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大树村(1/1)

“丧屍群丧屍牛,还有杀人不眨眼的逃犯……”老头儿一脸死灰的站在那儿,被这些连续的坏消息给打击的懵了。

这几日他们村子已经死了好多人,因为消息不通,大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结果死人成丧尸了,还欢天地的以为人活了,然後……

想到当时那些惨状,还有那些现在还绑在村子中间晒谷场,没来得及烧毁的尸体,老头旁边的汉子忍不住捶墙,“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你们最好早点准备?”齐磊叹了口气,好意的提醒他们。

“准备?怎麽准备?”?老头一脸茫然地问。就这麽一亩三分地,他们能准备什麽?逃吗?又能逃那里去

他种了一辈子的地,除了种地,就连大字也不识得几个,只是作人实在又辈份高,才被推举当了村长,面对突如其来的末日,他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多存点粮食,多准备点清水,加强门窗防护,遇上丧尸务必要小心别被抓伤咬伤,这都很可能被感染变成丧屍,打丧尸记得打头……”齐磊也心有戚戚,尽量的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们。

“小哥,你刚刚刚说,要被抓了咬了就会被传染?”听着听着,旁边那另一个中年人一脸惨白的问。

“是,被抓了被咬了都有可能被传染,最好隔离起来观察一段时间……”齐磊没有把话说死,可他话声未落,那中年人就匆匆转身急急忙忙地跑了。

“他老婆昨天被咬了。”另一个中年人一脸同情的道。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老头儿村长连声叹息。

这头齐磊在尽人事,那头的韩芩却远远望着村子中心那一处堆着尸体的广场发呆,不知道为什麽,他总感觉好像有什麽东西在那儿呼唤着他,或者说,呼唤着他手背上的小草。

抚摸着那忽然醒过来,显得特别噪动不安的小家伙,韩芩忽然叫道:“胖子。”

“欸!韩哥有什麽吩咐?”

“你看着小孩儿和车,没叫你不准下车。”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小胖儿这会可乖巧了,“不过韩哥,你要去哪啊?”

“我去前面看看。”韩芩往前一指。

小胖子伸长脖子一看,哎唷!好多死人哟!长颈鹿立马又成了无脖熊,窝回座位不吭声了。

广场上,堆了十来具绑得死紧的屍体,一具一具的排着,样子都不怎麽美好,加上温度的关系,气味更是不怎麽美妙,不少的苍蝇蚊虫被气味吸引,在那边上来来回回地绕啊绕。

韩芩走着走着,一步步的靠近,阳光很大,照在那灰土地上,映射出层层跌跌的光晕,如同火烧,扭曲了轮廓,也模糊了视线。

他彷佛看见,那些尸体在阳光下快速的腐烂,腐烂分解还原,最後变成一坏土,如同梦幻。

“韩芩,怎麽了?”发觉他动向的齐磊追了过来。

“这里原本应该有一颗树。”韩芩指着广场的中心,一脸恍惚的说。

“後生啊!你怎麽会知道这里本来有颗树的?”这是跟着齐磊後头过来的老村长在问。

老村长掩着鼻子朝地上瞧了一眼,“哎唷!这这这……那些尸体呢?怎麽……怎麽一下子都化成土了?”

齐磊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他可没像老村长这麽惊讶,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变化的过程。

拔出开山刀往土里翻了翻,不意外的翻出了几颗灰朴朴的小结晶。

正打算弯腰捡着结晶呢!却忽然听着韩芩肯定的道:“应该要有颗树。”

回头一看,韩芩已经蹲□子,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盆子小树苗。

“韩芩?”齐磊讶叫,看着他开始刨土,神情无比专注。

“後生啊!你这是在干什麽?”老村长有些惊慌的问,这些屍体的诡异变化和面前两人莫名的行动无一不让他觉得不安。

还有那盆子树,那是哪儿来的?刚刚那小後生的手里明明什麽都没有啊!

“种树!”韩芩很快的在那些刚刚出现在地面的新土上刨出了一个小坑,把那颗小树苗给种了进去。

这小後生该不会是脑袋坏掉了吧!在这种时候,在这里刚刚还一堆尸体的地方种树?

老村长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想着,齐磊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家的小情儿这是怎麽了?

“韩芩?”齐磊弯□拍了拍韩芩的肩,“你在干麽?”

韩芩抬头,朝着齐磊笑了笑:“我在种树,这里该要有颗树。”

“你怎麽知道?”齐磊疑惑。

“我怎麽知道?”

韩芩笑着,想着,渐渐收敛了笑容,他恍神地看着齐磊朝他递出手,反射地握着他的手想要站起,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什麽都看不见了,只听见耳边传来齐磊惊呼的声音:“韩芩!”

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大地突然开始振动,剧烈的振动激起无数惊呼哭叫,那些紧闭的门窗一下子都打了开来。

“地震了!地震了!快跑啊!”躲在房子里的村民们匆忙的逃了出来。

轰隆--轰隆隆--

隆隆不绝於耳的震鸣声中,大树村的村民们面带仓皇的逃出家园,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的来到了村子中心的小广场上。

他们围绕在广场边,他们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他们张大着嘴,一村子人儿用着同一种姿势,傻瓜似抬头再抬头,最後八十五度抬头向天。

他们呆呆的看着那一棵拔地而起的树苗,像是抽水马达似的,抽……长……抽……长……长成一棵高高地大树,比大树村曾经有过的那棵大树还要高!还要粗!还要大!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振动终於趋缓,大树参天而起,彷佛是个大伞似的,蘑菇状的树冠有六七层楼这麽高,由两三人才能合抱的树干往外开展,浓荫的树叶遮蔽了酷热的阳光,风起处,一阵树影婆娑,摇曳出一片清凉剪影。

地面上,盘根错节的大树根如榕树一般的往外扩张,盘据了周边十来米方圆,几乎整个广场的北半面都给占光了,甚至还延伸到一旁的公用小仓库。

树根一点也不客气的穿墙而入,毁掉了半面墙的同时,却又沿着那墙基给加固加牢,紧紧的匍伏在墙基之上,将墙基与大地紧紧的绑缚在一起。

“这……这……”大树村的村长颤颤巍巍的踩着那起伏的树根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踉跄给绊得跪在那树根上头。

他伸出手,满是皱褶的手虚空描绘着大树的枝干,他仰头,沿着树身往上望,看着那叶隙间耀眼的闪光,张着嘴呐呐的道:“这是棵树啊!”

众村民呆呆上下晃动脑袋,“真是棵树啊!”

饶是九爷见多识广,此时又吃惊过度,也不禁为众村民的反应为之点点点,可就在这时,他身後的小青年,居然也跟着来了句:“好大的一棵树啊!”

九爷:“……”你们需要刻意强调这麽多次吗?

“九爷你看!”木子朝着悍马车的方向一指。

只见悍马车上的那黑大个和冷淡青年都被这变故给吸引下了车,正朝着广场的方向赶去,另一台车上的胖子虽然没下车,却也抱着小孩儿把头探出车窗在那边搭着帐篷远远地望啊望。

“九爷,要不要趁现在?”木子问。

小青年目光一亮,是啊!趁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树上,摸了车就走,可正是好机会呢!

悍马啊!小青年摩拳擦掌,悍马车,他可还真没试过呢!

想当初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小马哥,搞定一台车只要13秒,13秒得手一台车,於是又名13秒小马。

後来一次顺手牵车,不小心牵到了警察局长的车,还给支解分卖,救都救不回来,於是毫无意外的被局长大人请去局子里吃免费牢饭,一吃就是好些年。

九爷刚刚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痛叫,“啊--”

人群豁然散开,只见散开的空旷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与一男人纠缠着,她双手紧抓着男人的手不放,张嘴咬在男人的手臂上,咬得男人连声惨叫。

“阿娥!放开我阿娥!我是你老公阿兴啊!”

可女人疯了似的怎麽也不肯放,死死的咬着,都咬出了血,咬入了肉,只痛得男人连声惨叫,也管不得是不是自己老婆了,抱着手臂,用力一脚踹开了对方。

女人带着一澎血雨,一片惊呼,和一大块血肉,踉踉跄跄的往後倒。

人群刷一下地散开,被档在外围的porsche和章鱼哥也终於看到被人群给挡住的齐磊和韩芩。

齐磊抱着昏迷过去的韩芩,两人位在人群最内圈的所在,也就是树根所盘据的边缘处,刚刚韩芩突然昏倒,齐磊只来得即将人接住,突然就发生了这惊天动地的变化。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去查看韩芩的情况,只能抱着昏过去的韩芩,顺着那树势的长势,不停的往後退,直到那大树的长势停了,才有时间停下来查看人到底是怎麽了。

就在他半蹲半跪下来把人抱在怀里查探的时候,说巧不巧,那男人阿兴伸脚一踹,刚好把那女人给踹向了齐磊两人所在的方向。

说来话长,其实从那男人惨叫开始,到女人被一脚踹开,也不过是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等女人腾腾腾地挥舞着手往他们的方向倒退而来,齐磊身前的村民也才刚刚惊叫着散开。

等齐磊抬头发觉人往他们这边来,想起身闪开已经来不及了,韩芩可还在他怀里呢!

倒楣!齐磊暗骂一声,抱着韩芩身子一转,用自己後被护着人的同时,长脚一扫,把那本来就已经重心不稳的女人给扫了个倒头栽。

女人倒下的瞬间,齐磊背一弯一顶,刚好撑着女人的後腰,把女人给顶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车,啪咑一下子跌在了那大树的层层叠叠交错纵横的树根上。

那一瞬间,就彷佛是冷水落入了热油上一般,原本已经停止生长的树根突然就活了起来。

它活起来了!就像是倩女幽魂里面树姥姥一样,那些树根如蛇一般的蠕动身体,一下子飞射而起,穿透了那女人的身躯。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楞楞地看着那树根抽吸……抽吸……有什麽东西,快速的从那女人的身体里被吸走了。

靠得最近的齐磊,彷佛能听到咕嘟咕嘟的水声,像是在吸吸管一样。

看着女人原本还算丰盈的身躯迅速的消瘦,迅速的枯乾变瘪,齐磊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连忙抱着韩芩快速的後退,就怕自己成了下一个给大树供给水分的饮料罐子。

幸好直到他退得远远的,退到离那树根好几米的范围之外,那树根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兴趣一般。

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那女人的身躯已经变得如同脱过水的腌乾菜一样,等树根吸够了收缩回到土里,轻轻一个振动,女人身体一抖,已经完全失去所有水份的身躯,忽然就扑簌簌地散落。

就像是倾倒的沙塔,眨眼落入了尘埃,只留下那女人凌乱的衣裳,还有那衣裳里,一坏坏的黑土。

“……”寂静,一片寂静。

这种超出现实,只会在电影里出现的恐怖景象突然真实出现在眼前,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直到……

“阿娥!阿娥啊!”自保本能反应下,踹了老婆一脚的阿兴怎麽也想不到这一脚就

是天人永隔。

“别过去!”

“危险啊!”

多年的夫妻之情,让他也顾不得手上的伤了,在众人的惊呼阻止声中连滚带爬的冲上去,抓着那仅存的衣服哭喊恸叫,红黑红黑的血沿着他被咬掉一块肉的手臂不停的淌落,淌落入尘埃,淌入那树根里,引起了又一次的骚动。

“阿兴!阿兴快跑啊!”躲得远远的村民们看见,盘结在地面的树根又开始蠕动,在叫阿兴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暴起,刺入了他受伤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