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1/1)

小可爱你的订购数量不够, 请补订,谢谢!  这里和药婆婆的居所虽然同在北方, 却在不同的方向上;这儿的地势特征,也全然不同那个山脉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地方。这里大多属于丘陵地带,就是有山,也不是什么太高的山。

玄元一派就在一座叫做首阳山的山上。据说, 这座山极具灵气, 当年玄元派本不在这里。曾经,一位派中的前辈, 观此山风水绝佳, 便深入山中斩掉了一条盘踞于此的巨蟒,才在这里扎下根儿来。

这些故事,自然都是申全一路上讲给杨谨听的。

杨谨听得入迷, 想象着那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她跟着药婆婆住在山区,大大小小的蛇多年来也没少见过,甚至还亲手抓过几只入药。却从未见过“蟒”这一类东西。

看着眼前这座不高的山, 再回忆申全形容的什么“至少得有海碗粗细, 五七丈长”,杨谨暗暗感叹那东西究竟怎么在这山中藏身的?更感叹天地造化之神奇, 远超人之想象。

玄元派是江湖知名门派之一,自然不是寻常人等想进入就能够进入的。

申全引着一行人, 寻到了玄元派的门前。

杨谨发现, 面前矗立着两扇高高的大门, 紧闭着。四面同样高耸的围墙少说有两丈高。与其说这是一个武林门派的所在地, 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所富绅的大庄院。因着似曾相识,令她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感来。

大门前,有两名当值的知客弟子。申全递了拜帖,其中一人和颜悦色地请他们“稍后”,便一溜烟跑进门内报信儿去了。

极快地,那名知客弟子就折了回来,言辞愈发恭敬地请一行人入内。

申全笑应了一声“有劳”,便随着他进入了大门之内。

杨谨随着那名知客弟子的脚步往里走,目光却不由得向四外飘去。恰如她想象的,大门内里像极了一座庄院,且其大小、格局只怕与挽月山庄相比,不遑多让。所不同的是,挽月山庄内多是植株、亭阁、流水等等装饰性的设计,而这里,中厅两侧,实打实地盖着一个个房间,显然是居住的人口比挽月山庄多得多。

杨谨好奇地打量着几个房间门前或拉着架势切磋,或三三两两不知在聊些什么的男男女女,他们大多数年纪都不过十几岁,她猜这些应该是玄元派的年轻弟子。看他们彼此切磋的招式,似乎尚显粗浅,想来并非嫡传吧?

她怎知道,同样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她身兼当世两大绝学,虽然远称不上如何精通,但眼界已不寻常。

杨谨打量那些小弟子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她。尤其是看到了杨谨那张俊美的脸,以及所带随从的气势,加上前面知客弟子的恭谨态度,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猜测起杨谨的身份来了。

知客弟子引着众人跨过一重厅,眼前的光景又是一变,整个空间变得轩敞、宽阔起来。

甬道两侧只有东西两溜厢房,正中是一间正厅。厅门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

她一身绯色短打,一双杏眼自众人进入眼帘的一刻,便落在了杨谨的身上。显然已经瞧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角了。

当看到杨谨漂亮的五官的时候,她柳眉挑了挑,面上露出一抹不快。当意识到杨谨是男子装扮的时候,眉峰才缓缓落下,仿佛暗松了一口气似的。

知客弟子迎着她走过来,态度极是恭敬,道:“孟师姐,奉掌门之命,带客人来见。”

被称作“孟师姐”的女子扫了知客弟子一眼,下巴一挑,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说罢,冲着杨谨温婉一笑,道:“家师就在里面,请随我来吧。”

既然对方已经看出来谁是重要人物,申全自然不会喧宾夺主,他身子后撤,退到了杨谨的身后。

杨谨看着那女子的神情,心里生出几分好感来。毕竟,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听这女子以及知客弟子的口气,她应该是掌门高足。若是个好相处的,将来应该能少许多麻烦吧?

杨谨于是冲着女子甜甜一笑,道:“有劳姐姐了!”

孟姓女子微一晃神,觉得那个笑容当真好看得紧。

又转过一道回廊,终于来到一个房间外。

只见孟姓女子清了清嗓子,对着房门朗声道:“师父,贵客请到!”

门里有人“嗯”了一声。

孟姓女子转头笑道:“家师请诸位进去,请吧!”

她说着,还体贴地为杨谨撩起了门帘。

杨谨对她好感更甚,忙谢过了她,和申全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布置,简单而不事张扬,当中一把椅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擎着一杯热气蒸腾的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杨谨第一次见到这位玄元门的掌门,与她脑中设想的全然不同。她以为,既然是“掌门”,又是庄主的“师姐”,就算不像药婆婆那样满头白发上了年纪,也该有几分岁月了吧?

却不料,从对方的脸上她看不出分毫岁月的痕迹,若论样貌,比旁边侍立的那个孟姓的姐姐仿佛还要年轻些。可那周身散发出的气度绝非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可以比拟的。

即便坐着,也可看出她身形是高挑的,身材比庄主略丰腴些,风姿却毫不逊色。

那位掌门听到声音,收起了神思不属的模样,自茶盏上抬起头来,一双凤目与杨谨的对上了——

杨谨登时觉得像被钉在了原地。那双眸子的眼角处微微上挑,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直将杨谨的身体穿了个通透。嗯,其中夹杂着的不止是英气,还有……

杨谨漂亮的眉毛不由得蹙了蹙,莫名地,她觉得掌门的目光中含着某种杀伐之气。

她有点儿怕。

柴麒看了杨谨一眼,淡问道:“来了?”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很像是她等了许久,就等自己到来似的。

杨谨觑了觑桌上那张申全之前在门外递上的拜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老老实实道:“是。”

申全见这诡异的情景,抱拳赔笑道:“见过柴掌门!多年未见,柴掌门神采依旧啊!”

柴麒一顿,呵笑道:“多年未见,申总管,你也风采不减当年啊!”

申全笑道:“托您的福!”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送少主来此求见……想必您都知道了吧?”

柴麒听到“少主”两个字,不着痕迹地嗤了一声,道:“前日的书信中,她都对我说了。”

“是,”申全点点头,又道,“那您看?”

“既然她想,就在这儿待着呗!”柴麒随口道,“玄元派也不差她一口吃的。”

申全语结。他是做下人的,没法子将主子要杨谨拜师的打算对柴麒重复一遍,只得讪笑道:“那就按我家主人的说法……”

柴麒却懒得理会他,转向杨谨:“你姓杨?”

杨谨还在关注着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似懂非懂的,冷不防被问到了自家头上,一惊,忙答应着:“是,杨谨。”

“杨槿?”柴麒低声重复了一句,“木槿花的槿?”

杨谨窘然,忙回道:“是恭谨的谨。”

柴麒微微一笑:“就是谨小慎微的谨呗?”

杨谨再次窘了。

“谁给你起的名字?”柴麒又问。

杨谨觉得这问题问的好生奇怪,却也老实回答道:“是庄主起的。说是盼我为人严谨,不走歪路。”

柴麒呵呵一笑:“这盼头儿好!”

转头又向旁边的孟姓姑娘道:“月婵,带她下去休息吧!”

孟月婵忙躬身答应了,又向杨谨温和道:“杨小兄弟,你随我来!”

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消失在视线中,柴麒收回了目光,落于申全的身上。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你和你的随从可以回去了。”她说道。

申全一呆。这就下了逐客令了?也没见少主拜师,也没听到如何安置,就这么回去了,庄主和夫人问起来,可怎么回复呢?

他知道这位柴大掌门的厉害,连自家庄主都得卖几分薄面,只得耐下性子继续赔笑道:“柴掌门,您看,小人回去,怎么向庄主和夫人禀报呢?”

柴麒闻言,凤眼一瞪:“就说本掌门已经收下她了,这有什么难回复的?”

申全又笑道:“您的意思是收我们少主为徒,还是……”

柴麒面色一沉,道:“我只说我收下她了,哪里那么多废话!你家庄主不也就是想给她个安置吗?”

申全暗暗叫苦,心道这是主子们的事儿,我哪儿知道啊!

柴麒继续冷言道:“少主?亏她们俩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申全额头上冒出冷汗来,突觉得自家少主似乎落入了虎口中。可少主不少主的,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啊!这位冲她发哪门子邪火呢?

如此想着,申全突的一凛,心道:怎么玄元派里只有这主儿,没见到那位掌门夫人呢?这不合理啊!难道是,妻妻吵架了,这主儿才这么大的火气?

众小弟子被她教训着,却都垂着头不敢言语。

她还想狠叨叨地再威慑几句,突有一名年轻弟子蹭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孟月婵神色一变,转头吩咐众小弟子道:“你们都继续好生练着,我待会儿再来考较你们!”

说罢,她丢下众人,直奔中厅。

“师娘!您回来了!”离得老远,孟月婵就终于见着亲人般喊出了声。

紧接着,她像是生恐杨敏感受不到她的热情似的,小跑着来到杨敏的面前,双膝一软,就要行大礼:“师娘,您可想死月婵了!”

可不等她的膝盖全弯下去呢,她就傻眼了——

自杨敏的身后,细瘦的杨谨蹭了出来。虽然她的个头儿比半年前长了许多,可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俊脸,孟月婵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孟月婵把出口的话又噎了回去。

她不敢确定现在是怎么个状况:这小子为什么紧跟在师娘的身后?而且师娘也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这小子怯生生的神情却是不假的……

孟月婵的心中腾地升起一股子强烈的厌恶,以及惊恐。

“这是杨谨。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杨敏说着,从身后拉过杨谨,向孟月婵淡淡道。

她的这位师娘,向来性子淡漠,平素里话也少。所以,孟月婵很难从她的寥寥数语中探知到她对于杨谨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一听到那句“你们应该见过了吧”,孟月婵的神经就绷紧了,生恐杨谨口无遮拦在师娘面前告了自己的状。

“杨小兄弟,我们早就见过了!嘻嘻,他是个极好的人!”孟月婵抢先道。

她说罢,还努力朝着杨谨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来。岂知,她这个笑容落在杨谨的眼中,简直比哭还难看。

杨谨终究年纪小,看到孟月婵就想到了之前被她如何对待,小心肝儿就有点儿哆嗦。目光游离着,不敢与她对视。

这样的表情,在孟月婵看来,更生疑惑,心道这小子莫非真在师娘面前告了我的黑状了?不然,为何这么心虚的样子?

杨敏只当她们俩孩子一般,道:“以后,杨谨就在这里住下了,随着我习武。”

“是。”孟月婵答应了一声,脑袋里却在琢磨这句话的深意。

所以,师娘是要亲自教这小子吗?这又是为什么?

她倒不奇怪杨敏单独回到派中。自从被柴麒收入门下,孟月婵见多了师父和师娘隔三差五的就要拌拌嘴、闹闹别扭,两个人有时候就会突然不见了一个,另一个隔几日也会不见了踪影。孟月婵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却也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