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的县令大人(1/1)

过了几日,一天下雨,章无虞想着即便出摊生意也不好,便忙里偷闲了一日。

戚书闻提着个篮子上街买菜回来,刚一出门就碰见老大夫提着药箱走进戚府。

他进了院子,将菜篮放到灶房去,道:“娘,刚才有个大夫道戚府去了。”

章无虞正在烧火做饭,闻言顿了顿。

“要我看,咱们也别管他的死活,从你搬走到现在他不闻不问,油条摊就在那里,哪怕有点良心,也该问问我们搬到哪里去了,恐怕他现在都不知道咱们就住对门!”

章无虞从菜篮里挑出土豆,颠了颠又放下,叹气道:“我这辈子,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问。”

“你对大哥总比对我和书问好些。”

戚书闻蹲下烧火,嘀咕道,脑门却被轻轻一弹。

“吃的是什么飞醋?你要是不关心他,也不会把这事告诉我,稍后等大夫出来后,去问问。”

戚书闻到门口去,隔着屋檐盯着对面戚府。

今日戚书望并未去县衙,此时头昏沉的执笔办公。

大夫把脉,询问:“大人身体燥热,才回口舌生疮,敢问这几日吃了什么?”

戚书望:“油条。”

“还有呢。”

迎着县令炯炯有神的目光,大夫连连道:

“难怪了,这油炸之物最是容易上火,大人最好少吃或者不吃。”

戚书望咽了咽有些生痛的喉咙,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很蠢,可不知为何,吃着她做的油条,心会安定很多。

看来今日要配些黄瓜等下火的瓜菜一起吃,嘴角长泡的县令大人如此想。

老管家送大夫出府,奉上诊金。

“雨天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大夫答道:“不碍事,今日本来也要到这条街的秦家去,只是顺路,今日给大人开的药汤有些损神,大人吃过后恐嗜睡,明日就好。”

出了戚府,大夫被戚书闻抓了个正着。

“老大夫,这对门戚府的主子得的是风寒还是什么?”

因雨声太大,再加上老大夫耳朵背,戚,秦不分,竟听成了秦家,叹气的摇头。

“要是风寒就好咯,得的事不治之症,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想到秦家当家的也不过四五十岁,老大夫摆摆手,一脸遗憾。

戚书闻跑进家中,气息不稳的告诉章无虞,后者本帮着戚书问纳鞋底,闻言针刺了指头。

她眉头一皱,在屋里徘徊。

“难道是大哥发现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我们太过于伤心,所以才会赶走我们?”

“不可乱猜。”

章无虞也有些心慌意乱,让二子在家中,自个撑伞出了门。

得知章无虞来了,福伯冒雨追到门口,两人三言两语说清楚,立刻知是误会一场。

“夫人,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大人吧,他吃了汤药,此时正沉睡,你便是看一眼也好。”

戚书望吃了汤药正有些发困,余光扫见大开的窗户外有熟悉的身影正朝这里来。

他猛地坐起,手还没碰到衣料就已经看见人越来越近,急中生智又直挺挺的躺下。

“大夫说那药会发困,没两个时辰醒不来。”

听着窗外话,戚书望目光炯炯有神,此时别说困,简直比任何时候还要精神。

听见推门声,他立刻闭眼。

“老奴到外面候着,有事您叫一声就好。”

戚书望埋在锦被里的手默默竖起大拇指,得此管家,有如神助。

听得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戚书望僵硬不敢动,随后察觉额头被温暖掌心覆盖。

“倒是没有发热。”

掌心温度抽离,戚书望眼角余光瞥见章无虞似乎要出门,下意识扣住人手腕,眼一闭,急中生智嚷了声‘母妃’

章无虞停下,回眸看双眼紧闭之人,叹气,“难不成是梦见了琼妃?”

戚书望不管,总之抓着不放,管她说什么。

听见拉动椅子的声音,戚书望心里高兴。

察觉到被角被人掖实,他心中一暖,正想继续装着,却感觉脚心有些痒痒,下雨天蚊虫多,又开了窗户...

他实在忍不了,登了登腿脚,听得上方人嘀咕。

“这是醒了?”

戚书望怕章无虞走,赶紧又直挺挺的赶着,脚心却越发的瘙痒。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难道是冷了?”

察觉章无虞转身,戚书望迅速脚板朝地狠狠一踩。

福伯听到章无虞的呼声立刻进屋,先看了眼躺得直挺挺的县令大人,听说抖得厉害,忙去拿了被子。

章无虞还吩咐,“可能那汤药副作用便是会让人冷,且把咱们过冬的大棉被拿来。”

戚书望:......

福伯忠心耿耿,搬来了大棉被,又与章无虞合力将戚书望罩得严严实实。

戚书望:“......”

福伯再次出门,章无虞倒了杯冷茶,凝视着熟睡之人。

“你父皇孝帝是个多情种,他虽然爱着你的母妃,但同时也对其他妃子有情,在他心里,只有爱多和爱少,而没有专宠一人。

别人都说你母妃得了孝帝最多的宠爱,哪里知她的悲哀,枕边人今日可以搂着她睡,明日就可搂着其他女人..”

戚书望淡淡听着,他本以为章无虞只是母妃身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没曾想似乎她对父皇似乎很熟悉。

他由侧妃所生,喊皇后为母后,从小与皇后一块住,孝帝驾崩前三年,琼妃道梦见真龙,真龙之令,贤王福气薄,受不了龙恩,须到寺庙积福。

那时谁都知孝帝龙体抱恙许久,皇后又无子嗣,正准备立贤王为太子。琼妃之言送走了贤王,立太子之事也从此耽搁,直到三年后孝帝驾崩,贤王才回宫。

听不见身旁人说话,戚书望隐去思绪,默默等着。

“要不是琼妃不是那种人,我都快以为你不是孝帝生的。”

戚书望微微皱眉,这话可不能乱说。

“孝帝如此多情,怎么生你这痴情种?你做那么多,宁与我断绝关系,不就是喜欢我?也不知我做了什么让你会错意,情窦初开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可怎么和琼妃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