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独发谢绝一切转载(1/1)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罗九月拥被坐起,身上干爽中衣整洁,下/身也被上过药,只是昨夜残留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摸了摸身边床铺,余温散尽,赵旭应该又去了商铺了吧?罗九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这么多天都早出晚归的,在家陪他一天不好吗?

只在夜里回家的汉子不是好汉子。

虽然知道自己跟生意争宠的心理有些可笑,但是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坏心情。

罗九月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伸手欲端起床边案几上的瓷杯,却不料手腕无力,杯子摔碎到地上,凉茶洒了满地。罗九月有些沮丧地耷拉下嘴角,懒懒地躺回床上不想动弹。

一直守在门外的滕嘉三兄弟,耳朵动了动,听到屋里的动静,最后由滕冰敲门问道:“主子夫郎,您起身了吗?有什么需要的?”

听到外面的声音,罗九月不好继续躺着,急忙回话:“没事,我马上就好。”

现在虽然还没下雪,不到天寒地冻的时候,但一阵凉风刮过,带着冰冷的水汽,让人浑身直打哆嗦。

于是,罗九月在襦袄里加了一层冰纨锦衣,外面又套上厚厚的大裘,穿得整个人圆了一圈后推门出去,然后三名暗卫惊呆了。

暗卫的衣服统一为瓦青色,衣服薄厚分四季而定,只是他们身上的棉衣跟主子夫郎比起来,简直可谓是夏装了。

“主子夫郎,您现在是否用膳?”滕嘉最先回神,恭敬问道。

罗九月叹了口气:“看看厨房有什么,端点来吧。”

话音刚落,滕翼已经飞离原地,奔向厨房。

滕嘉看着罗九月神色郁郁,小心翼翼问道:“主子夫郎不高兴?”

虽说主子心情愉快,他们能得到额外奖赏,但他发誓,绝不是看在奖赏的份上去关心的。他们主子夫郎如此善解人意,体谅下属,在他们暗卫心中的地位极其高尚,多少人羡慕他们兄弟三人能保护主子夫郎。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家主子夫郎不开心。

“你们主子去哪了?”罗九月状似随意问道。

“早上去了商铺,说了今天会早点回来,用不用属下立刻去禀报主子?”滕嘉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是想他们主子了,这个好办,他现在去安兴,保证半个时辰,不,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把主子带到主子夫郎面前。赌一个铜钱,如果主子听到主子夫郎思念他的话,绝对跑得比他还快。

罗九月极其冷静否决:“不用,让他忙。”其实内心咆哮,很想立马见到赵旭,抓住他的衣领摇晃,问他“为啥整天忙得不见人影?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夫郎?”,但是,还是只能想想。

滕冰跟滕嘉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家主子夫郎明显是口是心非嘛,哎!主子跟主子夫郎的感情好深,分开一会儿就想念对方,恩爱程度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

罗九月被他俩用了然的眼神看得尴尬,扭脸看向青色屋檐。

“对了,婚礼筹办得怎么样?”罗九月忽然想起明日就要举行常在跟方晓书的婚礼,还有好多事项需要他去最后核实,竟然一觉睡到下午,真是堕落,对不起朋友。

“主子夫郎请放心,邱管家已经把该办的事情办好了,待会儿您用过膳,再去看看就成。”滕冰答道。

对于邱管家的办事能力,罗九月很信任,想着一会儿再去看看方晓书,他可记得自己成婚前是焦躁万分,简直想逃婚的。

“主子夫郎,您的午膳来了。”滕嘉警觉地听到脚步声,向后一看,原来是滕翼提着食盒回来了。

外面天气凉,罗九月示意他把食盒提进屋里。

滕翼从食盒里端出一盘,两盘,接着还有一盘,继续又是一盘

罗九月看着摆了一整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要是吃得完绝对成猪了。

“这个时间还有这么多饭?”罗九月就纳闷了,他本来想着厨房有什么就拿点什么,不麻烦大厨再开火重做,但是,这么多饭很显然不是剩下的。

滕翼笑道:“是少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厨子做好放在火上温着,让您起来随时能吃上热的。”

罗九月听了,不禁扬起一抹笑容,起床时心里淡淡地惆怅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你们也坐下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哪吃得完?”罗九月邀请三个暗卫。

三人齐齐摇头,向后倒退一步。

他家主子专门吩咐做给主子夫郎的饭,他们可不敢吃。万一主子一个不高兴,给他们换换差事,例如:调到邻邦开拓生意,他们可欲哭无泪了。

“主子夫郎,您多吃些,老爷跟老主子还让厨房熬着汤呢,说是一会儿叫人送来。”滕翼开口道。

罗九月听到阿爸又要送汤,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再好喝的汤,他也不要喝。

罗九月以前在家节省惯了,这么多菜他不吃就会被倒掉,于是,只好埋头苦吃一通。

吃完饭,滕翼很贴心地适时送来一杯普洱茶消食。

下午的阳光还好,但罗九月知道,冬季天黑得早,于是一口喝掉茶水,便回了自己家。

“阿爸”,推开院门,棉花摇头摆尾出来迎接,罗九月喊了一声却无人答应。

“咦?人呢?”罗九月纳闷地看着棉花,后者傻兮兮地摇了摇尾巴,“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日前,他从安兴回来帮忙准备婚礼,棉花自然也跟着,只是一回到村里,棉花就跳下马车,直奔到家。而自己因为有些事情要跟秦阿爸商量,则先去了学堂宅子。

林阿爸看到棉花先回了家,立马就猜到他家小哥儿回来了,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一直等到天黑,林阿爸做好了饭,才看到他家小哥儿姗姗来迟。

于是,林阿爸有些不满意了,戏谑道:“怪不得别人说小哥儿外向,还真是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棉花都知道先回来一趟,你就算不先回来,也找人捎个信呐。”

罗九月被说得脸红,好话说尽才让他阿爸消了气,只是最近回家都会被他阿爸念叨两句。

“爹爹?”罗九月又喊了一声,这个时间,他爹爹一般会在家锯木头。

可是,依然无人回应。

“棉花,带路。”罗九月拍拍赖在他脚边,露出肚皮要求抓痒痒的棉花。

棉花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直接朝后院走去。

这些年,随着养鸡的增多,卖鸡蛋早就不能赚大钱了。而且养鸡操心比较多,考虑到爹爹阿爸年龄也不小,罗九月不想他们那么辛苦,所以果断地让家里停止养殖。

后院的鸡舍因此空了出来,他小虎哥前年雇些帮工,扒掉鸡舍,翻修了一间新房。

刚开始,阿爸不知道用这间屋子做什么,但罗九月建议阿爸,仿照秦阿爸那样,在屋前屋后都撒上各种花籽,于是,这间被鲜花簇拥的小屋子就成了秦阿爸招待客人的地方。

罗九月走铺着青石板的小道上,嗅着空气中腊梅的冷香,心情十分愉悦。

“阿爸,我回来了。”罗九月猛地打开小屋的门,惊讶地发现竟然坐了五个人。

“快关上门,别让冷风吹进来。”林阿爸正对着门坐,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专注手中的纸牌。

这幅纸牌还是他年初未出嫁前,闲来无事做出来的,教会阿爸从佳他们玩之后,大家确实痴迷了一段时间,但随着他的婚事,还有秋收一些事情要忙,中间停了好久没玩过,却不曾想,现在他们又开始了。而且,竟然还拉上了方晓书。

“晓书,你的喜服”罗九月的话还没问完,就遭到了“嘘嘘”声。

“从佳,你什么时候?”‘到家的’三个字没说完,依然被“嘘嘘”。

罗九月:“”

好吧,他不自讨没趣了,罗九月揉了揉鼻子,自动坐在阿爸身后,看他们打牌。

“哈哈,这次的牌好,是吧,小虎?”从佳举高手中的牌,问身后的罗小虎。

“嗯,先出这个,然后”罗小虎在身后给夫郎指点,夫夫组成一队,抵抗林阿爸罗爹爹跟方晓书。

“快点出牌,别磨蹭!”林阿爸催促道。

林阿爸虽然牌技还算高于其他三人,但每次拿到的牌都很烂,不时地叹气,而罗爹爹一般不说话,默默出牌,再默默赢钱。

只有方晓书,刚学会玩牌没两天,现在勉强上手,结果跟其他已经在牌场磨练过的三人相比,根本不够看的,于是,他手边的铜钱一个接着一个少,让罗九月不忍直视。

在方晓书的铜钱输得只剩最后一枚的时候,林阿爸终于发话了,“不玩了,天都黑了,我还得做饭呢。”

方晓书攥紧手心的铜钱,鼓了鼓腮帮子,心里松了口气。身上的钱全被输光了,再玩下去,他就得欠债,等常在来把他给赎走。

看方晓书可怜巴巴的样子,罗九月摇了摇头头,向那对儿数铜钱的夫夫问道:“萝卜呢?”

“萝卜去找他小丰叔叔玩了。”从佳被打断,索性不数了,一把抓起铜钱,全部塞进荷包里。

荷包鼓起,沉甸甸的感觉不错,从佳笑眯了眼,拉着夫君去罗畅家接儿子。

罗九月看着家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剩下他跟方晓书大眼看小眼,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给你说啊,晓书,这个牌是这样出”罗九月把他拉坐下,给他讲解怎样打牌。

一直等到吃过晚饭,赵旭接他回去,罗九月才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明明是打算安抚代嫁郎方晓书的不安的心灵,为什么会变成讲解打牌技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