟在宫里为帝后做针线的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但她做得仔细,加上这又拿去给清净法师开过光,在心理作用之下,皇后觉得她光是看着就舒服。

“本宫听闻清净法师是很难请的,你是如何说动他?”

钱玉嫃想了想,说:“那天过去,才进寺门就有僧人在等。后来我问了他,才知道清净法师清早就算到了,告诉他某时某刻会有个有缘人来,让他来接。我跟着进去,听那位法师说了几句,说得差不多我就捧出平安符问他能否开个光,没费什么口舌,便办成了……僧人本事这样大,估摸看到我寄托在平安符上的心意,感念我心诚才答应的。”

皇后笑她:“哪有自个儿夸自个儿的?”

“您看别人送上那么多金贵礼物,我只做了枚符,不多说几句,您怎么注意得到呢?”

皇后这就要把平安符佩上,还说:“本宫最喜欢的偏就是你这枚符,来说说,想要本宫发下什么赏赐给你。”

换个人来保准会说皇后娘娘喜欢就太好了,哪有讨赏的道理?

钱玉嫃老实在了。她说想悄悄同皇后娘娘讲,就拿手遮着在皇后耳边嘀咕了几句,皇后又是一阵好笑。这姑娘说,之前她离开蓉城的时候娘家人都不放心,临动身前还给偷偷塞了银票,说不收吧娘家人全都眼泪汪汪的,她就收了,如今人在京中住下一切都好,便打算送信报平安,顺带捎点东西找补他们。

可她手边除了银票就是嫁妆,还有宫里赐下来那些,听说御赐之物不能随便转手,她就想求个恩典来着。

宫里出去的东西,尤其是一些大件,你拿到是得当宝贝供起来,像绫罗绸缎这些会消耗的其实不太会管。钱玉嫃还是不放心,生怕一步踏错了,才想问问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明白她,她如今好,不敢说怎么帮衬娘家父兄,总能送几样东西回去撑撑门面,这样她娘家说起自家姑娘在京中做世子妃,还能道出个一二三来,甚至拿出几样东西给亲朋好友看看。

皇后顺手将绕三圈挂在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退下来,递她跟前。

钱玉嫃明白皇后的意思是让她拿这个去,她喜盈盈的接过来,连声谢恩。

燕王妃憋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了了,说她不懂事这也敢要,“这是皇后娘娘心爱之物贴身佩戴许多年了。”

本以为娘娘今儿个恰巧带了这串,顺手赏给后生晚辈……这种事各家都有的,她接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负担,结果让王妃点破说是皇后心爱之物,钱玉嫃后知后觉的愣了一下。

收下是有点烫手,退回去也不像话啊。

还是皇后说了声不打紧,还道:“王妃你误会了,这不是嫃嫃跟我讨的,是我今儿个高兴,想给她。”

就这一个回合,大家实实在在感觉出来,燕王府这对婆媳之间是真的很不和睦。像这种情况换个人来点破这是皇后心爱之物的同时不会训斥自家人不懂事,只会让她好生珍惜。燕王妃那么说,是当众下自家儿媳脸面,反而皇后站出来将面子给圆了回来。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各种想法都有。

有人可怜燕王妃看不清形势,就皇后这态度,宫里摆明已经接受她,她出身低又怎么样?人家已经坐稳了王府世子妃的位置。

也有人可怜钱玉嫃,觉得燕王妃会当众表示出对儿媳妇的不满,她不可能没后招。

不管怎么说,儿媳妇得要在婆母手里讨生活,婆母不满意你,哪怕顶着世子妃头衔,日子该难过还是难过。

对这个侄媳妇,皇后娘娘表示出了足够的疼爱,这一天钱玉嫃都待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上,后来入宫道贺的人陆续出去了,太子妃留在最后,试探道:“看母后很喜欢钱氏。”

“怎么,你还吃醋了不成?”

“儿臣是有一点。”

皇后笑了笑:“太后和皇上都喜爱她,本宫喜爱她有什么错?再者你没听说?连清净法师也说她福缘深厚,同她相处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太子妃又道:“那个清净法师真有那么大本事?”

“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谁也不清楚,但他称得上当今佛门第一人,皇上见过他一回,反正很信他说的。”

太子妃好奇那平安符真这么难得?更好奇它到底有多大用处?

皇后的意思也挺明白。

左右清净法师已经是最有本事的,他开光的都没用,别人开光的就更没用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再说,钱氏为她做的平安符,送去寺里很顺利就开了光,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清净法师看来,庇佑她平安是顺应天道的事情,这才是最让皇后高兴的。

皇后对钱玉嫃放出的善意,一方面是顺应局势而为,另一方面,在她看来对方确实讨喜。

她不像有些人,说是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稳重过头瞧着一身老气。

还有些你看一眼就能想到她会怎么说话怎么做事,这种也很没有意思。

反正对皇后来说,要是后宫妃嫔,最好是沉稳懂事,别给她惹是生非。晚辈就不一样,像钱玉嫃这种大事不出错,平时活泼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光瞧着她都感觉人年轻了。

皇后又看了看她亲儿媳妇:“你不必同钱氏相比,她随意些没什么,你不一样,你是太子妃。”

太子妃颔首应下,皇后感觉有些乏了,不再多说,让她也退下去。这时候燕王府那对婆媳都快出宫了,有人看着的时候燕王妃没怎么样,等出了宫门乘上轿子,她那张脸就黑了个彻底。

换做以前,每当这种时候,皇后娘娘同她说得是最多。今儿个却没有两句,反倒那个商户女,在所有人跟前大出风头。

燕王妃意识到,她不可能通过得到宫里支持达成换儿媳妇的目的。

那既然她是因为没生儿子落得现在这下场,就让钱氏也尝尝因为怀不上被迫给人挪坑的滋味。

害人的事,虽然有很多年没再做过,要说经验,她还是有的。

现在的燕王府,除了钱玉嫃之外其他人左右全都不能生,这样她连误伤也不怕。王妃使人在后厨为钱氏炖的汤羹里下了绝孕药。

说是绝孕,也不是说吃一次就彻底怀不上了,照大夫的说法,这个药吃了之后半年甭管怎么承宠都不会怀,过后药效就退了,可要是频繁服用,也能将人身体彻底搞坏,让她再也生不出来。

王妃怕她吃出来,都没敢往燕窝里下,主要下在味道重一点的汤里。

有好几回,白梅去端的时候钱玉嫃胃口还好,端回来她看着就不太起食欲。两个丫鬟轮番劝,让喝两口吧,对身体好呢,有次她都舀起来喂到嘴边也没吃得下去。

“我实在很没胃口,你们喝吧。”

那几次的汤羹都让她房里丫鬟分着喝了,盅子倒是干干净净的拿回去,王妃那头的人看了还当事情已经办妥,非常高兴。

结果就是这个月,钱玉嫃跟前伺候的丫鬟全都提早来了月事,领去的月事带根本就不顶事,平时没那么夸张的,这回那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放……

女儿家多少都遇到过排出来污血特别多的月份,本来要是白梅一个人像这样,还能说是突然上京来水土不服。伺候她的莫名其妙全成了这样,怎么看都太巧了一点。

钱玉嫃想着心里就一突突。

这种事也不好跟男人商量,你说了他不见得能听懂。钱玉嫃找万嬷嬷说的,其实不用她说万嬷嬷就看出猫腻:“您最好使人去太医院请个治妇女病厉害的来,给她们把一把脉。”

万嬷嬷想到她们可能着了道,但她不明白,她不明白谁会冲这几个丫鬟下手。

要是王妃或者侧妃因为某些原因下手,总该冲世子妃来。

除了她们,还有一种可能是世子妃担心自己跟前的人爬了她相公的床……这搁在别府可能,搁这头也说不通。一来世子爷根本就是专宠都不够,他没把这些丫鬟看在眼里;二来世子妃这会儿的反应是不作伪的,这事但凡跟她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就不该拿出来找人商量。

万嬷嬷觉得这回的事是碰巧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是有人想害世子妃但稀里糊涂被这些丫鬟挡了。

等着太医上门的时候,她看着四月里晴朗的天,觉得这次搞不好要牵出一场大风波来。

来的是位姓王的太医,瞧着四五十岁,万嬷嬷认得他,的确是位好手。看是燕王府来请,他一路赶着过来挣表现,人过来之后,一听万嬷嬷说的,王太医心里咯噔一下。

贵人们不懂他还不懂吗?

他就是吃这碗饭的。

一听这个症状,他心里就有几种猜测,把过脉后,发现情况是所有猜测里最糟糕的一种,王太医料想会牵出一场大风波,犹豫再三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他这个反应足够使人心寒。

白梅她们心里很慌,这时候钱玉嫃站出来:“是怎么回事,你直接说。”

王太医咬咬牙说:“这个脉象,是服用了绝孕药。”

“绝孕药?”

已经起了个头,后面就好说很多,王太医告诉钱玉嫃,这个少量服用能让人三五个月怀不上,要是用量大次数多,也能搞坏身体,以后都怀不上。

钱玉嫃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她立刻就明白人是针对她来,她伸出手让王太医给她把把。

一屋子人心都悬着,全在等王太医发话。

王太医把完,还想了想。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万嬷嬷等人紧张得很,包括白梅她们,听说自己不知怎么的用了绝孕药以后可能怀不上了,是个女人都难受。但在意识到这药该是下给主子的以后,她们又顾不上自己,做丫鬟的不是个个都有机会嫁人,很多跟着主子就是一辈子了。她们能不能生倒不是那么打紧,怕的是姑娘,万一姑娘中了招,哪怕能揪出害她的人来,她也没法子在王府立足了。

钱玉嫃看着反应不大,心里砰砰跳呢。

她实在等不及了问王太医怎么说?

王太医说:“像是滑脉,又不是特别清楚,敢问世子妃最近月事可还正常?”

是白梅说的:“后面几天就该来了,这还没来。”

“若是来了那就是我把得不准,若没来,那世子妃恐怕有了。”

钱玉嫃:???

我让你看看我中没中招,你说我可能有了??

高什么名堂?

……

……

等等等等!

“王太医你说我有了?有孩子了?”

“看着像,现在还不十分确定,反正过几天就该知道,您方方面面多注意吧。若真是有了,前几个月要特别小心。”光嘴上说他不放心,还打算把千万不能做的事情都写下来,尤其提醒说怀上之后房事得停了。

一时间,房里的大家好像都忘了她们请王太医过来的初衷,她们让钱玉嫃的肚子吸引了注意,万嬷嬷没有!万嬷嬷还记得那出,又倒回去问王太医那个绝孕药是怎么下的?

有些东西长期佩戴也会使人不孕,可她们几个的脉象呈现出来明显不是。

这个来得又快又急,很明显是口入。

“您说口入?府上这些丫鬟哪有搞特殊的?都是一起用饭。别人没事,偏她们几个遭了秧。”

“那该问问她们是不是吃了什么别人没吃的。”

说到这里,白梅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万嬷嬷问她想到什么。

她说话都是抖的:“是汤!之前有几次,我们去后厨端了汤盅过来,主子不是没胃口吗?顺手赏下来了。”

钱玉嫃本来没把这事放心里,白梅一说,她也想了起来。

“是有这么回事,好像有三四回?白梅端了汤来,我揭开盅子闻着那味儿就感觉心里闷,本来很想吃点,看着却不起食欲,那东西退回厨上也不可能再用索性就赏下去了。”

得知是那个汤的问题,钱玉嫃心里难受起来,早知如此当初直接退回去就好,现在害了这么几人。

她这头难受,白梅等人反而庆幸。

庆幸主子没喝那个,要是主子喝了,她们就不是可能绝孕的问题,而是可能被怀疑下药害人。那汤是她们几个轮流去端的,吃坏了谁也逃不脱,全得担责。哪怕能洗清自己,主子不能生了,她跟前的丫鬟不得跟着倒霉?谁还能有好日子过?

王太医来了之后,白梅她们心情好几个起落。

刚才还难受着,这会儿都在念阿弥陀佛。

“清净法师果然没说错,主子是有福气的人,哪能轻易给人害了。”

“这回事该怎么办啊?”

“是不是该派人去把王爷他们找回来?”

万嬷嬷拿的主意,派人去通知了燕王以及谢士洲。他俩一个在忙朝廷的事,一个在七皇子那头。听说之后,父子两个扔下事就赶了回来。

谢士洲先到的,他进门以后疯跑着回了院子,见着媳妇儿都顾不上喘气,两手抓着钱玉嫃的上臂盯着她问有没有事?

钱玉嫃拍拍他手,让松开,然后递过茶碗,让喝一口。

才说:“是给我下的药,我躲过了,白梅她们全中了招。”

王太医人还在呢,谢士洲转头问他什么药,他不怕麻烦又解释了一遍。得知绝孕药是下在汤里,媳妇儿是因为没胃口才侥幸躲过,她把汤赏下去给丫鬟喝了,这几个丫鬟全遭了秧……

谢士洲暂时顾不上去补偿丫鬟,他只想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大卸八块才能解气。

这时候燕王也回来了,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他让王太医开药,尽量给治,又说会给儿子一个交代,转身去了王妃的院子。

做相公的遇事最先怀疑妻子,这挺诛心。

可燕王直觉想到的就是王妃,就府上这个局面,除了王妃谁也没理由下手。

侍妾没必要吧?

还是侧妃?

侧妃跟钱氏没什么瓜葛的,真要是她们只可能是陷害王妃。可就算扳倒王妃,也就是再给府上换一个新的燕王妃来,她们也不可能被扶正。

做这种事,风险肯定不小,有什么必要?

不管怎么看,对钱氏敌意最大的都是王妃,燕王只是不明白,若真是她,为什么选在这时候动手?是觉得钱氏中招之后可能都不会发现,还是觉得哪怕事情穿帮了,她安排足够缜密,压根就不害怕查?

燕王想了很多,等进了正院之后,他倒是没急着给扣帽子。

他告诉王妃,有人往钱氏那头送去下了药的食物,问王妃知不知情。

“钱氏出了事王爷就来找我?难不成怀疑是我做的?就不说你信不信我,人人都知道我跟钱氏不对付,我得多傻才会在这节骨眼害她?生怕别人怀疑不到我身上?”

燕王本来还想喝一口茶,听到这话,他把茶碗都放了,他看着自家王妃:“内院一贯是你在管,出了事跟你说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告诉你府上有人要害钱氏,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王妃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急于洗白。

她正想说两句话圆一下,又听见王爷说:“我还没说完,钱氏福大命大,她没事,中招的是她跟前那几个丫鬟。”

那一瞬间,王妃的表情露出了破绽,她很快又伪装回去,笑道:“那是好事情啊,不过王爷不是说药是下到钱氏吃的食物里面,怎么会进丫鬟的嘴?”

燕王却没有回她,而是盯着她看了很久:“你看起来心虚得很。”

这话一半是诈,王妃听了又说出类似于我们夫妻快三十年你出事竟然就怀疑我,诸如此类戳心窝子的话。还说她是不喜欢钱氏,却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做婆婆的要同儿媳妇过不去办法还少吗?随便都能给她立起规矩。又提到她不可能在明知道会被怀疑的情况下还这么干!然后大胆预测是有人要陷害她,顺手就拖了后院的女人下水。

她分析得很好,可燕王注意到他说钱氏没中招时王妃有一闪而逝的错愕。

但很快调整过来,人变得很有底气。

料想是善后工作已经完成,甚至连穿帮以后背锅的都有,不怕被查。

这时候燕王就已经有查不出真相的准备,他沉默了会儿,说:“二十年前是你掌家,七八年间府上没个男孩出生。现在同样是你掌家,儿子刚回府,才一个月,儿媳险些绝孕。这次的事我会查个明白,不管结果如何,事后王妃就别管这府上大小事了,母后一年比一年岁数大,你收拾收拾去寺里面,为她老人家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