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谢绝一切转载(1/1)

79 宝宝的名字

被确诊怀孕之后,罗九月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该喝......药了,......”

这其实就是个句型,套用这个句型,加上不同的主语及形容词,能千变万化。

例如:其中的一种是“小月,你该喝补药了,阿爸特意炖的”,当这个说话者开口时,罗九月就会磨蹭再磨蹭,在说话者又请又求之下,勉为其难的喝下。

还有一种是“小主子夫郎,你该喝安胎药了,加进许多名贵药材。”这时,他就会回上一句“先搁那儿吧,等凉些我就喝”,然后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等说话者忘了,他就不用喝。但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发生。因为,此种说话者是前一种说话者专门安排的。

最让罗九月头疼的一种就是“小月,你该喝药膳了,我加了枸杞人参和当归。”当这个说话者开口时,他只好乖乖地喝下去,无论这药膳有多重的药味儿,他都要当成“膳”给吞到肚子里去。

罗九月觉得自己就像害了一场大病留下严重的后遗症,造成的结果就是走两步有人扶,睡醒了有人喂补汤。

生活大变样的不止他一个,秦阿爸最近的口头禅就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要多吃点。”而且他还每日亲自下厨,做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给儿夫郎吃。

赵先生闭门谢客,不接受任何官员的拜访,营造一个宁静的环境。

赵旭也一样,以前他清晨醒来面对的都是小月可爱的睡颜,现在每天早上醒来伴随着的是小月的孕吐。没有怨言,只有心疼。恨不得那小混蛋赶紧出来,先揍一顿再说,让他天天折腾他夫郎,真是不孝顺。

除了这些,宝宝的起名也成了一家人操心的头等大事。

赵先生认为,名可以呈现出一个人的情志,双亲给孩子起名时应当寄予美好祝福,所以要慎重。于是,孩子他亲爹赵旭,最近无论身在何处,手不离古籍眼不离书卷,挑到优美词句后,还会兴致冲冲的冲夫郎面前探讨一番。

赵旭愉快的畅游文史书库,罗九月却被夫君烦的受不了,趁他在书房用功,直接带着小厮偷溜出门透气。

罗九月不打算走远,就去了中庭的秋水连天坞,还恰好碰到了池边给鱼偷食的秦阿爸。

听完儿夫郎的一通抱怨之后,秦阿爸好笑地说:“旭儿现在跟他爹当年一样,都是头一次当爹太激动。当年我怀着他时,他爹都快钻进书里面去了,可是,当年旭儿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最后,还是按照出生时间取的名儿,之前看的书毫无用武之地。”

罗九月也被逗笑了,很容易就能想象出赵先生满腔热血被浇灭时会有多失望,一定是两撇胡子跟着嘴角下垂。

两人坐在回廊里,小厮尽责地拿了软垫,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舒服极了。面前的清潭里,彩色的锦鲤不时浮现出水面。远处潭心的凉亭,潭边浅滩上枯黄的水草,偶尔掠过水面长嘴水鸟,景色干净怡人。

不多时,赵旭跟着棉花,迈着优雅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秦阿爸促狭地看着罗九月,“怎么样,我就说一个时辰内,旭儿肯定跟来。”

罗九月被说得不好意思,不过,怀了宝宝之后,赵旭确实比以往更黏他了,几乎到了如影随形贴身伺候的地步,让他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

“坐在这里吹风不冷吗?”赵旭走过来,先抓着罗九月的小爪子摸了摸手温,然后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拿出一个纸包,解开绳结摊开,“这是黄果脆子,你尝尝。”

这个黄果脆子十分少见,只产于庆朝最南面的湿热山林地区,蜜黄色的果子,果肉极酸,回味却醇香甘甜,黄果脆子浓香多汁,有安神养颜,补养心脾之效,又因采摘不便,所以极为难得。在知道怀孕之人嗜酸之后,他就派人前去南面,收了一大筐脆回来,供小月怀孕期间消耗。

罗九月自然没有吃过,眼下见着好奇,便捏起一颗启唇含入口中,仔细嚼了嚼,真是尤其酸,吞咽下去齿间留甜,相当对他现在的口味。

“阿爸,很好吃,你也吃颗。”罗九月让秦阿爸。

秦阿爸赶紧摆手,这东西他曾经吃过一回,一口就被酸倒了牙齿,真是不敢轻易尝试。

罗九月只当阿爸同他客气,把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阿爸,真不骗你,很好吃的,比家里腌制的青梅有味儿多了。”

秦阿爸都快笑不出来了,他就是怕太有味儿才不肯吃的。这个黄果脆子光闻着就觉让人酸的流口水,更别提吃下去了,也就是怀孕之人才喜欢。

“阿爸,真不吃?”罗九月最后确认问道,当然,他得到了否定答案。于是,罗九月转移目标,“夫君吃过没?”

赵旭干笑道,“小月自己吃就好。”言下之意就是别再乱让了。

罗九月挑了挑眉毛,目光扫向站在水潭边的棉花,棉花歪着狗头思考一下,直接跑掉,然后,一旁伺候的小厮自动退散,说了一句“小的回房拿条毯子”,以比棉花四条腿还快的速度消失在罗九月的视野范围。于是,罗九月终于心满意足,心里有种小小的报复快感,谁让你们平日联合起来逼我喝药的?

他是想吃酸的,但是又不是没有味觉,这么酸的果子,他也有被酸到好吧。

“旭儿,取好名了没?”秦阿爸好奇问道。

罗九月也抬眼看过去,他也十分想知道夫君这几天埋头苦读的研究成果。

“呃......我觉得还是再等等,书上说最好根据宝宝的阴阳五行取名。”赵旭汗颜,他最近是看了很多书,可就是因为看了太多,他挑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不过可以先取个乳名叫着,就跟彦恒一样,”看到另外二人的赞同点头,罗九月想了想,接着说道:“村里人不是经常说,取个贱名好养活吗,你看村里的栓子柱子刚蛋毛孩狗剩子,哪个不是光着屁股满地爬,个个都结实着呢!”

罗九月说的那几个是罗家村里新生的几个小汉子,差不多年龄,都是泥巴里滚出来的,而且长期田地里乱跑,皮肤黝黑,笑起来都是两颗门牙锃亮。

不理会别人的反应,罗九月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我肚子里的这个干脆叫糖糖好了。”

“灶(赵)糖?”赵旭跟秦阿爸齐声喊道。

罗九月无辜眨眼:“彦恒还叫萝卜呢,咱们这个宝宝叫灶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秦阿爸一脸嫌弃:“还不如直接就叫宝宝呢,灶糖也太难听了。”

罗九月坚持道:“不难听,我们只叫他糖糖好了。”

那也改变不了他儿子是灶糖的事实,赵旭嘴角抽抽地想到了来京之前,在罗家村过小年祭灶时候,放在灶王爷头像前的那盘沾满芝麻的灶糖。

鉴于孕夫的功劳大,秦阿爸小小的抗议了一下后,也就没人反对了,灶糖就灶糖吧,好歹以后只喊糖糖。赵旭跟秦阿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以及安慰。

而由于自己亲爹没有争取,造成此时还蜷缩在阿爸肚子里的小包子有了个甜滋滋的小名,在长达十几年的未成年岁月里,一直被人这么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小包子还老老实实在沉睡。

大概吹了太久的凉风,罗九月当天夜里便起了高热,面色通红,鼻涕泪水齐齐流下,不时咳嗽两声,而且身上热烫却昏昏沉沉地喊着好冷,硬是把他夫君吓得不轻。

当晚,太医又被请来,切脉问诊,弄清楚原因之后,觉得有些棘手。

寻常人得了风寒,无非开些祛寒发散的药就好,可是世子夫郎怀着孕,太医不敢开猛药,只能捡了几味温和的药材让下人拿去煎成药汁。这么一来,退热效果自然不明显,赵旭抚着罗九月的额头,心乱如麻,心里万分懊悔自己没好好照顾小月,让他在冷风中吹了那么久。

这夜,赵旭自然未睡,一直坐在床边看护着夫郎,罗九月也睡得不甚沉稳,鼻塞让他呼吸沉重,偶尔翻身,赵旭都会仔细检查,怕他有什么不适。

索性,高热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早上,罗九月忍着咳嗽,抬起虚软的手,抚上小腹,这里无碍就好。

赵旭趴坐在床沿,罗九月轻微的动作让他立马惊醒过来,关切问道:“小月,还难受吗?”

罗九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又干又痛,只好摇了摇头。他这一病,不知道又要麻烦多少人,赵旭眼下一片阴影,下巴也长出了青色胡茬。

赵旭立马起身,去了外面,喊太医进来。

“世子夫郎及胎儿均已无事,只是这两日不能见风,防止再次风寒。世子夫郎体质本就较弱,现在又是关键时期,切莫大意自己的身体,老朽开的安胎药还要继续喝。还有,这前三月后三月,世子最好不要跟夫郎行房,身子慢慢调理,体质总会改善的。”老太医昨晚上压根没走,就在偏院里厢房随时待命,这时抚着花白的胡子,一板一眼地交待着。

赵旭认真听着医嘱,偶尔询问一番,让罗九月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棉被里,赵旭你个混蛋,竟然厚着脸皮去问太医中间的几个月能不能行房。

罗九月心中燃起熊熊大火,决定一会儿跟赵旭说清楚,怀着你儿子的十个月,别想碰我一根汗毛!

送走了太医,秦阿爸跟赵爹爹进来探视,屋内窗户紧闭,又有屏风遮挡,两个暖炉让屋内十分温暖,秦阿爸坐在床边问道:“小月好点了没?”

罗九月歉意点头,“阿爸爹爹,让你们操心了。”

秦阿爸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昨日坐久了嫌冷也不说话,还硬撑着陪我跟旭儿瞎聊,你还当自己是平时吗?说起来,这里面也有我的错,哪能非拉着你在凉亭里聊呢?”

秦阿爸有些激动地说着,喘了口气,赵先生连忙递上茶水,劝慰道:“你也别气自己,下次注意点就是,小月跟孩子都好好的,这就是万幸。”

罗九月耐心听训,咽下一口热汤,说道“阿爸,谁都不愿我生病,这里哪有你的错?今后我会当心身体。”他昨日披着毛毡子,坐在棉垫上,也没觉得多冷,谁知道怎么就发热了。小包子太脆弱,要好好保护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乳名叫(赵)灶糖,有没有人吐槽的?我数1,2,3,没人反对的话我就默认了,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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