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1)

“什么!?还没有百分之一的好!?怎么可能!小姐姐你也太谦虚了吧?”这群乐手根本不相信慕若雯说的,只以为她是在谦虚。

其中一个乐手道:“是啊,我就没有见过几个比你弹得更好的,而且你手法有些生疏,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弹了吧?”

这话一出来,其他的乐手都惊呆了,“那等她手法熟练了还得成什么样子?这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倒是主管在一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什么。

慕若雯看向他,等待他做决定。

主管对上她的视线,很慎重的鞠了个躬,见状其他乐手都懵逼了。

“大哥,怎么了?”

主管没有理他们,而是直接问慕若雯:“姑娘,你这个曲子真不是你自己创作的吗?”

很显然,他刚才的鞠躬除了谢意之外,还有对她的认可。这样的天赋,明显已经超越了他带的这群乐手。

如果一个是天,那么他们就是地。

慕若雯道:“这首曲子……是我亲人所创,我现在不过是弹出了它百分之一,如果让他弹的话,必然不仅如此。”

她说得及其认真,不像是说谎,主管吞了吞口水,有些激动:“冒味问一下,你的那个亲人在什么地方?”

慕若雯张了张嘴,苦笑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秦深深,有白霖,但是有没有他她是真的不知道。

即便有,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人也老了或者是已经死了。能遇到秦深深是因为这个时间段刚好融合;能遇到白霖,是因为他是妖,只要他不想死,那就是另一个意义上的长生不老。

可那个人,少说时间也过去了近百年。

所以即便她是如何想,如何念,也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再见到他。

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这群乐手连忙推了一把惜才的主管,小声道:“大哥,你都没看见她快哭了吗?你还问呢?你平常不是挺会看眼色的吗?”

慕若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你看可以吗?”

主管像是捡了大便宜一样,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你这弹的可比我这些小兔崽子们强多了!”说着搓了搓手。

这群乐手还是第一次看到主管这番模样,其中一个开口道:“小姐姐,你弹得这么好,能够帮助我们我们很感谢,但是我们不能白让你帮我们还浪费你的时间。你看这样如何?我们结束拿到钱知乎,分一层给你。”

慕若雯没有拒绝,笑着点头。

时间紧凑,没过多久宴会便开始了,这群乐手非常的紧张开始依次上台,拿手提琴的拿手提琴,拿吉他的拿吉他,各种乐器都有。

在台下的他们也许像一个普通又不敢大声说话的男孩,那么在台上的他们就是肆意挥霍自己青春的少年。

他们把所有的感情都投进了音乐之中,主管见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对身边的慕若雯道:“我当初就是看中他们音乐中充满感情这一点,才带上他们的。果然,他们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宴会中,男男女女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

其中就有许月和许朗。

许朗小心翼翼护着她,让整个节奏都慢了下来,所以在一群人之中,他俩慢悠悠又优雅的动作格外的瞩目。

许月像是很喜欢音乐一般,沉寂在音乐之中,她道:“哥哥,你觉得他们奏得如何?”

许朗神色冷清,像是没有什么事能够引起他的共鸣,只听他道:“还好。”

许月笑了笑,很自豪自己了解自己的哥哥,“能让哥哥夸赞还好,那就是很好了。不过这节奏是不是快了些。”

许朗道:“是的。”

等台上的那几个乐手弹奏完毕之后,主管赶紧对慕若雯道:“接下来就靠你了!加油!”

因为长时间演奏,那群乐手满头大汗,一下子就几乎没了力气,喝水的喝水,瘫在沙发上的瘫在沙发上。

慕若雯向他们点了点头,似乎是一点都不紧张,直接走到了台上。

在她走到台上的一瞬间,两边的纱帘合拢,将钢琴台和钢琴台里面的人遮得模模糊糊,谁也不知道站在里面的人是谁。

包括在台下找到桑雀的晏焱也没有认出被纱帘遮住的慕若雯。

那群乐手见状,有些好奇:“大哥,这事你搞的?”

主管翻了一个白眼:“这位姑娘明显身份不低,如果一出现台上肯定很多人认识,她好心帮我们,我们不能给她惹麻烦啊!”

这群乐手恍然大悟:“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话音刚落,钢琴声响起,慕若雯微微闭上眼睛,像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始终护着她,两人四手弹奏的曲子环绕耳边。如今,多年过去,只有她一个人。

随着她那如是白玉一般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宴会上响起了优雅而又神秘的乐音,几乎上所有人都沉寂在音乐中欢乐的舞蹈,忘记忧伤忘记烦恼。

察觉到哥哥不动了,许月好奇地抬头问道:“哥哥,怎么了?”

许朗十分意外的没有理她,紧紧盯着台上纱帘背后的人,隐隐能看见那人的双手在琴键上灵活灵动。

许月心口一痛,她不喜欢哥哥将神色放在别人的身上,所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祈求道:“哥哥,我不舒服,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哥哥,求求你了,月儿心口好痛。”

许朗一下子就回过了神,他一声不做,扶住许月离开了热闹的大厅。

在他离开没过多久的时间,慕若雯也停止了弹奏。

音乐消失,宴会上所有人都回过神,露出了久违的真诚笑意,来来往往,互相酒杯轻碰。

见到如此成功的演奏,主管激动得眼睛都红了起来,可惜就算他想多挽留一下人,慕若雯因为担心桑雀,拿了钱就打招呼离开。

刚刚她在台上的时候一直没有看见桑雀,按道理来说不会这样,除非他去了厕所或者在花园。

去厕所应该不会这么久吧?那就是在花园了。

想着,她加快了脚步直接往花园的方向走去,结果才刚走过去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好点了吗?”

“嗯,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哥哥。”

“那就好,如果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给我说,我带你回去。”

“嗯……这里挺安静的,我就在这里待着就没什么事了,如果提前离开宴会妈妈和爸爸肯定说你的,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哥哥受到挨骂。”

慕若雯略微惊讶,她虽然才和许家的人见过一面,却因为记性好,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两个人是谁。

不就是许朗和许月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嘛。

她对这两人完全没有兴趣,在加上也并不想再和许家牵扯上什么,看四周也没见桑雀的影子,便离开了。

谁知道还没有走两步,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的许朗,微微皱起眉头,很快,她舒展眉目,淡笑道:“先生,你一路跟着我过来,可是有事?”

“慕若雯,是你。”许朗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及其的冷清。

慕若雯道:“是我,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与你家已然没了干系,我相信许家的人都很大方,不会对早就过去的事纠缠不休才是。”她意有所指。

许家可不是大方嘛,对换了他们家亲生孩子的农妇之女百般疼爱,嫌弃自家女儿粗俗不懂规矩。

许朗不过是稍微不习惯的皱了一下眉头,便听他道:“今天在台上弹钢琴的人,是你。”

听到这番话,慕若雯直视于他。

半晌,她道:“先生好眼力,不知怎么看出来的?”

许朗言辞简单:“礼服,你的礼服,很特别。”

慕若雯这才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礼服,这套礼服在整个宴会上都找不到一件相似的,也难怪他能猜出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们许家还要管我不成?”

慕若雯轻轻笑了一下,看向他的身后:“先生,你的妹妹好像在寻你,我记得她心脏不好,可别让她着急了。”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想起了,书中男主也就是许朗的人设,虽然是大家族继承人,也是一个优秀的钢琴手。

她当初看这本的时候,便是因为这一点才看的,完全没想到看完了之后是一本狗血的禁忌之恋。

走了没多久,身后出现了一道轻缓地脚步声。慕若雯微微蹙眉,这许朗应该不会如此死皮赖脸吧?

想着,她转过身:“先生,你……”话还没说完,她睁大一双如是明媚的双眸。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步步逼近,他身形高大,穿着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一步步走近,越是走近,他的面容越是清晰。

慕若雯紧紧盯着那张因为在暗夜下朦胧的脸,从金色的头发,到深蓝色的眼睛,眼窝深陷,高挺的鼻梁。他的脸及其俊美,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一样,又带着一股阴森,令人不敢接近。

一路走过来,他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他的脚步带着许些急促。

慕若雯启唇:“哥……”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经满面泪水。

男人走了过来,伸出冰凉的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又透着成熟的沙哑。

慕若雯习惯了他手上的温度,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失态。她一直都以为面前的人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身边,因为她生存的第一世离这个世界的时间相差近百年,即便融合,那也是近百年的时间过去了。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带任何的希望。

“哥……”慕若雯一下子哽咽出来,睁大眼睛抬头看向高大的男人,她看见了本应该属于青年的哥哥成熟了许久,身上的气息甚至比以前还要冷,还要不近人情。

慕知雪垂下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像是想将面前的人融进自己的身体,而他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变化:“若若,哥来了,找到你了。”

慕若雯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抓着他的手腕问道:“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以前不是在……”她记得分明,她生活的第一世是19年,现如今已经20年了,而且他们一直生活在避世的城堡中,因为她得了病,见不得太阳,吃不下任何东西。

有记忆以来,是哥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只有偶尔的情况才会暂时离开。

慕知雪没有说为什么,他看着面前熟悉的少女。这么多年来,他见过无数张和这相似的脸,每一张都会被他亲自毁去,但唯独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怜惜。

只要她在他的面前,他就会一眼认出她来。

即便身上再无血缘,身上的灵魂也会牵绊。

慕知雪将手指停留在她的唇上,道:“这样的颜色不适合你。”说着,冰凉的指腹落在她的唇上,一点一点抹掉她的口红,露出她原本的唇色。

慕若雯问道:“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知雪的手一顿,最后放了下来,他道:“你还记得我们的母亲吗?”

慕若雯一愣,点头:“记得,那时候我还小,你告诉我,我们的母亲是一个z国人。但是,这和你来z国有什么关系。”

“有。”慕知雪看着她的脸,道:“小时候你说你想去母亲的家乡。”

慕若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说实话,小时候的事情她早就记不住了,唯一能记住的是她很好奇自己的病情,常常问哥哥自己什么时候好,得了什么病。

那个时候哥哥总会摸着她的头,要么不说话,要么只会告诉她很快就好了。

如果再追问,哥哥就会带着她来到钢琴房,教她弹钢琴。哥哥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他所有的情绪仿佛只在乐声中传达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她都能通过音乐分辨出来。

久而久之,两人甚至不需要任何交流,光凭着一起弹钢琴就能愉快的度过一日。

“慕姐姐!”远处传来熟悉的叫声,是桑雀。

但慕若雯看着慕知雪,问出当年一直没有得到的答案:“哥,我当年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和我们的母亲有关系?”

这是她一直不解的。

如今她接触了很多病情,却唯独查不到什么病会让人一个人见不得太阳,一碰到太阳就会全身烧痛,甚至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靠着味道奇怪的水维持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在明天早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