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下)(1/1)

春暖花开时节,民政局走进来两对金童玉女。有人认出其中的两位,一位是城中首富鞠逸文先生,另一位是sg前当家花旦舒瑶小姐。

另两位虽然面生,但那男人长相惊艳,身形俊逸,女人面容娇美,身材高挑。两人举手投足也是气质不俗。

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因为这四人实在太养眼了,浑身都笼罩着万丈光芒。尤其是鞠逸文,关于他的传说,早已广泛流传。他不仅是最年轻、最英俊的首富,还是痴情和专一的代名词。城中无数少女将他当作偶像,为之疯狂,甚至建立了鞠逸文后援会。

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舒瑶忍不住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速战速决。”

鞠逸文当即给民政局领导打了电话,四人免去取号排队,直接到柜台,分别办理了离婚和结婚。

工作人员不太了解情况,办离婚时反复询问:“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如果感情还没有破碎——”

杨勃勃迅速打断她:“不考虑了,麻烦快点,我这边等着她结婚。”

工作人员愣愣地看着庄萌萌,心想还有这样的女人,这边还没离呢,那边就赶着要结啊,未免太伤前夫的心了。

谁知鞠逸文也点头说:“请快点吧,我这边也等着结婚。”

说完甜蜜地笑笑,看向身边的舒瑶。

工作人员彻底傻眼了,只能低头迅速在离婚证上敲了章。

忙完这边,四人赶紧移步去结婚登记处。一番催促下,终于各自领到了大红色的结婚证。

庄萌萌和舒瑶捧着结婚证,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拥抱对方。

剩下两位男士面面相觑:怎么回事,不应该是抱我们吗?

又有工作人员走过来,邀请他们进摄影室留念,四人正犹豫着,突见大厅外如潮水般涌来了一群少女,手里举着牌子,写着“鞠逸文后援会”的大字。

鞠逸文连忙牵住舒瑶,转身就要走。

工作人员高声在后面喊:“真的不拍些照片留念吗?我们的婚姻登记处是省城最美的哦,红旗飘飘、花团锦簇……”

话未说完,那四人已从大厅的后门撤离了。

上车后,杨勃勃气喘吁吁地说:“哥们,别说拍照了,我看你们婚礼也不能办,否则那帮狂热少女一定砸场子。”

“是啊,我们今天的行动已经很保密了,可她们还是杀来了。”庄萌萌无奈地摇头。

舒瑶笑笑,握紧了身边人的手,“那就不办婚礼了吧,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不行。”鞠逸文果断地说,“婚礼一定要办,而且,一定要在当年的彩虹庄园。”

彩虹庄园?

舒瑶不禁心中一荡。

当年的彩虹庄园,鲜花满地,高朋满座,美酒佳肴都已备好,新娘子也已盛装亮相,可是唯独缺了新郎。

三年来,她反复梦见这一切。只是梦里,是有他的。如今,他要帮自己实现这个梦吗?

杨勃勃听见彩虹庄园,忍不住起哄:“带我们一起吧?我们两对一起办?”

“不行。”鞠逸文唇角勾起迷人的浅笑,“这是我们的大事,我要亲手操办。”

庄萌萌从前视镜里看到他舒展的眉眼,还有脸上洋溢的幸福,不禁感到十分欣慰。

逸文,以前从未见你这般开心过,现在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样的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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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守卫森严,所有宾客都必须手持请帖入场。媒体一概谢绝入内。

不需要太大的排场,也不需要太多的喧闹,他要给她的是一个清静、纯粹、美好、足够一生珍藏的婚礼。

伴郎伴娘并没有恪守要找未婚男女的规矩,请来杨勃勃、林孝仁做伴郎,庄萌萌、赵子墨做伴娘。这样的阵容,新郎、新娘都觉得很心安。

鞠乾清携杨晓菁,舒文宇携张茹,双方父母容光焕发,以主人身份热情招呼着各方亲朋。

中午十一点半,新娘的花车到了,身着粉色礼裙的赵子墨和庄萌萌最先下车,然后一左一右搀着新娘下来。

舒文宇远远地望着身披白纱的女儿,忍不住老泪纵横,俯身对张茹仔细描绘着女儿的模样。

“瑶瑶今天太美了,希腊女神也不过如此!”

鞠乾清也站得挺直,恭迎着今天的新娘子。他看着舒瑶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心底波澜起伏,眼角也悄悄湿了。

多么愚蠢,自己曾经阻碍了这对年轻人走向幸福!但是,又多么庆幸,他们最终靠着那份坚持与执着,收获了幸福!

新娘手持捧花,已走进了浪漫华丽的水晶拱门,然而新郎迟迟未到。

尽管舒瑶知道,这次他一定会来,但过去的情景重现,心中还是忍不住惶恐。

焦灼地等待了三十分钟,竟觉得有三十年那么漫长。

中午十二点,三辆酷炫的跑车轰鸣着飞驰而至。大家翘首看去,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叫欢呼。

两位伴郎分半左右,新郎走在其中。三人均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长腿近乎整齐划一地走着,风姿潇洒,气势逼人。

舒瑶扭头,洁白的蕾丝头纱随风飞扬。她望着自己的男人,一颗心千回百转,想起了许多许多彼此的过去。

鞠逸文从容地迈步到她身前,摘下墨镜,黑眸无比明亮温柔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迟到了三年。”他轻声说。

舒瑶惊了一惊,而后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抬手为她擦拭,黑色袖口绣着一朵浅金色的玫瑰,静静地绽放着爱情的芬芳。

舒瑶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清澈幽蓝的眸子里,泪水不住地打着转儿。

台下的宾客为他们热烈地鼓掌。这其中,也有程璐和霍明秀。

他们也是受邀前来,并由衷地为新人高兴。

除夕那日程璐受刀伤以后,霍明秀一直悉心照顾左右。如今程璐痊愈,两人也开始交往。

婚礼进行到后半场,庄园里突然驶进了一辆黄色法拉利。

舒瑶一眼认出,那是安迪的车!

“安迪!”她惊喜地叫道。

鞠逸文循声看去,会心一笑。

果然车门打开,走出了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男。他头发已经留长,束成短短的辫子扎在脑后,穿着黑色流苏长衫,皮质短靴,看起来摩登极了。

“嗨,舒,新婚快乐!”他第一个冲向舒瑶,亲热地与她贴面吻。

舒瑶还没反应过来,两边脸颊已经被“强吻”了,她心虚地瞄向鞠逸文。

鞠逸文果然很介意,脸上笑意全无,伸手像捉小鸡一样捉住安迪衣襟,“干嘛呢干嘛呢,我们中国不兴这个!”

安迪挣开他的手,瞪着他说:“这么小气,那我要考虑收回我的礼物。”

鞠逸文登时露出欣喜的神情:“搞定了?”

安迪哼哼两声,将带来的手提包直接交给舒瑶。

舒瑶笑笑,好奇地问:“安迪,这里面是什么呀?”

“一座小岛,帕特拉岛,现在归你了。”他说中文的时候总是像唱歌一样动听。

舒瑶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

“这……这……”

“这是你老公托我买下来的,我精挑细选好不容易买到这座岛。离纽约很近,坐直升机15分钟到,岛上飞机跑道、法式别墅、码头一应俱全,风景更是没话说,你们随时过去住吧。”

舒瑶彻底呆住了。

想起她曾看到的那段视频,面对美国记者的采访,他笑着说:becausend……

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买了一座岛!

旁边的伴郎伴娘们不淡定了,纷纷要求一起去岛上度假。

杨勃勃急切地说:“婚礼不肯带我们一起办,蜜月总可以吧?”

赵子墨也起哄:“是啊大少爷,你还没付我律师费呢,带我带我!”

鞠逸文被众人簇拥着,俊脸浮现了一丝薄红。

“好,好,可以。”他清雅地咳嗽,举手投降。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与舒瑶相视一笑,彼此心底都是浓浓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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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出生了,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眼睛似爸爸一样深邃清澈,头发却似妈妈,黄黄的卷毛,可爱至极。

鞠逸文为孩子取名洋洋,海洋的洋。

舒瑶没有再出去工作,在家里全心全意地带孩子。她特别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将洋洋教育得不失童真又特别懂事。

光阴飞逝,眨眼间洋洋三岁了。

某个周末的午后,舒瑶提议,带着洋洋去探望奶奶。鞠逸文考虑了一番,没有反对,且推掉工作,亲自陪同。

监狱的会见室,意外撞见了舒文宇。

隔着玻璃,舒文宇和汤红玉各执着听筒,有说有笑地聊着。

汤红玉神采飞扬地说:“睡我上铺的姑娘很会唱歌,最近又教了我一首,我唱给你听啊。”

舒文宇点着头:“你唱来听听。”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舒文宇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俯后仰。

红玉现在真的不一样了,放下一切的她,不再戴着冷酷倔强的面具,变得这样开朗,他真是由衷地感到高兴啊!

鞠逸文和舒瑶在身后望着,虽不知他们聊什么聊得如此开心,但看到两人恩怨全消,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抱着孩子过去。

洋洋贴着听筒,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公,又叫了一声奶奶。

在孩子甜腻的声音里,四个人都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角都湿了。

这一年的秋天,鞠乾清60岁大寿,鞠逸文带着一家三口飞赴纽约。

杨晓菁组织了很多亲朋好友,在院子里搞bbq庆生。这样的形式让鞠乾清感到很放松。他的身体经过这些年的休养,也健壮了许多,气色极好,还为大家表演新学的太极拳。

他们的儿子也四岁了,名叫贝克,和洋洋非常玩得来。

可洋洋后来被妈妈叫到一边,妈妈很严肃地告诉他:“你不能叫贝克哥哥,要叫叔叔。”

这句话可把洋洋整疯了,他看来看去,贝克也不像叔叔呀!

第二天,舒瑶向丈夫提议,一起去他当年读书的g大校园转转,她错过的那些年和那些风景,她要全部补回来。

鞠逸文怎会不懂她的小心思,宠溺地亲了她一下,将洋洋丢给贝克叔叔照管,便开车出门了。

g大在全美排名第五,是一所名副其实的百年名校,世界顶级的学府。舒瑶刚进大门,没走多远,广场上一个踩着滑轮的男生戴着大大的耳机,长t恤,棒球帽,眼看就要撞到她了,突然灵巧的一猫腰,回头给她一个半是恶作剧半是孩子气的笑容。舒瑶还没回过神,他已经滑开老远,无所谓的甩了甩满头金发。

舒瑶望着那轻盈自由、无忧无虑的背影,心中一阵歆羡。

再往里面走,就看到了一座希腊神庙式的建筑,门口还有一座女神雕像,写着“alma

r”,她右手权杖的顶部刻有麦穗形的哥大校徽,座椅两边的灯柱分别象征智慧和教育,膝盖上则是一本摊开的圣经。

鞠逸文主动为她解释:“r是拉丁语,意思是母亲,现在泛指母校。”

说完他的眼睛眨了眨,不无得意地看着舒瑶流连忘返的模样。“怎么样?是不是后悔当年没和我一起来?”

舒瑶非常实诚地拼命点头。一时间,鞠逸文笑得更加灿烂了。

两人携着手,继续往校园深处走,金秋时节,到处都是盛开的枫叶,美不胜收。他们走过一间间红砖白瓦的教室,轻声低语着,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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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刚才经过的某间教室里,有一位故人正在台上讲课。

那是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国男人,穿着浅蓝色衬衣,袖口高高挽起,看起来干练又沉稳。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古人的这番对话讲的便是法律与情理,在当今的司法实践中,法律与情理时常出现冲突,究竟该如何抉择?”

他的声音极富有磁性,目光四下一扫,“我们来请一位同学谈谈。”

这场景几乎和当年颐*学院的讲座一模一样,只是台下的学生中,再也没有那个蓝眼睛的女孩。

爱情这东西,总有人一辈子陷在里面,有的修成了正果,有的修成了一个人的漫长岁月,且执迷不悔。

窗外,枫叶飘摇,他的神情有了一丝恍惚。

又是一年秋天到了。

有一句话他自始至终没有对她说。

我喜欢秋天,因为秋天的时候我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