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嘈嘈切切错杂弹(1/1)

我急匆匆的跑了出来,随便抓了一个小僧问:“辩机呢,他去了哪?有没有见到他?”

小僧被我摇晃的目光茫然,他挣脱开回答:“被带走了。”

“谁?谁带走的?”我急切的问。

那小僧摇头:“不知道,像是宫内之人。”

我松开了他,他便匆匆的跑了,我缓缓走出院门,脑海里不停的猜测带走辩机之人:承乾?三哥?长孙澹?

急匆匆的又回到了房府,见到静儿那十万火急的样子,我便猜测事情不妙。

静儿跑过来:“公主,杜荷已经进宫。”

更糟糕的是房遗爱推开门,粗声粗气的嚷着:“高阳,信被长孙澹劫走了!怎么办?”

两人你一言、他一语,就是不给我思考的时间。原本焦急的我瘫坐在软塌上。

房遗爱束手无策,来回在房间里踱步,静儿惶惶的看着我与房遗爱,摆着一副该怎么办的表情。

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辩机不知被谁带走,杜荷进宫必受牵连,如今,我将仅有的希望放在燕儿身上,我盼着她能将三哥带来。

可事实证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在燕儿独自一人推门而入的一刻,我的心已凉了半截,她满头大汗的走上前,气喘吁吁的说:“公主,吴王陪着陛下去了华清宫。尚未归来。”

最后的幻想轰然倒塌,我开启了一人承担所有的模式。我用最快的速度旋转着每一寸脑细胞。

“燕儿,骑着我的马,带着我的令牌去华清宫,务必见到我三哥,一定刚要将消息传达。”我命令着。

燕儿点头:“是!”转身便跑了出去。

“静儿,去找魏王,将驸马收到信件之事讲与他听。记住,越详细越好!”

静儿“奥”了一声,飞快的跑出了门。

这时,坐立不安的房遗爱开了口:“高阳!那我做什么?你多少给我找点事做,我这么干等着会发疯的!”房遗爱急切的喊着。

我瞪了他一眼,厉声说:“你可知柴令武的去向?”

好在房遗爱确切的知道柴令武在何处,得知他在房遗爱以前常去的醉杏楼,风月场所。

当我命令房遗爱去醉杏楼的时候,房遗爱倒是愣住了,他问:“高阳,你这是何意?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思去那种地方!”

我不耐烦的嚷着:“事到如今,你以为本公主是要你风月场所寻欢作乐?你的任务就是以驸马的身份陪我去!”

房遗爱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他不如往常那般即便不明白也会闭口不言,这次我竟发现他居然有着刨根问底的喜好。

他追着我的步伐在房间里踱步:“高阳,你一个大唐公主,去妓&院,这成和体统!”

我懒得与他废话,厉声问:“是体统重要,还是你的命更重要?”

房遗爱立刻闭上了嘴巴,我拿出那张巴陵公主犯罪的证据,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从黄昏等到天黑,这是一个既短暂又漫长的过程。区区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煎熬。

直到醉杏楼亮起了灯笼,远远的就能听到那醉生梦死的靡靡之音。记得第一次来这还是两年前,我在这与房遗爱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判。

然而,再次光顾,起因依然是谈判,这次我心里却承受着百倍千倍的压力。门口的两个姑娘又换了生面庞。

房遗爱带着我径直的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看见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扭动着柔软纤细的腰肢,模仿着拓枝舞,西域的拓枝舞之所以在大唐的流行,最初始于醉杏楼。

室内鲜花满满,红纱的帷幔似乎是放错了位置的温馨,富家子弟的身边围着五六个女子,有着玩着各种游戏,有的左拥右抱不堪入目,还有酩酊大醉,干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每个桌子上必有的是一壶酒,几盏樽,几碟子点心。

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妈子手里摇晃着丝帕,满脸喜色的走了过来:“呦!二公子,你可有些时日未来了,今天怎么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女子。”说着便用那令我厌烦的眼光看了我一番。

我不想暴露公主的身份,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只是房遗爱明明已经两眼放光,还要故作拘谨,他一挥手:“今日我来找人。”

房遗爱对着老妈子耳语一番,掏出了一块金晃晃的东西,那老妈子连着鼻子带着眼睛的咧嘴一笑。

由老妈子带路,我们便向楼上走去,房遗爱由于眼睛一直斜着那跳舞的伶人,所以当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富家子弟时,只好任其对他喷口水,骂脏话,死活不敢出声。只因我交代过,不许与任何人搭讪。

我走在后面哭不得、笑不得!

二楼均是一个个的单间,一看便知是为了方便客人泄火,有意设计。

走到了中间的一处,那老妈子停住了脚步,轻轻的敲门:“香莲啊!赶紧收拾一下,有贵客相至!”说着还用眼睛瞟了我一眼。

不一会,只听见里面伴着娇嗔的呻*吟声:“知道了!”

那老妈子又笑着喊了句:“是房二公子来访,想来是有要事!”

那房间里传来喘着粗气的声音:“什么事!”一个男人的声音。

房遗爱对着门口喊着:“柴令武!快开门!”顺手敲了两下。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柴令武边系着玉带边对着房遗爱没好气的说:“找我做什么!”

我随即走到门口,正对着柴令武,他愕然,拧着眉毛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来了!”

“哼!”我冷哼一声,“怎么,我来不得吗!”

柴令武邪魅一笑:“自然!”

我给他一个进去谈的眼神,他迟钝了片刻便侧过了身子,请我们进去。

那个叫香莲的妓&女,裸着肩膀拿着裙帔急匆匆的走出了门。

我亲自将门关上,柴令武那狭长的眼角撇向了我。他又看了看房遗爱,我便对房遗爱说:“遗爱,你且先去外面等候。”

房遗爱扫视了柴令武“嗯”了一声,停顿片刻才走出了房门。

室内的空气异常的僵硬,面对那么张阴冷的脸,我压抑的难以呼吸,又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打破他的心理防线。

“我找你是有一笔账要算!”我不想浪费一刻钟,开门见山的问,顺便打开了那张带着巴陵公主画过押的证据。

我举着那张纸,赶忙退了几步,我无法判断出这种没原则的人,会不会顺手抢了去。

他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回过神来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他向前走了一步,我便向后退一步,他一边思考一边向我靠近。

我将那纸张藏于袖口,直到退无可退,我与柴令武近距离的相视。他抽动着嘴角问:“这笔账你想怎么算?”

我松了口气,侧过头躲避他打在脸上的呼吸,我简单的回答:“救辩机!”

只见柴令武的眼角向上一挑,他盯着我闷声说:“你果然对那和尚有情!几年前我就看出来了!”

我趁机将身子一转,躲离了他的接近,急切的问:“救与不救全在你一念之间。巴陵公主做的恶,不幸将你们柴家搭进去,你不认也得认!别忘了,那些刺杀我的江湖人士,终究是你柴令武人!你休想脱得了干系!”

柴令武无奈的闭上双眼,愤恨的又睁开,他又向我靠近:“我救了那和尚,你如何保证那张纸不会飘到陛下那去?”

我的心难掩激动,终于让我看到了曙光,我依然摆着一张高傲的脸:“我自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哼!”柴令武冷哼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我抬眼皮瞟了他一眼,“否则,我保证今晚它会飘到我父皇那儿,再者,我高阳与你柴令武不同,我不看输赢,只尊本心!”

柴令武复杂的看着我,仿佛我的一番话,刺激了他的某种神经,他快速的走上前,使劲抓着我的胳膊:“自始至终你都是我柴令武想要的女人!可惜你太聪明,我依然好奇,你如何得知我能救那和尚?”

我反感他各种言语性的表白,我不屑的转过头:“难道不是你安排的一出好戏吗?难道你不是魏王的人,可你却利用房遗爱做引火索拉我下水,难道你就没想过魏王知道一切后,他还会信任于你吗?”

柴令武不再言语,那双充满占有欲的双眼,狠狠的盯着我,他一把揽住我,我的心一抖,颤声喊:“房遗爱!进来!”

好在房遗爱守在门口,门一推,柴令武阴冷的目光朝门口看去,只是手依然没有松开。

房遗爱走到我的面前,柴令武才不得不放开手。

我赶紧朝着门口迈步,如同下了一个赌注,我赌:柴令武一定会答应我。

果然,就在我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开口:“高阳!”我的心似乎凝滞,停顿了一会,“我答应你!”他凝重的说!

我转头:“今晚行动!”

终于我又打赢了一场无声的战争,我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