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二(捉虫)(1/1)

这世上有谁能像苏梦枕这般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说出兄弟二字?

这世上又有谁能像苏梦枕这样令王小石感到热血蒸腾?

在苏梦枕的面前,王小石觉得就像是面对自己的师傅一样,但又不一样,还带着一点面对温柔的时候才有的紧张。

刺激的紧张。

这种感觉让他这一头磕下去,磕的真切无比,甚至都能听见额头与地面相撞的声音。

王小石磕了下去,那么白愁飞呢?

当年的白长今,今日的白愁飞呢?

他没有动。

他神色莫测的盯着庄周,目光如月色应刀锋,冬色连海漠。

他深吸一口气问:“你当兄弟的是白愁飞,那么白游今呢?苏楼主。”

那么白游今呢?

他本不该问,也不能问,这一问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可他还是问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兴许只是不甘白游今这样一个人就这么被放弃。

他白愁飞不该就这么被人放弃

白愁飞紧紧看着苏梦枕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庄周闻言,连眼上的睫毛都没有抖动哪怕一瞬,道:“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白愁飞的眼光又冷了一寸。

“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

他的眼如幽壑,恍若崇山峻岭都度不过去。

“无论你曾经是谁,我曾经是谁,就算是以后都只剩下白愁飞和苏梦枕,苏长青和白游今也都存在过。”

“没有人能否认。”

白愁飞笑了。

他笑了。

笑得很开心。

一双漂亮丹凤眼微微翘起,恍若刀锋覆了雪,海漠映了纱灯,漂亮的令人叹息。

他笑着说:“好!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红袖一刀,苏梦枕,苏公子。”

笑罢,他伸出手。

很好看的一双手,和当年对弈下棋的时候一样好看。

这双手缓缓地伸向了苏梦枕,慢慢的搭上庄周的肩。

王小石疑惑的皱起眉。

莫北神的一双眼冒出锐气。

师无愧的手,已经握上刀。

庄周却还是不动,任由白愁飞的手搭上他的肩,就像是要拥抱一样。

任由他的眼望向他的眼。

白愁飞望了一阵,忽然低下头,清清析析的吐出两个字。

“大哥。”

‘白愁飞好感度达成。’

‘任务完成。’

他们上了马车,准备回金风细雨楼。

一路上,王小石常常伸出头,探出马车,看着外面的街道,外面的人。

看见路边卖麻鞋的老头子,他要笑一笑。

看见悠悠哉哉走在路上的老婆婆,他要笑一笑。

看见羞答答提花篮的小姑娘,他更是要笑一笑。

他那珍珠一样整齐的牙齿恨不得时时刻刻露在外面。

你若问他为什么笑?

他必然会回答你:当然是因为高兴。

他又多了两个好兄长,他为什么不高兴?

高兴自然要笑。

王小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这世上没有什么在他眼里不是好玩的,一点点好的事情,都可以让他高兴半天。

这样的人很容易快乐。

当白愁飞终于要忍不住把傻笑的小石头拽回来的时候。

马车停了。

因为金风细雨楼到了。

当王小石初次听说金风细雨楼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过。金风细雨楼会在什么地方呢?

一个神秘的深不见底的洞穴?

或者就像是他读的话本一样,在某个凄凄惨惨的坟地里?

好吧,当王小石亲眼看见金风细雨楼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当年真的是……很天真。

是天真,绝对不是二。

金风细雨楼在山上。

有天下第一泉的天泉山上。

“这就是金风细雨楼?”王小石好奇的打量着四方楼阁。

“是,也不是。”

王小石和白愁飞闻言一起看向苏梦枕。

“因为,”这个男人淡淡扫过四方楼阁,道:“有我就有金风细雨楼。”

“金风细雨楼就在我的心里。”

说罢,他率先向前走。

“金风细雨楼”共有有四楼一塔——青红黄白四色楼和玉塔。

庄周先带他们去了‘红楼’。

金风细雨楼自然不会差,红楼建的雕栏玉砌,气势恢宏。

他们走到近前,从那楼子里走出一个人。

年轻,俊朗,儒雅,额上有一痣,他笑着对白愁飞和王小石点头。

他递给庄周两个册子。

庄周翻看了一遍,点点头,又递还给他。

杨无邪拿起一本册子,朗声而读。

杨无邪的声音,清朗,清晰,读起文字来,听的人本该是很是享受。

但是白愁飞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起来,负于身后的手紧握。

“白愁飞绝技近似于当年江南霹雳堂中一分支:‘雷门五虎将’口中雷卷的“失神指”,只不过雷卷用的是拇指,白愁飞却善用中指,他的指法也有不同,有人说他把当年“七大名剑日的剑法全融汇指法中……”

他读的竟是白愁飞的身家背景,武功路数!

“好了!”白愁飞打断了他,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童叟无欺——杨无邪。”

杨无邪微微一笑,合上册子:“正是在下。”

“童叟无欺,你为什叫童叟无欺?”王小石绕着杨无邪走了一圈,问道。

“因为总有一天这世上只要存在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只要发生的他都可以说出来。”答话的是庄周。“他的耐性和细心无人可比。”

王小石看着杨无邪,一双眼睛眨眨,就像在看一件再有趣不过东西,他说:“那你知道我的事吗?”

“什么事?”杨无邪也眨眨眼:“你的七岁开始恋爱,到廿三岁已失恋十五次,每次都自作多情,空自伤情的事么?”

“哎呦!”王小石立刻就想被烧了屁股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怎么连这种事你都知道?”

“我还知道,你喜好结交朋友,不分贵贱,且好管闲事,但与不诸武功者交手,决不施展武艺欺人,故有被七名地痞流氓打得一身痛伤落荒而逃的纪录……”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王小石转头看向庄周:“求求你好不好?让他不要说了。”

那副样子就像是一个自家的弟弟向最最依赖的哥哥撒娇一样,柔软的不得了。

庄周咳嗽了一声。

杨无邪立刻微笑闭嘴。

这场上却再也没有人可小视他。

谁会小视一个知道自家身家秘密甚至是弱点的人呢?

“公子,”杨无邪又开口了,“树大夫来了,你腿上的伤……”

庄周淡淡道:“不急。”

“你腿上的伤的确得看。”白愁飞道:“你身上的病也应该好好治。”

“我没有时间好好治。”

“你说你就是金风细雨楼,你若倒了,金风细雨楼也就倒了。”

“你为什么劝我?”庄周忽然笑了一下,看向白愁飞:“金风细雨楼与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正决定加入金风细雨楼,我不会加入一个将要倒下的金风细雨楼!”白愁飞也笑了,笑得傲气。

很少有人能笑得这么傲。

偏又傲得理所当然!

让你甚至都觉得找不到他笑得不傲的理由!

“好!”庄周又看向王小石:“你呢?”

王小石没有笑,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光辉,一种只在真正的侠客脸上才会出现的光辉。

他坚定地,认真的问:“我只问一句:金风细雨楼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你怕来路不当?”

王小石深呼一口气道:“是。”

“如果我说我是靠打家劫舍支撑的金风细雨楼呢?”庄周望着王小石,似笑非笑。

“你还是我大哥!”王小石毫不犹豫:“但是我不会加入金风细雨楼。”

“即使你二哥在这里?”

“即使我二哥在这里!”

庄周深深望着王小石,半晌道:“好。”

“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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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了五层楼。

金风细雨楼的每一个楼每一层都神秘非常,不是金风细雨楼的人绝对不会知道那里是什么。

那么白楼的第五层是什么呢?

第五层楼里,是各式各样的簿子。

金风细雨楼自建立起做的生意,搞得买卖,所有的记录,账簿,契约都在这里。

这样的一栋楼宇,竟是掌握了金风细雨楼的总枢,这庞大组织的一切运作,都得要靠这儿的文件和作业来维持。

“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王小石问。

“我们不该来这里。”白愁飞道。

“你不是想知道金风细雨楼的经济来源吗?”庄周看着王小石:“这里有所有的交易记录,你大可以看一看。”

王小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还用说什么话呢?

有这一个人因为你的一句话,带着你看了五个极重极机密之地。

他又何必再说什么。

无论在说什么都是废话。

“你不怕我们转身背叛你?”你白愁飞又道。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怀疑我的兄弟!”庄周毫不犹疑。

王小石忽然觉得,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在这样的一双燃烧的眼睛面前,谁也不必多说。

说了这个人也不一定需要听。

因为这个人已经将这世上多数事情都看的通透。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的都出来冒个泡吧,下个世界你们想看哪个?

天涯明月?

阴阳师?

hp?

三国?

四选一,当然也可以说说别的,可以商量嘛……

哈哈。你们将决定下个世界哦

ps;*你个让人蛋疼的小菊花,更新都让我轮你五遍,五遍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