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4)(1/1)

道一点,那个丫鬟本来的目标是洛茜,而不是她。

洛芋低着头,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凉。

这之后,洛伊儿再见到洛茜,便莫名觉得她似乎比往日更冷了些,若是往日尚算得上是清冷,如今却是带着一分阴凉,让人浑身难受,只想远离她。

洛茜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因着洛芋一事,只能往后推迟,定在来年的五月初。

便是这日之后,洛伊儿出府赴过几次约,也遇到过靖王,洛伊儿都有几分纳闷,如今接近年关,正是忙碌之时,靖王怎有这么多时间?

她自然不会去问他,也从那日之后,云霞苑总是能够收到来自靖王府的东西,有时是簪子,有时甚至是几包茶叶,更甚者,只是一封纸信。

时间久了,就连侯府中的人都习惯了,洛伊儿只吩咐盼思等人将这些物件收好,她偶尔挽发,盼思便会用上靖王府送来的簪子,不经意间,就会让洛伊儿想到那人。

大年三十,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次的年宴,比起往年多了一个靖王。

在宫门口,遇见一身黑色金边的男人时,洛伊儿心底也不过就是起了一丝涟漪,楚氏先行去了宫殿,她同着男人步步朝后宫而去。

这宫中,她不知来了多少次,却没有一次像这般觉得,多了那么几丝陌生,让人无端生了几分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小天使让我早点发,说要去学校的,我就特意六点更新啦

下午应该还有一章哒,我争取下午六点前发出来~

明天应该就不会有加更了

课多的时候,没有加更哒,等我下周末呀,么么哒~

☆、第 59 章

似是天公作美, 昨日还厚厚的一层乌云此时已经散开,缕缕阳光带着几分暖意垂射下来,洛伊儿身上披着大氅,上方全是红色的狐绒, 衬得她如凝脂的脸蛋越发白皙。

她落后方瑾凌几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男人背影挺拔, 清凌凌黑色的衣角时而被冷风吹起,敛下了往日的漠然,偶尔朝身后看上一眼。

两人皆是轻车熟路,很快便快到了御花园,只是路过那片桂花林时, 虽然此时里面凋零一片,两人依旧顿了顿, 卫风和盼思等人都退后几步,远远跟着。

洛伊儿眼睫轻颤了下, 勾起嘴角, 似有些好奇地问道:“殿下当年是如何知晓臣女生辰的?”

也正是那枚玉佩,两人关系才似改善了些, 不若往日见面只点头行礼的关系。

“心中好奇, 便派人去查了。”

她在侯府素来受宠, 又怎么会从不办一次生辰宴,她刚入宫那一年,他未曾收到请帖, 直到她入宫后的第二年,才想起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他派人去查,便即刻知晓了。

洛伊儿轻抿了抿唇,眸子里泛起丝丝涟漪,靖王殿下惯来性子清冷,又怎么会突然对他人好奇?还派人去问了生辰,甚至为此准备了生辰礼。

她不动声色地捻着手帕,心底却是泛起些许涩意,他何时对她起的心思,她不得不承认,她对此耿耿于怀。

她懒得去为别人承担感情,哪怕那人是她这具身子的原主,哪怕此时是她受了好处。

那淡淡的如鲠在喉,不是温王因着原主而对她好能给她的,至于原因,也许她知道,只是她不愿深究。

方瑾凌停住脚步,转头看她,小姑娘垂眸而立,双手捻着帕子规规矩矩地站在眼前,却是不知为何,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多出了几分疏离。

方瑾凌不着痕迹地拧眉,眸子中的暗色一闪而过:“伊儿在想些什么?”

他知晓她心底因着些许顾虑,停在原地不愿出来,可是她从不直说,他也猜不清,便是直问,小姑娘也未必会说,面对西凉国几十万兵马都未觉得难办,此时只不过看着眼前小姑娘有些低落的神色,便已然束手无策。

抬眸看见他这副神色,洛伊儿一愣,随后便是有些失笑,食指微弯掩在唇边轻笑,不动声色地移开话题:“伊儿有些失神,殿下莫怪。”

方瑾凌似乎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洛伊儿嘴角的笑意微僵,身边的男人便已然开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伊儿若是想问什么,皆可直接,不必有所顾虑。”

洛伊儿眸子里的神色越发浅淡,她捻着帕子的手微蜷缩,终究是没有问出口,轻笑着道:“伊儿知晓。”

方瑾瑜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终是如此,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最后说道:“那便好。”

两人继续前行,只是气氛似有些凝固,便是这时,两人路过御花园的凉亭,隐约听见凉亭里的人在议论温王和齐侯府一事,待走过那处,两人已经行至后宫梅林。

洛伊儿抬手,捻住一枚花瓣,似是随意闲聊道:“如今四妹即将入温王府为侧妃,殿下可有何想?”

方瑾凌似察觉什么,眸光暗沉,吐出的话有些生硬扎人:“本王该有何想?”

洛伊儿没有抬眸看他,甚至动作都没有丝毫改变,又随意换了一个话题:“听说裕王府,侧妃先行入府,甚是得裕王宠爱,早便压过裕王妃一头,如今更是入了和仪郡主为侧妃……”

“洛伊儿!”方瑾凌狠狠皱眉,压下声音中的丝缕怒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洛伊儿动作一顿,手中一直捻着的花瓣也顺势而落,她有些怔怔地看着落地的花瓣,方瑾凌看着她有些僵直的后背,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道:“本王不是他,你入了靖王府,没人能越过你去。”

眼前的人儿低垂着眸子,声音极轻柔,却陡然让方瑾凌冷了眸子:“殿下之言,是有纳妾之意?”

他素来性子清冷,纵有万般情绪旁人也看不出来,此时却也显见的怒意,他负在身后的手捏紧,看着眼前的人儿,眸色越来越冷,最后他平淡地说:“伊儿想让我同你保证什么?”

小姑娘神色不变,只是眉心轻皱,斟酌着语句,似在同他商量:“伊儿不敢,只是若殿下当真此意,可否先于伊儿说语一番?”

还未入王府,便已如此大度,大家主母风范十足,只是他瞧着心底越发不是滋味,他似还能记得小姑娘在侯府梅林时娇红的脸颊,他面色寸寸冷了下来,话中有些嘲讽之意:

“侯府教导有方,不嫉不妒,当是大家主母典范。”

洛伊儿脸色霎时间惨无血色,捏着帕子的指尖已经泛白,紧紧抿着粉唇,方瑾凌心底泛起丝丝心疼,想要为刚刚的话道歉,却觉得她那还在耳畔徘徊的话音十分刺耳。

至此,两人之间皆是沉默,方瑾凌漠然下神色,深深地看了眼前女子一眼,他可以纵着她躲着,她心有顾虑,他也愿等着,可是今日之话,他却是不愿再听到一句,他刚欲开口,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他微顿,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

洛伊儿不知何时拉住他的手,力道轻小,一甩即开,只是方瑾凌丝毫未动,甚至心底那丝怒意也不知不觉消了去,静静地看着她。

洛伊儿眼睫微颤,只瞬间,眼睫便染上一分湿意,她低着头,力道小小的,声音极轻地似刚出生的小奶猫,带着一丝不安:“伊儿失言,殿下恕罪。”

方瑾凌心底蓦然一顿,堪堪将眼前女子搂进怀中,眼底深处划过一丝自责,有些生硬地道:“抱歉,是我失言。”

洛伊儿眼睫一颤,泪珠子瞬间顺着脸颊滚落,她依旧低着头,攥着他的手却是越来越紧,声音中有些软意惶惶:“伊儿不知殿下为何对伊儿这般好,心底不安,甚是惶惶,殿下莫要生气。”

看不清她的神色,却是这般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便能让面前男人溃不成军,一退再退。

方瑾凌微涩,眼前小姑娘乖巧又薄弱,抬手揉了揉小姑娘乌黑的青丝,淡淡的清香让人欲罢不能,他掌心干燥温热,敛下眼底沉沉情绪,一字一句,不善言辞,生硬又认真:“我没有那心思。”

“你入府,靖王府便只有你一人。”

“伊儿,我心悦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好难写,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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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伊儿, 我心悦你。

洛伊儿斜躺在云霞苑的软榻上,美人眸半阖半开,模样恬淡温和,却又隐隐有些慵懒, 她微轻抿着粉唇,遮住微有些潋滟的眸子。

他说完那句话后,没有等她的回答, 便牵着她一同朝太和殿去, 在太和殿外放开她。

可是,回府至此,她依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诚然,她今日在宫中的话, 多多少少有些试探, 却丝毫没有想到他会直接说出那番话, 她只觉有些愣然, 双手被他牵住,只愣愣地跟着他走。

他声音醇厚,似美酒般, 惹人心甘情愿沉沦。

她无法不承认,那一瞬间, 她恍然有些心跳如雷, 脑海中空白一片,往日的冷静清醒皆数不复存在。

洛伊儿眼睫轻颤,伸手捂住有些泛红的脸颊。

美色误人。

深夜寥寥, 月色浅淡,夜色浓郁得化不开,冷风吹过竹林,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就在洛伊儿尚有些失神时,云霞苑外陡然起了混乱,隐隐传来一声女子尖叫。

房门被匆忙推开,洛伊儿蓦然回神,眸子里泛起丝丝凉意:“怎么回事?”

盼思面色肃重:“小姐,死人了。”

洛伊儿倏地抬眸,眸色凉凉朝盼思看去,盼思忙低下头:“死者是……小喜。”

她一直派人盯着小喜,今日小喜却突然死在竹林内,放不设防,是她的疏忽,她当下就要领罚,却见洛伊儿已经站了起来,神色微冷道:“还愣着作何?”

匆忙进来的丫鬟为她披上大氅,一行人快速朝事发当地赶去。

洛伊儿到场时,此处已经来了不少人。

落云阁就在附近,洛茜和洛樱自然已经到了,洛茜冷着眉眼,紧紧皱着眉头,而洛樱却是直接吓得脸色惨白,躲在她嬷嬷的怀里,捂着眼睛朝这边看来。

而离这儿尚有些距离的洛芋居然也在此,她一身粉色衣裳,一手紧紧拉着丫鬟巧儿,一手在袖子中捏着帕子,脸色惨白,身子有些不稳,却也不算太过失态。

洛伊儿刚站住,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后,才将视线看向地上的小喜,因着近些时日多有雪,为了让主子更好地赏雪,有些地方的雪是不清的,这竹林就是一处。

地上的小喜还穿着粉色的下人装,身下却是一片的鲜血,染红了白茫茫的雪地,令人见之骇然,她瞳孔睁大,似是有些震惊,似乎是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她头上有一处伤口,却不算致命,真正致死的伤口应该是她身后脖颈处,头底皆是血迹。

洛伊儿细细蹙起眉尖,有些不适地移开视线,盼思也是脸色有些发白,却是遮挡着洛伊儿的视线,她们这些人,虽然平日里称得上薄凉冷血,却也没有真正地见到过死人,这乍乍然一见,皆是有些不适。

便是这时,洛芙才过来,一见到这场景,就忍不住地惊呼出声,一手捂着嘴,似是有些难受想吐,来不及上前,就转身扶着一棵竹竿,一阵吐意。

这番动静,也终于让洛伊儿回神,她重新将视线投向小喜,眉尖轻蹙,冲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将她翻过来。”

这些下人虽也脸色微白,却也听令地走上前去,将小喜的尸体翻了个身。

此时,她脖颈后方的伤口也就一目了然,洛伊儿眸色微深,捻着手中的帕子微紧,只见小喜的脖颈上插着一支簪子,只余簪头在外方,那个簪子早就染了血迹,看不清原样。

也正是此时,楚氏她们终于赶到此处,一见到这副场景,楚氏便是面色一冷。

所有人移步到芳韵堂,洛煜安也到了,面色上显然有着怒意。

楚氏冷着脸色,扫了众人一眼:“谁发现的尸体?”

此时一个小丫鬟走出来,眼眶还有些红色,显然被吓得不轻:“回夫人的话,是奴婢发现的尸体。”

“奴婢今日值班,便想着抄近路回房,谁知,刚进竹林没有多久,就闻到一阵血腥味,奴婢虽然心下有些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尸体。”

说着说着,她脸色就是一白,显然是又想到了小喜的尸体。

洛煜安朝荣德看去一眼,荣德会意,无声地退出去。

洛伊儿也借此机会,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若是旁人,她也许不会这么上心,可偏偏是小喜。

洛芋刚和温王府定下亲事,小喜就遇害,而且是头部和脖颈处皆有伤痕。

她心底有些狐疑,不动声色地向洛茜和洛芋看去,怪不得她心疑这两位,一位对小喜早就抱有杀心,令一位刚和人主子有了关系,那日洛芋在湖边,谁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又会做出什么。

楚氏让那丫鬟继续说,那丫鬟声音颤抖着道:“奴婢便连忙叫人,府中巡逻的侍卫还没有来,大小姐就到了。”

她一番话,所有人都看向洛茜,洛茜眉心一皱,清冷道:“今日是年夜,女儿有心守岁,便不急着入睡,饭后在院子里散心,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才到的那么快。”

她的落云阁本就离得很近,她一番话也有根有据,洛伊儿微眯了眯眼睛,刚要收回视线,余光就瞥见她袖子下的手在微颤,洛伊儿一顿,朝上看去,便见她面色惨白。

洛伊儿眸色微闪,她原以为是被刚刚那副场景吓得,现在看来,也许不止如此,她敛了神色,蹙着眉尖,带着些许淡淡不解问道:

“大姐,你怎么了?”

她的一句话,又将众人的视线引向洛茜,洛茜皱起眉头,刚要说话,便又听见洛伊儿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大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洛煜安和楚氏的眼神微冷,此时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她坐在位置上,左手搭在膝盖上,指尖却是一直在微颤,洛茜勉强扯了扯嘴角:“惹三妹担心了,我没事,之前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花瓶,割破了手臂而已。”

花瓶?

洛伊儿眸色越来越深,若是她没有记错,小喜头部的那个伤口,就似乎是被花瓶这样的钝器打伤,不过,那处伤口并不致命,她也不好下定结论。

更何况,让洛伊儿有些疑惑的是,为何小喜临死前是那副神色,就好似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一样,她下意识地将视线看向洛芋。

她便看见洛芋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副场景中回神,害怕地用手遮住嘴角,甚至还轻咬了咬手指,这番动作自然又透着些许诡异,洛伊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才堪堪收回视线。

刚回过神来,便听洛煜安有些冷淡的声音:“可寻过府医?”

若是往日里,洛煜安这一声,洛茜还可以勉强安慰自己,这是父亲在担心自己,可是在这副情景中,她却是忍不住捏紧了手心,什么担心?不过就是怀疑她罢了!

洛茜扯开嘴角,低眉道:“父亲不用担心,女儿这不过就是小伤罢了。”

洛煜安不为所动,面色沉沉淡淡:“尚未传过府医,又谈何小伤?”

话音刚落,就有人去传府医,洛茜面色一下子惨白,这副异样自然惹得众人注意,心底惊疑不定,洛樱甚至有些害怕地朝她奶嬷嬷怀里又缩了缩。

府医很快就赶了过来,还带了一个医女,显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医女要替洛茜查看伤口,洛茜顶着洛煜安冰冷的视线,自然不敢有所违背,动作僵硬地进了屏风内。

这时楚氏又让那个丫鬟继续说,那丫鬟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变故,吞了吞口水才继续道:“这个时候,巡逻的侍卫大哥也赶来了,就在这时,四小姐便从一旁竹林中匆匆赶过来。”

“竹林中?”发声的是洛芙,就见此时的洛芙已经从刚刚那副场景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大大咧咧道:“四妹怎么在竹林?”

不怪她有这番疑惑,洛芋的月泠居和洛芙的芙蓉院离得很近,一直同来同往,是以,两人的关系在府中关系才看上去是最好的,她今日听到动静后,朝竹林赶去,还一路想着,这四妹怎么还没有出来?谁知,她到的时候,洛芋已经在那儿了。

洛芋模样清秀乖巧,此时尚有些害怕,面色微白,她看着洛煜安和楚氏的视线看过来,便颤着声音解释道:“女儿今日闲着无事,便在白日里去落云阁找大姐,回来用了晚膳后,才发现自己的玉佩丢了,便带着丫鬟去寻玉佩。”

洛芙又嘀咕着:“往日也不见你与大姐这般好,白日里无聊,怎么不来找我?”

自从圣旨下来后,洛芙同洛芋的关系便疏远了,洛芙一心想嫁个好人家,哪能想到她这闷闷不响的四妹居然越过她入了温王府,心底嫉恨不满,自然就与她疏离了。

所以,此时听到洛芙这话时候,洛芋朝她看了两眼,似要说什么,又尴尬地没说。

洛芙反应过来,也觉得尴尬,自己疏远别人,还怪别人不来找他,不过,她脸皮也厚,赶紧转移话题似的,说道:“什么玉佩?四妹居然这么宝贝?入夜了,还要去找。”

洛芋惨白的面色染上一分红,低低道:“是那日圣旨下来后,温王送来的玉佩。”

圣旨下来后,温王自然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按照礼数送些礼到侯府来,其中就包含了那块玉佩。

她这句话说出来后,众人心底有再多疑虑,也没有再问,洛芙撇开眼去,对于洛芋这副样子十分看不惯。

洛伊儿抿了抿粉唇,深深地看了一眼洛芋,恰好洛芋此时抬头,洛伊儿轻挑了下眉梢,冲她弯唇笑了笑,洛芋一顿,也对她弯唇,然后就又低下头去。

洛伊儿捻着帕子,眸色越发深,不管今日事情如何,都不会与洛芋有关系。

不是因为她的理由多么充分,而是她如今是温王已定的侧妃,圣旨已下,便已经是半个皇室的人了,她刚刚的一番话,也不过是提醒众位这个事情罢了。

洛伊儿又朝她那素白的手背上看了一眼,敛下心神,终是收回视线。

此时,洛茜那方也终于得了结果,洛茜脸色煞白地走出来,洛伊儿都不忍心再看,便是重生一次又如何?洛茜这般,甚至连洛芋都不如。

医女低下头,恭敬地回禀:“回侯爷,夫人,大小姐手臂上的伤口,应是匕首这般利器所伤,伤口深可见骨,需要好好休养,否则极有可能留疤。”

瓷器不小心划伤,和利器所伤自然有所不同,更何况还是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便不是不小心可以解释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猜凶手!虽然我可能已经透露出来了

女主此时只是有些喜欢而已啦,后面两人要一起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毫无顾忌地相爱

但是,两人之间肯定是甜甜的恋爱啦~(应该是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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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周韵突兀回到了三个月前,此时周家不过是资金链出了问题,还没有宣布破产,父母也还健在

她坐在西餐厅里,看着眼前衣冠整齐的顾清,明知他不过是需要一个挡箭牌,也答应了他联姻的要求

订婚之后,周韵第一次陪着便宜未婚夫去见家长

她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二楼的男人,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西装,脊背挺得笔直,气质冷沉,即使收敛了锋芒,也刺得人生疼

周韵愣在原处,直到旁人碰了碰她,她才僵硬地喊了声:……二叔

不久后,周家的资金链问题突然解决

当晚,她就被人拦下,男人扯着她的手腕生疼,神情阴鸷低沉,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

“退婚!”

顾嵘:从未这样爱过一人,想将她藏起来,不让旁人看

ps:占有欲爆满大佬&任性小可怜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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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医女的话落地, 所有人都又朝洛茜看去,洛茜手臂上的伤口刚上了药,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她却觉得那伤口处又在隐隐泛疼, 便是这时,德荣走了进来。

同洛煜安说明了,那丫鬟同小喜素不相识, 往日也安分老实, 言下之意,小丫鬟所言为实,后又说,在小喜身上发现了一柄匕首。

洛伊儿敛了敛心神, 她已然能猜到洛茜身上的伤定是小喜所为, 而小喜头上的伤痕也是洛茜制成, 但是小喜是否真的是洛茜所杀, 还有待考究。

只是,怕是没有人会去彻查。

说到底,死得不过是一个小丫鬟。

在这里, 等级森严,便是苏氏身为侯府姨娘, 也不过一夜暴毙, 这丫鬟除了死状可怖外,并不引人稀奇。

那年,她在宫中伴读, 时常听说后宫那口井中不知淹死了多少人。

小喜脖颈处的簪子也已经洗清,呈了上来,太过普遍的一支银簪,便是一些大丫鬟都未必能看上,查无可查。

楚氏坐在一旁,不愿多说,由洛煜安代劳,冷声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洛茜咬了咬牙,跪地道:“女儿手臂上的伤口的确不是花瓶所伤。”

“为何撒谎?”

“那丫鬟持匕首伤了我,若是我言明,岂不是惹人怀疑?可那丫鬟当真不是女儿所害!父亲明察!”洛茜咬着牙,将这番话说出。

不管旁人信否,都没有让一个主子为丫鬟赔命的道理,便是此时洛煜安心底冷然,对洛茜再不喜,此时也不会将杀人的这个罪名按在洛茜头上。

毕竟洛茜是侯府人,她名声有污,旁人不得不联想其他侯府小姐身上。

但是到底小喜死因不明,为了止住下人的心中惶恐,洛煜安还是将此事交于荣德去查,今日便已然散开,下人们心底自有决断,众人徐徐退场,洛伊儿最后一个出去。

洛芋路过她时,她下意识地朝洛芋的手处看去,却被袖子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唯独露出些许帕子,帕子一角染上些许红色,似是朵红艳寒梅,洛伊儿眸光微顿,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待回到云霞苑后,天色早已黑透,天际处不见一丝灰白,就连月光也掩了去,屋内徐徐点着一盏暖暗的烛光,玲珑等人正让人烧水,要让洛伊儿再沐浴一遍,去去晦气。

洛伊儿不在意,此时正捧着一碗姜茶,细慢地饮着,只是想着今晚的事,不免有些失神。

洛茜的话不似作假,但是她话并未说完。

留下了许多疑惑,小喜为何要伤她,洛伊儿隐隐能猜到些许,毕竟洛茜那张纸条犯了忌讳,惹来杀身之祸实属正常。

洛伊儿想知道的是,小喜在何处伤得洛茜?既然小喜额头处有伤痕,洛茜还提到了花瓶,自然不可能是在竹林内。

那小喜又为何死在竹林里?旁处并无血迹,那竹林定是案发现场。

她想到了洛芋出现的时机,还有她手帕上的那丝红色,心底微哂,洛伊儿眸色越发清浅,也许那丝红色并不是什么梅花,而是血迹。

她心底是怀疑洛芋的。

那时洛芋在芳韵堂咬住手指,真的是紧张?她所言所行,都不似这么容易害怕之人,更何况做出如此不雅之举。

那她为何这样做?

洛伊儿有一个猜想,也许不是因为害怕紧张,而是在毁灭证据。

她咬住手指,其实不过是为了舔净上面的血迹,毕竟她手帕上都染了血迹,手上自然也会留下痕迹。

在听到小丫鬟的声音,便立即躲起来,等到有人过来了,再出现,便不会那么显眼,而这般,她自然没得时间去处理自己身上的一些痕迹。

后来一系列表现也堪称滴水不漏,极其自然地害怕和紧张,那些小动作也不惹人眼。

洛伊儿轻叹了口气,若是洛茜也像如此,再加上她掌握了不少先知,便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倏地间,洛伊儿想到,若真的如她所想,那簪子扎进去的时候,定会喷出血来,而洛芋身上十分干净,所以才没有人第一时间怀疑到她身上。

……痕迹?

洛伊儿唤来盼思,眸色沉沉淡淡,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盼思眼睛睁大,瞧了眼她的神色,也不多问,径直退了出去。

等到盼思回来,洛伊儿已然沐浴过,半斜靠在软榻上了,今日是年宴,本是喜庆的日子,却因为此事染上几分暮暗,府中也如同陷入一片死寂,不见一丝欢庆。

盼思面色凝重,让其他人下去,屋中只剩下两人,洛伊儿懒懒趴在塌上,瞧着盼思的神色,微勾了勾嘴角,似是有些乏了,抬手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半阖着眸子,懒洋洋地问她:“发现了?”

她瞧见盼思的神色,便已然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了,这一番证实,她自然也就失了兴趣,丝丝乏意也随之浮了上来。

说到底,小喜的死她不在意。

谁才是凶手,她也不在意。

但是,她不允许府中有事情能瞒过她的耳目,当看不清的时候,便容易走错了路,做错决定。

盼思点头:“奴婢去竹林看了,的确如小姐所猜想,才竹林里,奴婢发现了一件大氅,上面有许多血迹,被埋在雪里,今日混乱,才没人发现。”

“除此之外,落云阁也传来消息,小喜今夜里伤了大小姐,也被大小姐用花瓶砸到头部,因着大小姐心有顾忌,才并未声张,但是小喜身死,并不是大小姐所为。”

这两条消息,也就的确证实洛伊儿的猜想,杀害小喜的人,是洛芋。

其实,洛伊儿猜对了大半,至于她心底尚存的疑惑,洛芋为何那时出现在竹林?

洛芋在芳韵堂说的话并未有假,只是隐瞒了一些而已,她的确是去寻玉佩,她心心念念的婚事,自然对那玉佩十分重视。

却不想,在到竹林,还未进落云阁处,她便看见有人从落云阁处出来,躲到了竹林中,月光下,她看见了那人的脸,正是那日湖边的那个小丫鬟。

那丫鬟脸上有伤,血痕顺着脸颊流下,在夜色里,多了几分恐怖,可能是心底藏着事情,她躲在那里,却没有发现洛芋就在她身后,隔着几颗竹子,若是她稍留心注意,定会发现洛芋的存在。

洛芋心底生疑,又想起那日湖边场景,眼神闪烁不定,那日旁人都以为她是不慎落水,她想起那日这个丫鬟看向自己诧异的神色,咬了咬唇瓣,怀着莫名的心思,拔下头上的簪子杀死了她。

簪子插进她脖颈处时,洛芋的手都是抖的,那丫鬟转过来,瞧见她,面上浮现震惊,她突兀用力,簪子全部没进她脖颈,喷出的血溅了她一身。

旁边巧儿面色惨白地看着她,捂着嘴,浑身颤抖着不敢说话。

她往日素来低调,自然不会带一些显眼的簪子,今夜本就突然之举,听到竹林处的脚步声,她便带着巧儿躲了起来,将沾了血迹的大氅埋在雪里,等到那处人多了,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才带着巧儿走过去。

不管如何,她都有法子摆脱嫌疑,更何况她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一旁的巧儿还在瑟瑟发抖,她瞧着远处似乎是洛伊儿走近,伸手掐住了巧儿,这才让洛伊儿过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副她一手紧紧握着巧儿的场景。

此事自然有人顶了罪,洛茜又被关了禁闭,至于洛芋究竟有没有人怀疑,谁也不知道,只是洛伊儿瞧着楚氏的神色,便是清楚,自己那日夜里让盼思去竹林一事,她必然是知晓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么多

不过!w.b有福利哦~

感激基友跃跃(起跃)帮我写得大婚之夜小剧场~

小天使们可以去看呀,我不定时删除,要看的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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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再订阅一些, 小可爱萌就能立即看到兴奋到癫狂的我了哦~ 转眼到了入宫那日, 洛伊儿挽着楚氏到侯府门口的时候,洛茜和洛芙已经候在马车边了。

一身穿青色长裙, 衣摆寒梅刺绣,端雅而清冷, 双手交叠于身前,亭亭而立。一穿粉色罗衫, 芙蓉绣于袖口,面带喜色,贵显于表,两人站在马车外,各有秋色, 洛芙却又隐隐略输一筹。

洛伊儿挽着楚氏, 她今日穿了那一身素罗衫裙, 衣襟衣摆处刺绣精细, 腰际束了一宽腰带,腰带上挂着一白色羊脂玉佩, 晶莹剔透,衣袖处微宽,她头上斜插着一支步摇, 极为精致耀眼, 正是王府送来的那支白玉琉璃锦绣步摇,她挽着楚氏,白细的手腕自然而然露出, 她并未露一丝锋芒,嘴角浅柔着一抹笑意,却让人移不开一分视线。

洛芙嘴角的笑一顿,待两人走近后,又连忙扬起笑脸,上前一步弯腰:“女儿见过母亲。”

洛茜也服下身子,淡淡道:“母亲安。”

“起来吧。”楚氏随意看了两人一眼:“莫要耽误时间了,上车吧。”

侯府门前停了两辆马车,洛伊儿自然是和楚氏一辆马车,两人上了前一辆马车,上马车前,洛伊儿突然偏头向后看了一眼,就看见原先低着头的洛茜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洛伊儿眸色一闪,朝她抿唇轻笑,见她冷淡着神色别过脸去,眸底笑意更深,方才收回视线,上了马车。

等两人上了马车,洛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仰头看了一眼洛茜,轻哼一声,率先上了马车,洛茜神色不变,只是碧玉扶着她,咬了咬唇。

一众人朝皇宫而去,宫门口早有宫人在那儿候着,例行检查后,宫人便一脸笑着迎上来:“齐侯夫人,众位小姐,请往这边走。”

这些宫人脸上笑意满满,齐侯身为皇上宠臣,其女又是靖王已定的正妃,这些子奴才自然没有怠慢之力,也有奴才知道楚氏与皇后的关系,便问:

“夫人可要先去坤宁宫?”

楚氏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不必了,宴会上自会见到,此时就不去打扰皇后娘娘了。”

那宫人眼神一闪,宫中隐隐有皇后与齐侯夫人不和的消息,却也有人只当传言,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只只是传言。

没走多远,洛伊儿几人就遇见了不少其他夫人,其中不乏楚氏认识之人,有人看了楚氏身后的几人,心底疑惑今日楚氏怎会将府中的几位庶女带上,却也没有冒失地问出口。

洛芙今日是第一次进宫,面上喜色难以掩饰,左右打量着,眼底多有向往之色,她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洛茜,却见她一直低着头,瞧不出一丝一毫神色,洛芙撇了撇嘴,心底隐隐鄙夷,觉得她上不了台面。

其实,洛茜并非没有触动,她前世身为皇后,这皇宫,她自然熟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直低着头,防止自己情绪会外泄。

刚进宫时,洛伊儿还有些心思打量洛茜的神情,可是一些世家夫人总时不时夸赞她几句,她便渐渐分不开心神来,微笑着应付那些夫人,眼见着快要到休息的凉亭,她才抿唇轻笑了笑。

只是几人还没有走到凉亭,就有宫人忙忙走过来:“齐侯夫人,洛小姐,皇后请你们过去一趟。”

众人一愣,有一世家夫人笑着:“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过去,侯夫人请便。”

楚氏脸上笑意不着痕迹地寡淡了些,她瞥了一眼那个宫女:“带路。”态度说不上失礼,却也不算热情。

洛伊儿眸色闪了闪,皇后?还特意叫上了她?看来……她轻抿了下粉唇,眼底若有若无地闪过丝丝深意。

洛茜一直低埋着头,楚氏未开口让她们留下,她们自然也就跟着一起过去,只是心底隐隐疑虑,若是她记得没错,皇后似乎并不喜洛伊儿,虽然她并不知这其中缘由。

几人到了坤宁宫,宫人弯腰拱手:“夫人请稍等片刻,容奴婢进去禀告。”

楚氏颔首,她这一进去,便是一炷香都没有出来,楚氏以及洛伊儿几位站在烈阳下等着,其余几人还好,洛芙却早有些不耐烦,紧皱着眉头,心底有些不满,又把她们叫来,又不让进去,到底什么意思。

洛伊儿白皙娇嫩的脸颊被晒得些许泛红,更觉背后隐隐有些湿意,她轻颤了下眼睫,眸底漾起丝丝凉意。

见坤宁宫里面似乎还未打算让她们进去,楚氏嘴角的笑意早就淡了下去,她平静地看了一眼殿内,向一旁候着的宫人问道:

“皇后这是还没起?”

她声音平平淡淡,那宫人却似乎听到一丝凉意,宫人低弯下腰,有些为难道:“回夫人的话,奴才也不知晓。”

洛伊儿扶着楚氏的手臂,她突然抿着一抹笑道:“娘亲,舅母她们应该也要到了,不如让锦素去请舅母她们过来一叙,皇后娘娘应该也许久未见舅母她们了。”

她话音一落,楚氏面上也重新扬了笑,刚要转头吩咐锦素,就见宫门里有一宫女急匆匆赶来,笑着:“让夫人久等了,刚刚娘娘突然感到一阵头疼,宫人们担心,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见到来人,楚氏和洛伊儿相视一眼,洛伊儿垂眸低笑不语,楚氏家主是楚氏父亲,为当今太傅,朝中多有其门生,现如今已隐隐放权与其长子楚锋,也就是楚氏亲兄长,同样的是皇后亲兄长。

但是,如今皇后与楚氏不和已成事实,楚锋自然要有所抉择,一边是圣上宠臣之妻,其女更是靖王既定的正妃,靖王又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另一边是当今皇后。

洛伊儿刚刚让去请其舅母,不过说与皇后听罢了,因为,皇后赌不起。

她既不受宠,又无子嗣,身下唯一养子与她也并不亲近,再失去了母族的助力,那她这个皇后可就真的名不副实了。

楚氏瞥了她一眼:“既然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那我等就不打扰了。”说着,她就要带人就走。

那宫人面色一变,哪敢让她就这么离开,连忙拦着,陪笑道:“皇后如今已经没事了,夫人请进。”

楚氏用帕子轻遮了遮嘴角:“皇后好得真及时。”话中淡淡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少

其实男主喜欢上女主,很简单的(命中注定!)

下午有时间,我就给你们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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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马车停在朱红色的大门前, 洛伊儿从马车下来,她来得匆忙, 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素白的衣裙, 衬得她越发出尘,王府门前守着的人认识她,抱拳行礼, 转身去禀告。

靖王府多有奢华, 却也极为安静, 无一丝吵闹,仆从来往皆是低着头。

方瑾凌今日沐休, 虽然如此,一早起来, 便到了书房,在那里多有幕僚等人等在那里,他正拧着眉,同那些人说些什么,书房内气氛肃冷。

卫风得了侍卫的消息,有些为难地看向书房, 却一刻也不敢耽误,低头行礼,试探出声:“殿下。”

书房内众人一顿,方瑾凌眉头微紧,黑凌凌的布料显得他越发寒然,他头也不抬:“何事?”

他声音依旧漠然, 可卫风却是听出一丝不耐,他缩了缩脖子,快速地说:“禀告殿下,齐侯府的小姐来了。”

齐侯府虽然多位小姐,可是值得靖王府属下如此郑重的只有那一位,他们这些近身当差的,多多少少也能知晓自家王爷对这位齐侯府千金的心思。

方瑾凌微怔,一直紧缩的眉头松开,有些想不通她为何会来,却是没了心思再处理旁人,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才漠然出声:“让她进来。”

方瑾凌捏了捏眉尖,舒了一分乏意,他偏头朝窗外看去,阳光垂射,还未过午时,他眸子中闪过淡淡的疑惑,却是片刻敛下眸底情绪,沉声吩咐:“备些她爱吃的糕点。”

不管她来意所为何,这个时候都应还未用午膳。

听着外面有人应声退下,方瑾凌手指搭在桌面上,似是轻敲了下,随后起身,从书桌后站起来,刚踱步到书房门口,便听见外面传来些许声音。

“姑娘,请。”卫风刚欲替洛伊儿推开房门,就见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方瑾凌的身影。

卫风一顿,弯腰退下。

方瑾凌看着眼前的女子,未上精致的妆容,简素净雅的衣裙,心底疑惑越深,她素来知礼,断不会以这副模样出来,他拧起眉头,声音淡漠,却似一分担忧:“怎么了?”

她如此反常,由不得他不心生担忧。

从看见方瑾凌时,洛伊儿心底那分涩意便淡了下去,察觉他话中的担忧,她弯着眸子摇了摇头,下人都退了好远,眼前的男人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洛伊儿却是突兀上前抱住了他。

方瑾凌瞳孔微缩,似有一瞬间震惊,怀里的女子香软如玉,他垂在两侧的手头一次有些无措,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子,她仰着脸蛋,弯着一双美人眸看向他,再无往日里那分疏远矜持,乖巧温顺地有些不像话。

小姑娘见他许久没有动作,生了几分不满,撒娇地唤他。

方瑾凌心底酥软成一团,抬手搂紧她,眉宇间浮上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噙着笑意和一分不解:“伊儿?”

洛伊儿抬头看他,男人素来淡漠沉稳的神色因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似乎有一丝茫然,却是隐藏得很好,两人离得很近,似乎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洛伊儿心底解了迷惑,眸子里带着分浅浅的灼亮,她凑到男人耳畔,用一种很轻很软的声音,糯糯道来:

“殿下,伊儿也心悦你。”

方瑾凌呼吸微滞,那日年宴他曾对她表明心意,只是为了她不再乱想多虑,不敢奢求得来回应,便连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心底不是不曾有遗憾,只是现如今,他的小姑娘就在他怀里软软说着心悦他。

她也心悦他。

方瑾凌心底浮上压制不住的悸动和欢喜,只为她那一句心悦你。

他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在心底情绪微涌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垂眸定定地看着那人,声音低沉却掩不住那丝欣喜:“伊儿,你说什么?”

洛伊儿瞧着眼前的男人先是微愣,随后眼底是遮不住的笑意,搂在她腰际的大掌似乎都微颤了颤,夹杂一丝热意从腰间传到心底,她突然弯唇轻笑,眸子里都带了几分潋滟。

方瑾凌眸色微暗,他一直都知道她生得好看,凝脂皓齿,那一双美人眸似含着青烟汪水,浩瀚星辰皆在其中,京中盛传齐侯府嫡女容貌堪绝,如今这双眸子里印着他的身影,他才方知,原来自己不过俗人。

抵不住这美色,心甘情愿在其中沉沦一回又一回。

洛伊儿不知他心中何想,却也能感觉到他眸色灼热,她面上染上红霞,指尖勾缠绕在他衣襟处,仰着头不满唤他:“殿下,你低一些。”

许是气氛太好,她随意一句话中也能溢出暧昧,男人依着她,低下头凑近她。

就在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她轻踮起脚尖,双手无力地揽着他的脖颈,在他薄唇印上一吻,在男人错愕神色中一触即离。

从府中赶到王府,吐露心声,此一番举动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眼尾处终是染上羞意,再由不得放肆,想退出他的怀中,却被他紧紧禁锢着,女子眉间染上慌意,蹙眉唤他:“殿下?”

男人神色暗沉,拉着她一个转身,便已然到了书房内,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她被抵在房门处,熟悉的地方,她似又想起那日这书房,眼前男子动作青涩,磕破她的唇角,却让人心底升起一分悸动。

只是今日男人再无青涩之举,薄唇抵在她唇角,低哑开口:“伊儿,你再说一遍。”

屋内旖旎暧昧气氛不断,空中渐渐升温,洛伊儿颤了眼睫,不愿如他意,睁着一双眸子,茫然又无辜:“说什么?”

男人又怎会不知她心中何想,唇角溢出苦笑,却心甘情愿地任她玩闹,低声微沙哑唤道:“再说一次,说你心悦我。”

末了,他添了一句:“娇娇……”似从唇齿间揉捻而出,带着无尽柔意酥情。

洛伊儿轻咬着的粉唇松开,溢出淡淡的红印,被这个称呼惊到,带着莫名的情绪,眼前的男人却神色未变,丝毫不知这称呼多有暧昧一般。

却是她不知,早在很久之前,他便想将她捧在手心,给她世间最体面,独一无二的娇宠。

男人神色认真暗沉,洛伊儿似被蛊惑般,捻着男子衣襟的手越紧,缓缓轻道:“……殿下,我心悦你。”

暖意盎然的房间,男人眼底似突然有些光彩,看得洛伊儿心底微灼热,带着微微酥意,腰间的力道越大,眼前的男人压低身子,唇齿相交间,似有低低笑意传来:

“……娇娇……真好……”

陡然红了一片脸颊,男人眼底笑意却是越深,幸而他也有所顾忌,并未有旁的动作,洛伊儿指尖泛着粉色,恍惚间,无力想到:

羊入虎口,竟是第二回。

作者有话要说: 羊入虎口

我最近嗓子好疼,发痒地咳嗽,今天都咳出血了,拿的药都没有用,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去医院(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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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许久后,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是下人将糕点送来。

怀里的女子略带紧张地攥紧他衣袖,眸子转向他, 依赖而不自知,方瑾凌心底微软, 搂在她腰间的手,改为牵着她, 绕过书架, 洛伊儿才发现, 书桌旁隔了一扇屏风,在里面, 放着一张软榻,上方铺着软软的狐绒,软榻旁还有一案桌, 上面摆着清茶。

一眼瞧去, 洛伊儿便想起,那日第一次来书房时,男人说的“尚未设软榻,你且坐于凳上”,她挠了挠男人的手心,在男人转头看来时, 才轻抿着粉唇道:“殿下居然真的设了软榻。”

男人眉宇间泛着若有若无的餍足,低低沉沉的声音噙着笑:“自应如此。”

方瑾凌牵着她到这儿,才开口让人将糕点送进来, 此时女子面染红霞,眼尾处皆是媚色,这副模样,他不愿让旁人窥探一分。

下人将糕点送进来,又无声地弯腰退下。

这边书房尚余暧昧,而另一边的齐侯府却不是如此。

从芳韵堂出来,刚回了月泠居,洛芋便一直微蹙着眉头,今日洛茜的态度令她心底有些不安和狐疑,她总觉得洛茜似乎知道许多事情。

例如,那日小喜为何还潜入落云阁害她?

若是小喜真的是温王的人,那她为何对洛茜怀有这么大的恶意?

洛茜到底知道什么?

洛芋眸子微眯,一旁的巧儿无声站着,害怕扰了她的思绪,最令她有些不安的是……既然小喜要害洛茜,那为何湖边那日,她想的是将洛茜推入湖中?

落水,温王相救,且嫁入王府,自然是一桩美事。

但是经小喜一事,她倒是有些狐疑了,若不是呢?若嫁给温王是一件不幸的事呢?

院子外有人送来了午膳,但是她却丝毫胃口都没有,她捧起一杯茶水饮了一口。

最近楚氏对她的态度,她看在眼里,不冷不淡,似与往日无异,但是却并非如此,她即将嫁入王府,于情于理,楚氏都应对她更关心一些。

可事实是,楚氏不仅没有如此,甚至或多或少地有些不想看见她。

洛芋紧紧抿着唇,她遂又想起小喜死的那日,洛伊儿几番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心下哂然,三姐素来心细聪慧,哪怕她自以为做得□□无缝,她若猜到些许什么,也似乎并无不可能。

洛伊儿知晓后,楚氏必然也就知晓了。

洛芋突然一顿,她扭头朝巧儿看去,轻抿着唇,隐隐透着些许凉意:“那日,你去竹林将大氅拿回来时,可否发现不对?”

巧儿一愣,不知道怎么又提到那件事了,脸色微白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去的时候,大氅还是埋在雪地了。”

洛芋摆摆手,不管洛伊儿有没有发现,木已成舟,她再去想也不过多费心思。

总归,她在府中再过不到两月,便会进王府。

所以,更让她在意的是这门婚事,毕竟她日后一生,都在王府度过,由不得她不重视。

而洛茜知道什么?

洛芋轻翘了翘唇角,不管洛茜知道什么,她去问问便知了。

她素来耐得住性子,此时却显得急躁了些,想通后,带着巧儿,便朝落云阁而去。

洛茜听到她的到来时,皱了皱眉头,随后嗤笑一声,不知怀着什么心思,便让她进来。

两人坐在屋内,将下人屏退。

案桌上摆着两杯茶,洛茜冷着脸:“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洛芋捧起一杯细细抿着,柔柔地笑:“大姐说笑了,妹妹即将离府,自是想多陪陪府中姐妹的。”

洛茜嗤笑,旁人也许不知她这四妹是何人,她又怎么会不知?

前世,她嫁给温王,洛伊儿嫁给靖王,一时之间,齐侯府声势显赫,便是洛芙也乘着这势头,得了一个不错的婚事,国公府庶长子的正妻。

那时洛芋也即将及笄,按理说,洛芋的婚事也应当是不错,可偏偏不是如此,那时侯府太过显眼,长子洛齐衡又手握兵权,自然该低调些,才不惹了上位者的眼。

这洛芋当时所定下的婚事,尚且不如她如今的五品侍郎嫡次子,她往日虽不声不响,却心有鸿鹄志,自然不可能甘愿。

令洛茜不喜洛芋的是,洛芋想入温王府。

当时,洛茜与温王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纵使温王待她再好,她终究也是心虚的,洛芋这一心思不仅让她难堪,也自然惹她厌恶。

她回去后,怀着莫名的心思将此事与温王言明,温王只让她不要担心,他不会纳妾。

那时的她尚且不知温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那嫡妹,自然一片欣喜。

后来,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是,国公府的庶长子突然对洛芋起了心思,楚氏不悦,庶女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侯府女子尚且轮不到他人来挑挑拣拣,原是想要这门亲事直接作废,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洛芋最终还是入了国公府。

后来,洛芋嫁入国公府,八月而已,便诞下一子,纵使国公府一直说是早产,但是旁人又怎会还不知里面的隐晦。

洛芙和洛芋的关系一落千丈,侯府为弥补洛芙,洛芙的婚事自然也不差,但是也不能同国公府相比。

洛茜回神,便瞧见洛芋轻抿了抿唇,似是有些迟疑不解:“大姐,你似乎不太喜妹妹。”

洛茜心知,她此番来必是有事想要问,不然凭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又怎么会来她这落云阁与她叙旧。

洛茜心中乏味,刚要起身送客,忽地又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终归到底,她最厌恶的还是洛伊儿和温王,她虽不知这洛芋有什么能耐,但若是能够给洛伊儿他们添堵,便已足够。

洛芋就看见,刚刚还有些不耐的洛茜突然变了脸色,待她态度和善了些,洛芋面上神色不变,便听见她说:“得了,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

洛芋还没有说话,便听见洛茜继续道:“你若是想问什么,直问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洛芋倏地抬眸,看清她眼底的一丝厌恶,心下一顿,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低眉顺眼,怯生生道:“大姐,你误会我了。”

洛茜眼底闪过一丝讽笑,洛芋掩住眸子里那分凉意,轻声道:“……妹妹只是想知道,大姐,你是不是同温王认识?”

洛茜心中一紧,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随后轻笑一声:“温王是何人?我怎么会认识?”

“但是,我的确知道一件事,四妹定然是好奇的。”

洛芋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分不解:“大姐所言何事?”

洛茜只是说了一句话,声音极低,只有洛芋一人听见,然而就是这一句话,便足以让洛芋变了脸色,顿了下,洛茜就不耐地道: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快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吃完药,就睡了,今天六点多,起来码字(困)

待会还要去医院,闺蜜也要来找我

等我从医院回来,再给你们加一更

☆、第 65 章

方瑾凌亲自将洛伊儿送了回来,等到了云霞苑, 洛伊儿面上依然带着笑意, 直到玲珑上前, 将洛芋去了落云阁一事, 与她说清之后,她眸子中的笑意才淡了些。

刚余下的好心情,皆数消散。

她甚至都能猜到洛芋为何去落云阁,同样的,洛茜会同她说些什么, 能将这二人联系起来, 除了温王, 再无旁人。

洛伊儿捏了捏眉尖, 对此事有些厌烦,恰在此时,院子中传来丫鬟的嬉笑声,她微顿, 透过窗户朝外看去, 就见红豆一脸笑意地从外面进来, 正与院子中的小丫鬟说说笑笑。

洛伊儿眸子中的神色越发深了些, 半晌,她挑了挑眉梢, 斜睨向玲珑:“这些日子,多注意些。”

玲珑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回到月泠居的洛芋, 却是面色沉沉,一旁的巧儿看着她面色难看,低着头一直不敢说话,而洛芋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洛茜刚刚说的那句话。

温王喜欢洛伊儿。

怎么可能?

洛伊儿可是同靖王殿下有了婚约,她是温王尚未过门的皇嫂,若是这两人当真有什么,那岂不是皇室丑闻?

更何况,洛伊儿那般注重礼仪名誉的人,怎么可能?

她心底觉得荒谬,可是不知为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她,为什么不可能呢?

洛伊儿曾在宫中伴读多年,她容貌绝色,才艺精湛,京中对她倾心者又何止一人?更何况,靖王殿下离京多年,温王也一直未娶妻,他们二人接触良多,为何不可能?

洛芋眼底神色明明暗暗,却是最终还是压下心底忧纷,洛茜同嫡出一脉素来多有恩怨,她的话不一定可信。

洛伊儿自然不知洛芋心中何想,也不甚在乎,同往常一样到芳韵堂请安作息。

时间静悄悄地走着,直到众人换下厚重的冬装,只余身上一套春裙,三月十号终于到了。

齐侯府同温王的婚事,自然郑重,堪称十里红妆,洛伊儿刚醒来,府中早早就已经忙开了,似乎只有云霞苑还如往常一样。

盼思在房间里等着,看到床幔里面洛伊儿似乎坐起了身,才连忙去掀开帘子,扶着她起床,洛伊儿眼角还带着一丝倦意,她懒洋洋地问道:“月泠居那边已经开始了吗?”

“早便起了动静。”盼思一边伺候她换上衣裳,一边恭敬地回答着。

洛伊儿自然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一身烟雾蓝色裙装,簪了一支步摇,轻步走起来,便一摇一晃的,闪着光芒,越些耀眼,随意用了些许早膳,便带着盼思朝月泠居而去。

刚出了云霞苑,便觉得今日府中十分热闹,前院坐着不少宾客,月泠居也围着不少人,侧妃之礼,若是温王重视的话,便会亲自来迎。

而齐侯府的面子,方瑾瑜自然不会不给,所以此番他极可能会亲自前来。

洛伊儿在府中未见到庆雅公主等人,便知晓他们定然是去了温王府,于情于理,也该是如此。

她与洛芋并无什么姐妹情深,面子功夫做足便可以了,她去了月泠居一趟,瞧见了今日的新人,许是今日大婚,洛芋施了粉黛,看上去竟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许是触景生情,她恍然想到,还有半年不到,便是她的及笄礼了。

那日,她从靖王府回来,那人曾说过,等到她及笄礼之后,便前来迎她。

洛伊儿颤了颤眼睫,回神之后,便去了芳韵堂陪着楚氏说话,她神色乏惫,一支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懒散地发着呆。

楚氏只是瞥了她一眼,也没有说她,同一旁的人吩咐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洛伊儿便听见外面有些喊着温王到了,困乏之意淡了去,洛伊儿跟在楚氏身后朝外走去,她扶着盼思的手,走得很慢,盈盈而行,抬眸便瞧见那方的方瑾瑜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洛伊儿一顿,忽地想起那日他要送自己出城,却半路遇到靖王的光景,轻抿了抿唇,无声地服了服身子。

方瑾瑜看着她娴静的侧脸,垂眸遮住眼底略显阴鸷的情绪,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今日他本是不想来的,从始至终,他只想迎一人进他的温王府,可是,他想见那人,想知道她可否会有一丝失落,然而如他所想,并无,无一丝变化,同往日的娴静淑雅。

往日他最爱的模样,现在却让他莫名烦躁。

不管他心中何想,从他到侯府,接了新人,再到离府,都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短到他连一句话都不曾与她说,他甚至都不能多看她一眼。

他牵着新人踏出侯府那一瞬间,他面上笑意蓦然寡淡,他回头去看,洛伊儿依然跟在楚氏身后,面上笑意依旧清婉雅人,一双美人眸弯弯动人心弦,他忽地捏紧手中的红稠。

似是察觉到什么,那方佳人陡然回头,见他还停留在那,眸子里霎然出现惊诧,柳眉媚眼,阳光斜斜洒在她身上,她似思量了半晌,最终朝他抿唇浅笑,就如同那年她刚进宫伴读时,明明心底尚有不安,却对他弯眸笑起。

分外知礼。

也余了些许陌生。

红绸的另一端似乎有些不解,轻扯了扯红绸,方瑾瑜终是回神,转身上了马车。

站在侯府院子中的洛伊儿,微垂着眸子,沉默了半晌,才带着盼思朝云霞苑而去。

不管是何原因,这些年来,他总是对她温柔以待,人非利剑,又怎会铁石心肠,若不是当年那道圣旨,如今也未必是这份光景。

只是终究,他想要的人不是她,她同样未曾有丝毫动心。

算是物是人非。

那年宫中学堂里,几人欢笑场景早已不复存在。

洛伊儿轻抿着粉唇,淡淡抬起眸子,眼尾处似透着一抹薄凉,既然已经选好了路,她自然不能踏错一步。

天色渐晚,天际泛起了一丝将夜的灰白,白日热闹非凡的齐侯府已经彻底寂静了下来,洛伊儿坐在软榻上,看着面前的棋盘,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与此同时的温王府,也不如众人想象那般热闹,温王府张灯结彩,布置之间十分喜庆,洛芋的房间在西厢房内,里面摆设皆是奢华名贵,洛芋盖着粉红色的头盖,看不清,可是一旁的巧儿却是眼露惊艳之色。

温王性子温和,闹酒的人自然很多,待散场之时,温王已然有些醉意,府中安静下来后,温王依然坐在大厅内,他此时应该去新人房间,近侍安崇却是立于一旁,丝毫没有提醒他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我八点多刚到宿舍,码好字,我就传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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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佳玉熙 15瓶;汲水而过 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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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天色越来越晚, 新房内依然未等到温王, 等在那里的几位嬷嬷对视一眼, 心下也有些了然这位侧妃在府中的地位, 只是如今府中就这么一位女主子,不管如何, 先敬着总不会出错,这般想着, 才将眼底的异样遮掩下去。

粉红盖头下,洛芋脸上羞然的红色早已消了下去, 她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她原先亲自绣的嫁衣被舍了去,因着皇室侧妃的礼服全由礼部送到侯府, 全然用不到她, 在侯府的最后两个月, 她只需要跟着嬷嬷学习宫中的礼仪便可。

她纵使心机再深, 也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子, 温王久不回来,她心底惊慌不已,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让下人看了笑话, 红盖头下, 她紧咬着唇瓣,自早晨被嬷嬷拉起来,直到现在, 她都尚未用膳,腹中早就空空如也,她在侯府虽不算受宠,又何时受过这般罪。

这边众人心底如何想,方瑾瑜全然不在乎,他刻意多饮了些酒,此时也多了几番醉意,阖着眸子坐在正厅的黄梨木椅上,椅柄上雕刻着龙凤花纹,他手搭在上方,往日温润的笑意不在,面色多了几分平淡,凭白添了几分阴鸷漠色。

无人提醒他,他也全当作不知今日是何日子。

他当初的确是想要一个王妃,只是洛芋那时的做法已然惹了他的不满,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棋子,而洛芋心思太多,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安分了。

而在那之后,洛芋所作的一切,他皆数看在眼里,从他向圣上请旨的那一刻,洛芋的一举一动便皆在他眼底,至于小喜?暴露在人眼底的暗子便已然失去了作用,他自然不在乎。

只是,却不妨碍他不喜洛芋。

若是她安分守己,他给她脸面也无妨,而如今?他自然没那个心情,后院有人能堵住他人的嘴便可,侧妃手段高明,温王不愿再娶他人。

至于外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