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1)

“额……你们继续,我……嘿嘿,当我不存在……”

青衣说完转身往外飘,白虎无力扶额,“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嗯嗯!”青衣拼命点头。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想,所以你们根本不用考虑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可以去外面帮你们守着!谁敢打扰,直接吓死!

蓐收从白虎腿上跳下来,三两步跑到青衣面前,“真的不是呦~”

青衣泪流满面。

真的不用跟我解释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到了晚上真的不会到处乱飘了!

“对了,青衣姐姐你之前去哪里了呀~?”蓐收好奇道。

“唔……”青衣抬头望天,“就是随便走走。”

这话一出白虎也有些无奈了,不过倒不至于直接戳穿,然而这一条并不适用于蓐收,他纠结了片刻,还是问道:“青衣姐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太会说谎呢?”

“……有。”

“谁呀?”

“我相公。”

一听到这三个字,白虎和蓐收都唰的一下望向她。

青衣顿时叫道:“干嘛呀!我就不能有相公吗?!”

有相公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天天盯着大郎君小郎君的,你家相公知道吗?

“嘁……”青衣瞬间抱臂挺胸,高贵冷艳,显然,有相公的人,就是底气十足!

晚饭后,白虎习惯性的出了门,蓐收自己跑到小花园里消食。夜色很好,抬头就看到漫天繁星璀璨,凉风习习,吹得人浑身清爽,不过小花园这边光线较暗,蓐收也就没有继续往深走,可是……

“青衣姐姐,你怎么了呀?”

此刻的青衣正坐在假山上,双手托腮抬头望月。

其实自从她回来,蓐收可以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本来以为说说笑笑能让她开心一些,可从现在来看,好像之前的说笑并没有什么效果。

蓐收也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坐在了她的身边,稍稍探着身子凑到脸前,“能和我说说嘛?说出来会好一些哦~”

青衣牵起僵硬的嘴角勉强笑了笑,不过看着那张可爱的脸,心情确实好了不少,想要抬手揉揉他的脸,不过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一只鬼,直接接触的话身上的阴气会影响到他,身子弱生病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今天……去迎春班看了吗?”青衣尝试开口,“城里怎么说的都有,有说是谋财害命的,也有说是鬼魂索命,还有的说与那个诅咒有关。”

脑中回想一下自己今天看到的,蓐收回道:“我也不知道呢,但是那个死去的小姐姐身上的确穿着一件戏服,全都是血呢,原本是什么样式呀颜色呀,全都看不清。”

“是这样啊……”

月色清冷,映在她原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显诡异,但不知为何,蓐收总觉得她有些难过,如果不是鬼魂没有眼泪的话,现在恐怕都要哭出来。

“到底怎么了呀……”

青衣胸膛起伏了一下,看上去就像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没什么,就是有些想我相公了。”说到此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跟蓐收又嘻嘻哈哈了几句,就跑出去继续溜达。

蓐收倒是没有动弹,坐在那里呆呆望着青衣离开的方向,直到一阵夜风吹的他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

“看来需要我出马了哦~”蓐收一个挺身从假山上一跃而下,哒哒哒的跑去了大堂。

此刻夜色渐深,大堂里只有几个吃宵夜的客人,小二也就闲着有些无聊,坐在一旁托着脸发呆,时不时的笑一笑,也不知是不是白日做梦娶到媳妇儿了。

结果美梦被蓐收活生生的打断。

小二:“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蓐收:“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小二:“……”

这客官怕不是脑子有病?需不需要去叫个郎中来看看?

见小二皱着眉一脸“您还是上楼睡觉去吧”的表情,蓐收只好默默的摸出一块银子,在银子闪耀的光辉下,小二一扫脸上的阴霾顿时变得春光明媚,“客官您想听什么故事,我从小读着小话本长大的,上到九天揽月下到入海捉鳖,我都能讲!”

蓐收:“揽月捉鳖可以以后再讲,你听过那个戏班子的故事吗?就是关于戏服的诅咒?”

“哦,您说这个啊。”小二摸摸下巴,随即从一旁端来了瓜子花生,示意边吃边聊,“这事我还真知道,不过据说都好几百年了,我也是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的。”

这镇上的迎春班可谓是历史悠久,初代班主是从外面来的,后来和他的妻子共同拼搏创建了这个戏班,之后招收徒弟一点点的把戏班发扬壮大,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规模。

蓐收:“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温馨很励志呀~”

“唉,您听我说完啊。”小二道。

迎春班就在班主的带领下越来越好,但是突然有一天里面发生了一起命案,班主的妻子被人杀害,死的时候紧紧抱着一件戏服,官府那边调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凶手,班主为了怀念妻子就将那件戏服留了下来,不过思念成疾,死前将迎春班托付给了他的徒弟,但是大家嫌那件戏服晦气,结果每次丢弃第二天都见它又原样的出现在戏班里,最后一次班里死了个人,身上正好穿着那件戏服。

虽然这次顺利的抓到了凶手,但是一传十十传百,有关这件戏服的传闻越来越烈,都说穿上它就会收到诅咒,也没人敢动,后来迎春班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件戏服不准丢弃,单独锁在一个柜子里也不许任何人去碰。

本来已经好久没有人想起这件事了,谁想今天就因为这个死了一个人。

小二:“戏服诅咒这事可算得上我们镇子的一大奇闻了,您说这事也是怪,这迎春班每次一死人都跟这戏服有关,说不是诅咒都没人信。”

“这样啊……”蓐收大致弄明白了这个传言,“那知道班主妻子的名字吗?”

“您别说,好像还真有点印象。”小二摸着下巴左思右想,“叫什么了的,花旦?就是戏里面的旦角有一个名字一样的,我这脑子啊,叫什么了的……”

旦角?

好像以前在小话本里看过有关的,旦角里面……

“是叫青衣吗?”

“啊对对对!”小二猛然一拍桌子,“就是这个,青衣!”

原来真的有关系啊……

蓐收若有所思。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月挂中天,白虎那边作息时间比较规律,早已经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了,谁知还没等睡着,就见蓐收敲门,然后偷偷摸摸的跑了进来。

“大白大白,你睡了吗?”

“睡了。”

“骗人是不对的哦~”

白虎无力的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叹气,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要长皱纹变老了。

然而蓐收毫无自觉,跑到水盆那边,直接就着本该是明早洗漱的水开始洗脸,忙活了好一会儿,笑嘻嘻的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白虎:“你又来讲睡前故事的?”

蓐收:“是哦~”

白虎又一声长叹。

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当初那个故事听得有多酸爽。

白虎:“今天还是继续以前的故事?”

蓐收:“不是呢~”

说完他就把刚刚从小二那里听来的,和青衣种种反常表现都告诉了白虎,“大白,你觉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知道,这事都过去了那么久,除非她能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否则根本不可能被人知道。”

“那该怎么办呢,看青衣姐姐的样子肯定是不愿意说呀。”

白虎动了动身子,侧身而卧,借着透进来的月色勉强能够看清蓐收的脸,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似乎带着些许的期待。

“你想管闲事?”

蓐收给他纠正,“不是闲事,是青衣小姐姐的事哦~!”

“你好像认识她才一天。”

“可是有一个词叫做一见如故。”

“平时你连书本都懒得看,现在倒是想起来扯个文绉绉的词。”

“嘿嘿……”蓐收似乎是有些困了,猫儿似的打了个哈欠,往白虎的怀里钻了钻,“睡觉睡觉哦,明天还得好好计划一下呢~”

自此,一夜无话。

翌日清早,蓐收拽着白虎在楼下大堂美滋滋的的喝豆花,谁知早饭还没吃完客栈就进来两名衙差。

“二位官爷,不知到此有何贵干?”掌柜赶忙上前招呼。

“把入住者的登记交出来,我们要带回去检查。”

“这个……”掌柜虽然有所疑问,但还是乖乖拿出了登记的册子。

衙差简单翻看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客栈。

“哎,你说是不是与昨天的事有关?”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啊,衙差拿册子回去应该是要查人的。”

大堂里吃早饭的已经三三两两的开始议论起来。

“大白,我们一会儿要潜入衙门吗?”

“先去戏园看看吧。”

“嗯,也好~”

就在二人讨论行程的时候,小二从外面带回了一个消息。

半个时辰之前,衙差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