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章(1/1)

夜色流转,沉眠的紫禁城,蠢蠢欲动的心。

上首的人眉间镌刻的深沉,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孩子。手指轻扣着桌沿。“皇阿玛对太子可是越加宠爱有加啊”。淡淡的话语流露的是他的不满,却有着他与生俱来的高傲。却掩饰不了他语气下的恨意。

“六阿哥,慎重”。下首的人,淡淡的阻止了他。回身四处观望了一下,而上首的人只是不悦的皱起眉头,起身步到那人面前,“外公,何需如此紧张,这周围都是我的人”。却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而那人只是笑了笑了,拍了拍他的手。淡淡道:“这皇宫毕竟是皇上的皇宫,还是小心为上,以防隔墙有耳”。他便是佟国维,而他便是六阿哥胤祚。

看着胤祚不高兴的样子,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道:“太子是皇上一手带大,皇上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是谁也比不了的。而皇太子高居太子之位业已二十载有余,又岂是轻易可撼动的。要知道他不是傻子,而是在皇上身边耳濡目染二十载的太子。你可明白?”淡淡语气夹杂着他的担忧和宠溺。皇上最近对佟家打压的厉害,里外里再三警告不下数次。他知道皇上迟迟不动手,只是顾念他是孝康章皇后的弟弟,一旦皇上不再顾念,佟家的下场将是不堪想象。所以他才会在深夜进宫只为提点他。俨然他背地里做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看着佟国维紧皱的眉头,胤祚十分不悦的哼了一声。“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我的身份也不比他低,凭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而我就要甘心为臣。我不服,凭什么那个一天到晚躲在皇阿玛后面的人就可以做太子,而我就要……”。

“住口”。佟国维拍案而起,狠狠的阻止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而胤祚只是看了他一眼,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咬着牙,哼了一声。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是如此不稳重,太子岂是你可议论的。他不止是君,更是你的哥哥。皇上最不喜的就是尊卑不分了。”佟国维轻声的劝慰着他。

胤祚却是不再言语,只是气哼哼的在一旁坐了下来。

佟国维只是递给了他一杯茶,缓缓开口道:“皇上疼宠太子,他那里你最好不要在轻举妄动了,不然吃亏的是你”。见胤祚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他只是复又道:“太子在朝堂上最重要的支柱便是索额图了,太子他可以不相信全天下的人,但绝对不会不相信他。太子可是为了他,同皇上吵了不下数次了……”眼光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嘴角的浅笑,是如此的渗人。

刚才还皱着眉头,不悦的胤祚,听到佟国维的话,立刻笑了起来,“那外公打算怎么做”。

“若说明珠贪财,那么索额图便是恋权”。佟国维拿起一旁的茶杯,轻扶着杯沿。淡淡道。

“言之有理啊”。胤祚仿佛想到了什么。而佟国维看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也起身告辞了。

出了宫,看了看夜色下的紫禁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不够稳重啊”。又看了眼东方,“太子……倒是懂得不争是争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而康熙再得到密报的时候,只是不停的揉着额间,十分的烦躁,“胤祚,佟国维……”他始终下了不那个狠心,一举端了佟家。只是那佟半朝隐隐的威胁到了朝局不说,看了眼远处安睡的脸庞的胤礽。终是化作无奈的叹息。起身去了外面,看着天上的月亮发起了呆,自言自语着:“要是有天他知道他额娘之死的,还有患天花的真相,又会如何呢?”是他的矛盾,他始终无法忘记他额娘临终对他的嘱托,“保佟家”。再一幕又是皇后离去之后,怨恨痛苦冷静之后,他秘密派人去查,才知她是因为本身身子就不好,药中却被人下了催产之药,而那药却是来自佟贵妃身边的贴身嬷嬷。愤怒之下的他,曾经想要为她报仇,可是三藩在前,朝堂不能乱,他选择了忍,只是寻了个理由杀了那个嬷嬷,便不了了之了。终是抵不过岁月的流逝,朝堂的需要,他是个帝王。于是,他把太子爷抱到了身边亲自抚养,只是为了保他安康,皇后之死让他变得更是冷血。再回首又是他家保成,幼时患天花痛苦的样子,乾清宫如此守卫森严的地方,他反反复复查了多少人,那段时间紫禁城流了多少血,只因天子之怒,最终矛头隐隐约约的指向了佟家,从此他心中的芥蒂便埋下了。可是他还是不曾做过什么,只是警告了一番,而后的胤祚算计太子,更是让他气恼不已,却是看在佟国冈战死的份上,他依旧是不了了之。对于胤礽,他宠溺的多,也是愧疚的多。一想到他从小到大受的委屈都来自佟家,他便对佟家不是一般的恼,只是他始终是个重情的人,如今他的保成安好,他便忍下了。可是,要是有天,当他荣登九五,他知道了真相,而他业已不在,谁会来保护佟家,而佟家一旦捣乱,那他的保成又当如何自处。谁轻谁重,是他的思量。平心而论,在他心里最重要始终是他的儿子,而以朝堂形势而论,佟家当下是动不得。佟家牵涉的范围实在是大,这其中纵有他亲情的存在,也有朝堂的需要。纠结痛苦的他,遥望月空,仿佛看到了他的额娘,痛苦的闭上了眼,“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他始终是个帝王,无论为了江山,还是为了太子,他绝不会因为一念之仁……

转身打算回去就看到太子爷揉着迷离的眼睛,靠在门上,浅笑的看着自己。快步走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在这,不进去睡觉”。而太子爷只是用慵懒的声音抱怨着道:“皇阿玛”。抗议着康熙的举动,挣开了他的手。康熙则是宠溺的看着他,牵起了他的手:“回去吧”。太子爷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是早在康熙起身步出宫门便已醒来了,他很奇怪强势如他,为什么会有那刻的落寞。却在看到那封摊开在书案上的奏折,苦涩的笑了笑,“究竟有谁不是在你的掌控中”。更多的却是心酸,“就因为他是佟家的人吗?”终是不曾在说什么,而是选择了看着他在月光的落寞,那一瞬间他说不出自己是恨还是爱。却在他回身的时候依旧给了他一个浅笑,那好似是在他不经意间已经形成的习惯了。谁的江山,谁的梦?

“保成会永远相信皇阿玛的对吗?”康熙似是不经意的问着。

太子爷则是错愕了一下,顿扫睡意,瞬间清醒了,却在对上康熙回身带着笑意的眼神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康熙爷则是无奈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发什么楞呢?”

太子爷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跟了上去。他终究不愿再去想这些。终究今天这江山做主的不是他。“不争是争”。他俨然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仰头睡下的太子爷,枕在康熙的手臂上,皱了皱鼻子,康熙爷则是好笑的看着他,顿扫刚才的烦闷之气,却在想到佟家之时,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抚过他安详的容颜,“保成不要怀疑朕,朕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颇有点无奈和不自信的味道。太子爷却只是哼哼唧唧的嗯了一声。康熙爷只是惊讶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他只是想倾诉一下,自己心中苦闷,还以为惊醒了睡梦中的太子爷。却在太子爷不经意唤出“皇阿玛”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轻抚着他的背“朕在这,保成睡吧”。

第二天,意兴阑珊的太子爷御花园偶遇到了正在赏花的胤祚,彼此不对付的两个人。那天,不知是天气太好,还是花太美,两个人倒是不再针锋相对,而是笑意盈盈的交谈着。直到,远处的胤禛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然后上前,恭敬有礼的请安。对待胤礽,他一如当初,深沉似海的他,倒是让太子爷越觉看不透。却同是笑着对待着他,仿佛曾经过往发生只是一场遥远的梦。临走的时候,太子爷只是给他一句话:“不如相忘”。而胤禛只是难得的笑了笑,一眼望却。太子爷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何需如此”。胤祚只是淡淡的看着两人,嘴角的浅笑,是如此的邪魅。倒是让太子爷更加烦闷,只是淡淡吹了吹眼前的茶,抛下了一句:“一旦有天我不再拿你当弟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轻缓的语气,透露的是他多年来压抑的霸气与狠戾。起身便走了。只是不知他这话究竟是对胤祚还是胤禛所说。不过胤禛只是在他离去后,嘴角带着一丝苦涩走了。几分忧郁,几分孤单,胤礽就像落叶,坠入了他的心间,“相忘,我忘得了吗?”背道而驰的两人。而胤祚则是气狠的把眼前的茶杯,一扫而地。怒火中烧的眼神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胤礽”。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晚了。

唉,难道真的v了就没人看了吗,可以的话,希望你们留个言了,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吧。

多谢旋转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