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朝圣（1/1）
龙城某科技公司。
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顶着一颗地中海的脑袋，一边擦汗，一边不断的对着手机, 笑的各种猥琐献媚：“……您放心，这事儿一定给您办成。水军您要多少，我们就有多少。东方影视就算有九鼎作为后盾, 或许也就是个挂个名而已。他毕竟只是一家龙国的地方性娱乐公司, 相比于九鼎那样的庞然大物，不, 只是相比九鼎旗下的寰球娱乐，想来赫连先生也是没时间顾及。更何况是他旗下的一个小演员。”
电话那头传来经过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黄经理, 这件事并非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好几位大佬共同的意思。这通电话我本来是不准备给你打的，但这都几天了, 你才发了一篇通稿。而且看样子反响也不怎么样。几位大佬甚至对您请来的写通告的人产生了怀疑，您不会是拿着我们的钱，反过来给别人上热搜吧。”
“哎呦, 看您说的。我黄庆丰在业界什么情况，您还能不知道。这只是预热, 想做大, 咱们就得循序渐进。您也知道, 娱乐圈里的东西,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消息多了, 网友也会有视觉疲劳。上次万灵儿弄的吸毒事件都没能将他弄下去，这次自然要谨慎行事，主要还是吸毒事件距离此事太近，贸然上黑，很容易被人反转。”
“万灵儿那是她太蠢。”
“是是是……”地中海中年男人嘴里卑微的应和，面上一阵扭曲，显然是不认同对方的话。
“贺永华导演的《夜醉山河》就要开始选角了。听说业内有人举谏了他，但你该知道，《夜醉山河》，乃是龙国进五年的史诗大剧。是央视首定的，多少新老演员都想在里面分一杯羹。你若是能把节奏带起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我知道，您放心好了。这次的计划我们布置的非常周祥。除非到时候几位国医亲自出面为他证明，否则，绝对给他扣上不尊前辈的罪名。有了这罪名，再加上后面的。就算不能把他黑出娱乐圈，也能让他有八百的损伤。”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另外，既然你的人在华山，让他们帮忙关注一下那边百鸟朝凤的事情。听说这件事是真的，最近圈子里不少人在议论……。”
“嗨呦，这您可问对人了。”地中海一脸八卦，浑身激动道，“我们的人今天就在那边，绝对是亲眼见到大群的鸟飞向了引凤亭。那场景，只能说，大会堂里的百鸟朝凤图都比不了。可惜的是当时有国家部门控制现场。不过依然有人听到了凤凰的叫声，如果不是国家派了大军设置了路障，怕是此次就真有普通人见到凤凰了。后来还发生了别的事儿，您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儿？”
“有人得到了仙缘。”
“什么？”
“这个绝对绝对是千真万确。因为当时有好几十名军人护送着一人。奇怪的是那人全身包裹。”
“难道是被凤凰火烧的？”
“有可能。据说靠近的游客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烧焦？”
“不可能，那人是活的。”
“后来怎么样了？”
“当时山上的游客很多，很疯狂。毕竟是仙缘吗？这些人连大批军人镇守的路障都冲破了，自然不是几十米军人可以阻挡的。可惜的是，据说当时眼看有人就要靠近那得到仙缘的人了，哎呀！”
“快说。”
“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但是阻挡游客的不是什么人，而是……”
“什么？”
“天上忽然飞来的大群老鹰。”
“老，老鹰……”
“对。就是老鹰，最大的比不了杨过的那只，据说也有一人多高了。数量简直是铺天盖地……。可惜当时老鹰太多了，攻击也是大范围的，几乎没人拍到照片，否则……。”
“老鹰怎么了？”电话那边的人显得非常的急切。
地中海男人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唇，继续道：“哦哦哦，抱歉，跑题了。那群老鹰用爪子和嘴攻击游客，无差别攻击。不少人受了伤。然后那得到仙缘的人，就乘机被人护送走了。”
“就这么走了？”变声器里的声音显得十分尖利，显然说话的人十分激动。
地中海男人叹息：“唉！现在我们的人还在关注那边，根据不久前传来的消息，山上到现在还有不少人静坐引凤亭，或在华山上四处寻找。”
“……”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想来有了国家的保护，这个获得仙缘的人，怕是早已经被保护了起来。”地中海男人说着话锋一转，“但是据山上道观里面的一位道长的朋友透露，说是道观那边已经准备，明日凌晨引凤亭打坐了。据说那边就算现在看不到凤凰，灵气也比其他地方浓郁。说是如果在这边打坐一个月，身体被灵气滋润，怎么也能返老还童五六岁。”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最终道：“继续关注，明日有什么进展，及时来报。”
“好的，好的。这不过举手之劳。”
汪泽跟着小秋，先去见《华山论剑》的总导演贺熊，这位贺熊能获得此次央视预定竞赛级的节目拍摄工作，自然身份不凡。
听敖海的意思，不出意外，这次华山论剑如果最终在国际大赛中获得首筹的话，这位将会被评为国家一级导演。国家一级导演是与教授、研究员、主任医师等属于同一档次，是各行业内的最高职称。
不少后期转行走行政的导演，就是先从评导演等级开始的。在龙国不论是什么出生，只要名字级别前面加个国字，便是无上殊荣。
贺导演，汪泽上次跟着商编剧过来‘应聘’其实已经见过，可惜后来因为赫连瑾插了一手，没能与其建立缘分。
“怎么没几个人？”汪泽跟着小秋在民宿里转悠了半天，居然没碰到什么人。好像除了很少的工作人员外，一个类似管事儿的人都没有。按理说现在还是整个《论剑》的比赛期，这里人数不少才对。
小秋四处看看，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他们都出去了。说是早上引凤亭出现了神迹，然后大家都去朝圣去了。娱乐圈里很多人特别迷信。我听说要不是贺导要评级，怕是也会去。现在这里就贺导和几位政府部门的监管好像。昨天和咱们一起来的几位省级中医，八点钟也出去了。”
“朝圣？”汪泽表情有些怪异。
小秋认真的点头：“恩恩，他们是这么说的，额，呵！我早上七点半起来，没看到百鸟朝凤，据说当时起早的人都看到了。方圆百米的鸟都飞过来了。好多人都是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的。呃！我给小包发了短信，汪哥您……”
汪泽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小秋有些疑惑，要说迷信，她家这位才算是始祖，怎么好像对此事不感兴趣？
小秋：为什么？
贺熊见到汪泽很是高兴，亲切的跟见了好久不见的亲友似的。一个劲儿的奉承。直到汪泽受不了了，他才这直奔主题。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汪泽给众比赛的众小队指导指导功夫。
“呃，贺导您这，您就不要捧杀我了。”汪泽苦笑。敖海可是给他专门普及了《论剑》剧组里的各种人际关系，不说别的，此次请来的武术教练，功夫怎么样且不说，个个可都是背景雄厚，且有一方泰山北斗之称的人物。
他出来指点？那不是上赶着挑衅吗？民国那会儿的武术宗师，那一呼百应的场面他又不是没见过。现在一个半吊子道士，都能被人上赶着戴上半仙的帽子。这种几乎全民性质选出的宗师，他觉得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尤其是网络发达的现在，龙国的这协会，那协会的众多，网络上好大一群脑残粉。呵呵！
他现在在网上已经够黑了，虽然他不在乎，可也不会上赶着给黑子找题材的。然后让别人群起而攻击他。
“这怎么能是捧杀？”贺熊显然根本不在意背后的那些弯弯道道，“你不知道，唉！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从老商那边也听说了你的情况，知道你人品不错。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些什么泰山北斗，唉！借着我的节目给自己打广告，一个个毫不手软。是，他们的名声大，我们也要仰仗人家，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互相的。可，可你但凡稍微用点心啊！
咱这节目真不是单纯的竞技综艺节目，这还涉及到国家荣誉啊！
可偏偏人家知道，人家还能将各种大意给摆出来，可就是不行动。
上次我急的没法子，特意找人在外面找了个野路子的，结果，呵呵！平时练习不错的，接不住人家三招。丢人啊！”
汪泽：……
“这样的队伍怎么能上国际综艺？你说说？”
“……”汪泽摸摸鼻子，不好发表意见。古往今来，龙国的武术也好，医术也好，文学知识也好，哪个不会敝扫自珍。更何况这种大众性的综艺，就算有人使出全力，最后得奖了，荣耀与教出来的弟子，怕是也和人没什么关系。
如此——
但是，汪泽又能体谅贺导演的急迫。
“最重要的是，我龙国的武术，可是一直被世界赞扬。这要是万一……”贺导演表情一言难尽，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气晕过去。
“……”
“我这半年这头发啊，是一撮一撮的掉。”
“……”
“马上医学和易学的课程要开了。我就怕到时候请的一个个再次为老不尊。敝扫自珍，那这次的比赛，呵呵！我觉得咱们干脆就不用去了。直接认输就好了，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留些脸面。”
“贺导就没想过原因。”汪泽满脸疑惑的看着对方。
“什么？”贺熊顿住。
汪泽沉吟道：“是不是这里老师教授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放到电视上？”
贺熊看着汪泽，愣愣道：“这，这是这个节目的精髓。”
“呵呵！”汪泽噗的大笑。
贺熊傻傻的看着，猛的，他眼睛圆睁，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卧槽，我这都干了什么。”
“贺导可能是操心的事儿太多了。所以……”
“哎呀呀，我的老天鹅，我的老天鹅！上面是说要事无巨细的将这个综艺以宣扬龙国文化的姿态，播放出来给大众。可咱们是要去比赛的啊，既然是要比赛，怎么能让别人知己知彼呢？我这都干了什么？怎么能犯如此的蠢事？”
贺熊话是那么说，可汪泽并不相信他会那么蠢。笑道：“另外，想让那些老宗师下真功夫，怕是不仅仅如此。贺导，这里是龙国，而我们现在要学习的是龙国的古文化。
龙国古文化是什么？或许很多人觉得里面糟粕很多。比如敝扫自珍。
但为什么敝扫自珍？在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想想我们文化中最为注重的是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我是那些老宗师。贺导，我凭什么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授给一群连名字都不知道是谁的人？他们是给了我束脩，还是我入了门的徒弟？”
“尊师重道。”贺熊一字一句道。
汪泽点头。
贺熊颓废的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道：“是我太急迫了。从开始到现在，三个月，我居然因为，因为某个原因，不敢去正视真正的古文化。而是理所应当的以为，以为大家都该为了我的事业尽心尽力。唉！这，这真是犯了原始级别的错误啊！”
汪泽但笑不语，他明白贺熊的想法，这位想要被评为一级导演，自然不敢去犯容易让人拿把柄的错误，比如还原古代的拜师礼节，这种在某些人看来，是封建糟粕的东西。
可问题是，在龙国的古文化中，尊师重道，行拜师之礼，送拜师礼等等，却又是老一辈人看重的。
贺导演低着头，面部表情一时间变化莫测，像是在做某个重大的决定。
“汪老师觉得，我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吗？”贺导演忽然抬头问道。
汪泽愣了愣，不明白这位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就对他的称呼改变了。
“哈哈！汪泽，你当得起贺某的这句汪老师。我虽年纪比你大，或许某些地方的经验也多。可却不如你看得明白。”
“我不过是身在其中而已。”
“那我也是当局者迷。”贺熊正色道：“我或许，该为自己之前的无知，给几位宗师做一个郑重的道歉声明。”
汪泽笑道：“这个节目一个星期一集？现在才播出了四集，还是初选阶段。”
贺熊大笑：“你说的对，我还有机会。也有机会让全世界看到我龙国身为礼仪之邦的文化底蕴和涵养。之前是我一叶障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