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痛经来袭(1/1)

李伟打电话通知陈祉涵今天下午领她去看新房时,她正被痛经这件事折磨的痛不欲生,带着随之而来的强大到不可忽视的怨气,她再次严重警告李伟,

“就算山无棱天地合我也不会去住你的公寓!”

自从关于新房的问题洽谈失败,她跟李伟说话就一直是用这种老娘就是不讲理没商量的语气。

李伟连声称是,那语气诚恳的,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肯定是在电话那头鞠躬呢。

虽然事实是电话那头的李伟一边说着自己已经深刻的反思过自己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并且买了新房作为补偿,一边在心里默想有你求我搬回公寓的时候。

陈祉涵将信将疑,毕竟李伟和自己一样,只是个企业中层管理人员。虽说工资比她高那么一点,可是突然成为土财主买新房也有点太超过他的人物设定了!

更何况,李伟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又对此深深不以为然她又不是感觉不到,怎么突然又这么容易就顺了她的心愿。

经过多方考量,陈祉涵得出了一个其实显而易见的结论;有阴谋!李伟这小子一定是有阴谋!

但是对此问题她也没有纠结多久,就又被痛经扯回了注意力。

她心里一直认定,痛经一定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生孩子等琐事根本都无法出其左右,当然不排除她本人从没体验过生育之苦才说出这种话来。

从上小学亲戚第一次来访,一直到她俨然成为大龄女性的今天,痛经就是她最亲密的战友,从不离弃。而且这位好朋友显然性格越来越暴躁,由最开始轻微的小腹坠胀,到如今的上吐下泻起不来床。

陈祉涵本来还心怀希望,因为总有关于长大了就好了做过就好了不吃凉的就好了以及生过孩子就好了,这类让她对未来满怀憧憬的话语在大家口中流传。而事到如今,除了最后一条她统统试过,终于知道传说只是传说,认真你就输了。

下午她的情况稍微好转,挣扎着起来换了衣服并胡乱洗了把脸,自己觉得还过得去便下楼了。可是看在李伟眼里,只觉得她的状态不会比任何一位刚刚被强奸的少女好一丝一毫。

陈祉涵倒是不在乎,首先她什么狼狈的样子李伟都见过,所以完全没有要在未婚夫面前保持好形象的自觉。更重要的是,在她看来,痛经和强奸毫无本质区别,都是在不情愿又无力抗拒的情况下被动接受。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的话,后者有时会有快感,一旦你愿意主动接受便可参与其中,好好享受别人的体力劳动,而前者则完完全全只有折磨并且让人实在无法主动接受。

李伟自然不知道陈祉涵进行了如此一番脑内活动,只是语气谨慎地说,

“你不舒服咱们明天再去也行。”

“没事,死不了。每个月疼一回也早该疼习惯了。”

“看房的事也不急,我看你状态挺不好的。”李伟继续规劝到。

“少罗嗦,快开你的车得了,我都下来了白折腾一趟只能让我状态更不好。”陈祉涵白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的回道。

李伟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得发动了车子向目的地驶去,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让她一会不至于太反对。

而陈祉涵看着路上的景物愈发觉得奇怪,上午接电话时的疑虑全都跑了回来,再加上刚才李伟的种种迟疑,心里已经在有阴谋三个字后面打了几个个大大的对号(囧,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有阴谋√√√)。

终于李伟熄火停车,却是在爸妈家楼前停下。

陈祉涵一开始只道是接爸妈一起去看,可越想越不对,终于明白了李伟在打什么算盘。

“你说的新房,不会是在这吧。”陈祉涵的眼中隐含着怒火,明明白白的警告,敢说是我就让你好看。

“聪明,就在爸妈家楼下,上楼看看吧。”

李伟佯装接收不到她眼中发射的信号,说完径自进了楼道,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她只得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其实李伟心里也在打鼓,这姑奶奶真在楼下发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所以他就跟自己打赌,赌陈祉涵偶尔会成为一个识大体的姑娘,好在他很幸运的赌赢了。

两人开门进屋,李伟带着陈祉涵参观其所谓的新房。其实说是新房,可是实在没什么好参观,同李叔张姨家完全相同的构造格局,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房间里有些简单的家具,虽然没做什么装修,但也因此避免了因为胡乱装修不符合她审美观点而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李伟告诉她家具什么的都可以换,屋子想怎么装修也完全随她心情。陈祉涵却没理他的故意讨好,

“很好很好,你这是将我一军么。我让你买新房你就挑在爸妈楼下,住在这里每天接受爸妈审核吗?”陈祉涵有些生气的诘问李伟。

“不是接受爸妈审核,咱们住的离他们远了,他们总看不到咱们会想咱们。住这可以就近照顾他们,还有免费的三餐可以吃。而且又不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私人空间。”

李伟一条一条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就差在前面标上序号以便用数字证明自己的确是有理有据。

“可是这样就离上班的地方远了,会影响到工作。”陈祉涵仍有些不服气。

“我每天开车送你,这样正好还能让你锻炼下早起。”

“我不需要锻炼早起,而且”

“别而且了,我告诉四老这个决定时他们都很高兴呢。”李伟打断了如果不被打断有可能就要持续一个下午的抱怨。

这句话果然奏效,陈祉涵想用李伟的父母压他他未必在乎,可如果调换一下位置,那这个战术可以说从未有过败绩。

招数不在多少,重要的是效果。更何况陈祉涵也明白,再挑剔李伟让他买一套新房是不可能的事,而自己也无法接受去住他的公寓,两个人总不可能挤在她租来的一居室里。所以虽然心怀不满,也实在无计可施。

但陈祉涵的“好朋友”显然感受到了她的不满,而这不满正是适合培育它的温床,刚刚有所收敛的它便又叫嚣着卷土重来。

她攥紧拳头,指节都在颤抖,额头也迅速渗出冷汗。仰仗多年拌嘴培养出的默契,李伟很快发现了陈祉涵的沉默有些异常,并且迅速的找出了病因所在。

如果说下午见她时她是面无血色,那她现在的脸色只能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形容了。他安顿她在沙发上躺下并取了条毛毯给她盖上,转手按了饮水机的加热键,最后扔下一句等我一下马上回来便跑了出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可谓不熟练。

而陈祉涵的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那句等我一下马上回来,小时候看电视插播广告时电视里总是说不要走开马上回来,可事实是那马若不是跑反了方向就是根本没有四肢,所以往往广告时间比演电视剧的时间还长。

于是她逐渐明白了,那句不要走开马上回来的意思是马上走开不要回来。也终于知道了,放电视剧只是电视台的业余爱好,广告才是它的主业。业余爱好只是爱好,无法变成现实的收入,有时还要为之付出一定的额外支出。而主业则是电视台一家老小养家糊口的关键,是人家的生计所在。

所以人家在广告中间插播电视剧是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是符合主流价值观的,是有理有据有节的。想到这里陈祉涵不由轻笑出声,深深的被自己在那般年幼的时候就能想出如此一套歪理邪说的能力折服了。

你瞧,其实她从小就是个怪胎。

在她胡思乱想的空当里,李伟已经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去接了一杯热水,把手里刚买的田七痛经胶囊递给她,让她等水稍微凉一点把药吃了。

看着如此这般驾轻就熟的表现,也知道李伟不是第一次干这活。

的确,他为陈祉涵买过无数次痛经药以至于现在已经能够坦然自若的跟卖药的小姑娘讨论哪一个牌子的副作用小,哪一种类型的见效快,甚至其中很多意见专业到售货员都恨不得拿笔记下来并称他一声妇女之友。如果不是妇女之友,怎么可能会对痛经之苦如此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