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疼(1/1)

管阳见苏岑没事儿,便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回家。

“你搭几路公车?一起走吧。”

苏岑笑着摇摇头:“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先走吧。”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径直走进了夜色中,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管阳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这么晚她还有什么事儿。阿宥你说呢?”

一回头却发现沈家宥早已不见了踪影。

管阳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岑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走进了学校的大门。这个时间住宿生都在食堂吃饭,校园里显得特别安静。

她没回教学楼,径直去了操场。那边有一排露天的洗手池,她得赶紧找地方清理自己手上的血迹。

陆婷婷应该是听了陈琪芳的话后,才来找自己的麻烦。

本来一对一的话,苏岑还勉强能应付。结果陆婷婷还有两个帮手,三打一的情况下,苏岑就很难了。

虽然最后想办法逃了出来,可还是伤了手。

她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然后撩起校服外套的袖子,借着微弱的路灯光查看手臂上的伤情。

砖头姐不愧是砖头姐,每次打架都要拎两块砖头上阵。苏岑看着胳膊和手上的擦伤,无奈叹口气。

冰冷的水冲过伤口,又凉又疼。苏岑咬着牙忍着疼,硬是把血迹给冲掉了大半。

就在她小心翼翼把衣服袖子往下拉,想要遮住伤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苏岑吓一跳,回头一看就见沈家宥站在那里,手里还拿了个篮球。

他这是站了多久?

苏岑有点心虚,尴尬地立在那里。她想不好要不要解释两句。总觉得沈家宥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像是洞悉了一切。

果然在他面前撒谎是没用的。

沈家宥收回目光走到水池边,把篮球往旁边一放,打开水龙头洗手洗脸。苏岑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走,就这么默默地站在旁边,一直等他洗完为止。

关上水龙头,沈家宥又拿起篮球,一言不发往校门口走。苏岑就这么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去了公交车站台。

从等车到坐车,再到下车往家走,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交流。

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苏岑走在后面,偶尔两人的影子便会重叠在一起。起先是无意的,后来苏岑起了点玩心,故意站到了对方的影子里。

于是乎两人的节奏便慢慢统一了。沈家宥走得快,苏岑也追得快。沈家宥往左挪一小步,苏岑也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挪了挪。

正玩得兴起的时候,前面的影子忽然停了。沈家宥回过头来,看着她那幼稚的模样,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岑一惊,赶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从他跟前走过。

沈家宥再次领教了她的戏精本质。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客厅里沈西耀坐在沙发里,一张脸从上黑到下,和摸底考成绩出来那天一样。

不同的是这回他有所收敛,没有直接开骂,见到沈家宥后只冷冷地说了句:“你跟我过来一趟。”

说完又看一眼苏岑,“你也过来。”

苏岑不明白什么事情会扯上自己。难道是沈沁挨打的事情又有了新的问题?

她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就听沈西耀沉声道:“两个都给我过来!”

说完转身要走,苏岑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刚走出两步就被沈家宥抬手拦住。

她不解地望着对方。

沈家宥的脸比他爸还要冷,他吩咐苏岑:“你给我回房去。”

“我有话问她,让她一起过来。”

沈家宥像是没听到他爸的话,又冲苏岑吼了句:“赶紧回去,感冒了想传染给所有人吗?”

语气又凶又不耐烦,甚至还伸手推了苏岑一把。

感冒?苏岑只迟疑了一秒,立马就打了两个喷嚏。沈家宥配合地露出嫌弃的表情,撇开头不去看她。

沈沁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满心幸灾乐祸。

沈家宥推完苏岑后走到他爸跟前,才十七岁的人身量也足够长,高出他爸半个脑袋。

“走吧,一会儿老师该来了。”

沈西耀恨恨地瞪他一眼,最终没有坚持让苏岑一起过去。

父子俩去了书房。

门刚关上沈西耀就随手抓了本书,一下扔在桌上。

“你个浑小子,惹出那么大的事儿来,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

沈家宥进来前并不确定他为什么事儿发火,这会儿一听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走到书桌边拿起那本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有事说事,别当书出气。我还得靠它考大学。”

“你还考什么大学,酒吧跟人打架斗殴,把人打得半死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你可真是出息了。知不知道你爸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这事儿给压下去。”

“能压下去证明事儿不大。爸,我还是不如你,没有上头条的命。”

这是在暗讽他爸前一阵儿跟唐子清的绯闻。

沈西耀气得青筋直爆:“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在外面闯了祸不说,回家还找你表妹一起陪你撒谎。你想把她也给带坏?”

沈家宥笑了:“瞧您说的,您要真这么看得上她,也不会让她来当您的眼线惹人讨厌。厚道点吧,别让人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沈西耀愣了两下,突然话锋一转:“你讨厌她吗?我怎么觉得你挺喜欢她的。”

沈家宥听了这话,面不改色点点头:“是,我是挺喜欢她。”

“什么?”

“她又没干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讨厌她。”

“你这是指桑骂槐呢。我又干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让你天天这么气我。”

“你是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谁心里有数。”

沈家宥说完挑了挑眼皮,转身要走。气得沈西耀恨不得把自己那一头头发全给揪了。

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忤逆的不孝子出来。

“你给我回来!”

沈西耀伸手去抓他肩膀,被沈家宥一侧身给躲开了。他力道太大一时收不回来,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书架。

书架上书和各种摆件哗啦啦往下掉,动静大得外面都听得到。

客厅里,邝明依和沈沁正在聊这个事儿。刚说到沈家宥打架让人拍到,有人拿着照片来找沈西耀要钱这一块儿,书房里就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惊得母女两人同时起身,不约而同往书房跑。

苏岑原本进了房间,听到这么大的响动后也不得不跑出来看个究竟。眼见着沈沁母女俩进了书房,没多久便一左一右扶着沈西耀出来了。

沈家宥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走在后面,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怒意。

邝明依柔声劝着丈夫,又冲餐厅的方向喊:“周婶赶紧去书房收拾一下,饭菜让小苏端就行。”

周婶匆忙从厨房出来,围裙都没脱就往书房走去。苏岑转身准备进厨房端菜,就见沈家宥突然快走几步,朝着餐厅的方向走来。

沈西耀余怒未消:“你还上哪儿去!”

“去端菜。”沈家宥似笑非笑看着他,“我让您破费了,干点活儿补偿一下。”

一句话又把沈西耀气得不轻,害得邝明依和沈沁又得凑过去哄着。

罪魁祸首倒是心情不错,苏岑和他一路进了厨房,隐约听见他似乎在哼歌儿。

这位少爷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伸手去端碟子,斜眼偷偷打量对方,心里的好奇跟野草似的疯长。想要开口问,又怕沈家宥不想理她。

正犹豫间,对方倒是主动开口:“你替我撒谎的事情,让我爸揭穿了。”

“什么事情?”

“摸底考成绩出来那天,你说约我去麦当劳那事儿,穿帮了。”

“怎么会穿帮?都过了这么久……”

“我跟人打架让人拍到了,捅到了我爸那里。”

“所以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话一出口苏岑就有点后悔,她就不该问这个。

沈家宥倒是没生气,伸手拿起碗汤,冲苏岑扯了扯嘴角:“人么,有时候总有些事情避免不了,有些架也总是要打的。你说是不是?”

说完便离开了厨房,独留苏岑一个人站在那里品他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意有所指吧?

苏岑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心下了然。

那天的晚饭吃得人心情压抑。吃完饭苏岑照例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却被沈家宥抢了先。

他手脚麻利收捡起桌上的东西,二话不说就往厨房走。

沈西耀依旧没好脸色,冲他道:“你干什么去?一会儿老师就来了。”

“从今天起我洗一个星期的碗,就当是惩罚。”

沈西耀没料到他会低头,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从前每回吵架,两人都得冷战好几天。通常还得他先消气才行。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浑小子也有主动认错的一天。

“你知道怎么洗碗吗,别把碗都给摔了。”

“摔了就买新的,您也不差那几个钱不是。”

“谁说我不差钱,你给我好好洗,一个也不许摔。”

沈家宥冲他爸打了个放心的手势,拿着碗碟进了厨房。

大少爷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星期,果真是他天天洗碗。洗得周婶脸色都有点不自然,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还是大少爷嫌她碗洗得不干净?

一连好几天,周婶都没睡好觉。

苏岑这两天也睡得不大好,不是失眠便是做噩梦。时不时还是会梦到冯其正。梦里那个男人总是呲着一口黄牙,在那儿边抽烟边威胁她。

“你要听话,乖乖在沈家待着。我让你做的事情都给我好好完成,沈家的钱有多少就给我捞多少。只要你照我的意思做,苏建设夫妇那里我就不会为难他们。否则……”

苏岑从梦中惊醒,后背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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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沈沁一直在厨房里忙活。

周婶因为沈家宥连洗了一周的碗,生怕失业,如今谁都不许进厨房跟她抢活儿干,洗碗洗得热火朝天。

一边洗一边看沈沁泡茶,顺便夸她两句:“你这解酒茶泡得可比我细致多了。”

“给我爸泡的。”沈沁满意地盯着茶杯里慢慢浮起的茶叶,笑得很甜,“我爸今天有应酬,肯定喝了不少酒。司机刚刚打电话来说他快到了,我就给他泡一杯。”

“我记得沈先生最爱喝你泡的解酒茶。”

“那是,我这可是特殊配方。”

沈沁把茶水滤出,又往里面加了点料,折腾了老半天,才泡了一杯满意的茶出来。

她和周婶打过招呼后,就端着茶托出去了。

厨房里依旧水声不断,周婶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要说沈沁这孩子,和沈先生的感情那是真不错。

比起先生的亲生儿子,她这个继女倒更像是亲生的。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周婶埋头继续洗碗。

沈沁端着茶托去了二楼。沈西耀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怕是在房间里。她轻手轻脚上楼,走到房门口正准备敲门,发现门并未关紧,还透着一条缝隙。

她便想要推门进去,却突然听得里面继父大吼一声。

“我跟你说,这个苏岑你给我看紧了。”

沈沁吓一跳,手一抖,茶托里的杯子晃了晃,差点将解酒茶晃出来。

她赶紧稳定情绪,把耳朵贴到了门板上。

继父显然是喝多了,听起来像是在跟她妈发脾气。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平日里装得斯文有礼,一喝了酒就跟个疯子似的。

沈西耀这会儿的嗓门大的,简直像是在咆哮。

声音透过门板一句句落进沈沁耳朵里。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一向不错。可她呢,跟家宥不清不楚的,这叫什么事儿!”

邝明依的声音缓和许多:“哪里有不清不楚,我看他们一天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哼,表面装得不熟,私底下花样挺多。他们在学校不是同班吗?我看有大把时间相处。”

“这不是你安排的,让她多帮着点家宥。我看家宥最近一次考试,成绩明显有进步。”

沈西耀的身影从门缝里一晃而过,吓得沈沁赶紧往旁边躲了躲。

“成绩是有进步,但想干别的就不行。你以前就打过这种歪心思,让沁沁跟她哥好,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这个苏岑又是你安排的新角色?”

“怎么会,我本来就说让她在学校住宿,这不是你安排住家里的嘛。”

沈西耀沉默了半天没说话,沈沁还以为他醉得睡着了。结果片刻后他闷声闷气来了句:“反正我跟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谁也别打他主意。这个苏岑要再不老实,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接下来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想是她妈开始安抚她爸,又或者要谈点别的事情。沈沁就没再逗留,端着茶托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她一屁股坐进书桌前的椅子里,盯着桌上小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个不停。

虽然过去挺长时间,可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她现在去上学每天得早起一个小时,用浓厚的妆容遮盖脸上的小瑕疵。

而这一切,都是拜苏岑所赐。

来而无往非礼也,她也得好好送她份大礼不是。

镜子里沈沁的脸上绽放开了灿烂的笑容。她端起那杯解酒茶一饮而尽,终于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

苏岑正在房里写作业,笔芯突然断了。

她新买的笔芯似乎不太好用,今天一晚上写试卷,已经断了好几回。

她搁下笔看了下时间,又拿出钱包翻了翻自己仅剩的那点钱。她在沈家没有零花钱,只有每个月邝明依给的几百块饭钱。钱包里的钱还是上回替沈家宥打掩护时挣来的两百块剩下的。

晚回家撒谎的事情让沈西耀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他会不会也知道?

她心里清楚,她对沈西耀来说,就是一枚监督她儿子的棋子,除了帮他提高学习成绩外,别的什么也不能做。

一旦有逾距的举动,只怕他第一个就会翻脸。

苏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医院楼梯口发生的事情,万一被他知道了,两人以前恋爱的事情呢……

还有冯其正要她做的那些污糟事情,也是不能见光的。苏岑突然意识到,她在这个家再待下去,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她立马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响两下就被人接起来,对方是个中年妇女,声音温柔好听。

“……小苏你要找家教?好啊好啊,我正为松松那孩子的学习发愁。你说你高三下学期不做之后,我给他找了好几个老师,他都不喜欢,好不容易上去的成绩又滑下来一些。你肯再教就太好了。”

苏岑努力让声音带点笑意:“谢谢你谢阿姨,我想问问你身边还有别人要找家教老师吗?”

“怎么,你要接几个孩子?”

“我周六日都可以,您帮我问问吧。”

“那没问题。我们这一圈家长啊,都听过你的名字,好些人跟我打听要找你给孩子补习,我都给推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估计得有五六个呢。”

苏岑谢过松松妈妈,挂断了电话。

原本想安安稳稳复读一年,现在看来都是奢望。

穷人家的孩子,哪有资格只想读书的事情。

松松妈妈效率很高,电话打完没两天就给了她回音:“有几个小朋友都想找你,都是我们小区的,正要中考。她们想让你周六上家里试讲一节课,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

苏岑和她约定了时间,周六那天一大早便出了门。

松松妈妈一共找了四户人家,加上松松便是五个孩子。原本以为只是试讲,没想到家长听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对她很是满意。

试讲直接升级为上课。

一对一的小课从早上到晚,中间的两顿饭她都只匆匆扒拉了几口。

一直讲到晚上八点多,家长们才肯放人。

苏岑披星戴月赶回家,一进屋就碰上了邝明依。对方不像是专程在等她,但撞见之后还是按例问了她一句。

“你这一整天都上哪儿去了?”

“图书馆。”

“这么用功?”

“是,想多做点题。”

说完急匆匆回了房间。

邝明依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很纠结。既盼着苏岑和沈家宥关系能更近一步,又担心丈夫会不高兴。

左右为难下脑袋有点疼,索性吃两片止疼药回房睡觉去了。

苏岑回屋搁下包后便去了浴室洗澡,洗完后吹干头发回房准备把剩下的作业给写完。

屁股刚坐到床沿边,就听“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断了。紧接着她人往下一沉,身子倒向右侧,整个人扑到了床上。

“咚”地一声响,房里闹出不小的动静。

隔壁屋睡着周婶,听见响动赶紧过来查看。

“床腿怎么断了,你踢它了?”

“没有,刚坐上去就断了。”

断的是床头其中的一根,四根腿缺了一根,那床显然是不能睡了。

周婶边看这摇头:“不行,怕是修不好了。不过也是张旧床,以前家里有个打杂的阿姨睡过这床一阵子。她人胖,怕是给压坏了。”

说着起身直接出门,上楼找邝明依去了,把这事儿跟她一说,问该怎么办。

在楼梯口碰上了沈沁,对方一听是去找她妈,就把人给拦下了。

“我妈头疼已经睡了,出什么事了?”

周婶就把苏岑床腿断了的事情提了一句。沈沁一听满不乎道:“就这么点小事儿。给她换个房间呗,我们家房间多得是。对了,书房旁边不是有一间,反正也没人住。”

“那不是少爷的……”

“我哥又不睡那儿。他今天有应酬出门去了,一会儿你记得准备解酒汤。我让司机接他去了。”

周婶一听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去收拾房间。那屋子里有张单人床,因为一直没人住,上面连床单都没铺。

她收拾完后去苏岑房里叫她,推门进去才发现小姑娘正把床垫往地上挪。

“你这是准备睡地上?”

“是,先睡一晚再说。”

周婶看了眼狭小的房间,地上再放一张床垫的话,连路都不好走。想想沈沁睡的那屋,再看看苏岑这居住条件。

难怪沈沁说她不简单,心机深沉。

周婶一伸手把垫子重新扔回床架上:“别弄了,回头把垫子给弄脏。我给你另外收拾了一间房,你先睡那儿。这是太太的意思。”

她故意搬出了邝明依,果然苏岑便不再坚持,拿了些东西后跟着周婶去了那间房。

房间面积比她住的那间略大,收拾得也很干净,没有异味儿。书桌上摆了台电脑,她拿手抹了下,一点灰尘没有。

不像是一直没人住的样子。

苏岑想了想,起身锁上了房门。

沈家宥今天不在家,外面一片静悄悄,半点声响都听不见。苏岑安静地坐那里继续写作业,慢慢的就忘了那个男人。

云天会所的包厢里,这会儿一堆人喝得热火朝天。

唐子清应付了瞿晧一个晚上,用了两瓶红酒一瓶啤酒才把他彻底灌醉。

然后她找着个机会,走到了台球桌边。

沈家宥正跟人打球,酒杯就放在一边的吧台上。唐子清让人给他调了杯鸡尾酒,拿着杯子走了过去。

沈家宥连进了几个球,桌上只剩下没几个。他对面的刘舟一个劲儿地摇头,一副输惨了的架势。

“好歹我也是寿星翁。”

话音刚落沈家宥球杆略偏了偏,白球没有沿着既定的轨迹滚出去,擦着黑球而过。

这一杆没有球落袋,机会落到了刘舟手里。

刘舟立马笑了:“哟,还是我们子清管用,她一来阿宥就没心思打球了。”

沈家宥直起身,把球杆扔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你这点的什么破酒,后劲这么足。”

“专门给你点的,今天不把你灌醉,我就不姓刘。”

沈家宥扯着嘴角笑笑,冲唐子清摆摆手,拒绝了她递过来的那杯鸡尾酒。

唐子清靠近几步,轻声道:“阿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路搅屎棍神助攻,帮我们沈少爷争取到了福利。

苏岑:想好怎么写这个福利了吗?

作者:有点难,毕竟你们也知道,现在这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