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1)

虽然才五月初,天气已经炎热的如同盛夏。

蝉声鸣鸣,顾阿纤带着璎珞朝曹夫人的堂屋走去,才走进屋子,就听曹夫人很不爽地对侍女道,“好好的孩子起个兔奴做名字,而且动不动就送去对面住。十天八天不回来。也不知道这孩子姓卫还是顾?”

“夫人不必担忧,明日就是端午,总得把小公子送回来过得节吧?”

曹夫人刚准备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顾阿纤走了进来,心里更窝火了,才不过几年,这些奴仆都另拜山头了。

“阿母。”顾阿纤行礼道。

“你总是讲这些虚礼,”曹夫人瞬间换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孔,与刚才的满腹牢骚判若两人,“在我眼里你就如亲女一般,以后别这样了啊。”

顾阿纤并不接这话茬,如果她哪一天忘记某个礼数,曹夫人一定会满府的抱怨。

“阿母,明日端午的粽子我提前让人调出一些馅来,阿母尝尝,可要填补什么?”顾阿纤让璎珞把食盒端上案几,她亲自把几个婴儿拳头大的小粽子剥开,露出里面晶莹的糯米小三角来。

粽叶的清香和糯米的香气混在一起,“这个是赤豆馅的、这个是板栗馅的、这个是蜜枣馅的,这个是鲜肉蛋黄馅。”

曹夫人用匕切了一块鲜肉蛋黄的,放在嘴里一脸满足,“你定下就好,你做的吃食我万分满意。”

顾阿纤抿嘴一笑,她靠着比这个时代多一点的烹饪手段,征服了全府的胃。曹夫人平时看她极不顺眼,在吃食上却挑剔不出来什么。

“兔奴何时接回?”曹夫人一脸期待地问道,这个大孙孙像极了阿宴小时候,漂亮极了。小嘴那个甜的呀,就像时刻含了一嘴的蜜糖。叫起来脆声声的,祖母,祖母。简直就是她的心肝命。

顾阿纤略为难地蹙眉,两家人为抢这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昨日刚送过去,说好在顾府过端午,这就接回来,怕是她阿母得立刻提不上气。

“明日吃过昼食就接回来。”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道。

曹夫人立刻脸色一沉,刚想张口训斥,就想到以前卫宴说过的那些话。她脸上立刻重新挂上笑容,“行吧,明日吃过昼食就接。”她顿了顿又道,“罢了,刚吃完饭就动,身体不就完了?你等他歇过中觉再接也不迟。”

顾阿纤笑笑,“好,就依阿母。”

见该说的,该禀报的都已结束,她像曹夫人告辞后就带着璎珞离开了。

曹夫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连气都没法生。这个女人拿着她的把柄,岂不是要压她一辈子?那谁谁谁家的婆母,没事就把儿媳叫来训斥一顿立威。

而自己却得挤出笑脸,生怕惹她不高兴了。也不知谁是婆母?

顾阿纤回到自己院中,看见院中草池滚了一地的兔子,白的、黑的、花的。她嘴角弯弯,顺手抱起最近的一只,“你是哪一辈的啊?曾孙还是曾曾孙?”

碧圆在旁听到,笑着说,“那两只太能生了,管不住就是一窝。”她指着兔群中间那两只带着金铃铛的大白兔子和大黑兔子。

顾阿纤把手中的小兔放回去,“等一会儿太阳烈了,就让它们进庐帐里去打滚吧。”院子后面有一大处草坪,支着庐帐,又清凉,又敞亮。

她进到屋子,坐在榻上,刚拿起一盏绿豆水,卫宴就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案上后,伸手一捞,就把人捞进了怀里。周围的侍女连忙退出屋子,把空间让给他们。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不是要去行猎吗?”顾阿纤扬起脸问。

卫宴蹭向她的脖颈,“路上想你了,我就回来了。”

她觉得痒,忙躲开他的亲吻,“你就这样回来,别的郎君不会说什么吗?”

卫宴把她搂地更紧,笑意带着呼吸扑在她耳畔,“我说,家中夫人爱醋,不许我走远,规定了回家的时辰,晚了就进不得门了。若是去行猎,怕是不能及时赶回去。”

“你又胡说,我何曾说过?”顾阿纤笑着抓他,却被对方抓进机会连连吻着指尖。

“现在全建康的郎君都在笑我家风严,你如何陪我?”卫宴问。

“还不是你嫌每次酒宴都有美妾攀上来,所以拿我当个借口。”顾阿纤笑道。

卫宴眸光中带着欲望,干脆把人抱起来去床上。

“呀,”顾阿纤睁大眼,“这是白日。”

“我只对你一个人有兴趣,白日黑夜都不觉够。”卫宴抱着佳人穿过一层层幔帐,走向深处的床。

想到马上就可以把娇娇软软的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让他感到无比满足。但是,刚上了床,就觉得不对,他一下掀开被子,一只小花兔歪了歪脑袋看他。他忍住火气,揪起兔子耳朵提溜到地上。

“解决了。”他重新压过去,但是胳膊碰到一旁的抱枕,抱枕倒下,一黑一白两只兔子蹦了出来,“又有?”

卫宴无奈,一手抓着一双耳朵放到地上,回头看顾阿纤,对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兔子太多了。”他抱怨道。

“你不是最喜欢兔子吗?”顾阿纤笑着问。

“我喜欢的是另一只兔子。”卫宴把她搂入怀中,眉眼噙满了温柔。

“哪一只?”顾阿纤挑眉。这些年她不是没怀疑过,卫宴就像住在她脑袋里似的,万事万物都替她办得妥妥当当。有些藏着她心底的小秘密,对婆母的吐槽他都知道。而且万分喜欢兔子。

本来她就怀疑梦中的黑兔子是跟她一样现实中的人,只不过找不到证据而已。某一日,她做完山坡吃草的梦醒过来,卫宴也正巧睁开眼。她心中一动问他做了什么梦,他说梦到了你。这进一步加深了她的怀疑。

卫宴看她不停地发呆,有些不满,咬了她手腕一口。

顾阿纤轻轻“呀”了一声,揉揉手腕,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夜晚入梦,黑兔子依然热情,虽然不能口吐人言,但是总在她身上蹭啊蹭的。

白兔子悠悠道,“每年端午都是我给阿宴编五彩绳,如果今年阿宴能给我一个他编的五彩绳就好了。我觉得一整年我都会无病无灾。”

“不过我觉得很难,阿宴别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女红他就笨手笨脚了。哎,”白兔子无比忧伤地伏在地上,“我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第二日,卫宴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就去书房了。

顾阿纤起来,收拾妥当便吩咐侍女摆饭。这时卫宴进来,二人慢慢吃着饭。顾阿纤还给他剥了个粽子。

吃完饭后,顾阿纤拿出编好的五彩丝线给卫宴带上,叮嘱道,“遇到第一场雨水才可以扔啊。”

“偏你主意多。”卫宴笑道,平常人也就端午带一天便解下了。顾阿纤却坚持让他带到下雨那天再扔,说这样灾厄就会随着雨水一道被冲走了。

“换你给我带。”顾阿纤拿起另一条五彩线递过去。

卫宴犹豫了一下,从荷包中取出一条编的歪七扭八像虫子的东西。

“这是什么”顾阿纤惊讶地睁大眼睛,不要告她是五彩线啊?

卫宴清了清嗓子,“唔,五彩线。”

“你编的?”顾阿纤眨眨眼,捧着这条丑绳子。

“嗯。”卫宴垂眸笨手笨脚地给她系在手腕上,“第一次编,多编几年就好了。”如果阿纤带了他编的彩绳可以去病去灾,就是让他天天编他都愿意。

“特别好。”顾阿纤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心里面暖烘烘的。她知道他是谁了。她也知道以前那么多巧合是为什么了。一到她遇到难事,卫宴总能即使站出来,为她解决。

原来他就是那只黑兔子。

怪不得他这么喜欢兔子。

“下午要去接兔奴回来。”想起兔子,她心里就冒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

卫宴皱皱眉头,“不是说好在那边住他个十天半个月吗?”那小子一回来,阿纤就不喜欢他了。想起那张与他相似的脸得意地咯咯笑,他就觉得不爽。

“阿母说想念他。”顾阿纤道。

“这样。”卫宴眉头松开,心里有了主意,“那就让他去阿母那边住吧。”

下午,日头落下,暑气散了一些。顾阿纤来到顾府,迎面就碰到福玉公主蒙着眼睛在和兔奴玩儿捉迷藏。

兔奴五岁了,身段极灵巧,福玉公主被他气得嗷嗷叫,“今天你不许回去,抓不住你,我跟你姓。”

顾阿纤“噗呲”一笑,福玉公主连忙摘下蒙眼布,看清来人,脸红了一红,知道那些胡话都被听到了。

“让阿兄陪你玩嘛,阿兄可喜欢捉迷藏呢。”

“胡说八道。”顾弦过来弹了一下顾阿纤的脑门,“不要逗你嫂嫂了,她爱害羞。”

顾阿纤悄悄翻了个白眼,那个爱拿鞭子抽人的彪悍公主爱害羞?谁信啊,也就哄哄你罢了。

扭头去看福玉公主,果然如阿兄说的那样,一下子变得特别小鸟依人。

“夫君,我在陪兔奴玩耍,你要觉得太闹腾,我就陪他玩别的,嗯,画画好了。”福玉公主忙凑上去干巴巴道。

顾阿纤又是一乐,福玉公主跟她的水平一样,只能画画火柴人。而兔奴才五岁已经会画山水了。

见顾弦没说话,福玉公主搅着双手更鹌鹑了。婆母总嫌她不够庄重,虽然夫君从未这样说过,但她总担心夫君喜欢明媚温柔的建康女郎。何况自从嫁进来,她一直无出。婆母塞过来的女子,夫君都给退回去了。她对夫君又佩又愧。

“做你喜欢做的。”顾弦摸摸她的头。

那年大京北虞交好,北虞派使团来访,妹妹跟他说,跟着来的北虞公主是阿宴的狂热粉丝。他不知道粉丝是什么东西,但明白狂热。大概是说公主非常心慕阿宴。

他原本跟着去看热闹,谁知正好救下了被失控马儿颠得惊慌乱叫的福玉公主。从此他就明白了妹妹的那句狂热粉丝是什么意思。

每日清晨,福玉公主必羞答答地来他家门口报道。他去哪她就跟到哪儿,也不靠近,就远远地看。如果他跟她说句话,她就脸红扑扑,两手捂着脸一直笑。无论他说什么无聊的话,都能换来她银铃般的笑声。

“你吃饭了吗?”

“嘻嘻嘻。”

“那里路抖,看着点。”

“嘻嘻嘻。”

阿宴说他喜好清奇。也许吧,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栽入这个傻乎乎地姑娘裙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在15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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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萝穿越成一个偏僻小城主的女儿。

正值战乱、又是荒年、四面受敌。

看着老城主留下的残破小土城,雯萝愁容满面,这怎么搞?

要不她收拾一下细软跟着本城富户一起跑路吧。

“叮”的一声,她绑定了一个图纸系统。

农业、城建、守卫,应有尽有。但是只有图纸怎么破?

想起老城主救过的一群墨家子弟今日就要离城。

她眼睛一亮,跑到墨家巨子面前,对着坐在木制轮椅上一脸淡漠的墨染流,小声道,“我给你做个新轮椅好吗?电动的。”

总想跑路的女城主x心理扭曲残疾大佬

ps:男主腿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