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放纵(1/1)

“今者有左氏一族嫡系子弟临沧,违背族规,循其邪魔外道,家族危机不施援手,且辣手残害同族,族规天理不容,神灵在上,今日天地在上,族内诸人为证。左氏一族,叛徒临沧,逐出家族,永不相关。”

左丘晏的声音显得无比地庄重,可是左澜觉得自己的心很沉,可是临沧却是淡淡地微笑。

周围原本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长老会四位大长老站到临沧的背后,表情肃穆。

左氏族规,叛族者,自废左氏血脉过半,以其血浸润碑林,方可脱离家族关系。

左澜手攥着那一个盒子,上一辈的恩怨不是他应该插手的。只是,他心里难受得慌,看了那样的临沧……

尽管知道临沧接近自己是带着目的的,可是接触多了也知道他的虚假之中藏着些真实,毕竟也是魂大陆五皇之一,不可能平庸,临沧是个很出色的人,然而,现在跟左家……

为什么临沧要退族,为什么左丘晏之前对临沧的存在讳莫如深,为什么要说临沧“家族危机不施援手且辣手残害同族”?他忽然想到临沧对他说过的,临沧和自己那个素未谋面便已经离世的父亲之间的恩怨,难道这才是真相?

临沧站在堂上,身姿挺拔,直视着左丘晏,而左丘晏竟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脚下魂阵浮现,巨大的火焰图腾似要腾空而起,手杖一点,虚空之中,浮现出两扇虚幻的大门,精美的花纹在门上闪耀,流光飞射。左丘晏虚空一指,一道魂力射向大门,那一瞬间,所有人耳中全是一种壮阔的轰鸣,大门打开,一片碑林便在眼前了。

“碑林开,左氏嫡系,入碑林。”

左丘晏,当先走进那扇虚幻的大门,接着是长老会的人,左澜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走到巨大的陶然碑之前,站定。

临沧走在最后,步伐沉稳,一点也看不出是即将被逐出的人。

陶然碑上的所有画像全部亮了起来,从始祖一直到现在的嫡系,其中也包括临沧。

那一副像,是临沧的。

左澜对那副像记忆深刻。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临沧平静地坐下来,右手五指轻轻地点在这空间的地面上,他的魂阵,终于也亮了起来。

这是左澜第一次看到他的魂阵,宽广十几丈大的魂阵,目之所及,全是魂阵上繁复古拙的花纹,然而出乎人意料的人,只有阵,没有图。

临沧竟然没有魂图。

左澜只觉得自己眼皮一跳,这个时候临沧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面对着这左家上上下下近百位嫡系,临沧的声音显得无比平静:“说我罔顾人情也好,说我灭绝人性也罢,我屠戮同族是事实,可左家垢污我也是事实,我临沧,敢作敢当。手染鲜血,灭情绝义,不过时人所迫,我问心无愧。”

旁观的长老会里立刻就有人冷哼了一声:“强词夺理!不知廉耻!你当年杀害自己同胞兄弟之时可曾顾念手足情谊?你若无心无愧,便是你根本没心!”

杀害同胞兄弟……

左澜看着临沧,然而临沧没有看他。

临沧一笑:“愚蠢。”

那长老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临沧抖了半天,差点没背过气去。

临沧低眸,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透明的指甲在手腕上一划,一道血线立刻就出现了,像是一条红色的丝线,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诡异地流过五指,淌到了地面上。

他的魂阵太过巨大,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踩在他的魂阵上,那种感觉是令人极其不安的,一个魂阵就像是一个人的领域,踩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是极其危险的。

然而左澜此刻却已经忘记了这种危险,他已经能够从这些只言片语之中推测出结果,临沧——会是长老们口中的那些人吗?

那一道血线缓缓地变粗,流淌出来的血液更多了,临沧的脸色却越见苍白了起来,魂皇也不过是肉体凡胎,鲜血流尽也只有死亡这一个结果。他坐下来的地方略高于陶然碑所在之地,鲜血顺着就从他的指上落到地上,再淌过去。

这个时候,左澜才发现这地面上是有玄机的,地上有凹槽,不过因为是暗色的,所以看不清楚,然而临沧的鲜血慢慢地填满这些凹槽的时候,却逐渐地清晰起来。

就像是从血液中获得了什么力量一样,这些凹槽连带着鲜血都亮了起来,并且越来越亮,这个略显得黑暗的空间里,那些凹槽终于都被鲜血填满了,光,也亮了起来。

一座圆形的阵法,不过比魂阵要小得多,也简单得多,只是一个逆十字看上去是如此地触目惊心!

逆十字阵法的这头,是临沧染血的手指,那一头却是一道细细的凹槽,通向了光滑如镜的陶然碑。

左澜就站在一边,看着临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过多的鲜血流失,让他看起来很是虚弱。

一介魂皇,可以说挥手之间就能够让左家消失,何必如此……

左澜无法理解。

那通向陶然比的凹槽最终也被鲜血填满,临沧的血,终于来到了陶然碑下,一沾上碑的底部的时候,整个雪白的陶然碑立刻发生了变化,血红色的光芒滔天而起,碑上的所有图像一瞬间扭曲起来,化作一团黑墨,最后化作了临沧的脸庞。

临沧抬眼,看着那上面自己的画像,那一双蓝眼,是他不同于整个左家人的地方。

彼时,他成年,接受族中的历练任务,在离开之前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碑,也将自己的名字以嫡系之名,镌刻在这上面,如今要毁掉这一切,居然也觉得不舍起来。他的目光,像是穿透重重迷雾,要剖开那古老的陶然碑,也剖开自己的心。可是,这一切都是必须发生的,他与这个家族,已经没有关系了。

本来便是叛族之人,他手上的确沾染了同族的鲜血,他是应该被逐出家族的,这一个退族仪式,迟了十几年。

血红色的光芒越来越明亮,而临沧的画像在碑上却是越来越暗淡,最后就像是破碎的琉璃一般,虚空里响起了碎裂之声,那画像上的墨迹,顿时化作了一阵轻烟,飘散不见。

左澜回头看去,之间黑压压的一片碑林之中,有一座已经摊碎在地上,那应该是临沧种下的碑吧?

如今……

到这里,一切就该画上句号了。

临沧的一切都从左家的碑林抹去,他这个人也会消失在左家的历史之中,那些凹槽之中的鲜血,都融进了陶然碑之中,整个空间里,红色的光芒渐渐地消下去,临沧的手指也终于从地上收了回去。

他整个人的皮肤都透着不正常的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像是透明一般,左手在那手腕的血线上一抹,伤口消失,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表情淡漠,转身不看众人一眼,身下那魂阵闪了又闪,伴着他一路前行,回去的时候是要走那悬空的铁索桥的,他那魂阵,平铺在黑暗的虚空之中,空空荡荡不见一个魂图,始终只有那繁复古拙的花纹,气势磅礴到令人心惊。

脚下是万丈深渊,铁索桥弯弯地横越而来,临沧那带着孤寂的影子站在桥上,看上去小小的一点,偏偏他脚下的魂阵如此磅礴惊人,这样的场景,何等地震慑人心?

左澜看着眼前这一幕,几乎为之迷醉。

左丘晏站在所有人的背后,看了半晌,转身,面对着陶然碑,无声地咽下那一声苦叹。

何人知道各自背后的艰辛呢?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碑林,左澜手中却还握着临沧给他的盒子。

族内的长老都没有上来跟左澜说话,左澜也一句不问,出去了,站在祠堂上,看着人莫名其妙地陆陆续续散了,便觉得茫然。

他看了好一阵,左丘晏背对着他,看着那些排列整齐的密密麻麻的牌位,没有说一句话。

左澜手一翻,将那盒子收回储物戒指,转身就出了祠堂,直接奔着左家的大门走去。

云枫城已经处于夜幕之中,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是残阳如血,此刻便是黑夜似墨。

临沧失血过多,现在肯定是走不远,他整个人其实都虚弱得很,能不能使用魂力和魂术还很难说呢,他现在——如果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麻烦怕是大了。

左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临沧,他只是觉得不应该放任他出去死,长老会那么多人对临沧不满,难保不会有人趁人之危。更何况,在左澜看来,临沧知道很多,他不能死。

左澜几乎是绕着云枫走了一圈,最终是在郊外找到了他。

云枫的夜,灯光稀疏,郊外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夜空里虽有疏星点点,却照不亮那人前行的道路。

临沧知道他跟着他,停下来,问道:“你要跟我到何时?”

“你会死的。”左澜的语气很肯定。

临沧转身,面色苍白似鬼,连眼神都有些暗淡,“我死不死,与你何干?”

这人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像是魂皇,就像是个任性的小孩子。

左澜有些无言,这人现在又不是左家人,他死不死,的确是与自己没关系的。

他站在那里,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回答他。

然后临沧笑了,竟然向着他踏出了几步,站在了左澜的面前,“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我问,你会说吗?”他的确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可是临沧从来不是一个很好的回答者。

“有的会,有的不会。”

临沧似乎走累了,前面有棵大树,他走过去,竟然就那样坐了下来。一腿平放在地上,一腿屈起,背靠着树,似乎想要休息。

左澜慢慢地走近,蹲在他面前,双眼望着他,“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一个很无聊的故事。”临沧看了看自己还沾着血的手腕,然后朝他一勾手,“坐过来吧,我冷。”

……他冷。

那一瞬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用那么平静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左澜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

他直起身来,坐在了临沧的身边,更深露重,夜里很冷,可是临沧本身是魂皇,不可能为这样低的温度而感觉到冷的。唯一的解释是,他现在已经需要到不能用魂力御寒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接触你是带着目的的吗?”临沧没有说旧时的事,却说了最近的事。

左澜摇头:“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知道,不过是各取所需,对吧?”临沧闭上了眼,声音却还在继续,“其实左家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也是被逼的,我之前对你说,我是器属性,可是今天你看到了,我现在是没有魂图的。”

对,那个时候左澜心头的疑惑就已经达到了顶点。没有魂图,与无属性没有区别,临沧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临沧挨着他,身子冷得厉害,方才流失的过多的血液让他终于体会到了很久不曾体会到的虚弱。身边的热度是如此明显,隔得这样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触摸,他很想伸出手去,可是他不能。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是顾忌。

“整个魂大陆,跟普通人了解到的是不一样的,就像是你知道的那些,很久很久,没有出过一个魂圣了,魂皇们一个个地诞生,又一个个地死去。”

“很少有人能够了解,每一个魂皇在到达魂皇这个境界的时候,必须抛弃自己原有的属性,将一切变成无,归零重来。”

左澜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临沧,临沧闭着眼,唇角却带着笑。

“你对此感到很惊讶吗?梅子青是无界之皇,几乎会使用所有的魂术;薛冰虽然是造型之皇,但那也仅仅是说他最擅长的是水属性;破晓之皇崇阎精通七个属性,他原来的属性是灵属性,因而在抛弃原有属性之后,能够很快地将金木水火土器灵使用自如;写意之皇也是灵属性,跟崇阎是差不多的,不过他更擅长的是五行属性,至于我——你已经知道了,我原本是器属性,不顾后来抛弃了它,慢慢地重修一遍,没死在天渊,也就成为了魂皇。”

临沧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像是要睡着,却在左澜正在思考的时候伸手揽过了他的腰,轻声道:“我冷,你别动。”

左澜无言,今天的临沧格外地可怜。

以往的临沧,出现的时候总是笼罩着一层光环,高高在上,让人连仰视都困难,他看上去像是无所不能,可是如今却忽然之间低了下来,他觉得不适应,可又觉得很奇妙。

他静静地坐着,只觉得临沧整个人就像是冰块一样。

“你看着这个大陆风平浪静,其实下面早不知道斗成什么样子了。魂皇们想要成为魂圣,十御座家族跟魂术公会之间互掐,魂皇们握着成为魂皇的秘密不想说出去,十御座却千方百计想要知道。他们都在算计,我也在算计,我们都不想死,所以都在斗。”

这些情况,左澜也猜得到,只是他想不到临沧说得这么直白。

那个成为魂皇的秘密,他大约也猜到了。

“我想知道,这些跟你背叛左家有什么关系。”

“我背叛?我背叛,说到底,竟然是因为你。”临沧低笑,手圈紧了左澜的腰,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就近了,他眯着眼,转过头,竟然将脸埋进左澜的颈窝里,声音也模糊了不少。

临沧浑身上下都是冷的,那脸庞也是冰凉地贴着左澜的脖子,引起了他一阵战栗。

临沧帮过左澜不少,尽管也是带着目的的,可是帮了这是事实,不能因为他带着目的就抹杀这一切。他没有推开临沧,此刻的临沧就像是一个失意的人,在黑暗里寻求安慰。

“因为我?”

左澜可不记得这些破烂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任由临沧抱着,还是问了一句。

临沧在他颈窝里似乎点了点头,头发蹭到他的皮肤,痒痒的。

“那个时候你还小,你肯定不记得那些事儿了。为了成为魂圣,他们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这些事,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魂际之地有异动,到时候很多势力都会派人去,你趁着现在在云枫,不要离开,等我送你去秘境。”

“秘境?”临沧总是说一些他不懂的东西。

“大陆史上写过,魂际之地,魂大陆的边际,与海洋交接,凶险异常,仅次于天渊。前些日子,云枫西北的海边上出现了飘红,大概是有天品魂器要出世了。”

临沧在他颈窝里一弯唇角,又贴近了一些,嘴唇触到他颈上的皮肤,冰冷。

左澜忍不住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要推开临沧,可是那一刻,他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了一般,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天品魂器?”

“嗯,不过不是你魂图上的那些,是一件全新的魂器。天品魂器,大多都是天地孕育,自然出世,被人为炼制出来的极少。现在魂皇们几乎都是没有魂器的,这一把即将出世的魂器,一定会受到各方的关注。”

“也包括你吗?”

“对。”也包括他自己。临沧的身子逐渐地暖起来,可是身体的温度还是很低,“魂皇们没有魂图,却也有利用魂力的方法,那就是自制变异魂图,通过魂阵的强行刻画,为自己加上一个魂图,这样在与别人较量的时候便不至于处于下风,毕竟魂器是很重要的。”

就像是临沧自己,他的变异魂图是自己刻画的一个大圆,也就是他跟梅子青交手的时候出现在他脚下的那个。不过因为这样的魂图并非天生,所以他想让魂图出现就能出现,不想的时候也能隐藏。然而这样的魂图毕竟是虚假的,魂皇们都希望拥有很厉害的天品魂器的魂图,五皇之中,还有三皇——包括临沧自己——没有天品魂器。

十御座家族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更不要说第九魂院了。

不过左澜却没有想这么多,他还在考虑着自己的事情。魂皇们为了成为魂圣,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也许还跟自己有关。根据这样的线索一推,左澜忽然便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他没有说话了。

可是临沧却还在说,他的嘴唇轻轻动着,每动一下就与左澜的脖颈摩擦一次,“秘境乃是大陆上还没有被人发现的一些原始空间,有的是上古的修士们留下的无主的自我空间,有的则是孕育天地灵宝之地,不过这一次出现的秘境,我已经去查探过了,空间通道只能承受魂师的力量,魂师以上不能进去,所以这一次天品魂器的争夺只能靠魂皇们的手下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帮你吗?”左澜问道。

临沧轻笑,“你如果想要帮助那些把你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人,我也没有意见的。”

现在这个鬼样子……

什么意思?

左澜眉头一皱,便要张口再问个清楚,却不想临沧狠狠地掐了他的腰一下,低声说道:“以后跟你说,现在别说话。”

他吃痛,下面的话都被吞了回去,忍住,回头再说。

这大树下一时安静下来,左澜忽然觉得抛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坐在这里也不错,临沧抱着他似乎就要睡着,左澜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就要闭过眼。

然而就在那样意识朦胧的时候,略带着湿润和凉意的嘴唇却开始亲吻他的脖颈,然后蔓延到耳垂,动作很是轻缓,一双手却掐住了他的腰,渐渐地用力。

是临沧。

他本该推开他,可是他侧眼,只能看到临沧长长的黑发铺在他苍蓝色的衣袍上,看不到临沧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表情。

临沧的吻是凉湿的,在他脖颈上流连已久,牙齿细碎地碾磨着他颈上的肌肤,一手却在他腰上慢慢地抚摸。

左澜的呼吸乱了几分,皱眉,就在他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却觉得自己颈上一痛,他一下愣住。

临沧咬破了他脖颈,鲜血渗出来,被他舔进自己的口中,然后含着伤处,慢慢地吮着。左澜只觉得血液从那伤口处流出去,被临沧吸走,这人……竟然……

然而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临沧伸出舌头,抵住他的伤处,舔舐几圈,左手顺着他腰后脊背慢慢地爬上来,摸到他的后颈上,他的吻也从左澜的脖颈往上移,到他的颚下,舔吻,湿润的舔吻。

左澜完全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他被临沧这样的举动弄蒙了,若说之前有过一吻,那不过是儿戏,如今这算是什么……

临沧是失血太多,所以糊涂了么?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临沧的嘴唇已经移到了他的下颌上,然后贴近他的嘴唇。那舌头灵巧地钻进他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左澜口中弥漫开来。

他睁着眼,看着临沧那一双蓝眼,不可否认,这种感觉很舒服,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动情,身体虽然享受,眼神却带着漠然。

临沧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吻得愈加深入,姿态也更加放纵。

他撬开他的牙关,卷住了左澜的舌,不断地吞含挑弄,似乎很是得趣。

他退开的时候动作也是从容不迫的,在他唇上印下若有若无的一个吻,然后继续抱着他,埋头在他脖颈之间,闭眼,“你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左澜没答话,也没动作,就任由临沧抱着自己入睡,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