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追妻(1/1)

林窈连忙后退几步, 心脏狂跳,硬着头皮:“怎么是你呀?”

“失望?”沈凛程走近她, 拧了拧门把手,上锁,“不是你的睿哥哥?”

“不是。”

林窈向后缩:“我已经说清楚了。”

她怯懦的睁着眼, “我们真的不合适。在一起,没人会同意的。你能不能别再来找我了?”

沈凛程像是听见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不能。”

高大的身影逼向林窈,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刚刚她由惊喜转为惊吓的模样,刺激着沈凛程的神经。他气急, 掐住林窈尖俏的下巴:“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沈凛程竟然有些委屈:“刚开始不是好好的么, 怎么说变就变了。”

他还是生气的,一把搂住林窈的腰,迫使她贴近他的胸膛:“你说, 我生气了, 怎么办好。”

林窈险些被他的低气压吓坏。她语气诚恳:“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不能谈男朋友。”

沈凛程语气阴沉:“周睿呢?周睿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未婚夫?”

“你别这样。”林窈推搡他:“我求求你了, 你别这样。一会儿会有人来。”

啪嗒一声,沈凛程伸手绕到后面,按灭了灯。

沈凛程依旧冷冷:“那你保证,以后别见他。”

昏暗里,林窈侧过头, 难为情的咬着唇。

她只觉得委屈。为什么都来逼问她?明明这一切都不是林窈想做的事情。她颤着睫毛, 像只被束缚住手脚的蝴蝶翅膀。

沈凛程受不了她这副小模样,和着淡淡香气,撩拨的他喉头发紧。

他声音哑了:“亲一下。”

“不行!”

林窈挣扎, 很沈凛程轻松的困住。

沈凛程力气大,握住她的手腕,整个上半身都贴紧墙壁。她终于被逼的抬起眼睛,不厌其烦的重复:“不行,我已经说了,你别这样行吗。”

她脾气软,是个软柿子。不敢发火,力气又小,乖乖的样子,杏仁眼湿漉漉,估计没几个男人能抵挡。更何况是沈凛程。

沈凛程继续哑着嗓子,晃了晃她的手腕:“亲一下。”

他起了坏心思:“亲一下就放你走。”

林窈不再说话。她知道,说什么话都不管用。

沈凛程只是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

他把林窈柔若无骨的小手攥在手掌心里,痞里痞气,低着头,呼吸热烈,与她贴着面颊。

“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林窈打了个颤。她听不明白,可她也感觉到这个字没有好的含义。

沈凛程趁她不注意,解开两颗扣子,在林窈锁骨处轻轻咬了下,用虎牙。他舌尖粗砺,林窈立即缩了缩身体:“你做什么!”

沈凛程低头,“印章。”

他笑眯眯的揉了揉林窈的脑袋,像只麝食之后十分满足的兽:“好,你走吧。”

“反正一会儿还会见的。”

沈凛程说。

林窈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没仔细想。

出了门,林窈终于自由。她回头看了沈凛程一眼。沈凛程斜倚着墙,用口型示意重新添加微信。

不,不能。她不能这样受他控制。回家以后,可是回家以后能告诉谁?林窈变得迷茫。告诉爸爸,对,告诉爸爸,总会有人来教训沈凛程,让他收敛行径!

林窈收拾书包,很奇怪,今天小李没有来接。

她很着急,打出租车回家。别墅区却安静,尤其是家里的房子。平时李妈肯定会出门接的,今天却没有。林窈跑到屋里,竟然看见家具都被打包。林伯庸最喜欢的茶具,齐雅最喜欢的留声机。

要搬家了?林窈疑惑,她怎么没听见爸妈说起过?工人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没有人理她。

李妈没穿工作服,红着眼从内室出来,拿着行李袋,看见了林窈。她叹息:“小姐。你父亲出事了,进了监狱。现在家里被封了。佣人都被遣散。”

平地一声惊雷,林窈像是被炸懵了。她呆呆的看着李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妈摸了摸眼角:“他们都走了。我也该走了。小姐,十几年了,我是看着您长大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夫人说您先去临县,有个阿姨在那里,这是地址。”

李妈塞给林窈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怎么回事?林窈笑容苍白:“李妈,您没有骗我吧?”

李妈的车来了。她不能久留,只能离开。

林窈局促的背着书包。这是很普通的一天,不是么?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林窈不甚清楚,她看着井然有序的一切,问了一位工人:“请问您…”

穿制服的男人出示了证件,是当地政局的。他严肃道:“这是证件。”

林窈失魂落魄,走向台阶。她还记得大白鹅,去了后院。齐雅在后院种植的英伦玫瑰被踩翻在地,一片狼

藉。

鹅安静的缩在笼子里,和她一样。

林窈告诉自己要坚强。她把白鹅抱起来,出了门,铺了张报纸,坐在门口的台阶前。应该和哥哥通电话,哥哥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林窈拨打林予淮的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

天渐渐黑了。周围凄清萧瑟,落叶满地。

林窈抱住胳膊,把脸埋在膝盖里。

要是醒过来,发现这是个梦就好了。

过了会儿,林窈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泪光闪烁:“爸爸。”

是个陌生人,急匆匆的经过。

林窈抹了抹眼角。她不应该哭的。爸爸曾经告诉过她,泪水不能解决问题。林窈拆开那份资料,里面是地址,电话,和一些钱。

她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再联系其他人寻求帮助。

此时此刻,林窈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顾白鹅了。她在人工湖旁,把白鹅放走。

“你走吧。闹闹,要想着姐姐哦。”林窈瓮声瓮气,鼻音很重。“我现在不能照顾你。等可以了,再把你接回来。”

白鹅柔顺的曲着颈子,在林窈掌心擦了擦,过了会儿,游走了。

林窈站起身。她回到椅子上,看着逐渐黑漆的暮色。掏出手机,林窈看着联系人。她逐一拨打电话。

周睿看着新闻,神色复杂。

手机响了,备注联系人是林窈。周政正在一旁金丝楠木桌前喝茶逗鸟,目光瞥向他:“谁的电话?”

周睿立即回答:“一个朋友。”

“呵,朋友。”周政悠哉悠哉:“是林窈吧?。”

他抽着香槟,逗弄着鹦鹉:“你要接电话?”

周睿弱声,视线闪躲:“难道不应该么?我是她的未婚夫。”

周政摇头:“现在不是了。”

“要是他家捅出来的洞小,咱们还能替他补一补。”周政惋惜的摇头:“可惜咯,洞太大,填不上,还是离这烂摊子越远越好。”

周政是商人,一向以利为重。他警视周睿:“现在把你那套妇人之仁收起来。挂了电话,和林窈断了联系!”

“父亲?”周睿实在是难以理解,“道义上讲,林伯父曾经还帮助过您…”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周政:“还有,那是他主动,并非我要求。”

他转移话题:“你母亲还躺在医院里。晚上去看看。”

听见这句话,周睿不再吭声。他像是顶着千斤重担,沉默的听着手机铃声,直到铃声终止。

林窈很有耐心。她拨打了一遍周睿的电话,无人接听,第二遍结果相同。她沉默着,翻看人数不多的通讯录。这时,顾雪满的电话通过来。

“窈窈,你还好吧?”顾雪满听着林窈的语调:“伯父…要是我现在在临海,肯定去接你。可今天晚上我奶奶生日,这个周末全家都去巴厘岛。周末也不能和你出去了…”

林窈表示理解:“没事。你去吧,我没事的,阿满。我在临县有个阿姨,一会儿回去找她。不用担心。放心玩吧。”

顾雪满语气沮丧:“对不起,窈窈。”

“真没事。等我到那边和你通电话。很近的。”林窈红了眼眶。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放心去吧。”

林窈放下手机。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她的手机电量太低,关机了。

这有什么事。林窈安慰自己。没事,过了今晚,去警局看爸爸。林窈相信林伯庸的为人。是他教给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他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林窈站起身,慢慢的转身。

临县的阿姨是林母的表妹,早些年还来往密切,近年联系少了,但还是可以托付的。林窈搂着书包,像是搂着全身家当。她到了公交车站,研究坐哪一躺可以到长途汽车站。

林窈从来没有自己乘坐长途汽车的经历。但人嘛,总要尝试新的。她坐到长椅上,等车。

过了一辆,不是。另一辆,也不是。

有老伯伯经过,很面善。林窈鼓起勇气问:“伯伯,到汽车站这辆怎么一直不来?”

老伯伯抬了抬老花镜:“这辆车呀,已经到点了。晚上没车。你要是想去车站,得打车!”

林窈点头:“谢谢伯伯。”

她坐在长椅上,默默的思考。

要不在椅子上坐一夜得了,明天天一亮,就去找林伯庸。

林窈有些沮丧。她生活能力差,方方面面都被照顾,像株菟丝花。现在家里发生变故,无处可去。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也无能为力。泪水滚落,顺着下巴滴到手背上。林窈不停的劝说自己,这没什么好哭的。

空蒙的天空,一轮弯月,一个公交站台,一个单薄瘦弱的姑娘。她穿的衣服单薄,现在已经升起露水,不由得瑟缩着身子,看向路口的街道。

正凝神,有人摁了摁喇叭。

沈凛程跟了她许久,看着林窈来到公交车站,等一辆不会来到的公交车。他摘下头盔,露出漆黑深邃的眉眼,笑得吊儿郎当:“等车呢?去哪儿啊?”

看见他,林窈心底发酸。她联系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和他打电话。

“不去哪。”

还犟。

沈凛程长腿支在台阶前:“你那未婚夫呢?怎么不来接你?”

林窈撇着嘴角,委屈与沮丧像是潮水般把她包围。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润:“不知道。”

沈凛程啧了声:“走吧,上车。”

林窈看向他,认真的凝视着。

“这晚上不安全,你准备在这呆一晚上呢?”沈凛程故作惊讶,“那我可走了。”

“你…”林窈垂下头,静了静。

她是很害怕,腿肚子都开始发抖。

沈凛程迈下车,朝她伸出手:“过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低哑,对她说:“我是中了你的魔。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