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六章 不能不说的秘密(1/1)

陈诺指示顾卫南:“拿我手机来,你去洗澡。”

“我很累啊!”顾卫南趴床上不想动。

“你还知道累啊?”陈诺鄙视,“快点吧,万一是叶勋呢?”

顾卫南闻言“蹭”地一下起身跑出去了,用最快的速度回来把手机给陈诺,笑着说:“不是叶勋,是你哥。”

陈诺刚按下接听键,一声大吼就从电话那头传来,连旁边的顾卫南都听见了:“陈诺!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陈诺皱眉:“什么事?”

“别问,赶紧的,限你今天晚上!”陈铮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我忙着呢!”

“周末你忙个屁!在外面玩吧?”

“那我玩着呢。”陈诺说。

“别玩了,快回来吧。”

陈诺抬眼看了下顾卫南,用口型跟他说“没事”,示意他去洗澡,接着继续对陈铮说:“你不说啥事我就不回。”

顾卫南很无奈地蹭进浴室去了。陈铮还是一副命令的口气:“回来再说。”

“那我就不回去了。”陈诺很镇定地说。

“你敢!”陈铮火大了,“叶勋现在在你单位了吧?你要听叶勋那小兔崽子的话,我揍死你!”

陈诺笑了:“我怎么会听他的话?早听够了。”

“真的?”

“我说不想理他,你还教训我,现在反过来了?”

“那不是一回事,你把人坑这样了还不许人追求啊?我看你就别折腾他了,好好跟他复合吧!”

“我感情的事你别管了,你又不明白。”

陈铮噎了一下:“咳……都是男的嘛,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外面寂寞了稍微找个性伴侣之类,也可以理解吧。你俩又不会正式结婚什么的。”

陈诺不耐烦:“我还怕得病呢!哥你啰嗦死了。你那么理解,难不成背着嫂子去偷腥来着?”

“老子操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陈铮气得骂陈诺,接着又劝,“怕得病做好防护不行了?同性恋人之间不都那样,有个感情那么深厚的伴侣已经很难得了,哪那么多洁癖啊?主要你俩从小认识,彼此知根知底的,爸妈对他也放心……”

陈诺冷淡地笑:“就怕真人跟你平常看到的不一样。我要不碰巧把他撞破了,还不知道他那样呢。”

“你要分手那会叶勋很痛苦啊,天天来咱家门口等着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过年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又跟我说了,特别懊悔那时年轻没自制力,从那之后,他都没再找人了,我看他认错态度挺诚恳的。”

陈诺冷漠道:“我对他没感觉了,你来劝我,还不如劝他去找别人吧。”

陈铮叹气:“叶勋也是个死脑筋啊。他还跟我说,就算你想找别人处一阵,他也不在乎,就一心等你回心转意呢。”

陈诺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哥,我俩的事你是真不明白,我不是跟他怄气,我是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你以为我就为他找别人上床吗?他去援疆时那件事,他把肖晓天……”

陈铮严肃起来:“陈诺告诉你多少次了,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更不能随便冤枉人,何况是叶勋。他我也是从小看大的,人脾气好,心也细,这么多年对你死心塌地,就算有错也很诚心地一直求你原谅了。有什么值得你记恨的,理都不理人家?再说那事纯粹就是误会,你自己瞎想来的。倒是你对肖晓天……”

“别说了!”陈诺似乎是知道陈铮下面还要说什么,忽然冷冷打断,“他的话你也信。”

陈铮被他一吼没脾气了:“好,我不说了。”

陈诺沉默一会;“我挂了。”

“今天回来啊。”

“不,你也别来找我。”陈诺干脆地关了手机,调整了一下心情才走进浴室,笑着问里面的顾卫南,“还有水吗?你不会把热水都用光了吧?”

“多着呢。”顾卫南把喷头让给他,“我洗完了,你洗吧。”他说着拿过浴巾擦拭身体,偷偷看陈诺的脸色。

陈诺察觉到了,微笑说:“在里面听到了?”

“啊,我一边洗一边听到了点,也没怎么听清。”顾卫南顺口问,“你哥跟你说啥啊?好激动的样子。”

“没事,我哥想叫我回家去,没答应他就激动了。”

“哦。”顾卫南看上去对这个回答有点心不在焉,果然迟疑了一会他说,“你哥肯定希望你跟叶勋在一起吧?我听见你好像说没感觉什么的,你们在提叶勋吧?上次你哥去找你的时候也提了,你当时还不让他提。”

陈诺淡淡一笑:“不用理会我哥,他不懂。”

顾卫南有点沮丧:“不过你哥这么想也正常。你俩认识那么久,他各方面条件又那么优秀,比我看上去靠谱多了啊。上次他还跑那么远来接你,要我说不定也被打动了。”

陈诺动了下眉毛:“优秀吗?没觉得。比起你来他差远了。起码我这些年军训,没见过成绩比你好的。”

“呃……”顾卫南不好意思了,“教官,你这么直接夸人也太让人容易骄傲了。”

陈诺笑了:“努力吧少年,我看好你哟。”

“嗯!”顾卫南瞬间浑身是劲,光着屁股立正,忽然想起来,“那个……我没戴套没事吧?我倒是没啥传染病。可是你出血了,要帮你洗洗不?”

陈诺笑着说:“不用,我自己洗就可以。戴套只是为了更安全嘛,其实只要咱俩都没病,不戴也没事。”

“会感染不?我去买点药给你抹抹?”顾卫南还是担心。

“也不用,我自己会处理,你快穿衣服去吧。”

顾卫南其实很想帮陈诺清洗,不过他一直太渴望陈诺,而且陈诺又能那么恰到好处地给他爱抚,不止前面,连后面g点都被刺激到,结果刚才第一次做就只顾兴奋了,完全不觉得初次被进入的那点疼痛算什么。现在激情退尽了以后,后面开始隐隐不适,加上他这么激烈又不加节制地连续做了两次,射了还不止两次,确实有点累了,只怕再对着陈诺的身体会闹出精尽人亡的惨剧。于是乖乖出去穿上了衣服,又顺手拿了陈诺的手机,跑床上去趴着了。

陈诺洗完了出来,也显得有点累,跟顾卫南说:“今天看来没法带你去玩了。休息半个小时,我提前送你回学校吧。”

“嗯。”顾卫南心满意足,根本不在意还去不去玩,赶紧把自己qq号当电话号码输进陈诺手机,“你记得加我啊,我周末应该能去机房上几个小时。”

陈诺答应着,一边把刚才的便装重新穿上,外面加了个外套,把军装挂衣柜里了:“我今天住这,送完你就回来。”

顾卫南往旁边挪了挪:“你要不睡会?我刚才睡了一觉,醒来就精神多了。”

陈诺摇头:“我白天不睡,不然晚上睡不着。”

“咦,你觉这么少?”

“我容易失眠。”

“怎么弄的啊?”顾卫南关心地问,“那不是老年人的毛病吗?像你这么大,根本不该有失眠这种事的。”

“说出来你不要害怕啊。”陈诺笑,“我大四那年急性胃出血,差点救不过来。医院当时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要家里准备后事了,后来总算是命大挺过来了。不过脱离危险以后还是休养了挺久,整个寒假都搭进去了。再后来就一直有点神经衰弱,需要经常去医院复诊,有时来不及返校就住外面。你没注意吗?这里离军区医院很近的。”

顾卫南已经被吓到,心都揪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原来你出过这么严重的事!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啊?胃好像还是不好,千万得注意啊!神经衰弱是个什么病?好了没?”

“现在没事了,所以叫你不用紧张。”陈诺安慰他说,“后来体检都没事。”

顾卫南还沉浸在惊吓里,哪会因为一句话就被安慰了,极为紧张地一个劲地叮嘱陈诺:“那也得注意啊,胃病都得慢慢养的,你看你平常吃饭那么快……”

“哦。”陈诺笑着答应。

“对了,你那个时侯是不是正好跟叶勋分手了啊。”顾卫南忽然想起来。

“差不多吧。”

“哦……”顾卫南有点犹豫该不该问,“你们分手……他真瞒着你去找别人啊?”

“不光这个,很多原因吧。”陈诺淡淡地说。

顾卫南默然,他想陈诺当时得多在乎叶勋,被伤得有多深啊!以致于分手后差点出人命。怪不得陈诺家里都不管他的性向了,那种情况下,只要他活着,全家就都该庆幸了吧?

“我生病不全是因为他。”陈诺仿佛猜到顾卫南的想法,轻声跟他解释,“主要是有个关系很好的战友牺牲了,当时太难过,精神也不太好,不知怎么身体就出问题了。”

“啊,怎么会有战友牺牲啊?”顾卫南再次被惊吓到了。他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很平稳普通,经历过的最大波折也就是志愿被改的事,思想上一时间都无法接受陈诺这么多令人震惊的信息了。他只觉得心里疼得要命。自己只是得知爷爷病重后,都着急难过得近乎执拗,差点就逃学回家,更别提陈诺同时遭受战友牺牲和跟爱人分手的双重打击了。那样的打击下,精神崩溃都是有可能的啊!

顾卫南心痛震惊的时候,陈诺却已经在回答他的问题:“他在新疆,遇到恐怖分子袭击平民,被派去执行阻拦任务……”陈诺住了口,眼中隐隐泛上痛苦的神色,忽然说不下去了。

顾卫南猛地把他紧紧抱住了,他受不了陈诺的那种神色,他觉得陈诺一定不愿意再想起当时的事。

陈诺转头望他,表情依旧平淡:“情况就是这样。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吓到你,不过像你说的,我们也没多少机会见面,也许进度就得这样快?”

“我没被吓到,我……”顾卫南鼻子一酸,赶紧把头埋到他肩膀上,“我就是没想到,你身上经历过这么多的……这么多的……”

“我没事的,都过去了。”陈诺拍拍他,微笑了一下,“不过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也算是我的秘密吧。大部分同学都以为我是个浪荡的军二代,因为有特殊关系,所以缺那么多课都没被开除。”

“……”顾卫南因为在为陈诺难过,表情怔怔的,听到他这么说,勉强笑了下。

“那个战友下个月忌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吗?”

直到听见陈诺在一旁轻声问,顾卫南才忽然回过神:“嗯!一定要去瞻仰烈士嘛!”

“那你别难过了,也千万别把我想得多么脆弱,我真没事,要有事就不会跟你说了。”陈诺笑着说。

“当然!教官我知道你一直很强大嘛。”顾卫南很坚决地对陈诺说,“我们都快被你操练至死了!多少人从心里恨你啊!”

“那才是爱护你们。”陈诺冷静地说。

顾卫南不得不败下阵来:“教官,你真的很强大……”

“我也很温柔啊。”陈诺微笑。

顾卫南又在这微笑里融化了…………

离开公寓的时候,顾卫南心里既甜蜜又酸涩,因为与陈诺更进一步而甜蜜,因为了解了陈诺的过去而酸涩。不过好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顾卫南想。

小区里的石子路上,陈诺的脚步很快,挺拔帅气的身影在顾卫南的眼前晃啊晃。他紧跑几步,跟陈诺并肩,有点紧张地看看周围,然后牵住了他的手。陈诺的手反射般微微往后一抽,没抽出来,也看了下周围,见路边没有人,也就让他握着了。

顾卫南鬼鬼祟祟地牵着陈诺的手,被午后西斜的阳光照得暖洋洋的,心里又踏实又满足,感觉能这样牵一辈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