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1)

同是男人,他当然敏锐地察觉到霍起今夜对宁兰强悍的保护欲。帮助她?他的曼曼还是这么天真。

贺兰筹看着他美人在怀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觉得碍眼。他才是拥有皇室血脉的天之骄子,霍起一个属国世子罢了,凭什么坏自己的事?

凉州迟早要对自己俯首称臣,等他拿下大梁至尊的宝座,就将他们全数歼灭!

霍起听到他一长段言辞激烈的质疑,淡淡道:“嗯,那你记得和阿玺说。”便抱着人走了。

贺兰筹愣了瞬息不由更加生气。

他怎么和贺兰玺说今天的事!

曼曼乖乖窝在霍起的怀里,状似不经意道:“阿起哥哥好厉害呀,我刚刚还以为你要动手杀了六皇子呢!”

霍起审视着地形,将她抱在马上,抄了一条近路。

想起自己进来时不小心看到宁兰被贺兰筹压在身下,发丝凌乱,菱唇不住喊痛,显是被他强迫的狠了,霍起那一刻确实动了杀他的心。

但是……

他问道:“我杀了老六,背后还有霍家军,陛下八成要把我赶回凉州戴罪,你同我一起去吗?”

宁兰道:“去……去……去的吧……”

他一手牵缰绳,一手捏了捏她的脸:“还是发现老六倒台,最终依旧是太子上位,还是继续攀附太子好了?”

宁兰浑身一僵。

感觉到她的僵硬,霍起一笑:“我才没那么傻。”

秋高气爽,正是纵马的好时节。夜里虽有凉风,今夜两人体温都偏高倒也不会不舒服。

霍起的马极好,在山路间奔踏如履平地,让两旁草叶如风一般迅疾掠过耳畔。倏然只觉心底烦闷涤荡,心胸渐渐开朗。两人都爱纵马,最懂其中乐趣,无言相依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自由。

只是在药性上,贺兰筹倒是确实没有骗人。

狮子黑行出半路,宁兰意识便重新开始模糊了。她挣扎了好一会,没有用,只得缩在霍起怀里呼着热气,低声呢喃。

少女披着沾染他气息的披风,在他怀里不住乱动,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仰起头就来亲他的脖子。

霍起一避,她追着贴了上来,惩罚他不给亲似的轻轻咬他的皮肤,嘴唇温度灼热。

秋夜的山风有些凉,宁兰药性上来,却一点感觉不到冷,滚烫的气息通过唇角传递到了霍起脖颈、身上。

她看到喉咙那处凸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不知是什么,又用牙齿轻轻咬着,鼻腔里发出无意识的“唔嗯”声。

霍起垂头看她,微微弯起眼角。

走完山路,大道上停了从元露处借来的马车。霍起将她抱上去安顿好,心知此时不能和她待在一起,自己正准备下去骑马,被她膝盖一屈勾住了精壮的腰。

她的小腿缠在他的腿上,不让走。

“曼曼……放开我。”

宁兰已经几乎失却神志,只有本能,干脆两腿并用夹住了他。

霍起只好将马车的车帘放下,坐进来陪她坐在一起,吩咐马夫出发。

霍起见她情况,转头看着她问道:“你是谁?”

宁兰喃喃道:“曼曼呀。”

霍起又问:“那我呢?”

宁兰:“好看。”

霍起:“……”

果然是被药得狠了。

和男人靠得近一些,她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宁兰靠近在他身上蹭了蹭,接着要将战神推倒在马车里。

她力气虽大,霍起要制住她反抗却不难。只是霍起怕她手推得疼,不得不顺着她的意自己倒了下来。宁兰不知,还在洋洋自得看着他。

男人不动如山卧着,眼里似蕴着星辰深深凝视着她。宁兰觉得没有危险,亦且有趣,便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这里捏捏那里咬咬。

霍起忽然闷哼一声:“曼曼,这里不行。”将她的手从自己腿间捉了出来。

宁兰一脸茫然,又不服气,伸手继续捏了两把,男人深深吸一口气,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宁兰被亲得好痒,缩着脖子嘿嘿笑了起来,伸出小舌头透气。霍起抿着舌尖,与她在伽蓝香气里触碰唇舌,难舍难分。少女渐渐软下去,被放在软垫上,只能仰头承受着,玉白的手指捏住他的衣襟。

他要替她擦去溢出唇角的涎液,宁兰却张嘴咬住他伸过来的食指又玩了起来。她舔得不亦乐乎,小巧的嘴唇被手指拱开,双眼无意识地眯起,似乎很舒服。

霍起身上发紧,空出来的那只手与她十指相扣,转而握住她的食指也含|弄起来。虽然没有用力,男人隐忍的神情却看起来要把她吃掉似的。

宁兰害怕地吐出了他的手指,骤然失去了他的气息,恋恋不舍地用自己小舌尖又拱了拱他的指腹,在他怀里撒娇似的埋进去。

霍起放开她的手,轻拍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似在想事。体内的药效在高峰与低谷间不断转换,此时闹了一会,又消退下去些。少女拱着他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霍起低下头,唇峰轻轻抵在她额头上,动作又轻又温柔。

若是叫仰慕世子的那些贵女们看见,冷漠倨傲的世子竟然对美人有如此温柔的时刻,不知要摔碎多少芳心。

两人温馨地相拥而眠,呼吸相触。只是不到半个时辰,药效又翻涌上来。宁兰在梦里开始哭,尖声喊着:“不要,别碰我!不要过来!放开我!呜……”

霍起拍着她的背,眉头皱起。

他看到了她裙角暗色的血迹,知道她已失贞。他的曼曼……第一次竟是被人这样蛮横的掠夺。

贺兰筹这样折辱她,今日这么一点惩罚,根本不够。

宁兰梦里是花木堂的梨花塌,她双手被吊起,身上衣服一寸寸被剥落,男人的手隔着衣裙在她身上游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呀!

宁兰忽然睁开眼睛,眼泪大滴大滴地落,看到霍起也以为是在梦里,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阿蛮哥哥,阿蛮哥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要,我跑不掉,我的手又被束住了……好害怕,好害怕花木堂……你进我的梦里来救救我……”

霍起将她搂在怀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曼曼,我在这里,我保护你,不要怕。都是梦,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嗯?”

马车像摇篮一般轻动,角落熏了安神的伽蓝。更让她信任的是他的气息,男人强大而平和,将她揽在怀里似大海载着一叶扁舟,在温柔的波浪里静静摇晃。药效退潮后,宁兰很快又陷入了睡眠。

霍起却在沉思。听起来她似乎经常做到这个梦。

梦里的人是谁?她最后提到的花木堂又是什么地方?

将宁兰带回她自己住的旦暮馆,行竹连忙为她打水沐浴,换月事带。霍起本能起身回避,却被宁兰抓住了手指。

行竹吓得恨不得扑上去将她们姑娘的手拉开。

这是什么人,这是凉州铁血军营磨砺出来的少帅,那只手不知斩过多少不知好歹的敌人。

她们姑娘这么娇,这么嫩,万一被世子爷稍微用上一点点力气那么一拽……

却见霍起回勾着她的手指,俯身在她旁边轻声问道:“不想要我走?”

曼曼哼出了哭腔,将脸埋在他手臂上。霍起望着她叹了口气,竟然放弃了男女大防,在她床榻边坐下来,扭过头去示意行竹动作。

行竹道:“殿下您……您先出去!”

她鼓起勇气,像捍卫小鸡崽一样张开手,护住宁兰,对霍起道:“我们姑娘还未出阁,您不能这样!您就是,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开我们小姐的!”

霍起将自己手一收,宁兰就跟了上去,不住拿自己小脸去蹭,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猫似的。霍起耸肩,示意,你看吧,不是我不肯走,是你们姑娘不让我走。

行竹恨不得挖条地缝把她们家小姐埋进去。兰姐儿虽生得妩媚,但其实比她那些长相端端正正的姐妹们都讨厌男子触碰,从小也是最乖的。虽然中秋夜宴后不似之前那样拘谨,但还是行止有度。

今天和世子这样撒娇……虽说现在是因为药性,以她们姑娘的性子,醒来可怎么办啊。

霍起道:“她不肯松手,难道你要我在她浴盆边陪她一同沐浴吗?”

那怎么行呢!传出去她们姑娘还怎么嫁人!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青药款款走了进来。

霍起对行竹道:“曼曼喜洁,你先帮她擦身,换了……月事的物件。用帘子隔开,我不会扭头的。好了后让医官为她解毒,等她神智恢复了自然会放开我,你就可带她去认真沐浴,洗去……”

他想到曼曼在山洞里喊痛,急促叫着贺兰筹“殿下”,又想到她裙角的血迹,声音暗了下去:“洗去今天的痕迹。她今日可能很痛,你轻一些。”

青药诊完脉,开了单子给行竹去明质阁取药煎药,以免惊动其他人。

行竹走了,青药才对霍起低着头,一五一十汇报道:“世子,宁兰姑娘的毒性……我只能尽力压制,若要全解,还需知晓精确的八十一味配方的剂量,或者……”

他们世子金尊玉贵,是要尚公主的。她有些犹豫道:“或者找其他人来给病人纾解。病人刚来初潮,身体本就疲累,再费力一直压制,有伤生育。不如就找——”说罢看向门口逆光处刚刚准备进来的沈厉。

沈厉正在迈门槛,闻言腿一软,吓得差点被绊飞出来。

霍起转头看了他一眼。

沈厉连忙跪下:“殿下,臣刚刚在山洞里已经找六皇子记了配方,正在验证。无误后一定在三个时辰内找齐药材,绝不负嘱托!”

浮生梦的配方奇怪,解毒所需药材更是猎奇。围场不比京都应有尽有,深夜又不能惊动太多人,以免影响宁兰名声。三个时辰已经是最快速度了。霍起点头。

得了世子的许可,直如背后有老虎在追一样,沈厉运起轻功瞬间消失。

不久后,浮生梦的药性愈发霸道了。宁兰缠着霍起,却一直被躲开,急得要哭。

霍起低头看她,叹了口气,让所有人退下。

擦了身子,换了衣裙,香喷喷的小美人陷在被褥里,紧紧抱住让她觉得安心的人。他慢慢俯身。

铜炉浅浅燃着,烛火黯淡,只留了床头一盏。殿外的风在门窗上轻拍,殿内一派与世隔绝的宁静。只余少女仰头与男人唇齿相接的水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