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波谲云诡朝政斗(1/1)

“小昭,你说什么?”云嘉慌神,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爱恋的道:“小昭,我不会负你,不会的。”

“云嘉。”静昭默默抽出手,她爱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皇兄,她自小得到的疼爱着实不多,宫里波谲云诡,她从不知晓谁对她的疼是真的,谁对她的是假的。苏恒是御医,仁心仁术,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诚心相待的,如果没有云嘉,如果苏恒先出现,她无疑会爱上苏恒,只是,命运善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她爱上的是云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从小到大我读的圣贤书都不多,但是云嘉,我很清楚的知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已经错了这么久,现在……现在……”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道:“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能……”

云嘉抓着她的手不放,“小昭,我们不能这般下去吗?难道你要嫁给别人?还是看着我娶别的女人?你忍心吗?”他打出感情牌,脸一扬看着她,尖削的下巴显得棱角分明。

“舍不得又怎样?舍不得也是天理难容的事情,这是**……”静昭顿了顿,狠下心道。

云嘉再想拉她,却拉不住,只得说道:“那你好好想想,也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静昭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回头看他的背影,手轻抚着自己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眼角落下的泪沾湿了衣襟和手背。

是她生错了人家,是她爱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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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召国,光熙十五年,四月二十五,吉。

时姒已经为这个胎的事情愁眉了几天,若是留着,将来有一天被人发现的话,必成大患,弄不好肯定就死人,要是不留着,这后宫中难生存,孩子的幌子是她生存工具之一,如果孩子没了,皇上不疼爹娘不爱的,她岂不是有可能老死宫中?

唉,头疼,着实是头疼得紧。

“羽歌,来,陪我出去走走。”索性不思考,出去逛逛,或许还有第三种方法。

羽歌看着外面的红如火的烈日,道:“当下吗?外头热得很呢,娘娘现在出去怕是会觉得燥。”

出去会觉得燥?不不不!出去不会觉得燥,现在呆在这冰成堆的屋里,想着子虚乌有的怀孕事件,她才觉得燥!

“不打紧,出去走走,呆在屋里都要霉了。”

“是。”

几人往外走,不一会儿就碰到了在外练功的九皇子云良卿和保护他的侍卫。

“静嫔娘娘。”云良卿收起剑,对时姒行礼。

一月多不见,他长高了不少,之前细皮嫩肉的脸蛋也被晒得黝黑,看来这个月来的酷日让他受了不少苦头。

时姒也回礼,道:“良卿,在练武呢?”

云良卿用一种“你白痴啊,这都看不出来”的表情看着她,“是。父皇与母后都教导良卿要做一个文武双全的皇子,就像父皇,像四皇兄那样。”

像皇上?像云嘉?都是两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像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良卿可要努力,你父皇与你四皇兄可不好学。”时姒虚伪的笑笑。

云良卿颔首,一双眼睛绿幽幽的盯着时姒的肚子,“听母后说,静嫔娘娘的肚子里怀着我的小皇弟,良卿可以摸摸吗?”

摸摸?时姒隐隐后退一步,她这肚子可是平坦的,就

是在肚子处绑了个枕头,他这要摸,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这小孩子可是一个聪明的主,万一被他摸出了什么蹊跷来那可怎办

云良卿见她如此犹豫,撇撇嘴,道:“我知道娘娘的肚子金贵着,不给摸便罢。是良卿唐突了。”

时姒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同情心上来,遂伸手,道:“摸摸罢,可要轻些。”

“嗯!”云良卿激动的一点头,上前来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时姒的肚子,他是最小的皇子,虽然是正宫所出,但玩伴甚少,四哥与他在血缘上最亲,但是年龄相差许多,而且云清政治伙伴不少,他从小几乎就是一个人玩着长大的。

能够这样感受生命是第一次,虽然这个生命是假的……

“他怎么不动呢?”良卿抬起头来,眨着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时姒。

“呃……胎动不常发生……”时姒吞吞吐吐地道。

云良卿闷闷地说了一声哦,然后便收回手打算继续去练武。

时姒看着他委屈的表情,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良卿不开心吗?怎么这副表情?”

云良卿对手指,太阳晒得他脸上汗珠满溢,“宫里与我年龄相适的人不多,母后不许我与那些宫外的凡夫俗子接触,也不给我找伴读……这些侍卫虽然每天跟着我,但是根本就不说什么话……无聊透了……”

他说得极其可怜,黑溜溜的两个大眼睛睁大看着时姒,与第一次见他的那种嚣张跋扈劲极其不同。q_q

时姒伸手打算摸摸他的头,又想起首次他说过的那句危险的话,悻悻然收回手,问道:“所以你很期待我肚里的孩子吗?”

云良卿点头,说起她的孩子,他便又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扬起脸,无比纯真的问道:“皇弟刚出生时会是何样?和四皇兄一样俊美?和清言哥哥一样柔情?还是会像我一样可爱?”

时姒尴尬得摸摸肚子,凭着自己在现代看到的那些电影电视纪录片,道:“刚出生的孩子都只是丑丑的一团,长大后才会变得俊美的……”

“哦。”良卿又扁嘴,看着时姒脸上慢慢多出的汗渍,说道:“静嫔娘娘若是嫌热,便先回宫里罢,我继续练武。”

“良卿,你要是累了的话,便与我一同去前头的假山下休息一会儿,劳逸结合,才能有所成。”时姒看着他,不忍得道。

云良卿拿着剑在地上胡乱划着,呐呐问道:“真的可以这般吗?母后与我说,练武要勤奋,否则前面学的那些知识是会忘干净的。母后说那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能学!”

时姒笑笑,自然得伸出手用巾帕帮他擦擦汗渍,“这不算偷懒,正常的歇息罢了,回头你母后要是为这事说你,静娘娘帮你在你母后边上说情。”

况且,她也没有见着云嘉如何能文能武了,只是觉得他耍嘴皮子的功夫挺好。

“真的吗?”云良卿眨着大眼睛问。

时姒连忙颔首。

几人才到不远处的假山下遮阴挡阳。

云良卿显然是累坏了,放下剑,规规矩矩的坐在一个假山时处,身边的侍卫还在一旁尽职尽忠得守着。

羽歌也在一边为时姒拿着小扇子扇风,“娘娘可是热了?奴婢去差人拿份酸梅汤来。”

“嗯,顺便为九皇子也拿一份。”那孩子看上去也可怜,才七八岁的孩子便每天在外受这份苦,就算是正宫所出,除了个身世辉煌,便没得到个别的好。况且身世越贵重,受到的争议便越大,不努力怎么成……

“良卿?”

“静娘娘,怎么了?”

“你与苏御医很熟,是吗?”时姒问道。

“嗯,清言哥哥人很好,小时候我体弱多病,父皇朝政事多,母后也是,清言哥哥医术极佳,我与他很亲的。”云良卿笑嘻嘻得道。

“是,他是好人。”时姒碰到的所有人都说他好,甚至连在自己的梦里梦到的苏恒也是一个好人,好人好人……这样一个好人,她很难克制自己不去爱上他……

“良卿,以后用功的时候也注意一些自己身体,切莫要得不偿失了。”一旁的小宫女拿来酸梅汤,时姒让人给他端一碗,自己便率先喝了几口。

云良卿颔首,与时姒再闲聊几句,便又去练武。

时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下着决定,对着羽歌道:“明日去把苏恒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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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昭这辈子是第一次来天牢,潮湿的温度,漆黑的环境,只有在狱中的栏杆处有一弯小月透着叶片的光泽隐隐照进来,迷离而宁静。

毕竟是皇子,狱卒都不敢怠慢,开了个独立的牢房来给他住,牢房里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和桌子应有尽有,俨然像一个小客栈的房间。

她去的时候,云亭正蜗居在床上的一角,用微弱的烛光看书,是兵书。看到来人是静昭,他微笑的说道:“你也来了。”

静昭满心愧疚得打开牢门,让不断献殷勤的狱卒退下,嗯了两声,道:“你……在这里……过得好吗?”

“我很好,不用担心。”

牢里的光线晦暗,他这句话说出来仿佛带着时间的苍老,陈年的旧事都如火般在脑子里回放

,陈事如火,他便是那只不管不顾的飞蛾,往那火里义无反顾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