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4)(1/1)

,却又轻柔似风。

洛伊儿收回视线,正好听到小太监慌张的声音:“……皇后殁了!”他声音微大,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殿,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洛伊儿瞧见景帝神色一沉,眼底暗沉威严,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此时那个小太监又颤着音将话说完:

“……是、沈婕妤,她将皇后气……”

他话未说完,就猛地颤着声音闭上了嘴,因为他看见了高台上,皇帝冰冷的神色,让他一下子噤声。

可就算如此,大殿内的人也都知晓了他未说出的话是何意思,心下都不由得惊讶,这位新宠沈婕妤将皇后气死了?

洛伊儿也随着众人,露出了一副惊讶的神色,又很快冷静下来,只是细眉微蹙,毕竟皇后是她名以上的婆婆,她怎么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漠,就算是方瑾凌此时也微皱起了眉头。

端午节是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有靖王这一派的人暗暗打听着消息,毕竟明面上,这沈婕妤和皇后都是靖王一阵营的人,此时两人竟闹出龌龊来,更何况皇后竟意外身亡,不管怎么看,这形势对靖王都似有些不利。

洛伊儿和方瑾凌对视了一眼,两人面色沉沉地跟在景帝身后,朝坤宁而去。

不仅他们二人,温王等皇子,以及旁的妃嫔都跟在身后,而那些大臣则是面面相觑地退下,毕竟皇后逝去,属于国丧,着实是一件大事。

才刚到坤宁宫门口,就感觉到一阵凄凉,里面的奴才哭成一片,压抑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大殿,这些奴才此时是真心实意地哭着,因为大明朝历来有陪葬的礼俗,他们是打心底为自己而哭。

景帝沉着脸踏入大殿,众人跟在身后走进去,洛伊儿毫不意外地看见沈茹茵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似还未回过神来,而琢玉则是趴在床塌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任谁都不会怀疑她对皇后的忠心。

大殿内的奴才一看见来人,都慌忙跪倒一片:“奴才等参见皇上,见过各位主子。”

沈茹茵也似被众人的声音吵回了神,一看见景帝,又是慌张,又是焦急,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哭哭啼啼地跑向景帝,也知道自己嫌疑最终,在景帝脚步跪下,带着哭腔地急忙为自己辩解着:

“皇上,这不关臣妾的事啊!臣妾刚到这儿没有多久,皇后就自己咽了气,臣妾都还未来得及说话!”

洛伊儿低垂着头,心下惊讶,看来皇后还是拖到沈茹茵到的时候,才咽了气?那沈茹茵可真是够倒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沈·真心倒霉蛋·茹茵:……呵呵

☆、第 112 章

沈茹茵一身白色罗衫裙, 层层衣摆微微拖地, 华丽柔美,脸上的妆容精致,可以看出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此时双眸含泪,令人望而怜惜, 她睁着一双眸子,想着往日圣上那般宠爱她,心底存着一丝期盼望向景帝。

大殿内一片压抑寂静, 景帝目光沉沉, 身边气压甚低, 旁人丝毫看不出他心底何想,他垂眸冷冷看了沈茹茵一眼, 沈茹茵忽地打了个冷颤,一张极似虞妃的脸庞瞬间惨白。

景帝眸光微顿, 没有理会她的哭喊声, 略过她,朝床榻边走去,待看清床榻上的情景时, 他微皱起眉头,牡丹着艳的锦被上, 溅上了一滩血,恰好落在富贵色的牡丹上,让那牡丹越发娇艳, 同皇后那张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让景帝眸色瞬间一暗,身边气压骤低,寒意刺骨。

景帝这副神色,让大殿内一些人神色微变,几乎是所有人现在才想起来,床榻上这位是当今圣上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曾过六礼,曾伴他左右,曾陪着他从太子之位到帝王,曾将全部心思皆数放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认为皇后不受宠,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圣上心底,皇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知晓宫中隐秘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对皇后胞妹倾心,可是当年皇后谋害楚氏,除了宫中奴才外,她几乎是并未有受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甚至是最宠爱的皇子都记在她名下。

不管大殿内众人心底何想,却是清楚地将景帝眼底的怒意看清,站在床榻边的男人似有一瞬间悲伤,却又似乎是众人的错觉一般,半晌之后,他转过身,并未落座,他看向床榻边哭成泪人似的琢玉,声音冷凛刺骨:

“你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琢玉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她不管不顾地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带着一股悲哀的哭腔:

“回皇上的话,娘娘她的身子骨本就不好,今日意外得知沈婕妤一事,便让奴婢去请沈婕妤,可是……”

她哽咽了一下,才继续道:“可是,宫中的人去了三趟,沈婕妤才堪堪同意来见娘娘,娘娘近日因病心情不好,因着沈婕妤的态度,更是气郁在心,后来沈婕妤到了宫中之后,更是讽刺娘娘不受宠,娘娘一时受不住,才就这么……”

她之后的话再也说不下去,跪在地上,趴在床榻旁哭泣,其中悲伤难过丝毫不加掩饰。

她似乎知晓沈婕妤的话并无错,也知晓沈婕妤有多么受宠,连一句“求皇上为娘娘做主”都说不出来。

大殿内的奴才似乎也因她的话,感觉到这些日子来的苦楚,各个哭得压抑难受,让景帝面色一沉。

沈茹茵因她的话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急忙道:“你个奴才,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时说过那些话!”

她看着景帝面色暗沉的模样,心底微颤着,惊恐不已,哭得精致的妆容都花了去,几乎跪着爬到景帝身旁,攥着景帝的衣摆,神色恳切急乱:

“皇上,您信臣妾啊!臣妾没有做过啊!”

这时候的琢玉却只是趴在床榻边哭泣,丝毫不与她争辩,可就是她这番态度,反而更让她的话变得可信,在场的人,尤其是知道沈茹茵性子的人,几乎是都已经相信了琢玉的话。

洛伊儿垂眸,遮住眼底的神色,若不是她知晓皇后的死因,她恐怕也要以为琢玉的话才是真的了。

景帝忽地弯下腰,掐着沈茹茵的下巴,眼底带着深深的失望,暗沉道:“……怎就差了这么多……”

听到这句话,一些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方瑾凌,毕竟她们都知晓,沈茹茵能入宫得宠,究竟是为何。

方瑾凌依旧是漠然着神色,似乎并未听见景帝的话一般,洛伊儿也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他的手,视线不动声色地从景帝神色移开。

她对于景帝的心思,也能猜到一些,不外乎想找一些替身,可是虞妃已经逝去了那么久,这么多年内,景帝不知在记忆里给虞妃美化了多少,这些替身自然比不上原主分毫,而这些替身的缺陷,却越发使得景帝对已经逝去的虞妃更加执着。

沈茹茵这些日子,自然也知晓了圣上为何宠爱她,当听到景帝这句话的时候,对她的打击方才是最大的,此时她的脸色惨白堪比床榻上的皇后,连攥着景帝衣摆的手都无力地垂下,因为她深知,她的优势在哪里,若是这些特点也无,那她在景帝心中便当真是一丝地位也无了。

她眼角处无意识地流着泪,呐呐着:“……圣上……”

景帝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伸手甩了甩衣袖,沈茹茵的手便被他甩开,手砸在地上时传来钻心的疼痛让沈茹茵脸色一白,可是看着景帝的神色,她却是连痛呼都不敢发出。

景帝原先外放的神色皆数收敛,负手而立,威严自若,冷冷看着沈茹茵,似要下了判决,沈茹茵在他的视线下,羸弱的肩膀微颤,似微瑟发抖。

便是这时,一直默默站在方瑾瑜身后的洛芋突然出声:“三姐今日到坤宁宫时,皇后的身子便已经不好了吗?”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顶着众人的视线,洛芋似乎有些压力,咬了咬唇瓣,似乎也知晓自己的话闯了祸,歉意地看了一眼洛伊儿,连忙低垂下头。

洛伊儿眉梢不着痕迹露了分凉意,看向洛芋,眸子中凉意斐然,洛芋只是轻轻咬唇,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几不可察地一勾。

洛伊儿捻着指尖,看着景帝有些狐疑的神色,上前了一步,神色温婉大方,丝毫未有一丝慌乱:“父皇,儿媳今日的确来看望过皇后娘娘,只是娘娘并不想见儿媳,儿媳还未看见娘娘,便被告知娘娘身子不适,不能见儿媳。”

她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大大方方,她虽说的都是假话,但是当时只有靖王和琢玉在场,她丝毫不担心会被揭穿,更何况,皇后不喜她本就是真的,她抬眸直视着景帝。

景帝只是一顿,就信了她的话,毕竟皇后对楚氏的态度,他一清二楚,自然也不会将自己弱势的一面露给楚氏的女儿看。

洛芋面上神色越发寡淡了些,只是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朝洛伊儿投去一记歉意的眼神,洛伊儿忽地勾了勾唇角,对上她的视线,露出一抹浅柔的笑意,只是不动声色地吐出了三个字,就让洛芋浑身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 洛芋:气死我了

☆、第 113 章

洛伊儿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眉梢不经意间透出一分轻讽,她说的不是旁的, 只是简简单单的“曹姨娘”三个字,就已然拿捏住了洛芋的七寸, 让她动弹不得。

只是刹那间,洛芋朝沈茹茵看去,两人视线似对上了一瞬,洛芋抬起手,纤细的指尖从眼角处顺着脸颊抚下, 似是无意间的动作,片刻后,她垂下眸子,不再有丝毫动作,置身事外。

沈茹茵见景帝已然下定了决心, 她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忽地仰着白净的脸蛋, 一双眸子紧紧闭上, 无声的落泪着, 泪珠划过她的脸颊落在地上。

景帝刚欲开口, 就看见了她这副模样,他微顿,恍惚间似又想起当年虞妃为他挡剑,难产诞下凌儿之后,闭上眸子无声落泪的情景, 他忽然捏住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思有一瞬晃然,半晌后,他视线从床榻上的皇后身上扫过,微阖眸,低沉下了两道旨意:

“沈婕妤不分尊卑,贬婕妤为华容,闭门思过三个月。”

“皇后病逝,追封其为德懿圣皇后,葬入皇陵,不得有误。”

他只是简简单单两句话,便定下了此事的结果,皇后乃是病逝,和旁人并无一丝干系,沈茹茵最终也只是贬低了一个位份而已,这后宫的位份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她既得宠,日后再升上来,也不过是一句圣旨的事而已。

沈茹茵显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蓦然松了一口气,经历了刚刚一番事情,此事再也撑不住浑身瘫软倒地,只是到底还是记得,哑着声音道: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

国母身亡,竟似一场闹剧般匆匆结束,在场众人心底都有一丝可笑的感觉,却又全然觉得压抑,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所有身份地位,不过是那人的一句话而已。

方瑾凌牵着洛伊儿朝宫外走去,神色暗沉漠然,洛伊儿走在他身侧,眸色浅浅淡淡,轻抿了下唇,声音又低又细:“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就这么平淡过去了。”

国母身亡,竟连一丝血都未见。

如今五月的天,御花园内春意盎然,百花争鸣,她的声音悠悠传来,方瑾凌的脚步一顿,他停下步子,转头去看她,娇艳花丛中,她红衣而立,神色浅淡,丝毫看不出对今日这件事的看法。

方瑾凌心中微动,将她脸颊侧的青丝别到耳后,声音低沉沙哑,似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伊儿,皇宫一向如此。”

荒诞可笑。

可偏偏引得所有人都想往上爬,既然不想做那可笑之人,便唯有掌权。

洛伊儿抬眸,撞进他幽深的眼底,忽地扬唇轻笑,指尖轻轻扶过一旁的牡丹花,她一字一句,含笑道:“我喜欢梅花,一枝独放。”

方瑾凌握紧了她的手,听着她浅浅含笑的话:“满园红梅,煞是好看。”

方瑾凌眸子似暗光微动,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应下:“必然。”

低哑的嗓音,似承诺,似应和,动人心弦。

两人相视对望,漠然浅笑间,似看见了彼此眼中夹杂着淡淡的,却又不可忽视的野心。

……

与洛伊儿二人不同的是,方瑾瑜领着洛芋,丝毫未有停留地朝王府而去,只是马车内,方瑾瑜端着一杯茶水,细细地品着,眉眼温和,洛芋就静静坐在一旁,两人之间距离相近,却又似隔着天谴一般。

半晌,方瑾瑜抬眸,温和看向身旁安静的女子,忽地出声,声音儒雅谦和:“侧妃是何时同沈婕妤相识的?”

洛芋平静柔和的神色一僵,她不知自己是何时露了破绽,此时自然也不会直接承认,她攥着手帕,眼角微微上挑,夹着一丝茫然:“殿下,此话何意?”

方瑾瑜看着她的模样,低低笑开,似谪仙君子一般,温柔亲和,他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殿上若不是侧妃给沈婕妤出主意,沈婕妤又怎么会逃脱?”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洛芋,却似将她整个人全部看透,他收回视线,将手中的茶杯晃了晃,里面的清茶顺着杯壁晃了一圈,又落下,静静归为平静。

洛芋看着他这副模样,手心却是被汗水濡湿,她微低垂着头,声音低细:“殿下说笑了,妾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方瑾瑜对此话淡然一笑,眉眼丝毫不抬,洛芋浅着呼吸,手中的帕子却早已褶皱得不成样子,知道他想听什么,她轻柔慢慢出声:“妾身之所以和沈婕妤认识,是因为妾身去给母妃请安时,遇见的,这才有了几面之缘。”

她声音柔柔,将自己和沈婕妤的认识缘来一一说清,她微低垂着头,话中真诚恳切。

方瑾瑜轻点着案桌,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不咸不淡地应道:“嗯。”

洛芋眸色微深不明,轻咬着唇瓣,不敢去猜测他心底想法,只能暗暗皱眉,反思自己的不小心,竟还是露了痕迹。

她低垂着头,丝毫未看见一旁男人看向她时,那微带薄凉的神色。

……

等到洛伊儿二人回到王府时,府中已经将喜庆的颜色都换下,所有奴才都是穿着简单素净的衣裳,显然是已经得了宫中的消息,洛伊儿抿唇,快速回了院子,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首饰发簪也皆数撤了下来,只留了一个玉白色的玉簪。

待都收拾好之后,又匆匆赶去皇宫。

只一来一回,这短短的时间,宫中已经挂上白色的绫缎,坤宁宫里一片白色,乌压压地跪了一片人,洛伊儿打眼望去,里面好多眼熟的人。

丽婕妤等人跪在前首,便是各位皇子也都跪在灵堂里,洛伊儿还看到了沈茹茵拿着帕遮住脸,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哭出来。

她视线一扫,忽地看见了楚氏跪在臣妇一起,只是她们一群人头低垂着,离得远了,也看不清她们神色。

洛伊儿抿唇,与方瑾凌对视一眼,方瑾凌对她轻点了点头,微皱眉道:“仔细着身子,若是受不住,记得派人与我说。”

洛伊儿瞥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殿下且安心,伊儿记着的。”

看着方瑾凌不放心地走远,她才寻了自己的位置跪下,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眸子瞬间氤氲一片,面色悲伤不已,同这大殿内人的神色并无不同,不管真心假意,总之这个时候,样子总得做出来。

她微垂眸,思绪发散,忽地感觉身后有了些许动静,她回头去看,就看见洛芋在她身后跪下,还对她柔柔笑了下,洛伊儿一挑眉,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温王府并无正妃,又因为洛芋极为受宠,两人这才位置离得如此近,不然单凭她一个侧妃,位置可能还要朝后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皇后死了,是都应该哭丧的,对吧

之前请假的,补完了啊

☆、第 114 章

再订阅一些, 小可爱萌就能立即看到兴奋到癫狂的我了哦~ 明净寺,慧明大师所在的院子里,站着几个人,他们守在屋子外面, 面色肃静。

房内, 坐着两个人,一位正是这明净寺中人人相见的慧明大师, 另一位身上穿着玄色长袍, 手中端着一碗茶,墨发铺在后背,神色漠然地垂眸,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房中在慧明开口后,就一片寂静, 半晌, 那男子抬起眸子, 眸子中神色幽暗如潮, 他声音微沉:“刚刚大师说什么?”

慧明微闭着眼, 手中捻着佛珠, 语调不曾有一丝改变:“施主刚刚拿来的两个生辰八字, 看似天作之合, 实则相刑相克, 若是硬要在一起,那怕是……”

慧明摇了摇头,没有接着往下说。

即使他没有再重复之前的话, 方瑾凌也知道了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他沉默了半晌,捏着茶杯的手指微紧,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有些沉闷。

他站起身,平静地看了慧明一眼,又似乎带着些许寒意,他淡淡道:“今日劳烦大师了。”

慧明依旧半闭着眼:“施主慢走。”

方瑾凌微眯眼,转身离开,卫风皱着眉跟在他身后,几番看向他,迟疑地开口:“王爷,刚刚慧明大师的话……”

方瑾凌看了他一眼,卫风猛然低下头:“属下多嘴!”

方瑾凌收回视线,微冷地看了眼身后的房门,声音漠然:“本王从不信命。”

卫风脸色微白:“属下明白,只是,皇后那边……”

王爷不信这些,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测他与洛小姐的生辰八字,其原因还是因为在回京之时,王爷收到京城的信,说是皇后有意请慧明大师为王爷和洛小姐测一下八字,所以才有了这一趟明净寺之行。

方瑾凌垂眸看向自己腰际系着的玉佩,眸色微闪,声音里似乎透着淡淡的凉意:“让他改口,或者……”

“闭嘴。”

卫风眸色一闪:“属下明白了。”慧明大师再传奇也依旧是人,是人就有在意的东西,只要有在意的东西,那么自然就有办法让他改口。

只是……

卫风眼底神色变换了几番,若那洛小姐当真与王爷相克,王爷这般,岂不是……前方的男人似乎瞥了他一眼,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胡思乱想。

因为一行人的行踪是保密的,方瑾凌在明净寺后门处上了马车,马车内低调奢华,他捧着一本书,靠在车厢内,神色淡淡地将视线落在书页上。

途径山脚处,他似乎闻到一阵熟悉的花香,他抬手掀开车帘,果然望见不远处有一片桂花林,眸色微深,似乎又想到那个人微扬的唇角,以及她指尖轻轻摇晃的羊脂玉佩。

卫风见此,骑马上前:“主子有什么吩咐?”

“齐衡他们到哪了?”

“距离京城还有一日的路程。”

方瑾凌放下帘子,卫风只听到马车内传来他微低沉的声音:“回去,与他们汇合。”

一日后

齐侯府早就得了消息,靖王会在今日到京城,一大早楚氏就吩咐下人将大少爷的院子给收拾出来,洛伊儿也被满府的动静早早吵醒,她坐在罗玉架子床上,乌黑的青丝从后背滑下,散落在身前,微遮住她大片脸颊。

玲珑快步走进来,见她已经醒了,连忙将床帘拉开,轻声说道:“小姐,今日大公子回府,夫人一大早就让府中的人忙起来了,小姐现在要不要起床?”

洛伊儿看着她的动作,轻轻应了声:“嗯。”

玲珑手脚麻利地替她收拾着,想了想,说道:“今日靖王回京,听说好多百姓都去了城门口相迎,小姐,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总归是自家姑爷,他回京,若是自家小姐在,他心中也会是高兴的吧?

洛伊儿眸子微闪,看向铜镜中有些模糊的自己,抬手从梳妆台上,拿出一个暗盒,打开盒子,从那盒子里取出那块玉佩,玉手轻轻抚摸了下,才抬手递给玲珑,柔声吩咐道:“替我系上。”

玲珑不知道这玉佩有何含义,却隐约猜到这块玉佩也许是靖王送于小姐的,此时连忙应下,接过玉佩,小心地系在了她的腰际,她今日穿了烟雾蓝的罗衫裙,羊脂白的玉佩若隐若现,精致而优雅。

红豆让人将早膳送了上来,用膳的时候,洛伊儿侧头对玲珑吩咐:“去芳韵堂和娘亲说一声,我待会出府一趟。”

玲珑猜到她要干什么,连忙应下,退了出去。

洛伊儿微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腰际的玉佩,才浅着笑意对红豆吩咐:“让管家备好马车。”

红豆刚退下,不久玲珑就回来了,洛伊儿问:“娘亲有没有说什么?”

玲珑:“夫人只说,让小姐注意安全。”

洛伊儿点了点头:“好了,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她的未婚夫靖王回京,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表示一下,即使没有玲珑的提醒,她今日也会出府的,毕竟圣旨一下,除非她像原文中那般被女主作践,否则她与靖王的婚事那便是板上钉钉了。

今日靖王回京,圣上早就交代了让礼部的人到城门口相迎,礼部之人自然不敢怠慢。

说起靖王方瑾凌的身世,其生母是虞妃,江南沈家人,沈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但是和京城这遍地都是官的地方相比,沈家自然也说不上是什么大世家。

但是,虞妃性情温顺,骨子里透着江南女子的柔情软意,容貌更是冠绝后宫,当初盛宠,后宫无一人可比。

在后宫隐晦中,虞妃的身子骨在一次落水后,落下了病根,那时圣上刚登基三年不到,朝堂尚不稳定,在她怀孕八月的时候,一次宫宴,圣上遇刺,情急之下,她替皇上挡了一剑。

后来危机中产下三皇子,尚未来得及看三皇子一面,便香消玉损在最美好的年华。

念及其救驾之功,又或者是,未得到的和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心理,当今圣上对三皇子、也就是靖王方瑾凌较之其他皇子更多几分宠爱。

所有人都说,虞妃用那一剑为三皇子铺了一条好路。

作者有话要说: 先看一章吧,来不及补更新,等我考完试呀,2号考试,考完试,给你们将更新补齐

之后应该都是比较大的剧情?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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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芙面前跪着一丫鬟, 不是旁人, 正是洛茜身边的碧玉,她此时脸色微白, 满脸的懊恼不安。

洛伊儿眸色闪了闪,心底有些惊讶, 今儿个, 她这二姐难道开窍了?转头看向洛芙, 却见她脸上的怒意不似作假, 洛伊儿微有疑惑, 就听洛芙怒意满满地说:

“今日三妹派人送来一些首饰玉器,二姐心中欢喜, 就特意挑选了一玉镯戴上了,谁想到这丫鬟, 冒冒失失的!竟直冲上来,那玉镯碎了一地!”

洛伊儿向地上看去,果真见那地上碎了一玉镯,待看清后,却微眯了眯眼睛, 扶着玲珑的手臂, 抬眸看了眼洛芙, 就见她对着碧玉骂道:

“卖了你,都不够我这一个镯子的!”

洛伊儿抿唇浅笑,洛芙这话倒是不错, 虽然送去给洛芙的,都是一些她不喜的,可不管是府中自己搜罗的,还是别人孝敬侯府的,都不可能会是成色差的,都是一些好东西,这府中奴才的卖身契当真不值那一个玉镯子的价钱。

碧玉吓得浑身一颤,她抬起头,弱弱地反驳道:“奴婢不过是不小心蹭到了二小姐而已,力道根本不足以让那玉镯掉落。”

洛芙怒极反笑:“你这意思是,我还栽赃陷害你一个奴才不成?”

“我、奴婢不敢!”碧玉声音中已经隐隐带了哭腔,原先她也以为二小姐是故意的,可是二小姐这反应倒是让她打消了念头,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撞碎了二小姐的玉镯。

说话间,府中的几位小姐也都赶到了,尤其是洛茜,她面色一沉,冷眼看向洛芙,平静地问:“二妹,不知我这丫鬟如何冲撞二妹了,让二妹生这么大的气。”

洛芙对她这副态度不满,冷笑:“先不说她冲撞之责,单凭她碎了我新得的玉镯,只是罚跪,也是便宜她!”

洛茜皱了皱眉,终于看到地上碎成两半的玉镯,看着向自己求助的碧玉,尤其是碧玉脸颊一片红肿,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看到这抹情绪,洛伊儿挑了挑眉,看来这碧玉的确入了洛茜的心底,算得上是她的心腹了,垂眸遮去眸子中的笑意。

洛茜问向碧玉:“怎么回事?”

碧玉抽噎着说:“奴婢今日去领小姐这月剩余的冰块,怕冰块化了,便走得有些急,没有看见二小姐,不小心蹭到了二小姐的衣袖,可是奴婢很快就反应过来躲开了。”

洛茜蹙着眉尖,依着碧玉的说话,她的确是碰到了洛芙,这玉镯是不是她打碎的,谁也不能确定,洛茜心下一沉,看向洛芙,歉意地笑道:

“我替她向二妹赔罪,二妹大人不记小人过,便饶了她一回,可好?”

洛芙嗤笑了一声:“大姐当真是能屈能伸,那日你告状到爹爹面前时,也没有想过放我这个做妹妹的一马,若是让爹爹娘亲知道,在大姐心中,我这个当妹妹的,还没有一个丫鬟来得重要,你说,爹爹他们会不会替我寒心啊?”

洛芙一直是个能说会道的,此时她占理,眉眼间扬着一丝高傲,轻蔑地看着洛茜。

洛伊儿拿着帕子遮住嘴角,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五小姐早就站在她旁边了,看着地上碎着的玉镯,眼神闪了闪,然后恍若无事地移开视线。

洛伊儿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漫不经心地看了她头顶一眼,抿着笑低垂了垂眸子。

洛茜弯着的嘴角一僵,皱眉看向洛芙:“那二妹打算如何?”

洛芙甩了甩帕子,扫了一眼洛茜,虽然碎了玉镯,她十分心疼,可是,能借此寻到洛茜的麻烦,她也十分畅快,此时,她扬着眉,轻笑道:

“我也不像大姐那般狠心,我可以就此罢了,只要大姐原样赔还我一个一样的玉镯就是。”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轻勾着的嘴角却不似那么轻易罢休的样子。

洛茜自然能看出,洛芙借此为难自己,可是她却没有其他办法,今日她若不救碧玉,日后谁还敢为她卖命,她轻皱着眉问道:

“二妹这玉镯从何而来?大姐如数赔偿二妹便是。”

洛芙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她两步走到洛伊儿身边,对着洛茜说:“我这玉镯,是今日三妹送我的,至于从何处所得,怕你是要问三妹了。”

洛茜早就看到洛伊儿了,此时见事情扯到了洛伊儿身上,心底不禁怀疑这事里是否有她的手笔,她眸色微沉,突兀又想起那次在慈荣堂前被她拦下后,去梨园遇见的一番场景,心底微颤,她面上神色微淡:

“不知三妹从何得到这枚玉镯?”

洛伊儿微蹙着眉,似乎有些为难,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玉镯应该是庆雅公主送于我的,上面还有些宫中打造的标记,在旁处是买不到的。”

洛茜面色一僵,有些狐疑地看了洛伊儿一眼,就见洛伊儿对她歉然地笑了笑,然后轻柔说道:“二姐,你也莫要难为大姐了,我院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在场的人,只有她最闲适,身后跟着一群奴才,头顶打着油纸伞,整个人遮在伞荫底上,不似旁人晒得脸颊微红,她虽觉得戏好看,却不愿意牵扯到自己身上来,对于洛芙的小聪明,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洛芙,见她眼神闪躲,弯唇收回视线。

她带着一行人离开,留下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全了自己友善的名声后,回去等候结果就是,没有必要在这傻站等着。

回去的路上,玲珑歪头想了想,说道:“小姐,刚刚那玉镯……”

“你也看出来了?”洛伊儿斜睨了她一眼,嘴角轻勾着一抹笑,她刚低头去看那玉镯就发现了,那玉镯的确断了不假,可那断裂的痕迹却不像是摔断的,反倒是……像是有人蓄意掰断似的。

她原先怀疑是洛芙自导自演,可是洛芙的神色明显不像,她似乎也对玉镯的真实情况不知情,原先她心中要有些不解,直到看到洛樱的神情,才解了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啧,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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