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护身符(1/1)

翡翠豪庭的某户三居室里,沈沁正在冲孩子发脾气。

客厅落地空调的角落里,一个男孩子紧紧地抓着阳台玻璃前的窗帘,整个人瑟瑟发抖。

沈沁将包往沙发里一扔,伸出染了红色指甲油的食指,中气十足地怒吼道:“徐成浩,你给我滚过来!”

孩子吓得一哆嗦,抖得愈发厉害了。眼泪一个劲儿地从眼眶里流出来,很快就铺满了整张脸。他嗫嚅着嘴唇,小声地求饶:“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你不出来是吗?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沁二话不说,随手抄起沙发里的靠垫就往孩子身上扔,很快靠垫扔完了,她又盯上了茶几上的水果。

苹果橙子,一把樱桃混合着几粒坚果,劈头盖脸朝孩子身上砸去。空调边的小角落只能站下一个人,根本没有空间再往里躲。可怜的小男孩只能不停地闪动身体,可还是躲不开所有的攻击。

他哭得越来越大声,不住地大喊“妈妈我错了”,可是沈沁依旧没有停手。孩子的哭喊声似乎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令她想到了许多不愉快的往事。

幽暗的出租屋里,她瘦小的身体缩在角落里,却怎么也躲不开乱七八糟的东西向她飞来。衣服拖鞋水杯,甚至还有菜刀。

有时候邝明依甚至会用烟头烫她的身体,疼得她一想起来就浑身打颤。

那种黑暗的日子她过了很多年,哪怕一直到现在,记忆就像刺青,依旧深深地刻在骨血里。

遭受过童年暴力阴影的她,如今也用一样的方法来对待自己的孩子。她扔了半天东西觉得不解气,扭头看到玻璃陈列柜里的烟灰缸,二话不说冲过去抄起来就要扔。

一直在旁边躲避战火的阿姨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死死摁住她的手:“沈小姐,不行啊,这个真的不行啊。闹大了万一警察上门……”

“那又怎么样,我自己的儿子想打就打。阿姨你放开我!”

阿姨常年干家务,力气比沈沁大得多。这会儿她说什么也不松手,甚至用力夺下了那个烟灰缸。

“沈小姐,你就算不为孩子想,也得为自己想想啊。要是警察来调查,查出孩子的父母是谁,那要怎么办?”

听到这番话,一直处于情绪暴走边缘的沈沁像是被电击似的,身体一下子就顿住了。然后她逐渐冷静下来,气息也和缓了许多。

但她看向孩子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怨恨的目光。

“你再敢乱跑试试,徐成浩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孩子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阿姨看了有点心疼,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浩浩赶紧回房写作业,一会儿该睡觉了。”

等孩子进了房后,阿姨才开始收拾凌乱得不成样子的客厅。她一边捡地上的樱桃一边劝沈沁:“孩子还小,偶尔玩心重也是有的。你总是不让他出门……”

“我不让他出门是为他好。你怎么能偷偷带他出去!说来说去,这件事儿还是得怪你。”

“我能有什么办法。孩子天天缠着我要出门,他也无聊啊,周一到周五得待在学校,只有周末能回家你还不让他出门。他说我想去公园,我想公园人太多没敢带他去,就去附近的庙里走走。没想到今天庙里也这么多人,说是什么剧组过来烧香。我本来还想带他去看大明星,结果他随便乱跑,后来就抱住了沈先生的大腿。”

这就是让沈沁大发雷霆的主要原因。

她心情烦躁地看阿姨一眼,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阿姨知道她的底细和孩子的来路,就凭她今天随便带浩浩出门,就得被炒鱿鱼。

想到浩浩的身世和如今的处境,沈沁的心情愈发糟糕。

“我哥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那倒没有。沈先生当时好像在等人,浩浩也没跟他说几句话就被我拉走了。应该没事儿的,可能就当是普通小孩认错人了。”

“等人,等什么人?”

“那我倒不清楚,当时那边没什么人,都挤在前面看明星。哦对了有两个女生走过来,估计就是普通的游客。”

沈沁一听眼睛一亮:“什么样的女人?”

“就是一般的年轻女人,没什么特别的。”

阿姨说完快速整理完客厅,然后就拎着垃圾下楼去了。走出大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明明是她自己以前拿着沈家宥的照片教孩子认人,现在又反过来怪她和孩子。这个所谓的知性女作家,揭掉面具后底下就是这么一副既野蛮又虚荣的面孔。

至于她的那些书……

阿姨冷笑得愈发厉害了。就沈沁那不学无术的样子,平时说话也没什么水平,能写出那样的作品才怪。

只怕那也是浩浩的爸爸给她安排的枪/手代笔吧。

这么些年她用这个孩子做威胁,也从对方手里捞了不少好处了。

“可是孩子的爸爸是谁呢?”

沈家宥的房子里,他和苏岑在餐厅面对面坐着,正在吃晚饭。

既然谈到了浩浩这个孩子,免不了就要提起他的父母。

沈沁是孩子母亲这个事情,倒不怎么叫苏岑意外。毕竟她确实听到孩子管沈家宥叫舅舅。沈沁作为沈西耀的养女,哪怕邝明依死了,她和沈家宥的兄妹关系也不会断。

非但没有断,苏岑这几年也在网上听人说起过,说邝明依死后沈西耀对沈沁依旧很好,视如己出。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当时这条评论下面就有人骂评论者阴阳怪气话里有话。那个楼主就很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我夸沈大导演有爱心,你们有什么不服的。自己想法肮脏还要怪别人。”

不管是谁想歪了,苏岑如今脑海里竟一直回荡着这条评论挥之不去。

以今天那孩子的年龄推算,沈沁应该在高考后没多久就怀了他,甚至有可能还没有高考……

“我记得临近考试那会儿,她的身体不大好,动不动就请假。后来考试有没了好好参加我不清楚,但考试之后的志愿填报指导会她却没有来。”

“她那会儿来不了,忙着安胎。”

想不到她的推断居然是正确的。

“那孩子父亲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沈家宥看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高三那一年我们都在忙着学习,沈沁除了上学也不怎么出门,除了三中的学生她还能认识别的男生吗?”

“怎么不能,她那么交游广阔。”

“那是附近学校的男生?”

沈家宥突然笑了起来,他放下碗筷盯着苏岑,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我的美女大学霸,想事情不要这么局限性好吗?就非得是小男生吗,难道除了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就没有别人能让她怀孕了?”

苏岑一愣,随即道:“难道孩子父亲是社会上的人,她认识了什么不良分子?”

这倒也挺符合沈沁的性格,她曾经不还跟曹晋那样的浑蛋混得挺熟么。

苏岑自认为分析得有点道理,可对面沈家宥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浓。不仅笑容放肆,那神情里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怎么,我猜的还是不对?那会是谁……”

苏岑说着说着话,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一个名字从她脑海深处蹦了出来,快得令她十分意外。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想把这个名字压下去,可那三个字却倔强地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里,随着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愈发地清晰起来。

沈家宥观察到她的表情后,知道苏岑想歪了,便不再打哑谜,直接道:“我知道你想的是谁,不过不是他。虽说他确实挺不要脸,而且这事儿说起来也跟他有点关系。”

苏岑没来由地松一口气:“那……是谁呢?”

“他的一个朋友,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一个圈子里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沁会和他有交集,应该也是我爸的功劳。”

说到这个,沈家宥又不住地冷笑起来。

果然不是亲生的,利用起来一点儿不手软。他爸这个人从年轻到现在,真是一如既往地渣啊。

不过沈沁也算是愿打愿挨,这些年因为那个孩子,她也算是名利皆收了。

苏岑明白过来:“所以那个男人有老婆有家室是不是?”

“是。沈沁也就一小三,哪怕生了孩子对方也没有让她转正的打算。而且因为那人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这么些年孩子一直也不在他的名下。”

“那是在……”

“老头子帮着找了个挂名老爸。是不是很不要脸?”

苏岑点点头,随即想起那是沈家宥的父亲,赶紧又想摇头。结果沈家宥直接阻止她:“不用顾忌我,这种事情他们既然敢做,你也不必再拿他们当人看。畜牲罢了。”

这句话说完,空气里有短暂的沉默。苏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扒饭,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些自己曾经熟悉甚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想不到几年之后境遇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我离开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沈家宥替苏岑夹了一筷子菜,免得她一个劲儿地只知道吃白饭。

“不过也没什么,哪怕别人都变了,你没变就好。”

“我也变了。”

“变得更勇敢更果断,也更专业了是吧。”

“也更成熟理性了。”

沈家宥失笑:“你从前就这样,你一直就这个样儿。说得你以前多活泼开朗似的。”

“我以前不外向吗?我觉得我性格挺好的。”

“是挺好的,老师们最喜欢的性格。老成持重,特别懂事,老师就喜欢这样的学生。”

说到这里他话头一顿,很快又回了一句。

“不仅老师喜欢,我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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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沈家宥在苏岑那里又坐了一会儿,然后看时间不早了,这才起身告辞。

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的时候,一眼看到了鞋柜上面的一个小麻布袋。这袋子他很熟,是今天去的法元寺的东西,上面清楚地绣着寺庙的名字和代表图案。

他记得组里那些男男女女每个人离开的时候,袋子里都至少有三四个这样的麻布袋子。听说是请的签文和护身符。

沈家宥换好鞋顺手拿起那个袋子,看一眼站在客厅里的苏岑。

“你也求签了?”

“没有,就是个护身符。”

“还以为你不会信这个。”

沈家宥边说边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薄薄的两片护身符,用纤维类的东西编织而成,每个上面都系了一条红丝带。

“你还请了两个?”

沈家宥说这话时,人正好站在玄关处的灯下。苏岑尽管和他隔了三四米的距离,却还是一眼就从他脸上看出了戏谑的表情。

不知怎么的,她有种心事被看破的感觉。

苏岑将头撇向一边,避开对方的视线:“反正也不贵。”

“不贵就买两个?这好像不太符合你的行事做风。顾楠肯定给自己和管阳都请了,所以这两个应该都是你的。怎么,一个是要送人吗?”

“不是,我的工作比较危险,多请一个更保平安。”

沈家宥像是赞同她的话,连点了几下头,可话锋一转又道:“法元寺的护身符听说挺灵的。你那工作吧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危险,比不得刑警队的出身入死,一个估计也够了。这另一个要不就给……”

“另一个我拿去给我们队长,他很需要。”

被截了话头的沈家宥一点儿不生气,就这么随意地靠在鞋柜上,懒洋洋开口:“你们队长有老婆,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苏岑被他怼得一愣,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家宥笑得愈发得意:“跟有妇之夫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啊,苏法医。”

说完他直接把其中一枚护身符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摸出车钥匙冲苏岑摆手道别,关门走人。

门刚关上苏岑立马上前,把鞋柜上的另一枚护身符收进了自己的皮夹里。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接下来的几天苏岑的工作确实进行得挺顺利,也没遇上什么烦心事。唯一令她略感不安的是,那个持刀伤了她的女人还是没有被抓到。

沈家宥的戏重新开机之后,他就变得忙碌了许多。在法元寺一行之后几个星期,他都没有再上家里找过苏岑。

苏岑依旧过着每天车接车送的生活,和司机老胡也变得越来越熟悉。老胡似乎一心撮合她和沈家宥,每天上下班的路上总要提起对方好几次。

有时候“推销”得厉害了,苏岑也会忍不住开玩笑:“胡师傅,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向我吹嘘沈家宥的好,搞得他好像滞销一般。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不高兴。”

“不会不会。”老胡潇洒地摆摆手,“这都是他让我说的,怎么会不高兴呢。”

然后他愣了一下,后视镜里出现了一张尴尬的脸。他冲苏岑嘿嘿干笑两声:“苏法医,这话儿你可别跟我们老板说啊。”

“说了会怎么样?”

“那我肯定得丢工作啊。”

“好,那就不说。”

老胡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可还是不放心地透过镜子看后排苏岑的脸。这一看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

“苏、苏法医,你怎么在笑啊。”

“我笑不好吗?我平时也会笑啊。”

“不是,你这笑跟平时不一样,总觉得好像要算计我什么似的。不对不对,不是算计是深沉,我说错话了。”

苏岑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副悠闲的样子:“没关系,你说是算计那就是算计好了。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想问问你,你们老板除了让你推销自己外,还让你干别的没有。比如,监视我?”

老胡一听大惊失色,整张脸唰地就白了。

“没有没有,那绝对没有。你跟我们老板是老朋友,应该知道他的性格,他可不是那种卑鄙小人。再说他那么忙,整天拍戏都来不及,前两天还累得在片场睡着了。他哪有空跟我叮嘱那些啊,绝对没有。”

苏岑一下子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关键点:“你说他在片场睡着了?”

“是啊,就前天的事儿吧。也是我跟他的助理阿文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说的。就是太辛苦了,整晚整晚没时间睡觉。我有时候也劝我们老板,都那么有钱了还这么拼命干什么,抓紧时间享受生活才是硬道理啊,可他就是不听……”

车里弥漫着老胡的絮叨,持续了挺长时间。苏岑却没再开口,她静静地靠在那里,琢磨着沈家宥睡着这件事儿。

拍戏自然是辛苦的,她听顾楠提过,有时候忙起来没日没夜,一连几天只睡一两个小时也是有的。

但沈家宥从来不是一个嗜睡的人。

从前就是这样,初中的时候听说他跟人干架,经常彻夜不睡。后来中考为了跟她一起考名校,也总是熬通宵学习。有一回连续熬了三个晚上,早上和她一起吃汤包的时候,那两只眼睛依旧亮得迷人。

后来高中也是,打游戏玩赛车,哪一样都都占用大量的睡眠时间。可苏岑从没听他说过困,偶尔看他在教室的桌上打个盹儿,也是根本没睡着。把她和别人说的话一字不漏全给听了进去。

这样的人导着导着戏就睡着了,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苏岑想了想,又向老胡确定了一次:“他真的在片场睡着了,睡得很沉吗?”

“真睡着了,听说睡得还不错。副导演去叫他醒他的时候,他还有点不高兴呢。哈哈哈。”

老胡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车厢,苏岑听了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思索几秒后道:“不好意思,我想先不回家,你能送我去松歧路吗?”

“行啊,去哪儿都行。不过苏法医,你去那里干什么,有案子吗?”

“没有,去买点东西。”

苏岑到了松歧路后,硬是让老胡开车先回家。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完,你还是先回去吃饭吧。女人购物总是很慢的。”

老胡看着眼前那一片林立的商铺,点头道:“也行,那我先回家吃个饭。你买完了打我电话,我再来接你就是。老板说了,一定要每天安全把你送回家。”

苏岑没跟他争执,默认了这个安排。然后她拎着包往前走,拐过一条小路后进了旁边的一个巷子。巷子里也有几个门脸儿,生意大多有些冷清。

只有一家玻璃门上贴着中医馆的大幅介绍,推门进去一看里面坐满了人,十分热闹的样子。

苏岑是这里的熟客,前台接待认得她,一见她便冲她笑。苏岑走上前去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有预约,今天可能也不抓药,只是想跟邱医生聊一聊,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苏医生您来肯定没问题。”

苏岑谢过她后,便到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慢慢等。身边坐着的大多是老年人,她听到一个老太太在跟她的老姐妹称赞邱医生的水平高。

“你也知道我那老毛病,晚上不想睡白天醒不了,人总是特别累。结果吃了邱医生的药后,作息规律多了。”

老姐妹就很惊奇:“真这么灵?”

“那当然,不光是我,我那几个兄弟姐妹也在吃他的药。邱医生水平可高了。”

老姐妹立马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点头道:“看这里这么忙,应该是有用的。我今天也抓两副吃吃。你看这还有年轻人来呢。”

苏岑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干他们这一行总有许多的事要记在心上,或许是因为这样她常常会睡不好。体质也变差了许多,动不动感冒嗓子疼。去看了西医不管用,后来经朋友介绍来看邱医生,情况才改善很多。

其实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了。不过刚才听到老胡说起那个事儿,她才临时决定过来一趟。

等了一会儿苏岑起身去上洗手间,洗完手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里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

她赶紧跟人道歉,对方看起来一脸倦容的样子,一双眼睛无神地瞥了她一眼,愣愣地没有说话。

苏岑便抬脚准备离开,突然那人像是活过来一般,一把拽住苏岑的肩膀,抬手就要打她。

边动手边骂人:“居然是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跟沈家宥就是蛇鼠一窝,什么女法医我呸,就不是个好东西。”

苏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搞得一懵,一时间忘了躲避,脸上身上让人打了好几下。不过那人力气并不大,打得也不是很疼。

打了几下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强行挡在两人中间,将苏岑和那个疯女人隔开。

男人看着苏岑问:“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疯女人打不到苏岑,只能愈发大声地骂她。苏岑原本还没认出她来,听了她的话后这才明白过来。

这女人就是齐诺的太太,前一阵子联络媒体说她和沈家宥有染的人就是她。

难怪她看起来脸色如此憔悴,头发也显得乱糟糟。碰上那样的事情,任谁都经受不住。

想到这里苏岑便不打算跟她计较,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身体微微颤抖了两下。

然后她迅速转身,看着已经被朋友拉住的齐太太。

她染了一头偏红的过肩长发,看起来干燥没有光泽。不仅如此那其间还夹杂了大量灰白的颜色,令她整个人显老了好几岁。

苏岑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想杀自己的那个女人。

她似乎也有这样一头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见,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