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1)

两天之后,若男再一次去了顾凯风公司的顶楼。这一次她是去勘察现场的,和警队的同事们一起,因为这里发生了命案。

顾凯风的一个前台秘书在这里坠楼身亡。

这个名叫肖静的女孩子,今年才二十六岁。风华绝代的年纪,却偏偏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从十几层的高楼坠下,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有勇气面对如此惨烈的死亡,为何没有勇气面对困难?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事是比死还要可怕的?

若男心里为这个女孩子感到惋惜,同时也为顾凯风感到有些难过。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的心情一定已经糟透了。

若男没有见到顾凯风,配合他们工作的是顾凯风的助理,也就是上次去局里给她送锦旗的那个人。

收队的时候,顾凯风的助理很客气地送他们到大门口。

若男很想问他一句,顾总还好吧之类的话,可转念想想自己是来工作的,这个时候说这种私人的话题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到嘴边的话又给压了回去。

离开顾凯风的公司后,若男和她的同事小张去死者家中调查。

肖静的父母很伤心,一边流着泪,一边回答着他们的询问。

这也难怪,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养到二十几岁,就这么没了,哪个做父母的能接受得了?

小张在客厅里和肖静的父亲聊,若男则和肖静的母亲在肖静的房里说着话。

“我们小静一向很乖的,她是受了人家的骗才弄成这样的。”肖静的母亲递给若男一张医院的化验单,“这是我在她房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若男接过去看了看,是妇产科的化验单,上面写着怀孕六周的字样。

“她这些天一直说胃不舒服,脸色也很差,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都怪我,是我太粗心了”肖静的母亲懊恼地说。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住哪儿?”

肖静的母亲摇了摇头,哀伤道:“我没见过那个人,我只知道他是结过婚的,前不久离婚了。”

若男心里猛地就生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来,一时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眼下她也无暇去想,“是你女儿告诉你的吗?”

“她要是肯跟我说,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肖静的母亲说道,“是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我听她说什么,你说过离婚后就和我在一起的,你这个骗子之类的话,我想肯定是他毁了我的女儿。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这个骗子,说不定是他把我们小静推下去的,你们一定要抓他去坐牢!”

“我们勘察过顶楼,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我们也调取了楼道的闭路电视,证实当时顶楼没有其他人。我们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不过最终结论还要等所有调查结束,开会分析之后才能确定。”

“我不管,我一定要看着那个坏蛋下地狱——小静啊,我的小静——”肖静的母亲激动得哭起来。

若男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然后和小张一起离开。

回到局里,队长立即召集众人开会。各小组将自己负责调查到线索在会上做了公布。

若男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同事们的汇报,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逐渐明朗。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她也认识,并且对他印象不错,那就是顾凯风。

“半个多月前,顾凯风的前妻方怡曾训斥过死者,当时有很多员工都看到了,死者当时还哭得很伤心。”

“查过死者的手机,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顾凯风的,就在她坠楼十分钟前,通话记录也显示,在最近这一个星期和死者通话最多的也是顾凯风。”

“死者母亲透露死者可能是在跟一个有妇之夫交往,而这个人前不久才离婚。据我所知,顾凯风也是不久前离婚的。”这是若男自己的汇报。

说完这段话,若男心里沉甸甸的,就好像是她把顾凯风往那个不利于他的方向推去了似的,她不想怀疑他,但是作为警察,她必须忠于证据。

“看来我们是该找顾凯风问问话了。”队长听完众人的汇报后说道,“死者怀孕的事还要等法医的报告才能证实,若男,小张,你们明天去找顾凯风问问话,要注意说话方式和技巧,这个顾凯风可不是一般人。”

“是!”小张立刻答道。

若男却依旧在那里若有所思。

“若男,有什么问题吗?”队长问道。

“顾凯风跟若男认识,前不久还派人送过锦旗给若男。”小张帮忙回答道。

“噢?”队长沉思了一下,说:“如果觉得不方便,我换其他人去。”

若男立刻站起来,“我没有问题,不管他是谁只要犯了法,我都会公事公办!”

“好!”队长满意的笑了,“明天就辛苦你们了!”

从局里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时间是最经不起消磨的东西,你还没有怎么利用它,它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黎黎见她进门,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若男姐,怎么回来这么晚?听说顾凯风的公司今天有人坠楼,是真的吗?”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若男扔下包,走向厨房。

“这么说是真的了?”黎黎跟进厨房,“那顾凯风岂不倒霉,发生这种事触霉头的!”

何止触霉头这么简单,他的麻烦恐怕还大得很呢!若男在心里叹道,可这些话她是无法跟黎黎说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黎黎还在一旁追问着。

若男给了她一个无可奉告的表情,黎黎立刻举起手,“明白,不该问的不要问,这是机密!”说完嘿嘿一笑,“我帮你热饭吧?”

“不用,你去看电视。”若男答道。

黎黎看她那股淡然的样子,噢了一声出去了。

吃完饭,洗漱了一下,若男早早地进了房间。

台灯柔和的光线洒在那个写有他字迹的信封上,最初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之前表现出来的让人觉得有好感的形象都是伪装吗?可是那天在顶楼,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又让她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况且即使他要伪装,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伪装,对他而言,她这样的人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若男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将信封放回抽屉。

明天就要去找他问话了,不知到时他会作何反应,是彬彬有礼地配合他们,还是冷言冷语将他们打发出门。

可这些谁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