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出宫之路甚艰难(1/1)

皇后一走,静昭便倍感压力,她的确是到了适嫁的年龄,若真与皇后在父皇面前争执起来,她不一定能占上风。但若是真由她这么将自己嫁出去,云嘉该如何?她腹中的孩子又该如何?

静昭从未感到如此担忧,仿佛自己只是一片浮萍,无依无靠,随风漂游,而云嘉,是她此时唯一能抓住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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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宫里传来一阵幽幽的清香,伴着袭人的暖风,晚风拂柳,风清月明。时姒蜷着身子,躺在榻上,只觉得香气飘飘然,催人眠之。

“羽歌,什么时辰了?”时姒恹恹的打个哈欠。

羽歌拿着火烛逼近床边,轻道:“亥时将至了。”

时姒的脑子晕晕乎乎,眼睛眯成一条微微的线,眼前尽是微弱摇曳的烛火的影子,“都这个时辰,皇上该不会来了吧?”

今日苏恒刚走不久,高德祥便过来说晚上皇上要宿在此,她只能战战兢兢的准备着——她现在没孩子做筹码,老皇上若真让她侍寝,她也无法推脱。总不可能再找羽落来顶包吧?结果,等到这个时辰,皇上也没来。

羽歌在一边摇头,说着:“还是再等等,皇上一言九鼎,娘娘还是再等等罢。”

罢了,也只能再等等,她若是先睡了,被老皇上知道,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时姒打起精神,招羽歌在身边,问道:“羽落的身子好些没?难为她了,为我受这些苦。”

羽歌矜持一笑,善解人意得道:“娘娘言重了。羽落那是自愿的,何谈受苦之说,娘娘对奴婢俩姐妹的大恩,岂是这一件小事便可抵消的。若没有娘娘,奴婢们受的苦远远不止这些。”

时姒尴尬的笑笑,她真是捡到梅千千留下的大便宜。但是这种感觉太过怪异,总有一种这样的恩惠不该属于她的错觉。

“羽歌,你我亲如姐妹,有些事情,我不愿瞒你和羽落。今日便与你全说说清楚。”她招呼羽歌在床榻前坐下,出宫是件大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她要是一直站着,腿脚定要累坏了。

羽歌不好推辞,只能坐下。

时姒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来。

“娘娘……”羽歌大惊失色,“娘娘想偷偷离宫?这是大罪啊!如若不成,不仅会掉脑袋,还一定会连累老爷和夫人。娘娘真想如此做?”

时姒坚定的颔首,复而握着她的手,问道:“你在这宫里快活吗?”

羽歌收了笑容,“自然没有以前在相府来得自由。”

宫中人多心计多,她们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反观相府才会体会得到何为天壤之别。

时姒立刻接着说道:“我爹爹是什么人,你未必没我清楚,为了权利牺牲你我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我父亲生我育我,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我无法献出我自己的生命来偿还他的恩德。我也想要快乐,想要过我憧憬着的生活,这宫里,我是真真的一刻呆不下去。”

羽歌眨眨眼睛,似乎略有动摇。

时姒笑颜如花的用手指滑滑她的脸蛋,“我承认我想出宫有我的私心,我想和清言双宿双飞。羽歌,你现也是貌美如花的年龄,难道你真甘心在这宫中虚度年华,老死一生?”

“我这计策虽然冒险,但是一旦做成,我们也就自由了。”

羽歌的眼睛眨得更快,像是在下定决心,“娘娘,奴婢……奴婢愿意跟随您。”

时姒眉开眼笑的直点头,双眼炯炯有神的问着:“羽落那边,是你去劝说还是我来?”

羽歌张着嘴笑呵呵得摇头,“羽落很听娘娘的话,奴婢与娘娘要都是离宫,羽落势必也会跟随的。”

时姒之前的困意早就烟消云散,笑吟吟的直拍手。

门外小三儿冒了一个头,憨憨地说:“娘娘,皇上来了。”

羽歌赶紧起身,时姒又略略整理了头发——往乱着整

。衣衫凌乱,头发不整,皇上看了也会倒胃口吧?这样侍寝的可能性会变小!

“参见皇上。”时姒福身,发上的芙蓉簪子微微下坠,云清上前扶起,沉吟道:“朕今日被朝事缠身,来晚了些,没想到千千竟在熬夜等朕。”

时姒的脸憋成红色,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已经睡了,他会说什么话。

云清挥手让羽歌等人都退下,拉着她到床上,放下纱帐,道:“许久不见你,你又清瘦许多。御厨的菜不合心意吗?还是,还在为那个夭折的孩子伤心?”

他审视着她,手握住她的手,有一点暖。

时姒抿着唇摇头,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身子清瘦怕是小产后落下的疾病,与御厨无关的。”

“你小产后,朕也没多少时间陪你,抽空来看你的时候,你不是在午睡就是在歇息。说起来,朕心生出许多愧疚。”云清摸摸她的脸庞,略粗糙的手纹在时姒脸上摩挲,时姒一阵阵的心悸。

“韦氏已被朕贬为美人,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吃苦的。”

时姒红着眼装委屈,两只手在锦被上扭来扭去,“臣妾的孩子没了,她也只是降了一级而已,皇上还说不让臣妾吃苦,这不是诓臣妾吗!”

云清抓住她的手,看着她,轻轻地道:“她的父亲毕竟还在朝为官,你的孩子没了也只是羽落她们单方面的说辞,没有确切证据,朕贸然处置,难免会失去人心。”

他的手指掠过她的脸颊,将芙蓉发簪取下来,时姒一头的乌发袭在身后,云清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样子,道:“时候不早,该就寝了。”

宫里的香此时愈发浓郁,时姒头上全是微热的汗珠,云清拉着她上床时,他便卸下了朝服,现在只穿着一身里衣,而自己也是只着单衣。云清的目的想必是不言而喻了。

时姒拘谨的抱着身子,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向云清。

云清微笑的擦擦她的额头,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怎得还紧张成这个样子。”

时姒当然紧张!据说,云清和梅千千只有过一次“亲密接触”,而那仅有的一次,是羽落替她的,也就是说她自己现在的身子,很有可能还是个处女!该死的!这要是被老皇上发现,梅千千之前假孕的戏码就会被完全戳穿,那她不是死定了!不行!她绝对不能侍寝!要想法子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