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苏恒下药二三事(1/1)

羽落脸色一变,“娘娘,您是想去看苏御医吗,您与苏御医已……”

“行了。”时姒挥手,阻止她说出她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的话,“我只是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羽落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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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大狱。苏恒一身白衣卧在床榻上,清俊如月,抬起眼时,有一种干净纯软的风雅。

狱门被人打开,狱卒跪下,弯身道:“小王爷请与苏大人长话短说。”

来人点头。

苏恒起身,看向慢慢走近自己的人,“怎么是你?”

云唐拱了拱手,“不是我,你当是谁?梅千千吗?”

苏恒靠在墙上,露出想笑却不得笑的表情,“我自是知道不会是她。”

云唐坐在床的另一侧,手轻轻摇扇,“本公子就与你说,你近日桃花过旺,你不信,现在便落到这个下场了。”

苏恒眼睛里满是温暖,“我眼里的桃花只有一个,如今被摘了,哪还见得到别的。”

云唐哎呦一声叫出来,“真是够酸的。”

苏恒懒得理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云唐亦是不再胡闹,语气和缓道:“那清言兄,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呢?不会真娶了那梅依依吧?”

苏恒的声音随着发丝飘逸,“圣上赐婚,岂是我能左右的。连公主都无法改变圣意,我又能怎样。”

“你……真的打算娶梅依依?”云唐大声呼叫,“那个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总是装作一副可怜模样,本公子看着都生厌,你对着她一辈子?苏清言,你是疯了吗!”

清风徐徐吹过苏恒,他没有戴白玉冠的乌黑发丝被吹得飘摇。

“云唐,我也未曾想到,竟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云唐坐在一旁,死命的摇着扇子,“过几日,我去向皇上求求情,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苏恒挥手摇头,清风吹着人心里透心的凉。

“不用。皇上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你被再去惹他厌了,也许,我与千千,今世就是无缘。”

云唐想了想,狐疑的看着他,“清言,那个,我还是有个疑问。”

“说。”

“咳咳,宫中人人都说,你给梅依依下媚|药,然后对她奸|淫未遂,是吗?告诉本公子,梅依依这个女人,里面……”云唐一挑眉,“里面怎么样?”

苏恒本来还柔和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变了脸。

“云唐,枉你还是个王爷,就想着这些东西吗!她里面如何,我倒是真不知道。”

云唐不信的摇扇,“你怎会不知道!”

苏恒的声音依旧温柔,“她当时一股脑的扑了上来,我只顾着挡,不曾注意。”

云唐更加狐疑了,“既是她扑上来的,便不能怪你,本公子可听说,是你一个劲儿的认罪。”

苏恒没有笑了,只是轻声道:“难道让她的妹妹蒙上欺君之罪吗,那么做,只会两败俱伤。”

“静嫔娘娘,奴才参见娘娘。您身娇肉贵,怎会突然到此?”门外狱卒高呼了声千岁。

苏恒示意云唐莫再多言。

理了理衣襟,便要接驾。

时姒带着羽落赶至,看了眼一旁的云唐,疑声道:“咦,这位是?”

云唐收扇,对着时姒笑道:“晋河王之子,云唐。臣进宫次数破少,娘娘未见过,实属正常。”

时姒一边感慨着君王手足多,一边回笑点头。

云唐见到她来了,也不方便再与苏恒多说什么,匆匆就告退了。

时姒看了眼牢房,示意让羽落去门外守着。

才放心的将目光移到苏恒身上。

他挺秀笔直着身体站在她面前,虽穿牢衣,却依然白肤胜雪,整个人清爽幽艳。

“苏御医。”时姒轻唤。

苏恒的目光和她撞在一起,眼角弯了弯,“娘娘。”

时姒被他这声娘娘叫得心里一虚,抚住了墙才勉强站稳。“苏御医,我替依依向你赔不是。”

苏恒露齿一笑,“娘娘替二小姐赔什么不是?”

时姒看着他的笑容和洁白的牙,又想起来自己做的**的梦,心虚地道:“依依不懂事,暗自下药害得大人有了牢狱之灾,害得大人被罚俸禄,害得大人降级。这些都是她的不是。”

苏恒干笑,静静看了她几眼,神色淡淡,语气淡淡,“就只有这些了吗?在娘娘心里,清言是个只在乎虚名的人?清言是个只在乎钱财的人?”

“不……不是”时姒急急招手,“我的意思是,我只能替依依道歉至此,其他的……”时姒叹口气,“就算是我道歉赔罪了,也无济于事了。”

苏恒浅笑的望着她,“千千,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辈子我娶猪娶狗,娶青楼妓|女,都不许娶你妹妹。千千,你是忘了吗?”

时姒扶着墙,看着他的浅笑,心里不禁更虚。梅千千与他说的话,她就算不知道,也要认下。

“清言哥哥。”时姒轻呼。

晨起的桃花香淡淡弥漫在空气中,就着牢房的窗户飘了进来。

这香味让人神清气爽,苏恒轻吸一口,指间摸索着桃花瓣,笑道:“能再得你一句清言哥哥,我纵被诬陷十次,也认了。”

时姒没来由的鼻子发酸,不敢去看向他的眼睛,只是道:“别这么说。”

苏恒的笑容像是天边薄而深远的月光,“你今日来看我,便够了。娘娘万金身躯,以后莫再犯险。被皇上或者是一些爱生事的小人知道,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也即将要娶依依,你放在我这儿的阿狗,拿回去罢。”

“清言……”

苏恒淡雅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一只手宠溺的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千千长大嫁为人妇了,这声清言便是最后一声。其实,早该是最后一声。”

他如是说,他身上花的香气很浓,闻得时姒一阵荡漾。

“记住要定时喝安胎药,否则你的身子会受不了。”苏恒云淡风轻地说道。

时姒点头,心里登时更乱了。

她本是想来问苏恒幼时与梅千千的事情的,现在倒被他弄得心神荡漾无依,未说出口的话也全进了肚子里。

“那……那你保重。”时姒头脑发懵。

苏恒淡笑,“一定记得吃安胎药。你身子还没好全。”

时姒点头,昏昏沉沉的从牢里走出来,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来的初衷已经变了。

她本来是想问问他,关于梅千千和他小时候的事情的,至少让她知道一下她三两天就会做得灵异的梦,是真实的还是假的。

“娘娘。”在外面守着的羽落唤道。

时姒回神过来,问道:“刚才没人来过吧?”

羽落摇头,怯弱的问道:“娘娘,您刚才和苏御医说了些什么?”

时姒偏头问她,“羽落,你是从相府就跟着我的是吗?”

羽落忙不迭的点头。

“那我问你,你觉得苏御医如何?”

羽落的脸色惨如白纸,“娘娘,您……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就随便问问,他马上也是我妹夫了,我随便问问,了解一下而已。”

羽落还是忐忑不安,“苏御医是好人,如果他真的娶了二小姐,他会对她好的……一定会的。”

她最后那句话说得诚恳而坚定,只是坚定的语气不足,她似乎是怕时姒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时姒只是轻笑,问道:“那你觉得二小姐如何呢?”

羽落艰难地说道:“二小姐,很好,很好,和苏御医相配……”

“怎么好呢?”时姒的话语步步逼近。

羽落的唇角僵硬,“二小姐,二小她……”

“好了,你别说了。其实她好不好你很清楚,你说她好,只是怕我和苏清言余情未了,还对他念念不忘,所以你干脆就说他好,以此来让我对他斩断情丝,是吗?”

羽落闷声不说话,时姒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有些时候知道一个人是什么品性,只需要一件事。她虽然与梅依依只接触不过一天,但是从那天梅依依在殿里的表现和后来她在自己宫里所说的话,时姒坚信梅依依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小姐,更不会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贤妻。

“娘娘,我……我……”羽落低下头,声音更加怯弱。

时姒的唇畔露出笑容,“我没怪你。你的想法我很清楚。时间还早,陪我在花园里走走吧。”

刚刚晨晓,花园里各种花花鸟鸟双双配对。

前方一抹身影看上去略有些眼熟,时姒挑眉看着那人。

那人也上前来,几人互相见了礼,他笑出声音,“静嫔娘娘好心情,一大早就携婢女出来。”

时姒皮笑肉不笑,“四皇子也好精神,一大早就在花园里勤奋练武。”

云嘉依旧微笑,“父皇严格,云嘉不努力,愧对父皇和母后。不知静嫔娘娘是否也心有愧对呢?”

时姒蹙眉,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愧对不愧对的……她可没做亏心事。

云嘉像是会读心术,静静地道:“看静嫔娘娘来的方向是从牢里来的,前几日梅二小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苏御医现在在牢里,静嫔娘娘是去看妹夫的?还是去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