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同行(1/1)

两个人聊了很久,安泽一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一起离开曼清院。

介于之前谢泊的出现以及他丢给唐无乐的全套《天魔策》,整个曼清院就像是被砸了两颗原子弹一样,轰动得不能更轰动。

谢泊啊!第一代的邪帝啊!

——————他们还不知道谢泊=苍璩。

《天魔策》啊!全套的魔门无上秘籍啊!

——————他们还不知道安泽一脑子里有全套的《战神图录》。

至于那个半步虚空的安泽一长相酷似碧秀心的这一点,emmmm,在金光闪闪的武力值方面,也就不算重要了。

于是,一部分人去追寻唐无乐来获得《天魔策》,另一部分人暗搓搓的等着谢泊和安泽一出来,若是能够了解到破碎虚空的奥秘,那也是他们的机缘。

同时,各个势力,纷纷把消息传给各自门派势力。

石之轩没有走,在候希白离开之后,他就一直都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静静地坐在那里。

安泽一的长相在他脑海当中反反复复闪过许多次,还有他的爱妻碧秀心的脸,也不断地浮现在脑海当中。

同样的,在大脑当中循环的还有之前安泽一对谢泊撒娇的模样。

我……我……我才是……

我才是他的亲爹啊。

门开了的那一刻,他迅速抬起头,看到了安泽一和谢泊一起走了出来。

“曼青院的饭菜有那么难吃吗?”谢泊回想起自己之前吃的糕点,感觉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呀。不过回想起来安泽一从3岁的时候就嫌弃饭菜宁可自己踩着椅子趴在灶台上做饭,也不想委屈自己去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的矫情娇气,他也懂了。

不过曼青院的点心他真的觉得味道不错啊。

“不好吃。”安泽一皱了皱眉:“而且现在大晚上的,我想吃小馄饨。”

大晚上吃火锅串串小龙虾神马的虽然说很爽,但是以他的肠胃来说,不太好消化呀。大晚上的,还是吃一些汤汤水水的胃里舒服。

“而且我还想吃小酥饼。”作为一个大写的吃货,安泽一很认真的对着自己师父安利着洛阳城里面大街小巷各色小吃美食:“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去王大娘家的卤肉,再吃一碗浆面条。”

味道棒棒哒!

谢泊在心里面叹气,伸出手拍拍他的头:“好。”

然后……

几个和尚拦住了他们。

听着一群和尚说什么和氏璧丢失的事情,安泽一脸上不显,但是心里面却是做出兔斯基的反应:他忘了,无乐之前是去偷和氏璧的。

和氏璧在哪里?

在唐无乐手里。

唐无乐呢?

唐无乐不在。

所以你们拦着我们做什么?

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本来从昨天中午吃完饭就再也没有吃饭,一直到现在肚子已经饿到低血糖眼前有点发黑的安泽一什么好涵养都快没有了,他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让自己语气不要咄咄逼人:“你们拦着我和我师父说了这么半天做什么?你们若是怀疑是我们偷的,就坦坦荡荡说出来,何必遮遮掩掩的?”

“这位檀越,”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上前一步,微微行礼:“我们手里有可以感知到和氏璧力量波动的宝物。”

“而我们感知到,檀越身上有和氏璧的波动。”

“你们丢和氏璧,是什么时候?”安泽一闭了闭眼睛,鼻子嗅到淡淡的甜香味,睁开眼睛,他看到师父谢泊递到嘴边的桂花糖。

“我记得你从小就饿不得,只要不吃饭就不舒服。”谢泊捏着糯米纸包着的桂花糖,麦芽糖混着桂花的清甜,看着就让人觉得非常好吃:“吃块糖吧。”

“唔,”一口含进了嘴里,嚼嚼,安(chi)泽(huo)一露出一脸幸福满足的神色:“师父做的桂花糖果然不是外面卖的糖可以比的。”

然后安泽一看向和尚,现在他大脑上线了:“按你们说的时间,我和师父都在曼青院,我相信在场所有人都可以证实。”

“这怎么能证实?”有一个和尚气冲冲的说着:“难道你身上的和氏璧波动是假的?”

安泽一也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说着:“贵寺丢了天下至宝,内心焦急,我可以理解。我说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你们丢和氏璧的时候,我正在从大宗师突破。我想,这做不得假吧?”

“至于我身上为什么会有力量波动,”安泽一从从容容的看着他,扬起嘴角露出从从容容的微笑,天仙一样的脸上带着礼节温和的神色:“我身上有与和氏璧同样材质的玉石。”

他伸出手,五指张开,食指上晶莹剔透的玉指环忽然宝光流转、流光溢彩,而他们手里能够感应到和氏璧的宝物,也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反应波动。

“所以,你们找错人了。”安泽一的言谈当中,带着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礼貌,他从来都不觉得,实力强大就是可以没有礼貌教养的借口。一个人之所以追求强大,是为了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是为了可以让自己在面对强权与不公的时候可以反抗可以说“不”,是为了在法律与道德的约束下可以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恃强凌弱,依仗着自己的实力强大去伤害他人。

“姑射。”谢泊冷眼看着,轻声道:“你还真是没有变化。太温柔了。”

“我倒是觉得这是做人的最基本的道理。”安泽一轻轻地说着:“这世界上有很多时候,明明心平气和好好说话就可以解决问题,偏偏要计较那么多,说话不好听,结果呢?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生非倒是惹了不少。”

“说的好像你怕事似的。”谢泊目光淡淡的扫过那几个和尚,伴随着目光的,是无孔不入的境界上的压力,这让他们神经紧绷。看着僧人的反应,他轻笑一下,依旧从容温和,眼神清清淡淡丝毫没有这些人的身影。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弱。”轻轻柔柔的话,却有着无人能比拟的傲气与自信。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反驳,谢泊的杀名赫赫是在历史上出名的。邪帝谢泊,从来都不是他外表那么温和无害的。因为千年前,他就是脚下踏着磊磊白骨而成的尸山血海成名的。

安泽一抬起头,看着谢泊,澄澈如水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家师父的模样,带着天真的执拗与固执:“我不怕事,从来都不怕。”

“但是,”

“我一直都觉得,一个真正值得尊重的人,不是他知识有多么渊博,也不是他武功有多么高强,更不是他出身是魔门或者白道,而是他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信仰,并且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又可以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胡作为非,不伤害他人。”

他微笑着,笑容温暖而明媚,仿佛是一阵春日的风,吹散血渊中的血腥之气,带来一丝春日的生机勃勃。

“师父,我想做这样的人,做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他嘴角噙着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无愧于心,无悔于行。”

“这样,就足够了。”

谢泊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安泽一拉了拉他袖子,一如小时候一样:“人活着,总是要敬畏些什么,若心无畏惧,那真的是又可怕又可悲。”

“姑射,那你敬畏什么?”

“我呀,我敬畏生命,敬畏天上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律。”

也许是太久不见,师徒俩有着说不出玩的话,在吃饱喝足启程之后,两个人走一路,看一路,交流着武学,交流着思路,一时间,受益良多。

而另一边,唐无乐那边,本应该遭遇了史上最大的围追堵截,但是事实上……

啥也没有。

不是没有人追,也不是没有人行动,而是他们压根就找不到人。

全程花式易容的唐无乐:呵,鱼唇的中原人。

若是说哪里是遗憾,那大概就是自己孤枕难眠,寂寞思妻吧。

安·妻·泽一:gun!

本着早点见到媳妇,唐无乐除了睡觉和吃饭,全程都是坐在车上/船上看书赶路。他还很是机智的给《天魔策》包了好几个封皮,什么《论语》什么《史记》,总之,绝对不会有人想到里面的内容其实是《天魔策》。

应该他一路奔波早早到了逍遥谷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最先到的。

还在路上美滋滋的跟着师父谢泊一起吃好吃的的安泽一:啊嚏!

同样的,安泽一和师父一路吃得红光满面地到达逍遥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神充满了幽怨的唐无乐恻阴阴的看着他。

咦~无乐你这表情好像小媳妇呀!安泽一第一个反应这样,然后他就感觉到唐无乐身上有着与自己身上道胎相互吸引的力量。而这段时间在自己家师父这个资深的魔门大大大大……大佬的科普下,他自然是想得到的。

是魔种。

“不错。”看着包得好好的书,又看着唐无乐的确是进步不少的武功,身上养出来的魔种也很不错,虽然自己依旧看他不顺眼,但是谁叫他徒弟喜欢呢,谁叫他徒弟偏偏就吊死在这么一棵歪脖子树呢:“我承认了你这个徒弟媳妇了。”

“师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谢泊:谁是你师父?你是谁小婿?凸(艹皿艹 )

再一次,谢泊森森的感觉到了自己家养的金尊玉贵的小白菜被一头野猪拱了。

“行,”气急而笑,谢泊拍桌决定:“我家姑射父母不在(石之轩:我还活着呢),可我这个师父还在,离开之前,你们俩拜堂成亲吧!”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逍遥谷之外的风云变幻,初代邪帝谢泊和全套《天魔策》的现世,和氏璧的丢失,引来了无数腥风血雨、纷乱纠葛。而在逍遥谷之内,奇花异草,祥和温馨。

谢泊指点唐无乐《天魔策》,唐无乐忙着变强,而闲下来的安泽一……

在指点小徒弟。

是哒,安泽一和谢泊在去昆仑的路上,捡了一个小徒弟。

那是一个5岁的小姑娘,本来是落魄世家的女儿,偏偏父亲是一个穷却不忘吃喝嫖赌的混蛋,母亲又是一个懦弱的性子,任由自己丈夫卖女儿进青楼。结果被经过的安泽一救下买了来。

“你确定要回去吗?他们能卖你一次,也能卖你第二次。”安泽一看着被哭哭啼啼的女子抱住的女孩,轻声问道。

什么?你说旁边那些唧唧歪歪“你既然花了钱就好人做到底把女儿还给人家”的话,呵,谁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大人会武功。”小姑娘无视哭哭啼啼的生母,一双黑生生的眼睛虽然之前已经哭红,此时却没有丝毫水气,此时定定的看着他,乍一看,带着宛如冰雪一样清凌沉静。

——————倒是生了一双好眼睛。

“你想学?”他伸出手,轻轻地震开扑过来的妇人,摸了摸女孩的骨。根骨不错,倒是一个好苗子。而比根骨更得他眼的,是这个女孩的眼神,实在是讨他喜欢。

“嗯。”她声音细细的,却也脆生生的:“我不想再这样了,我的命,我要握在我自己手里!”

【“九阴绝脉又如何?”刚刚病发结束,脸色惨白如纸的孩童睁着那双更显幽深漆黑的眼睛,一脸的倔强:“我的命,是要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的!”】

像,真像。

在一旁看着的谢泊想起记忆里倔强到骨子里的孩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确定这个小姑娘的未来了。

果真,她成为了安泽一的第三个徒弟,为了与过去一刀两断,小姑娘请师长赐名,也清楚自己徒弟在取名方面是什么德行的谢泊欣然接受,略一思索,想出来了。

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

故赐其名曰,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