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示爱(1/1)

“镜哥, 刚才你可是生气了?”

秦修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戚镜冰冷的表情。

“以后我会改改这性子,刚才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想与你单独聊聊罢了。”她娇嗔的看着戚镜,“吵架就吵架,总要有和好的时候。”

戚镜冷冷看着扬着讨好笑容的秦修颜,声音比目光还冷。

“戚某没那闲心与谁争吵,我此生再不会和你有任何可能,你要去何处,要做什么都自便,不要来烦我。”

秦修颜被逼得后退, 泪光闪闪的,见有小厮经过, 又忙把眼泪逼回去。

她向来只在戚镜面前哭, 外人面前却一定要高傲,自信。

戚镜见她这样, 勾起的嘴角带着嘲讽,越过她往下走。

连哭都要瞻前顾后的女人。

“镜哥。”秦修颜追上,“今晚依旧在戏楼, 我已经包下咱们平日常去的雅间, 你定要来。”

戚镜买回柿子。

章无虞笑他, “你还自诩是个柿子行家,怎么买了几个生的回来。”

戚镜回神,举过一个柿子捏了捏,眸色阴沉, 他讨厌这时候还会被秦修颜左右心境。

“生了便丢了罢,稍后我让小厮买些好的来。”

章无虞从他手中夺走几个生柿子。

“别,捂几天也能吃,别浪费。”

她擦拭几个柿子,爱惜的神色戚镜都看在眼里。

“稍后要不要一同去看戏?”

章无虞心一跳,茫然抬头。

“我来接你,打扮得好看些。”戚镜似笑非笑,“明明正值貌美年华,天天穿得这么素雅,可不要再这么穿来。”

戚镜走后,章无虞一颗心也安定不下,傍晚前就回了家。

戚书望在院子里喂小黄鸡,如今他递交了辞表闲赋在家,等着上头的批文。

“今日回来得这么早,稍后我做饭。”

见人置若罔闻的走进大厅,戚书望拎着只小黄鸡跟过去。

怀里冷不丁多了一只软软的东西,章无虞吓了一跳,抖了抖衣裳,戚书望及时大手捞起,再次将小黄鸡放回章无虞怀里,它自个也抱着一只。

“它吃得毫无顾忌,撑了,帮忙顺顺气。”

章无虞没好气的看着戚书望认真的揉着小黄鸡的肚子,开口指着脖子旁的嗉囊,“人家吃的放在这里,你揉肚子有什么用!”

戚书望愣怔,掰着小黄鸡捏了捏,不可置信道:“若是哪一天吃饱撞到哪,破了怎么办?”

章无虞心想,这人虽然如今比普通人家的男子还能干家务,但骨子里那一股尊贵不谙世事的一面还是有的。

她给小黄鸡顺毛,低头道:“镜哥约我晚上去戏楼听戏。”

戚书望摸着小黄鸡的动作一停,状似不经意的问:“何时。”

“日落后就来接我。”

“那我做些吃的。”

戚书望快步走进灶房内,狠狠一砸灶台,疼了手伤了心。

他做了碗面,章无虞吃得很高兴。

戚书望为她倒了杯热茶,“以前你最爱吃厨娘做的阳春面,这几日我闲着无事跟厨娘学了来,以后都做给你吃。”

他又拿过蒲扇,为吃得满头大汗的人扇风,不小心碰到了手背的水泡,不动声色的用袖子掩去。

为炸一碗爆香面条的葱头油,刚刚他的手被溅出的热油伤好几次,现在手背大小不一的水泡火辣辣的。

听见敲门声,章无虞要站起来,又被按下肩膀。

“我去。”

门外,戚镜家的小厮站着。

“大人,我家公子来接戚姑娘。”

“她还在吃饭,再等些时候。”

小厮折返回去,又跑过来。

“我家公子说,戏要开始了,还是先走吧,稍后那里有吃的。”

“看戏重要还是她吃饭重要?”戚书望不悦扬声,“若是要接人,就好好下马来,难不成她还不配你下马亲自来接。”

车帘被拉开,戚镜下马车,信步走来。

戚书望毫不掩饰怒火。

“她还在吃饭,等着。”

“镜哥。”章无虞匆匆走来,被戚书望拽住,喝道:“急什么,吃完再说。”

“我吃饱了。”

章无虞甩开戚书望,奔向戚镜身边。

看着人马车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戚书望关了门,进了大厅,看着还剩大半碗的面。

门又被敲响,他心中一喜,念着是不是她回来拿什么东西,快步走去,开门却是盛装打扮的秦修颜。

“怎么是这个表情,见着我是有多失望?闻到油香味,可是做面了?正巧我还没吃饭,你也做一碗我尝尝?”

“灶台可以借,自己做。”

秦修颜哭笑不得。

“那还是算了,我还有事,路过这里顺道与你说两句闲话,现在就走。”顿了顿,她忍不住道:“你这人就没一点好奇心的,也不问问我去哪?”

戚书望抱臂站着,“你向来有主见,我问不问没什么关系。”

秦修颜叹气,“幸好我不喜欢你,不然非得气死。”

戚书望挑眉,心里并不赞同秦修颜的话,他并不是不解风情,只不过一腔的柔情都给了章无虞,只关心她会去哪而已。

“不说了,我赶着去戏楼,晚了听得上不上下不下的怪难受。”

秦修颜理了理簪子,快步钻进轿子里。

戚书望又回了大厅,刚将碗碟收拾到灶房内,目光陡然一闪。

奔到院内牵戚马就走。

他刚好在戏楼外截下秦修颜色。

“怎么跟来了?”

“别进去。”

戚书望喝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戚镜撕碎,那个男人在利用章无虞,既要伤了章无虞的心,恐怕稍后也要伤秦修颜的心!

“怎么忽然说这话,我是真的要迟的。”

秦修颜无视他的阻拦,形色匆匆的进了戏园,拉住个小厮问:“天字号房是不是有个戚公子已经到了”

见小厮应‘是’,秦修颜心里高兴,匆匆上了楼,却瞥见了两道身影。

她放缓了步调,心是又痛又涩,慢慢的走近,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章无虞顾着看戏,不小心沾到了茶水,正打算往裙子上擦擦了事。

“手给我。”

戚镜掏出手帕,拉过她的手,细心的擦拭水渍,语气温和无奈。

“大姑娘家的,怎么连手帕都不带。”

章无虞心一跳,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戚镜嫌她邋遢,一时间无地自容。

“今日衣服也没换,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出来了,并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听见你来了,一时高兴,忘记了。”

戚镜闻言抬眸,余光扫见门口含着泪水的秦修颜,他挑衅的抬眸与秦修颜对视,冷漠的挪开目光对章无虞笑。

他将手帕递给章无虞,似笑非笑的说:“看见我连衣裳都顾不上换,我该欣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章无虞觉得这话怪不对劲,却又不想自作多情,就没有接茬。

门外,秦修颜狼狈离去。

散场后,戚镜送章无虞回家,在门口却又将人叫住。

“你愿不愿意陪在我身边?”他拉住面色诧异的章无虞,忍不住笑了,“不是说喜欢我,总藏着不说,我要再不主动些,你是不是得把这心意带到棺材里?”

他凑过来,章无虞下意识闭眼,心跳如麻。

鼻尖药香先浓后淡,她睁开眼睛,戚书望只取下了她头上的钗子。

“这算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戚镜晃了晃钗子,嘴角噙笑,“至于我给你的,得好好想想。”

见人还愣怔着,戚镜轻轻将了推进院子里。

门内,听着马车声走远了,章无虞漫无目的的绕着院子走了几圈,忽然捂面跺脚,嘴里嗷嗷的叫,耳根子红了一片。

大厅内幽幽的声音传来。

“踩着蛇了?叫得如此厉害。”

“书望。”

章无虞快步走进,面色憋得通红,气息不稳,话说得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

“镜哥.....镜哥他刚才向我示爱。”

戚书望抓着扶手的手一紧,掌心被木料扎得刺痛,他面若冰霜看着章无虞心花怒放,他这五年以为章无虞是个冷静自持的人,没有小女人的娇态,现在才知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没有遇上那个让她娇羞的男人罢了。

“你可幸福?”

章无虞微微一怔,却笑容满面的点头。

戚书望表情由痛而释然,他爱章无虞,但若是有人能令她幸福,为何要死抓着她不放,令她为难。

他唇齿轻启,只说得出一个‘好’字。

“书闻呢?”

“他今夜不回家。”

章无虞终于正眼看着桌上的包袱,戚书望给了个‘你终于看到’的眼神,本想说要在这里住到他们两人一同离开宜阳城,脱口而出时却是:

“既然辞官,在我离开宜阳县之前,自然是住在这里。”

“那倒是无所谓。”

章无虞没听出弦外之音,今夜她也听不进别的事,匆匆应下后就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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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书闻之所以不回家,是约莫大几人到了酒楼,要了几坛子酒。

莫大几人都是山贼起家,平日都把酒当水喝,别的酒客都是小杯小盅的喝,他们这一桌是每人一坛。

酒过三巡,戚书闻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齐整的银票。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知道你们并不缺钱,可这也是我最后能留下的东西,莫小七与她腹中胎儿究竟如何,我付不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