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伊尔泽的妄想（1/1）
湍急的水流为岩石蒙上一层梦幻的白纱,转弯飞溅出的水滴在暗绿色的衣摆印上斑斑点点深色的水印,莫恩抱着一个木盒走进葱茏的绿植掩盖起来的老式别墅。
女佣打开门,弓着身子轻声道：“少爷请进。”低头接过递来的绿袍，摸到到上面的湿迹，等莫恩走过后，转身朝洗衣房而去。
莫恩上楼扭头看向现身的管家李,“师父现在方便么？”
“老爷正在书房看书,没有重要事情。”
“嗯，”莫恩应了一声拐到书房门口敲门,“师父。”
“进来。”
伊尔泽无奈的看了眼莫恩手里的木盒子,徒弟太勤奋让他这个做师父的很纠结,刻阵师前期需要稳扎稳打,底子打好了后面才好说,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追求速度。徒弟很有天赋，但是速度实在是让他老人家心惊胆战，伊尔泽眉毛一抽抽，怎么看怎么诡异。
嗑的一声，木盒的盖子弹开，莫恩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画着奇怪纹路的纸张，“师父，您看看这些二级阵图有没有问题？”
伊尔泽将上面的一张用青凝纸画出的二级阵图放到一边，从剩下的一叠中每隔五张抽出一张，按次序摆在书桌上。
第一张和标准二级阵图偏差很少，到第五张的时候，其中百分之二十五的部分都出现了“错误”，伊尔泽点点头，“不错。”
拿过放到一边的那最后一张单用青凝纸画出的二级阵图，莫恩选择的是火系阵图，伊尔泽看了徒弟一眼，手掌覆上阵图，充盈的精神力好似活了一样，一笔笔一道道跳动着弹他的手指，轻薄的纸面浮出干燥的热气，淡红色烟雾在伊尔泽的掌握之下，隐隐流动。啵——，好似水泡破裂的细响，缭绕的烟雾消失，一朵无业无根的火色红莲如幻影一般漂浮在阵图之上。
伊尔泽的额头倏地留下一滴汗，脸色越来越白，“师父，你怎么了？”莫恩虽然对这张阵图上的异象十分吃惊，但看到师父陡然的虚弱不禁惊惶出声，从而无形中打断了什么东西，那朵本就岌岌可危的火莲随之消失了踪影。
“师父？”莫恩被伊尔泽盯着的目光弄得有些许不自在，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除了你第一次画图用的是青凝纸，之后我交给你的那些标准阵图那么多画下来，你也没用过一张，这次是怎么回事？”
莫恩知道这不是师父在责备他浪费，很可能他这么问是和刚才的异象有关，“最近这段时间我隐隐感觉到精神力似乎要有所突破，”莫恩陷入回想，没有注意到师父嘴角一抽，继续说道：“那种感觉非常难受，就像被一层不透气的膜包裹住，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不得动弹。昨晚最是明显，因为每次画图时我都会进入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然后我就在房间随手从空间手镯中拿出一张二级标准阵图决定练习一下，我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到最后好似入了魔一般，不由自主地就拿出了一张青凝，等我神志清醒时图已经画好了。”
“别的方面有什么变化么？”
“哦，那种禁锢我的感觉没有了，我的精神力突破了。”
“精神力突破了？”老头自言自语道。
“拿出青凝，你在画一张试一试！”伊尔泽拍手决断。
还没等到莫恩画完，伊尔泽就已经在旁边摇头了，看来那种情况也是偶然才发生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等到莫恩画完清醒过来，伊尔泽不停的拍着徒弟的肩膀，又叹息又感慨。
莫恩感觉师父身体有点摇晃根本不敢躲开，皱着眉头将还想再蹦蹦的老头扶到沙发上坐下，“您小心些身体，我去叫李请来治疗师为您瞧瞧吧？ ”
伊尔泽胡子一翘，“我没病，请什么治疗师，只不过是……”咳，他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总不能告诉自家徒弟，自个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吧？他可是师父师父！
莫恩朝天白了一眼，有些无奈道：“您既然不说，又真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总可以了吧。”
伊尔泽身子一摊，老实地在沙发上躺了下去，“莫恩，在遇到你之前，寻找一个可以承我衣钵的弟子一直是师父的心病。我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可是不高在刻阵师这行根本就不会有成就，更何况我心里一直有个妄想！”
莫恩在旁边听着，被师父突然提高的声音一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会被您都称为是‘妄想’？”
“我？我何其渺小！别看你师父是名扬大陆的九级刻阵师，可要将那个想法说出来，全大陆的人恐怕都会嘲笑我是痴人说梦！”
伊尔泽的目光落在虚空，“九级刻阵师不还是刻阵师么？”他扭过头来目光如炬地死死盯着莫恩，“你知道刻阵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十级？”，莫恩眼睛不闪不避的回望着那双渴切噬人的双眼。
“十级，那算什么？”伊尔泽嗤笑道。十级也依然只是个刻阵师啊……
“刻阵的最高境界是——神之手。”喃喃语声宛如霹雳炸响，“我最大最不可思议的妄想就是有生可以教导出一位神之手，莫恩即使当初测出你的精神力是ss级别的时候，我虽然震惊不已，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料想到未来有一天我的妄想可以成为现实。”
“是因为那朵火莲花吗？”莫恩压抑着心中的激荡，沉沉问道。
“你想的没错，就是因为它，如果有一天在你刻画的武器上出现今天的情况，那么你就是——神之手。”
师父会竭尽所有为你铺平成神之路，莫恩。
将近中午，李按时敲响书房的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转动把手进到屋内，“老爷，用餐时间到了。”
伊尔泽将手中的文件放到后面的一个柜子里，抬手加上一道精神封印，这手在罗兰大陆能用出来的十个手指头都不到。
李看到那个箱子吃了一惊，考虑后开口道：“您要动用联盟的势力？”
伊尔泽微微一笑，神情中说不出的高兴，如稚儿一样天然的快乐，仿佛整个人都‘活’了。“不只是联盟的势力，我那几个老友，比尔斯交易所，再加上那些应该差不多了。”
“您这是要做什么？”李有些不安地说道。
“沉寂了这么久，只是是时候活过来了而已。”
晚饭后莫恩将今天在伊尔泽大师那里发生的事情和蒙特斯复述了一遍，同时又说了在那之后对那三颗特殊的暗系魔核处理的问题：“师父说了，目前没有适合的材料，这三颗魔核先放起来，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说。”
蒙特斯双腿交叠，拇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知道了伊尔泽大师之前的那番话，莫恩未来的道路和目标，‘等时机成熟’应该是等到莫恩有足够的能力时，既然想到了，他自然会配合大师：“好，这三颗魔核需要的材料的确难以聚齐，听大师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