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风月(十七)(1/1)

看着他那隐忍的模样, 便知他在与自己做着抵抗。

“孤无事。”

尽管嘴硬, 可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白若烟本是还想说什么, 可肚子却率先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小手不禁摸了摸瘪瘪的肚子, 不禁露出一抹尴尬的笑。

“妾身有些饿了。”

在慈宁殿时她便已经觉饿了,到了湖心亭,看见这一桌子的美味, 这空唠唠的肚子便是更加要提出抗议。

“妾身叫珊桃将这菜热一热吧,殿下是否也还未用晚膳?”

凌亦尘被太后匆匆叫来这里,自是一桌子的酒菜备着,根本没给他在别处用膳的机会,可眼下他还有比用膳更紧要的事要做,那便是他腹中有一团难耐的□□等着他来熄灭。

“这菜凉了,叫凌梵再备一桌新的。”

见着那小人儿似是想要用这桌饭菜,凌亦尘说道。

“那岂不是浪费了?”

白若烟看着这一桌子丝毫未动的菜,就这么不要了,未免也有些太过浪费,这菜只是凉了一会, 又不是放置许久了,热一热还是能用的。

幽深的眸子见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果然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

“按太子妃的意思, 留下这桌菜也可,只是孤并不确定这菜中是否还会有什么,若是误服了……”

某人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眼前小人儿的表情。

方才那酒, 他已经是用了他最大的意志,才控制住了自己体内的药性。若这菜中再下有什么促进□□的药,那他便是再保证不了自己还能否控制住自己。

原来凌亦尘不想用这饭菜是因为害怕这菜中也被下了药,如此一说,还真的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凌梵。”

见着这小人儿不再做声,凌亦尘自是叫来了守在外面的凌梵。

让凌梵下去备菜后,没一会一桌子的丰盛佳肴端上来后,白若烟便是早就跃跃欲试了。

与此同时,凌亦尘却越发的觉得这身子燥热难忍,于是便叫白若烟先用膳不用等他,而他叫来凌梵为他放水,他便是准备先洗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白若烟直到用完了晚膳,凌亦尘也还未从那屏风后面出来,她本是想去看看他为何洗个澡要这么长时间,一会菜都凉了。

可她前脚刚靠近过去,后脚便被守在旁边的凌梵堵住了去路。

不让她靠近,她便识趣的不去便是,之后她靠在塌上等着他出来,可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从塌上转移到了床上,厚实的锦被严严实实的盖在她身上,自是这一觉睡得十分的温暖舒适。

醒来后便是看不到了凌亦尘的身影,珊桃说太子早早就离开了,昨日他这澡到底洗到了何时,珊桃只能说她睡时,殿下也还未出来。

更衣梳洗妥当后,便有宫人送来了早膳,用过早膳后白若烟就向着慈宁殿出发,准备继续抄那还有半本没有抄完的经书。

可到了慈宁殿后,沈嬷嬷却将那经书和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木盒子里,正站在门口等着她来。

见着她走过来,沈嬷嬷将盒子递给珊桃,告知太后说这经书不急,让她带回东宫慢慢抄便好。

太后的言外之意便是她可以回东宫了,白若烟谢过太后后,就与珊桃乘马车离开了皇宫。

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小窝,纵然皇宫再好,太后宫中再奢华,可却也还是没有她的合芳殿住的舒服。

马车一路行驶出宫门,没一会便停在了东宫门口。

白若烟走下马车,却看到不远处凌亦尘的马车也驶了回来。

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凌亦尘走下马车,看到白若烟他有些没有想到。

“妾身给殿下请安。”

想来凌亦尘这点回来,应该是方下了早朝。

“太子妃请起。”

没想到昨夜一过,皇祖母这老人家便肯放他们回来了。

凌亦尘本以为白若烟还会被太后留在宫中几日,而这几日他也会被太后日日叫去宫中,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了他们两个。

“太子妃回来的正好,孤有事与你说。”

说着凌亦尘便是与白若烟一起走入了东宫。

前殿里,李禧早已将那执掌东宫的宫印准备好,那印置于檀香木盒里,李禧将之端于手中。

“殿下要与妾身说何事?”

白若烟跟随这凌亦尘走近前殿,自是不知为何。

凌亦尘坐在那殿堂上,想起李禧示意了一个眼神,李禧便将那宫印奉于白若烟面前。

“殿下这是?”

白若烟看着那通透白玉制成的大印,上刻有山河图景,高山巍峨,河海壮阔,自是十分的蔚为壮观。

“这是执掌东宫的玉印。”

凌亦尘说的自是十分的寻常平静,“昨日你训责宫人的做法,深得皇祖母赞同,故此从今日起,孤便按着皇祖母的意思,将这掌管东宫的权利交予你,这东宫上下百人,每日的收入和支出,一应开销,人员调遣,都需要你来处理,你可莫要让皇祖母失望才好。”

原来昨日她惩罚宫人的事,传进了太后娘娘的耳朵。

“娘娘莫要担心,奴才会尽力辅佐娘娘管理好东宫。”

李禧躬身将宫印交于白若烟手中,这责任来的实在太快,白若烟便还未得反应过来,便将这般沉重的担子压在了身上。

“妾身领命,定不负皇祖母和殿下期望。”

白若烟接过那沉甸甸的宫印,昨日之事她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着东宫里的风气才出面整顿一下。

将宫人们回炉重造,像科举般要宫人们考试,完全是她一时间想出的对策,却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太后娘娘的赞同,她着实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都是赶巧。

如今凌亦尘将东宫的管制权交于了她,那她便会尽她最大的权利,将这东宫管理妥当,自是不能叫太后失望,也不能让旁人说出什么闲言碎语叫凌亦尘丢了颜面。

“如此甚好。”

见着白若烟大方的接过了宫印,并未有半点畏缩的样子,凌亦尘深感欣慰。

下早朝他之所以回来,便是为了吩咐这件事,如今一切都妥当了,他便是又去了翰林院忙碌起来。

而白若烟阴差阳错的接管了东宫,这宫中的流言蜚语便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合芳殿里,李禧自是将这一年的账目全部都搬了过来,交由白若烟过目。

白若烟活了两世,上一世不是在白府里做那个她说话连下人都不认真听的大小姐,就是做了一个月的顾小公爷的夫人,这国公府里有顾夫人这个只手遮天的婆婆在,哪里还有白若烟当家做主的份了。

如此,这一世她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账本,头疼的厉害。

“娘娘,这些都是这东宫半年内的一应开销,宫人们的月银都由皇宫掌管,每月月初便会想咱们拨款,故此月初前十日,宫人们所需要支付的月银明细便要交由到内务府,内务府照着账目来支付,才可不耽搁宫人们领月银。”

“还有这本领帐本,娘娘和殿下虽然是太子和太子妃,但一应用度也还是有标准的,这一月娘娘用多少胭脂水粉,殿下用多少笔墨纸砚,虽然这些大多都不会超支,但用了多少,剩了多少,在内务府存了多少,也都还是需要有清楚的记载的,日后若是缺了,或者娘娘想要赏人,也好拿这个来补。”

白若烟埋在这厚厚的账本中早已头晕脑胀,李禧和她说的话,她自是听了头,便再也听不进去尾。

她从来没管过帐,更别说一下子便让她管理整个东宫。

“娘娘,这些账本您先看着,若是有有疑问的地方,您便随时叫奴才。”

只怕是李禧也看出了白若烟十分头大,便找了理由退了出去,毕竟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东宫上上下下琐事繁多,若是要学习起来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学会的,如此便她一些时间,让她自己沉淀沉淀。

白若烟的沉淀,便是看着看着,就扒在那一堆账本中睡着了。

当她觉得睡得脖子疼,醒来之时,身上不知何时竟然披上了一个披风。

那披风是暮色的,一看便知事凌亦尘的。

“殿下。”她方一抬眸,便看见了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凌亦尘。

“醒了。”他微微抬眸,自是将手中的书放下了。

“妾身实在是太不争气了,竟然连账本都看不懂,真是有失皇祖母和殿下对我的期望。”

这一个下午,白若烟真的有点沮丧,她想快点着手,能够早些知晓东宫里的所有大小事宜,可她这脑子就是偏偏不肯学,这一个下午她一头雾水,真的怕自己会越来越没信心。

“你从未接触过这些,想来一时间全部看懂,便是孤也是不能的。”

东宫事务繁杂,自是十几个账本,记录着几十种不同的事情,有些支出又与另一个账本中有所关联,有些便是与几个账本有关联,莫说她是从未接触过账本的人看不懂,就是账房先生想要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也是要费上一些时日。

故此她看不懂也是正常。

说着,凌亦尘拿起其中的一本上面写着小账的账本放到白若烟跟前。

“这本是东宫的日常流水,简单易懂,太子妃便先从这本学起,看懂了这本再看月账,而后再看季账,年账,如此便就可都看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翌日湖心亭

凌亦尘问向凌梵:太后问起昨晚之事,你可知如何回答?

凌梵回答:殿下泡在水里折腾了一夜。

凌亦尘冷他一眼,“孤何时折腾了?”

凌梵连忙改口:“殿下自己没折腾,是殿下与娘娘折腾了一夜。”

而后凌梵反问:“奴才不明白,昨夜您那么难受,为何还不肯与太子妃亲近?”

凌亦尘大义凛然:“孤不想趁人之危。”

凌梵奇怪:趁人之危?昨夜殿下您都那样了,若说是趁人之危,也该是太子妃对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