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1/1）

在云朵上的日子颇为无聊，五虎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同顾青阳说着，偶尔指着地上隐约可见的村镇大呼小叫，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时间就这么流逝着，老者也不知如何办到的，一直在闭目打坐，眼睛都未睁开一丝半点，云朵却能飞的四平八稳。

顾青阳一直想着老者拿出的丹药。他在《修仙》这个游戏中曾经是个炼丹师。《修仙》不同与别的游戏，对于生活职业要求不可谓不高。无论什么生活职业，都不存在成功率一说，每一步都得亲自动手，完全是看有没有严格按照配方上记述的步骤进行。青香丸作为游戏中比较低阶的一种药，顾青阳当初为了冲熟练度曾连续不眠不休炼制了一个半月合约六万枚。青香丸的味道可以说已经刻到他骨子里，绝无分辨错的道理。

难道说，游戏与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一直是在游戏世界特殊地图里，只是无法下线无法离开？

顾青阳心中想着事。不知过了多久，五虎许是累得慌，靠在顾青阳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在李家村时，五虎便经常跑到野林子里玩耍，偶尔玩累了，还是受了老村长托付来找人的顾青阳把他背回去。现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五虎蹭了蹭脑袋，就睡熟了。

安抚的拍了拍五虎的头顶，顾青阳侧过身挡住了有些漏过防护罩的风，也闭上了眼睛养神，肩上的触感让他的思绪飘忽起来。六年前，顾青阳拥有着一个虽然不富裕却安宁的家，一个懂事乖巧的弟弟，以及一个不可割舍的挚友。如今，顾青阳看了一眼将口水往他衣服上滴的五虎，难得的苦笑。

累了一天，心中想着不少事，顾青阳不知不觉也迷糊起来。耳边传来朦朦胧胧的声音，听又听不真切，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顾大哥……”

“……顾大哥……醒醒……”

顾青阳感到头很疼，昏昏沉沉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抓着他不停地摇晃。勉励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五虎放大的脸。

“五虎子，怎么了？”顾青阳完全沙哑的嗓音，一开口竟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五虎听着也觉得不对，急道：“顾大哥，你没事吧？”

揉了揉太阳穴，顾青阳估摸着大概是替五虎挡了一晚上风，可能自己有些着凉。清了清嗓子，又咽了几口口水，感觉好些了才道：“刚醒来有些渴，现在已经无事了。”

五虎“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瞅了瞅顾青阳，又瞧了瞧旁边的老者，视线不断的游移着。

顾青阳望着五虎，等他开口。

“顾大哥，我好饿。”五虎苦着脸，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肚子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愣了愣，顾青阳伸手向怀里摸去，只拿出了半块冷掉的肉干，不知是什么时候剩下的。他摇了摇头，将肉干递了过去。

“吃吧。”

五虎没有接。他蹭蹭蹭跳起来，将云朵弄得一晃，跑到了老者身边。

“仙人，我肚子饿了。”

老者依然淡然的闭目打坐，无视掉了五虎的聒噪。若是旁人，见到如此必然不敢再折腾，可五虎自小是野惯了的，虽说对修者存着一分敬畏，孩童心性不一会就丢到一边去了，天大地大此时此刻肚子最大。

为了食物，五虎不死心的开始绕着老者转圈。一边蹦跳还一边制造杂音，并大喊“好饿”。

如此折腾几回，老者不耐烦的睁开眼，看也不看直接扔给了他一颗丹药，也没解释什么，强制就给五虎喂了进去。

丹药一进肚，就化作了一股暖流，五虎只觉饱胀感充斥了全身，一点也不饿了。他惊奇的拉着顾青阳，又冲老者道：“仙人，仙人！顾大哥也没有吃饭，你的仙丹也给顾大哥一颗吧！”

被烦的没有办法，老者虽冷漠的瞪了五虎几下，但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终究没有发作。他看了顾青阳一眼，眼神中似乎带了些嫌弃，倒没说什么，也朝他扔了一颗药丸。

顾青阳沾唇便尝出了是辟谷丹的味道，就地打坐起来。辟谷丹虽然只是修真界最低等的药丸，但毕竟是灵草炼制非等闲可比，对凡人的身体还是有微弱的易筋洗髓的效果，趁着药力打坐能排除身体上一些浊气。虽然炼制人的手法太粗糙，顶多只能留下六层药性，剩下就是害人的了，不过也聊胜于无。

只是长期服用，反而会在身上留下丹毒，反而不美。在游戏中为了体现这一点，便专门设置了穴窍一关。凡服用丹药，穴窍之中便会形成丹毒，累积过多形成堵塞，就只能停留在当前境界，花费双倍乃至三倍的时间排除毒素，才能继续修行。

顾青阳出自上古大派昆仑，虽说后来叛出去了，也较为赞同修真当以心性为主，虽不忌讳丹药，但自身也少有服用。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服用低阶丹药。

五虎肚子饱了，立刻活跃起来。见顾青阳不再搭理他，又不好跟面色冷漠的老者说话，就有样学样在顾青阳旁坐的方方正正的，只是一会抓一下头皮，又一会扭一扭身体，显得一点都不老实。

由于辟谷丹有些些微治疗**的药效，顾青阳的伤寒很快痊愈。

老者的云朵法器看起来挺不起眼，但速度却是不慢。几日内，顾青阳与五虎跟着老者驾云在大赵帝国边境的各个村落都走了一遭，云朵上的人渐渐也多了起来。

在李家村里，老村长算是学识较为渊博的了。年少时还当过百夫长，只是后来因伤退了下来。在村长家里，还存放着一张非常原始简陋的大赵帝国地形分布图。顾青阳只能草草看出哪里是高山，哪里是平原，其余更加细致的便一无所知了。

倒是大赵帝国与死对头天云帝国以八百里横断山分界，在地图上是比较清晰的。顾青阳比照老者的前行路线，勉强在心里大致勾勒出了形状。这样的习惯算是在游戏中养成的，会令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感到更有安全感，也好应付突发状况。

李家村还算靠近帝国边境，战争之时有征兵官前来。而这深山中的某些村落，就连李家村也是不如的。战争到来的小股流寇匪兵以及偶尔出现的妖兽逼得村民居无定所衣不裹身食不饱腹。

见到老者驾云而落，大人们也不过麻木的领着孩子前来，求仙人赏一口吃的能活命便是。其中一个瘦得如竹竿的妇人领来了大大小小六个孩子，也不说话，径直跪下用一双灰蒙蒙带着死气的眼睛恳求的看着老者。

五虎瞪大眼睛看了又看，径直冲了过去，伸手将顾青阳之前递给他的那块干硬的肉干送到了其中最大的那个小姐姐手里。

那是一个十余岁的孩子，没有半点少女模样，显得瘦弱不堪，只穿着混杂着琐碎布料的百衲衣。她刚刚碰触到食物，手就颤抖的缩了回去，恐惧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最小的只有约摸三岁的小男孩闻到了香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五虎的手掌心。

老者见五虎的举动，一挥衣袖便将人赶回了云朵，凌厉的眼神扫向了顾青阳。

顾青阳低下头，避开了老者的视线，对方这才转身去继续测灵根大业。

一共也不过十几个孩子，老者只花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完成了任务，正巧是顾青阳最先注意到的那两姐弟并另一个孩子。当那个女孩头上的光晕亮起时，顾青阳甚至听到了老者倒吸一口气的惊讶低呼：“单一水灵根？”

这一声不仅是惊叹，更有着更深层的复杂含义。或许是贪婪，或许是惊叹，或许是嫉妒……顾青阳凭着老者泄露的微薄情绪并不能判断具体是哪一种，却感到针对那个女孩的深深恶意。只可惜，他此时此刻什么也不能说。

顾青阳搁下心中的不安，转过头去，发现五虎不知什么时候跑下了云朵，爬到了邻近的一棵大树上，似乎是想去掏树冠的鸟窝。

哭笑不得之际，刚想出声，老者压不住激动的声音便从顾青阳背后传来。

“这三颗灵丹，可以助你易筋洗髓，脱去凡躯。”

话音刚落，就见老者并那三个孩童以及五虎一起出现在云朵之上。一反先前冷漠淡然之色，老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架起了云朵，生怕出了变故一般。

五虎就快爬到树冠顶，此时被神通召回，心中老大的不高兴。不过终究孩童心性，嘴上也没挂多久的油瓶，在顾青阳的劝慰之下很快恢复了正常，又闲不住的往对面三个孩童堆里凑。

作者有话要说：有存稿就不想码字是病，得治。

今天晚上打工结束回家再不写出三千字就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