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1)

事情还要从聂兰打不通叶鹤铭的电话开始说起。

那天和叶鹤铭打完电话之后聂兰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叫人查了一下虞菡现在的位置, 然后叫人给虞菡的车子上安装了追踪器。

她总觉得叶鹤铭对虞菡下手不够狠, 可是自己被他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若是公然忤逆他,到时候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安装好定位软件之后聂兰心里才稍微放心一点, 下午她去找雷天量谈判了, 对于她开出的条件, 雷天量觉得有些不值, 但还是答应了,但是却没说究竟什么时候会兑现。

对于聂兰这种女子雷天量其实是很瞧不起的,什么都不是的东西还敢把自己的价格抬这么高,凭什么?

而且忙活了好久的事情就这么黄了,还被自己的岳父抓到了小把柄,雷天量心里又怎么会不气。

但是他好歹也在官场上油了这么多年,聂兰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月,聂兰也逐渐被逼到了极限。

叶鹤铭的电话一直显示关机, 她又不能去检察院找她, 雷天量扔给她几万块钱就不肯再见她,就连他之前的居所外面也是一层层的保镖。

聂兰在想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如果当年不是虞菡那样让她下不来台,她的成绩是不是就不会下滑,也不会从重点班调到普通班去了?

有的时候人的恨意来的突然,会把现在绝境的一切缘由都怪在一个她极为憎恨的人身上,于是虞菡就这样成为了聂兰的目标。

她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 脸过几年也不能看了,为什么虞菡就能幸福美满呢?

聂兰和以前的同学还有几个在联系的,听他们说虞菡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的那个男人也十分多金帅气,她就想起了当初在见到虞菡的那一瞬间。

她高傲美丽,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是成熟迷人,一看就知他们俩是一对。

聂兰就像是一直老鼠,在阴暗的下水道生存,还想让他们也变成和她一样。

手上一直有虞菡车子的定位,聂兰这段时间一直盯着,看见定位器里的小红点终于动了起来,聂兰露出了一个有些丧心病狂的微笑。

她开车一直跟在虞菡不远处,一直看着她的定位,等她从公墓离开才从另一个路口转过来,看见虞菡的车子之后急速撞了上去。

聂兰笑得疯狂,而虞菡在被车撞到的一瞬间受了伤,虽然车子里弹出了安全气囊,但却因为受到撞击立马晕了过去,窗户的碎片还划伤了虞菡。

叶鹤铭的车子原本一直跟在虞菡后面,虞菡的车子突然被撞,他的车子也无法立马就停下来,就这样又撞上了聂兰的车,车子被迫停下之后叶鹤铭的头受了伤,等他从窗户里往外看的时候,看见了从另一端下车的聂兰。

聂兰现在还是丧心病狂的,她手上拿着一把小刀,下车之后走到虞菡车旁,开了车门把她从车子里面拖了出来。

“你马上就要死了……”聂兰刚才被叶鹤铭撞了那么一下其实肋骨还是疼的,但是在她举刀的那一刻却被人给打开了。

虞菡瘫倒在地上肩膀都是血,叶鹤铭把聂兰踢到了一边,把刀子给抢了过来。

此时纪燃一直派在虞菡身边的保镖终于出来了,他们分工很明确,有的赶紧查看虞菡的伤势,有的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有给陈鸿打电话的。

聂兰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赶紧跑了,她的车子原本就损伤的不严重,有几个保镖赶紧开车追她。

叶鹤铭这一路都不放心,他跟着他们去了医院,看见虞菡昏迷不醒的样子他心里有些抽疼,但是来不及他多想,在见到陆长渊之后他对他说的那些话更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砸在叶鹤铭的心里,让他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陆长渊其实是仁慈的,他其实给过叶鹤铭很多次机会了,如果叶鹤铭不搞这些幺蛾子,或许还不会像现在这样。

虞菡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好,医生为她全面检查了一边,除了手臂上几个很大的被玻璃划伤的创口,以及脊椎有些错位但没有压迫到神经,身体器官都没什么问题,孩子也保住了。

陆长渊在解决完聂兰之后浑身的气场一直都很阴沉,听完医生的话之后他才像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看着虞菡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陆长渊眼圈有些红:“对不起,没照顾好你……”

纪燃和陈鸿站在病房外面,纪燃嘴角有些淤青,陈鸿看了小声道:“你怎么了,嘴角。”

他们俩离病房远了些,在走廊的窗户旁边,纪燃回头又看了一眼,才道:“被陆总打的,没什么大事。”

陈鸿显然是有些惊讶,他从来就没见过陆长渊打人,所以没办法想象出那样的场景。

“没事,是我办事不利,而且嘴碎……”

想到这里纪燃就叹气,他觉得就算是嘴碎也要嘴碎得高级一点,当初他就应该告诉虞菡叶鹤铭的身份的,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虞菡在知道叶鹤铭身份之后惊慌,所以没有看见朝她而来的车辆。

虽然虞菡车祸这件事和纪燃确实是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自责了起来。

其实最后悔的那个人是陆长渊,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虞菡能自己一个人出行。

陈鸿也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问:“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他问的自然就是聂兰,纪燃往周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了之后才对陈鸿道:“已经差不多了,但是不至于要命,陆总还是很仁慈的。”

陆长渊确实很仁慈,聂兰现在也顶多就是半死不活,陆长渊下手极其内行而且稳准狠,聂兰身上的伤口都不会要到她的性命,却会让她终身残疾。

晚上陆长渊接到了虞右清的电话,虞右清那边的声音很显然是带着怒气的,电话一接通那边就问:“陆长渊,你究竟都做了什么好事?那个女人半死不活,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了,这样子你要让她怎么认罪?”

陆长渊眸子里的光很冷,但是他却很温柔的抚摸着虞菡的发,他道:“爸,您就当我任性一回了吧,她伤了虞菡,我不能忍。”

“那你下手也太狠了,随便一看都能见着骨头!刀子鞭子甚至还有老虎钳,你要是弄出人命了我可保不了你!”

虞右清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他虽然也很想把汪娜兰撕了,但是至少还尚存着几丝理智,这件事完全可以等到平息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又何必要像现在这样弄得如此复杂。

“不会的爸,叶鹤铭那边过几天我会递交材料,检察院那边还希望您能帮我点一点,他们都伤了虞菡。”

虞右清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没好气的道:“你好好照顾菡菡。”

电话挂断,陆长渊把手机放在一边,他看着虞菡,脸上是缱绻的笑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淬了毒一般:“她不会死的,我还要她活着向你赔罪,所以顶多就是挨着五脏的位置入了一寸,其他位置入了三寸而已,我也要让她感受一下失血过多是什么滋味。”

虞菡依然没有反应,陆长渊起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你早点好起来,我要告诉你你怀了我们的孩子这件事,你不是还要当我的新娘吗?早点醒过来吧。”

这一周陆长渊是真的把自己的工作都推了,陈鸿现在时刻战斗在一线,为陆长渊挡着各种事。

云正青知道虞菡发生车祸之后,想了想还是重新回去上课了,学生们知道虞菡出事了都很关心,但是却不知道虞菡在哪家医院和病房,探病也变成了想想而已。

虞菡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她脑子仿佛停顿了一样。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陆长渊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在虞菡身边道:“你醒了,头晕么?”

虞菡的眼睛是半睁着,她模模糊糊看着陆长渊,唇微微张了张,问:“你怎么,胡子都不刮,不好看了……”

陆长渊这几天都待在虞菡身边寸步不离,现在看上去还真是有些沧桑了。

他无奈的一笑,对虞菡道:“我现在去刮胡子,你别嫌弃我。”

虞菡“嗯”了一声,脑子里的记忆呼啸而来,身上的疼痛也一并传来,她微微张了唇,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出了车祸。

陆长渊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看起来比之前要干净了很多,虞菡看见他后问:“我手臂好痛啊。”

“你出了车祸,没印象了?”陆长渊摁了一下虞菡床头的病房呼叫按钮。

虞菡摇头:“没印象,对了,叶鹤铭……”

陆长渊给虞菡倒了一杯温水,虞菡喝了两口,他道:“是汪娜兰撞的你,车祸的时候叶鹤铭在你身后。”

虞菡瞬间就皱了眉头:“是他们联合起来要害我的?”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反正他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医生进来之后又为虞菡做了检查,虞菡听到医生说她肚子里的宝宝现在也很健康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直直的盯着一声看,然后转头又看着陆长渊。

陆长渊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宠溺:“你有孩子了,一个月了,自己没感觉吗?”

虞菡眨了眨眼,现在还有些迷茫的样子,她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难过和低落。

“怀孩子了那婚礼怎么办呀,我手上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到时候肯定很丑,早知道那天下午我就不出去了……”虞菡说完之后还没忍住哭了出来,陆长渊在旁边连忙安慰她,可是她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乖,不哭了,没说怀孩子不能结婚啊,不是一开始就订好了是你生日那天吗?婚纱本来也是长袖婚纱,到时候再披一件披风,不会有人看见,而且你手上的伤我会叫人来好好治,不让你留疤的。”

虞菡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肚子,感觉还有些神奇和不敢相信。

这里就这样安静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吗?

陆长渊拿手帕给虞菡擦了擦泪,虞菡的眼睫还湿着,那双颜色稍微有些浅的眼睛就像是琉璃一样,看着有些楚楚可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孩子了,原本还以为能和你再过久一点二人世界。”

“以后也可以,不是说有了孩子你就要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的,没有那个必要。”

虞菡突然笑了笑,很是诚实的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孩子,觉得好累,但是因为你,又想要一个孩子。”

“我明白。”陆长渊了然一笑,虞菡这个年龄肯定是想再多玩两年再生孩子的,现在这样无非是因为陆长渊的年龄,孩子生下来那陆长渊也算是老来子了。

虞菡醒来后没多久又困了,陆长渊叫人送些吃的过来之后见虞菡睡着了,他自己吃了一点之后离开病房给纪燃打了个电话。

“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被逮捕了,仕途算是毁了,汪也认了罪。”

陆长渊“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很满意,“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赵局长去做吧,我们不用管了。”

虞菡这一觉醒来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她这次醒来精神十分不错,陆长渊一直陪着她吃了东西才放心叫人把那些饭菜收走。

“我记得在出车祸之前我给你打过一个电话,那次我们说了要好好谈谈的,你现在困吗?”

虞菡问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因为她在心里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和陆长渊贸然说了她知道蔡晓蔓究竟是谁这件事,她怕陆长渊怪她。

其实在这之前陆长渊已经彻底问过了纪燃,纪燃说在很多年前他其实就已经告诉过虞菡他和蔡晓蔓之间的事情了。

这让陆长渊是又惊讶又愤怒,没忍住打了纪燃一拳,纪燃也默默的受了。

那是陆长渊心里深处的黑暗,他一直都没敢告诉虞菡,可是却没想到虞菡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而且……还那样锲而不舍的爱着他。

“嗯,关于蔡晓蔓是叶鹤铭母亲这件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那一段事情,所以叮嘱纪燃什么都不要告诉你。”

虞菡半靠着身后的软枕,表情有些歉疚:“对不起,我那时候对你很好奇所以没有忍住侵犯了你的隐私,你可以怪我。”

陆长渊听完虞菡的话之后抬头,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他连忙道:“你不用道歉,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一直藏着那么多事不告诉你,还想着要一直瞒下去……”

虞菡伸出手握住陆长渊的大掌,轻轻揉了揉。

这个男人就算是骨头也硬得很,曾经的他像是一座孤僻的岛屿,寸草不生拒人千里,每一寸都是冰冷寒凉,似乎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防备。

但是现在的他在虞菡面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子。

他的眼里终于没有了苍凉和荒芜,是虞菡点燃了他,揭开了他另外一幅面貌。

他也有这样喜爱一个人的时候。

“你可能很好奇为什么我知道那些事之后还要那样义无反顾的爱你。你知道吗,十八岁的时候我姐姐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我回答她说我对你已经不仅是喜欢了,是爱。

你看起来那么孤独,而我想要去温暖你,哪怕是飞蛾扑火,我也在所不惜。

有很多人觉得我傻,我也觉得自己傻。可是一看见你,我好像什么都忘了,只想跟着你再久一点,让你再多看我一眼。”

窗户只拉了一半,窗外的缕缕月光渗透进来,陆长渊笑得如水般温和,他道:“虞菡,我很多年前就开始爱着你了,只可惜我不懂爱情所以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其实一直离不开你的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