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1/1)

我与文成公主走在月华门前,深秋的冷风吹打在脸上,传来阵阵寒意。

她一脸温柔的笑意:“高阳妹妹,让我替你去吐蕃和亲吧。”

和亲这种事还有抢着去的?我诧异!

我停住了脚步问:“你愿意离开家乡,去那遥远的化外之地?”

此时一阵寒风袭来,那柳树的叶子随风而落,文成公主望着柳树的枝条说:“我不愿意离开我的亲人,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像你,生来就是公主,我不过是宗室之亲,为了父母兄弟,我只能远赴吐蕃。”

她转过头,那含蓄而深沉的眼眸映着微微的泪光:“我会将冶金、造纸、制陶、碾米、酿酒传去西藏,对了,听闻妹妹常研习佛经,还望妹妹指点一二,我要将佛教传入吐蕃,为吐蕃人祈福消灾。”

她说的没错,历史上文成公主就是这么做的,这位有着特别贡献的公主,在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我并不想因此而放弃,我转头对她说:“明日无论谁去和亲,就随缘分吧。”

文成公主思考片刻:“好!我们一言为定。”

与文成公主分别后,我便回到了公主所。

而路东赞似乎听说了什么,那日下午,她特意来公主所拜访,只望我能与他去吐蕃,我随即也表明了立场,明日之事似乎毫无悬念了。

就在路东赞走后不久,长孙澹不知何时站在公主所不远处,看样子已经犹豫徘徊了很久。他一副心事欲结的模样,见到了我便红着脸走上前来:“高阳,我…我…有话对你说。”

见他结结巴巴,我既好奇又不耐烦的问:“你想说什么?”

他涨红了脸,大冷的天额上竟冒出汗来,真奇怪了!我急惶惶的问:“什么事?说呀!”

“高阳,我求我父亲向陛下请婚,可他…哎!”长孙澹恼怒的叹了口气。

我大吃一惊:“什么?请婚!长孙澹你什么意思!”

长孙澹猛然上前,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他深深的对着我的双眼,凝重的问:“高阳!我们相识已久,情义深厚,我自见你第一面起,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啊!知道你要去吐蕃,我的心都碎了!”

天哪!我一震,这长孙澹表白起来防不胜防,我随即挣脱了他的手。

好半天才从震惊的情绪中跳了出来。

“长孙澹,我不会嫁给你,就算我不去吐蕃我也不会嫁给你。”我看着他严肃的说。

长孙澹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我,他不停的摇着头,就像在否认他刚听到的是假的。他那肿着眼泡的双眼散发着极为震惊的神色。

“高阳,我是真心的爱你!我心里一直有你!”长孙澹急慌慌的说,“难道你宁愿去那化外之地,也不愿嫁给我?”

我深吸口气,越在这样的时刻,我越发的明了自己的心,我爱辩机,这份爱早已刻骨铭心。若不是长孙澹突如其来表白,恐怕我依然没有意识到,我爱他竟爱的这样深彻。

长孙澹还在痴痴的等着我的回答。

“长孙澹,我不会嫁给你,因为我不爱你!”我毅然决绝的说。

长孙澹仍坚持不愿意相信,他急切的抚着自己的胸膛说:“我把我的心掏给你,我对公主是真心的。你不爱我,为何赠我琴曲,还是…还是如此深情的曲目。”

“正因为知道你是真心的,就更不能亵渎你的这份情,我不爱你!我对你毫无男女之情!那琴谱、曲目我给过很多人,你不过是其中一个。”话虽决绝,但我却不忍看他的眼睛,因为我们毕竟是好友。

长孙澹默默的低下头,良久,他抬起了头,眼眶红着,那忍了很久的泪还隐约可见,他又问:“高阳,你从没爱过我?真的没有吗?”

“从来没有!”我坚定的说。

此时的他却笑了,只是那笑比哭还要哀伤。

长孙澹缓缓转头,他慢慢的向前迈步,他的背影犹如经历万千岁月的击打,那么落寞。我感到他心里的落寞与苦闷。但是对不起,我不爱你!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目送他渐渐走远。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与不爱间真的是那么的残忍,而对于我,爱就一定爱的深彻刻骨,不爱就是果断决绝。

静儿走上前来,与我站在一起,她哀叹一声:“公主,为何如此狠心呢?我看着长孙大人真的很伤心。”

我抚着静儿额旁的碎发:“既然不爱,就不让他抱有任何希望,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静儿困惑,却不再言语,随后搀扶着回到了寝殿。

经过一整晚的辗转反侧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门窗映入了寝殿内,静儿在铜镜前为我整理发髻。

“高阳妹妹。”随着声音望去,文成公主身着盛装而来。

我笑着应和她。

“妹妹的珠钗很是精致。”她望着那只梅花珠钗。

我随即拿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上:“那就赠与姐姐。”

她与我相视一笑。

这天,我们同时去了太极殿,文武百官全部到齐,他们站成两排,路东赞也在其中。他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当文武百官行完跪拜礼,路东赞出列,他躬身行礼后,指着我说:“请大唐皇帝将高阳公主嫁给吐蕃的松赞干布。”

我随即摆出个微笑,表示愿意。

这时,长孙无忌走上前来:“陛下,高阳公主聪慧过人,若嫁到吐蕃,必能为吐蕃带去福泽。”

我侧头望向他,他扫视了我一眼便微微低下了头,他是最恨不得我走的,不仅铲除了三哥的同党,还断了长孙澹对我的心。

可父皇大手一挥:“高阳公主,朕早已将她许给了房家。朕已决定将文成公主许给松赞干布。”

什么,我的耳朵一阵轰鸣,我不敢置信喊了声:“父皇!”

只见父皇抬头使了个眼色,李公公便宣读了圣旨,大殿之上我怔忡的望着父皇,转头看着房玄龄,他无奈而迟疑的半刻,可最终还是上前接了旨。

我只觉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整个身子犹如腾空而起,听不到一点的声音,身边的文成公主托住了我,她那模糊的脸庞就是我倒下前的最后记忆。

当我慢慢的睁开眼,三哥的轮廓由模糊渐变清晰,我忙不迭的坐了起来,猛然抓着三哥的手,就像坠入深渊之人落地之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拼命的问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三哥被我的样子惊呆了,他抚着我的背脊说:“父皇将你许给了房家!”

我抱着三哥绝望的乞求着:“三哥,三哥,你帮我劝劝父皇,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三哥抚着我的头:“高阳,此事已毫无余地,父皇是当着满朝文武与路东赞的面下的圣旨。”他在“圣旨”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松开了他,不愿相信的摇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不,三哥,我死也不嫁房遗爱。”

三哥爱莫能助的看着我:“房玄龄官至宰相,又是父皇患难挚交,仅凭这点,父皇就不可能收回成命,妹妹是注定是要嫁到房家去了。”

我不甘心的靠在软塌上,费力的呼吸着,三哥始终在我身边陪着我。

在我妄图与历史对峙时,房遗爱就这样突然的砸给了我,让我措手不及。

一天水米未尽的我,终于劝走了三哥,天色微黑之后,我闯入了甘露殿。

甘露殿的案桌前跪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在低头研磨,见我微微抬头,她高高的额头,眉眼宽阔,乍一见给人妩媚风情之感。

见我进来,她聪明的起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我无心去想她到底是谁,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只当她是排不上名号的某一个罢了。

父皇抬头停下手中的软笔:“高阳,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扑腾”一下跪在地上,郑重的行了个稽首礼。

父皇忙起来正要扶起我:“来,高阳,先起来说。”

我执意的不肯起身,他似知道我的来意,故而喃喃自语:“哎!又来一个讨债的!”

我抬头,无助的喊了声“父皇”,我凝视着他:“求父皇收回成命,我不想嫁给房遗爱。”

父皇“哎”了一声,重重的拂袖,“旨意已下,你难道要父皇在文武百官面前失言吗?高阳,父皇什么事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你不嫁也得嫁。”

“父皇若非要我嫁,就是逼我去死。”我声嘶力竭的说。

父皇恼怒的用手指着我:“高阳!你这倔强的个性!如今,你就是再倔强,父皇也不可能收回成命了!”

此时的父皇,满怀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他被气的胸膛起伏着。

可我偏偏是个不到最后一刻不罢休人,我想再为自己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求父皇收回成命,我宁愿做一庶人,你废了我公主的身份吧!”我坚定的说。

父皇终于将怒火爆发出来,他拿起案桌上的茶盏猛然的向地上一摔,那碎了一地的碎片反弹到我的手背上,我早已不在乎疼还是不疼了!

我固执的盯着父皇,父皇气的双手颤抖。

而这时,闻声赶来的李公公忙跑到我的面前,强行的拉起我劝着:“十七公主,还是先回去,陛下正在气头上,莫要与他僵持!”

我被李公公强行的拉拽出殿外,我失望的迈出殿门,此时天色已黑,守在殿外的静儿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扶着我走向公主所。

“公主,多少吃一点吧。”静儿哀求着。

“静儿,明日我要见梁国公,你派个人通传。”我无力的说。

“知道了,公主,可你总归要吃东西呀。”静儿哭着说。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走回了寝殿,淑儿、燕儿一同守在我的旁边,我就默默的躺在软榻上。一言不发,他们三人轮流劝我,我却一道命令通通将他们赶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高阳的性格就是这样,她痴情也绝情!

长孙澹深情却不懂情,当然辩机最完美拉!只不过他还要纠结一段时间才能看清自己的心。苦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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