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混乱(1/1)

‘滴—滴——’

耳边响着刺耳的警报声, 声音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猛的睁开眼睛, 谢暄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昏暗, 一时看不清具体的景象,只有耳边的警报仍然时远时近, 接连不断的响着。

‘滴—滴——’

‘玩家沈沐……悬命游戏第8局……滴…错误…滴…4号……’

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 警报声和不清晰的系统杂音混淆在一起, 此时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谢暄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条极其空荡灰暗的小巷,或者说是通道, 周围是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墙壁, 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通道直直的不知通向哪里, 一眼望不到尽头, 后方也同样是和前方一样的通道。谢暄扫视了一周,周围空无一人, 或者说连任何一件事物都没有。

还是分开了吗?

掌心的余温还未消散。这里, 到底是第8局的游戏场所, 还是……

“咦。”在环视的过程中,谢暄发现不远处的墙壁上好像有什么。

似乎是……一个拐弯口,另一条通道。

‘滴…扇子…滴…手机……’

耳边断断续续的系统音还在继续,猛的意识到其中信息的含义, 谢暄眼神一凝。

系统已经混乱了, 但还有一部分系统仍在运行,维持它的机能, 在正式重启之前,这部分系统,不知道还拥有多少权力。很可能的一个情况,它仍然拥有裁决违规玩家生死的权利——如果不按他的要求进行现在的第8局游戏。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第8局是什么,走迷宫吗?……谢暄一边想一边走向了前面的岔路口,毫不意外,岔路口和这条通道一样,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没有任何人和装饰物的路。现在甚至无法确定,这里的迷宫到底是第8局的地图,还是,系统混乱产生的结果。

‘滴—滴——’

这时耳边只剩下滴滴的警报声音,系统音停了下来,似乎已经通报完入场规则。

谢暄心中一动,看向自己的服装,仍是和上一局一样的简单制服,胸口的号码也是和上一局同样的4号,而口袋里也同样静静躺着熟悉的手机。

谢暄打开手机,愣了一下。

“扇子?又是扇子?”

打开手机,是和上局一样熟悉的规则。关于扇子狼人杀游戏规则本身的部分,可以说与上局相比几乎一个字都不差,甚至包括所有玩家讨论时无所谓顺序可以共同讨论这一条——只除了一点,禁止玩家离开座位。

因为,不一样的是,人物状态界面发生了变化。左边从上到下是1号、2号、3号三个玩家,右边同样是4号到6号三个玩家,而每个玩家头上都顶着一个扇子。此时每一个每个扇子上都雾蒙蒙的,看不清具体的内容。而界面的中间是一个大的对话框,下方则可以弹跳出输入法键盘。

这一局仍然是一局扇子狼人杀,不一样的是,这是一局网杀,文字杀。

和上一局一样,仍然没有个人任务。

‘滴—滴——’

右下角也仍然是熟悉的倒计时,此时还在规则阅读时间,谢暄拿着手机,并没有装回口袋,直接沿着前方的路奔跑起来。是第8局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这里根本就不是第8局的地图,现在无从验证,但可以肯定的是……

不知道信息收集需要多长时间,但如果在系统重启之前,不能想办法阻止它,系统都重启了,我们这些临时被放入系统的‘文件’,还会有好果子吃吗?会被清空的可能,有多大?

退一步讲,就算系统重启时,我们只是暂时失去神智,系统重启之后,我们还可以恢复意识。那我们这些进行到一半的进程,保存了吗?保存到哪一步了?是像现在这样,继续进行第8局,还是从刚才出问题的时刻,第7局重来?亦或是,回到第一局,甚至预备局重新开始?

就算是这样,也就这样了,如果最坏的结果只是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如果系统重启失败,系统将进行强行格式化,到那个时候,现在在系统内部还没有离开的我们,一定会被作为数据全部抹除的!

而灵魂一旦被抹除,现实中的身体,也会直接死亡。

谢暄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脚下的步伐丝毫未放松。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现在……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这个迷宫的终点,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果这里不是第8局的地图,而是系统本身的一部分,谢暄预感,终点也许会有改变一些东西的契机。

这什么破系统,收集信息怎么没个进度条啊?谢暄一边跑一边在心中忍不住腹诽。我家电脑出bug的时候,收集信息还有错误收集进度条呢……

你这么大一个系统,一定要,收集的慢一点!

几分钟后,眼前的景象渐渐出现了变化,这次是一个三岔路口。

谢暄停了一秒,没多犹豫,直接走了中间。这个时候犹豫就会败北,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每一秒的犹豫都是对时间的浪费,唯一能拼的就是时间和幸运了。

这条长廊也是一如既往的灰暗和空荡,只有自己不清晰的脚步和耳边的警报声在回想。注意着手机上的时间离第8局正式开始还有三分钟,这时前方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路中央。

谢暄放慢了脚步,渐渐靠近了一些,眯了眯眼睛看,身形倒在路中央的……好像是一个人?

一个白衣长发的女人。

……在这种鬼地方出现一个一动不动的长发女人,其实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谢暄叹了口气,还好没时间了,不然我真得犹豫一下是不是换条路。快走几步来到那人附近,已经可以看出确实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或者说少女,年龄似乎并不大,虽然倒在地上,但能看出并不高,她的眼睛紧闭着,衣衫姑且算是整洁。

谢暄皱了皱眉走过去,一

把抓住她的两只手臂。

对方仍然一动不动,而入手的手感与温度……谢暄探了探她的脉搏,又试了试鼻息,眼中瞳色越来越深。

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将她翻了个身,少女的脖子上露出了清晰的掐痕,果然,是人为。

少女的胸口挂着的号码赫然是一个大写的‘8’。

“!”是8号?!也就是说,她和自己不是一局!

也就是说,这里果然不是自己第8局的地图,而是某种共通的……也就是说,很可能真的是系统本身秩序错乱的某种产物!

也许终点真的有某种转机!

但是她会躺在这里,同样说明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谢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里的玩家不一定是同一时间清醒的,自己从醒过来到现在没过几分钟,但这个女孩明显死了,至少得有一个小时。

玩家们很可能是一拨一拨分别醒过来的,而根据每次醒来的玩家的人数和对应的局数,残存运行的系统,把他们依次又分别投入了新的一局。

女孩能出现在这里,说明这里是共通的大环境,这一点当然是好事。但同样,不知道在自己醒来之前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不知道……系统的重启信息已经收集到哪个地步了。

而且如果都是像自己这样的文字杀,她没理由会死在这里,况且她衣衫整洁,也不可能是有谁见到系统失灵受到刺激兽性大发,想对小姑娘做些什么。

是有人被分到了完全不同的规则,还是因为系统的混乱,在玩家之中已经发生意想不到的混乱了……

也不能说意想不到现在这个情况,谢暄笑了一下。知道系统马上就要重启和格式化的应该是所有玩家,陷入绝望从而产生绝望中可怕的混乱,简直太理所当然了。

尤其人类这种群居的生物,恐惧和绝望是会传染的。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不同玩家,至少大部分玩家,都是随机散落在某个地点的,自己走了不到10分钟,遇到第1个人,说明玩家和玩家的距离应该不是很扎堆,不过如果是完全随机的话也不好说,任意两点之间的距离可近可远。

不过她会倒在这里,前面会遇到什么就说不定了。谢暄放轻了脚步,由快跑改成小跑。这个时候太急也没用,比系统更可怕的是玩家,还是要小心为上。

‘滴—滴——’

耳畔的警报声在持续,手机上的倒计时也进入了最后的时刻。

第8局悬命游戏开始了。

原本6个号码牌上插着的扇子模糊的头像渐渐清晰起来,自己的4号头上是一个黑底白字的大问号,而剩下,5个人的头上分别是……

1号:村民;

2号:村民;

3号:村民;

5号:警长;

6号:狼人;

谢暄:“???”

谢暄:“…………”

谢暄有一种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不好的预感。

怎么看怎么觉得……我是场上这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6号的可怜弱小又无助狼伙伴呢?!这是一个稍微多暴

露出来一点信息就稳输的局啊!!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是独立阵营的玩家了。

这时屏幕上已经出现了文字,谢暄又稍微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3号:这是什么鬼?第1次玩这种游戏,什么叫能看到别人的身份,看不到自己的身份?

2号:这个我玩儿过,不过那是前几局的事儿了。

5号:比起这个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都在哪儿?你们听到那个通告了吗?

6号:听到了!我在一个灰不垃圾的地方,周围哪都没有人,耳边一直在滴滴的响,我好怕!你们都在哪儿?

3号:我周围也是灰不垃圾的,耳边也是一直在响。这个规则我还没太懂。现在我们怎么办?这游戏还需要玩吗?系统马上就重启了。……

1号:我们还是玩吧,我也是第1次玩这个游戏,不过规则我应该看懂了。

谢暄一边小跑,一边伸手打字:我同意1号,这个游戏只要10分钟就结束。10分钟后如果系统还没有重启,而我们没按规矩进行游戏。系统可能仍然会惩罚我们。

2号:啊?!不会吧,系统不是已经出bug了吗?

5号:我觉得4号说的有道理,如果2号你不想玩,你可以弃票。

谢暄:我问个问题,你们上局有人是这个扇子局吗?

1号:没有。

3号:没有,我就没见过。

6号:我也没见过。

5号:我没有。

2号:我也没有,我没说不想玩,我只是讨论一下。

1号:啊,我对面的那个4号,我问你个问题。

谢暄:你问。

1号:你看我是跟这个2号长得像呢?还是3号长得像呢?还是跟5号长得像,还是跟6号长得像?

“噗。”1号这种描述的方法,让谢暄忍不住笑了一下。

“咦?”前方出现了新的岔路口,直行,左拐和右前方拐弯。

谢暄停下脚步。

隐隐约约听到,在滴滴声外,哪个方向,似乎传来了一点杂音?

谢暄将三个方向依次侧着耳朵努力聆听了一遍。

声音好像是右前方那个通道传过来的,这个声音……像是什么人在争吵?或者说争斗?

是避开这条路,还是正好选择这条路?

谢暄低头略微沉思了一下,猛的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手机。这一会儿时间屏幕上已经刷新了好几行新的字。

1号:4号你还在吗?

1号: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算了,5号那我问你,你看我跟4号长得像吗?

5号:我先问你,你看我跟:6号长得像吗?

1号:嗯,我看你跟6号长得挺像的。

5号:哦,那就行了,我看你跟4号长得也挺像的。

1号:嗯,那我们应该长得也挺像的啊!

5号:对,所以你懂了吧?你没骗我的话,那我们4个应该长得都挺像的。对吧,6号。

6号:我看我们:4个应该是挺像的,如果你们没骗我的话。

2号:不是这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话?我是独立阵营吗?

3号:同上。

“?????”谢暄一头问号。

草,这是什么情况?

……这踏马是,1号随口瞎扯开了个神一样的头,现在1号村民和5号警长都以为自己是狼,所以在骗对方,努力把对方拉入自己的狼队吗?我日。

谢暄吓得不敢说话了,生怕多说多错。

剩下两个单纯的村民2号和3号,好像一个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独立阵营,一个没弄懂规则……

而1号和5号这时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热情的交谈。

1号:2号你猜你是不是独立阵营?反正我不是独立阵营的,我也不能告诉你呀,我说了你就信吗?

5号:3号你哪里不明白呀?我应该把规则弄明白了,我可以和你说一下。

好积极,好热情,好主动。

而真正的狼自己和6号安静如鸡的缩在角落。

虽然这个时候不应该……谢暄快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放开我……”

右边通道里的争闹声仍在继续。

咦这个声音……怎么感觉比一开始好像离的近了一点?难道他们在往这边移动吗?

想了想,谢暄在手机上先进行了回复。

4号:不好意思,我这边好像有人打架过来了。你们那边都没事吧?

一边打字,谢暄一边闪进了距离右边那条通道呈一个锐角的中间那条通道。这样有什么人第一时间过来,他们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但自己能看到他们到底在干嘛。

手机上的这一条信息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1号:什么?你那边有人打架,没事吧?你在什么地方啊?

6号:我这边好像没人打架,但我在路上捡到了两个东西,感觉是什么人掉下的。

谢暄一边侧耳聆听着旁边走廊的动静,一边在手机上回复:我这边都是灰色的走廊,一个接一个,像是迷宫,他们还没过来,我有点儿怕。

1号:没事,别怕,你要小心,游戏你别担心,我们不会输的。

5号:对。你要小心!

谢暄:“……”你们适可而止一点啊!被对面2号3号察觉出来了怎么办啊!

不过我谢谢你们了,虽然这车看上去好像随时会翻……但你们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带给我的刺激与快乐,我是不会忘记的。

3号:6号,你说你捡到了什么东西?

6号:一个手机,和我的差不多,但是已经打不开了,好像被摔了?还有一个紫色的珠子,感觉和玻璃球差不多大,又不像是玻璃的,像是玉的。

谢暄一瞬间呼吸顿了一下:“!”

4号:你捡到了什么?!你说的珠子是在哪里捡到的!是不是一颗放在手心凉凉的不会暖热的珠子?

6号:是这样的珠子,你怎么知道?就是和手机在同一条走廊上捡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儿。

4号:6号你,你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吗?

6号:没有,要是有,我就不用跟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3号:是什么珠子:4号你知道是什么吗?这里为什么会有玻璃珠啊?

4号:这个珠子和游戏有关。

谢暄飞快的答道:我曾经捡到过一颗红色的珠子,它其实是一种红色权限,可以直接停止我当时所在的那一局游戏,无论是胜利方还是失败方的玩家,都可以直接晋级到下一局。

3号:……还有这种东西??

1号:!!!

5号:不是,等等,4号你在说什么,我们玩的是一个悬命游戏吗?

6号:天啊……

2号:不过4号说的是红色的珠子,6号手里的那颗是紫色的,还是有区别的吧?

谢暄:肯定是有区别的。从那件事之后,我后来特殊留意这种珠子。后来还打听到有人有过一颗黄色的珠子。普通珠子的颜色应该代表不同的权限。

6号:那紫色怎么用?紫色代表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们能停下这一局吗?系统都要崩溃了,还要玩这个鬼游戏。

2号:红色的技能是停下,紫色应该不会暂时停下了。

1号:说不定呢?说不定还是可以停

下,只是次数的不同,如果红色是停下一次,说不定紫色能停下两次呢!

5号:别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这种珠子到底怎么用,对它喊话吗?

6号:4号,这种珠子到底是怎么使用?

谢暄:稍等,我这边有点情况。

争闹声渐渐的清晰起来。

听声音,好像是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

作者有话要说:终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