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夜宴(1/1)

装潢豪华高档的饭店最高层的包厢里,张珂笙面色沉静的坐在白色椅子上,唇边笑意淡淡,保持着有礼却疏离的风度。

他的心思犹疑,对于受对面收敛戾气仍旧气度不凡,沉稳高大男人的邀请,在这个华灯初上的城市的饭店里享受即将开始的夜宴,感到有那么一丝的不真实。

他现在仍旧感觉他们的距离远的遥不可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悬崖,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坐在这里,与这个男人沉默以对,除此之外以后再无瓜葛牵扯。

申烬坐在他哥身旁的位置,与峥峰面对面,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同样未发一语。

气氛虽然沉默,但男人仿佛丝毫未受影响,包厢的灯光温暖而明亮,餐桌上的菜色丰富,他声音冷清的招呼:“吃吧。”然后,夹了一筷子的嫩笋放在青年碗里的米饭上。

张珂笙诧然,对上叶峥嵘幽深冷厉的目光,最终收敛了神情,礼貌道:“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夹完,男人自己也有些诧异自己的举动,可是他的面色太冷太平静,让人看不出分毫差错。他明明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是在最深地处,好像就想这么做了。

……

张珂笙显得并不害怕他,仿佛记忆中年少时的畏惧已经不复存在。

可是说到底,从说话起男人一句都未提到过往,甚至神情一直表现的很冷淡,若非为了叶峥峰,只怕他们不会再有接触。

这样看来,大家都是最简单的陌生人。

从男人和青年的第一次有举动时,俩半大的少年就一直关注着他们。申烬是放心不下他哥,他总觉得他哥会被人欺负,毕竟他哥一看就不是那种能吓唬人的人。

他的指骨修长指甲莹润,握筷子的手很标准。

叶峥峰默默喝了口水,余光盯着坐在少年旁边的张珂笙。

两人像陌生人似的。还是,他爸真没想起他是谁?

嗤。

可笑。他发出淡不可闻嘲弄。

叶峥嵘对他的小举动一直没有表态,他不愿在青年面前如何教训孩子……哪怕是个一直不得他关注的孩子。

若非,遇上青年是个意外。

若非,他对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若非,他总能闻到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异香。

……无法避免的骚动。凌厉的眉峰微微皱起,他的嘴角有了那抹微微的冷笑,让伸出筷子夹菜的叶峥嵘离开了那盘有嫩笋的菜。

席间,除了男人不时的几句谈话外,俩孩子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待他们吃饱,拿茶水润了口后,叶峥嵘让人打开了包厢的门。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冷淡且不容置啄的对呆呆坐在椅子上吃完饭不知该做啥的少年们道:“既然吃好了就去外面坐一坐,觉得无趣在外面走一走。”

他眉目冷然,“去吧。”

叶峥峰在他的目光下最终毫无反抗的垂下头,拉着想要呆在包厢里不肯走的申烬出门。

“哥!”申烬扭着脖子朝他哥喊。

张珂笙触摸茶杯的指尖微微一抖,他皱起眉,在外人看来依旧镇定的道:“先去外面呆着小烬,一会我们就回家。”

直到申烬和叶峥峰二人被高大的下属带离房间之后,室内的温度仿佛都将在冰点上。灯光在温暖,也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纵使,以为自己足够有年纪不去畏惧男人气势的张珂笙脸上也露出微微的不适。他的手心有微微的湿意,眼睑上狭长的睫毛因光照而投射出浅浅的阴影在脸上,他有一种处于被动的感觉。

这是来源于叶峥嵘身上的。

或者说,他是故意的。在再除了他们两个人外的情况下,他仿佛掌握着一切,他不再有所隐藏的放出自身的深重煞气,掌权者已久的气势威严足以让人感到惶然不安。

就在对面,叶峥嵘靠在椅背上,他的神情像吃饱喝足的野兽一样慵懒,那幽深的目光中透着别人不易发觉的不可一世。

他给张珂笙做足了心理暗示,一记眼神,一记算不上多温和的笑,他两手交叉放在餐桌上,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紧盯在青年身上的目光从开始到现在未挪开过半点。

如玉白皙的脸上不显丝毫慌乱,虽然仅仅是这样表面看上去的。放在桌下被白布遮挡着的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捏紧了,多么熟悉的感觉……张珂笙真正觉醒了他那仿佛尘封的感觉。

一如当初所见。

少年对青年的害怕惊奇惶惶……纷纷来袭。

他想闭上眼睛,又或者利用自己引以为傲的镇定自若同男人随便说一句,然后开门离去。

别像个姑娘一样,他不怕的。像这样在心中告诫自己,安慰自己,面对男人像面对凶兽的猎物一样,天生的敏锐直觉一如当初告诉他,这是多么的危险啊。

……

确实可惜,他为何不是个女人。

寂静无声中盯着青年仔细观察的叶峥嵘在心中淡淡评价。他那一双历经红尘历练的幽沉双眸早已看透他的紧张,无法忽视的是,内心深处骚动的感觉一点一点,比刚才的强烈还要强烈。

像有千百只虫子在他胸口乱窜,时不时的咬在肉上,针刺般的疼。

这是在第一次闻香见过青年第一面后的每个夜晚都会来临的感受……

叶峥嵘吐出一口烟圈,方向在青年那儿偏离,并未让他呼吸到太多的烟雾。

看过老中医,外国医生,什么结论都没有。

在最后一阵刺疼过去后,面容显得更加冷峻的男人终于沉沉的开了口。

“敢问小先生今年几何?之前在西餐厅门外遇见过你,只觉得面熟。后来一想,也许我们还有过一段渊源。”

张珂笙闻言微怔,男人这样客气的问话抱有什么样的目的,态度颇为暧昧不明。

他彬彬有礼道:“我今年刚满十九,虚岁二十。小时候的事大多记得不清楚,也许是与叶先生你有过一面之缘,但都是匆匆过客吧。”

他没正面回答他,或者说,张珂笙自己也有那么一下的迟疑,他到底应该不应该提醒他,在七年前的晚秋深山里,他这个人快死在他家菜园里,后来被自己和老爹救了的事。

可是,说出来又怎样?他不是个说旧情的人,可想而知,面前的男人也不是那样的人。

有些事总比没有牵扯的好。张珂笙自动屏去麻烦,话语说的模糊,隐隐约约透着大家都是陌生人,不必在意那么多的态度,示意男人不要记得太多的好。

然……有些人天生不就是爱记事的吗?

叶峥嵘眉宇间在听完青年最后一句话时已经含有冷意,目光略带凶戾,仅是一闪而过,没让他发现分毫走踪迹。

他在他面前,简直太青嫩了!

叶峥嵘的态度时好时坏,他对青年的第一印象是欣赏,从外貌上的欣赏,俊秀如竹。到现在,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纯真青年有着不同一般人的心思,亦善亦恶。

他明明拒绝了杜家收养申烬那小子,却在一次意外接受别人,无论是不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安排,青年对某些事有着执拗的倔强,他是个有自身原则的人,由不得别人打破。而现在,这个人却对着自己撒谎。

叶峥嵘被唤起脑海深处那模糊不清的记忆,伴随而来的是比之前更凶猛的刺痛。

这其中……绝对不能罢休。不管青年说与不说,他都会查下去,在七年前,一九八三年的深秋某月的事,为何没有人开口向他提过?

“小先生是哪里人?在青城大学读书吗?”

“是,我是本地人。”

“荷市如今发展越来越繁荣,我的产业也会在这里开创,作为外地人还是需要小先生你和我聊一些风土人情。希望不会太叨扰你。”男人神情不变一本正经道,香烟已经从他指尖燃尽。

任张珂笙再雷打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也无法一直保持着淡定自若的状态。背上薄薄的汗浸湿了内衣,张珂笙无法避免的让眉头皱了起来。

叶峥嵘是什么意思,张珂笙隐隐约约有些懂了。他看起来,十分不愿的就这样放过他。

讨厌的人。

“之前我的下属告诉我,峥峰和你弟弟因为某件事性格而非常合得来。”叶峥嵘略带笑意的看着他,两眼微眯道:“来时峥峰跟我说了他上学的事,我便决定让他入读本市第一小学,他有个伴是件好事。不管放学上学,他们两个都会成为好兄弟。”

从上车把两孩子扔在另一个车里,峥峰是怎么跟你说上话的?

张珂笙根本不信,他眼底深处的不信任让叶峥嵘抓个正着。

但他直觉的告诉自己,这个事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他也没有权利拒绝,真正主张实施的人是这个男人,他再有诸多不悦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珂笙整个过程中没弯过腰板,他的坐姿端正而不失风仪,在沉默片刻以后,他在男人深沉的目光中微微挑起舒适干净的眉眼:“叶先生,我想问为什么峥峰会突然离家出走呢?我听他问起过我,是否认识一个叫‘叶峥嵘’的人。这不指的就是你吗?”

他的面容在灯光明亮的水晶吊灯下显得越发如玉俊秀,整个人也带上了朦胧的色彩,让沉思中的男人有那一瞬间想要去触摸的恍惚。

“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吗?”叶峥嵘兀地站起身,他离开了他原本的位置,走到青年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

在张珂笙突然露出的惊讶惶然目光中微微弯□,手用力扣住他肩膀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挣脱。叶峥嵘用一种男性特有的低沉嗓音在他耳边轻声道:“难道他没告诉你,他是毁了我一间房中珍藏的画而被我叫人打出来的吗?”

张珂笙心跳加快,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面对男人他是毫不畏惧的了!

肩膀被用力扣住,男人手掌的温度透过衬衣仿佛贴近自己的皮肤,张珂笙想拿另一只手去掰开它,却在伸手时被叶峥嵘抓住了。

他仿佛是故意的,在抓住手后与它十指交缠。最让张珂笙受到冲击的是,叶峥嵘凑近了他的脖颈,竟然像只狗一样,嗅了嗅!

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透着淡淡沉迷的口吻:“好香……你用的什么香水?”叶峥嵘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像只狗,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没触碰青年还好,一旦触碰到青年,隔得越近就越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香气让他身体深处那些虫刺般的疼都有所平息,这让叶峥嵘的心绪感到心醉神迷,他觉得青年白皙光滑的脖颈像毒瘾一样吸引着他。

“珂笙……珂笙……”他捏着他的肩不准他乱动,用火热的唇触碰他柔嫩冰凉的耳垂:“你用的什么香水?”

听到男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张珂笙顿时心如雷击,突然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电脑坏了呜呜呜!!!!!!妈蛋借同学电脑说一声呜呜呜!!!!!!!

妈蛋又要花钱重修了呜呜呜呜!!!!!!!!妈蛋当年青年现已经成为位高权重的叶家主了妈蛋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妈蛋戴花她要让你们强取豪夺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