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靠近（1/1）

除了多年前的秋千那一次，这应该是死神和茗薇的第二次独处。

两次都有共同之处，那就是茗薇有点喝醉了，也只有这个时候，端木茗薇才会有些放松自己，略略放下对于别人的防备。她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异性的戒备心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上永远保持清醒和理性，所以甚少能够看到她这样靠情绪做事而不是靠大脑做事的时候。

死神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莫名觉得自己晚上来得正是便宜，如果把时间改成明天再来拜访，不一定能看到这样放松的她。

房间里响起了轻柔的音乐，给轻微陷入寂静的空间带来了些许声响。死神看着眼前的女孩，渐渐入神。

他想，真是栽了。

端木茗薇当然是美丽的，但不是耀眼，不是妖艳，不是妩媚，甚至不是清纯，她是邻家女孩的亲和，笑起来有些甜，不笑的时候，略略冷淡，但不冷漠，她似乎没有刺，也不圆滑，有些遗世独立的意思，却又没有避世出尘的感觉。这样的端木茗薇，却让他就是想要再亲近一点点。

吸血鬼的饥饿感又开始蠢蠢欲动，死神的目光在茗薇的眉眼，琼鼻，樱唇缓缓流连，慢慢往下，落在明明解了两颗纽扣，但并没有露出不该看见的区域的领口。女孩的脖颈纤细而白嫩，锁骨的一角隐隐约约。

死神并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从小被带入闪电之后开始进行知识学习和体能训练，严格而残酷的考核刺激着每个孩子的神经。哨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可能响起，他和他的那些同伴们每一刻休息时间都是挣来的。没有男孩和女孩之分，他们吃住，洗浴都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伴随着他们慢慢长大，直到身边的人渐渐被淘汰，直到他在孩子们之中脱颖而出，开始进入闪电的正式组织编制，才开始有私人的空间和区域。

而自从他真正的长大，开始真正意识到男女之别的意味，也就正式进入了成人的行列。闪电里的女人大多在常年和男人一起生活、训练和出任务之下，对于身体看得不重，他们过着看不清未来的日子，因此更注重现时的享乐和享受。闪电的男人们亦是如此。所以，在闪电，分分合合是很正常的现象，短暂或是略微长久的在一起也无可非议。闪电的核心成员是被追逐的热门，尤其是屠夫，作为闪电最强者最受欢迎，其次是彼得和保罗两位，这两个双胞胎玩得很嗨，再来是军师，不过军师是个很难得手的对象，成功率非常之低，因此也闪电里的女人很有挑战感而对其更加趋之若鹜。至于死神，很抱歉，他没有排名。

因为，这位他禁欲。

可能是死神的血液里有东方老古董的基因，因此尽管死神作为闪电的首领备受闪电的女性垂涎，却至今没有被任何人攻克。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把自动送到他床上的女人从房间里丢出去，最后干脆给自己的宿舍设置了单独的权限，连扫洒的机器人也不能在房间里面没有人的时候进入，以此避免了任何人在没有主人邀请的情况下进入他房间的可能性。至于在工作的时候，还没有人敢于挑战首领的权威，在工作的时候敢于做点私人的小动作和暧昧，闪电还没有这样不合格的人员。

死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法接受像闪电里的其他人一样在紧张的组织工作之余学会享受情感和情’欲，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只不过，他无法接受异性带有挑逗性的接近和触碰。他想，他只是有情感洁癖，或许，是他没有遇到合适的那个人。所以他宁愿将这份多余的精力花费在体能训练之上，也不会用于其他方式。

于是，在被其他人暗地里默默怀疑他的性取向的多年之后，他遇到了那个合适的人，只是通过卫星看到的场景和照片，就足够他认定。一个东方的女孩，甚至她的年龄还很小。

只是死神有强大的自制力，还有责任心，作为闪电的首领，他清楚地知道，责任大过于个人的感情，而闪电高于端木茗薇。

西方的末世非常的残酷以及混乱，在和端木茗薇短暂的正式见面之后，他很快便无心去思考个人感情这种问题，人类想要在这个末世里找到一条正确的出路，除了要有实力，还要很大的运气。

末世五年，在身边的大部分人被各种稀奇古怪的血统感染变得越发不像人类之后，他在一个禁地遇到了该隐，准确地说，是该隐破碎的灵魂。这个早该下地狱的家伙，这个身体被大卸八块做成了各种武器和装备的家伙，想要争夺他的身体。死神当然不甘心，两个人在一个身体里互相厮杀，直到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地吞噬。

死神的成功是取巧的，那会儿他手上有端木茗薇各种乱七八糟的赠品，这个姑娘有的是时间制作大量的用处各异的药丸子和符咒，还有可以代替空间功能的戒指，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她送了很多她的制成品，当然，闪电也没有例外。不但核心成员每人一个戒指空间，还每个人都附赠了很多奇奇怪怪功能不同的符咒和药丸。其中便有对付灵魂的，死神在与该隐争夺的时候捏出了大把，只来得及想起来哪些是用在自己身上的，哪些是用在敌人身上的便一股脑儿抛了出来，误打误撞间，自己的灵魂重新在身体里稳固凝实下来，而该隐的灵魂受到重创终于完全被他吞噬。从此，他继承了该隐的能力，也获得了装备该隐全套盔甲的资格。

该隐和该隐的盔甲给死神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足以让死神稳居西方综合战力排行榜的宝座，再也没有人任何人能够与他比肩，也确保了他在闪电里的地位不动摇，而唯一的变数，就是该隐的披风没有找到，以及该隐的盔甲唯一被克制的武器，教廷的三大圣物没有下落。闪电追查了许久，目标竟然落在了端木茗薇的身上，不得不说一切都是因果，都是缘。

死神只想从端木茗薇那里拿到披风，至于教廷的三大圣物，在端木茗薇手里，比在其他任何人手里，都让死神更加放心。

回忆完毕，死神逐渐拉回思绪。他这次来的时候，哪里想得到现在能坐在端木茗薇的房子里，和对方对坐吧台饮酒呢？他本来以为能让这个小女孩别躲着他见上他一面让他把话说完就不错了。

死神拿起了醒酒瓶，给两个人的杯子倒上了红酒。

“这酒，是新蓝的族人酿的，特别好喝。”说是奇怪，茗薇一路收藏了很多的各种名酒，但众多品种的酒里，她最喜欢葡萄酒，而在葡萄酒里，她又最喜欢红酒。但品尝过很多，觉得最好喝的，却是不死族酿的那种，而且还是不多不少酿了三年的。今天晚上在接风宴上喝的就是这种，她觉得特别好喝，不觉就多喝了许多，到现在都意犹未尽。

“是还不错。”死神也没来一下仪式感，很随意地抿了一口，表示捧场，他的品酒能力自然也受过专业的训练，如今入口的这杯红酒，确实是还不错，不过大概，更适合小女孩的口味，很甜。

“死神。”茗薇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将下巴垫在手臂上。

“恩？”死神回应。

“你还有小时候的记忆吗？”茗薇问道。

“有。”死神顿了顿，回答。

“是什么样的呢？”茗薇追问。

死神有点沉默。

“不想告诉我？”茗薇挑眉，“我们可以交换故事哦。”

“可以告诉你。”死神叹了口气，放下酒杯。

“那说吧，我洗耳恭听。”茗薇笑了起来。

“再小的事情我不记得，有印象的时候我在一家孤儿院里，那里的记忆不是很美妙。”死神看了一眼似乎是专注地看着他的茗薇，斟酌着是否该跳过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弱肉强食。”

“唔，所以你是弱肉，还是强食？”茗薇并没有大度地表示可以跳过，而是选择追根究底。

“我中立，不强食，也不弱肉。”死神神情平静。

“然后呢？”死神的一句话，就能够脑补出一个小男孩几年的冷暖了。

“然后有一天，我被闪电派来的人员挑中领养，一直带到了闪电的训练基地....”死神的声音平淡直叙，茗薇一边喝酒，一边听，头磕在右手臂上，少许带点心不在焉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化成两只小脚，在吧台上一点一点地跳跃行走，走过一行，又回到原点。

死神看出茗薇的三心二意，也不在意，嘴里还在诉说着少年时期训练的辛苦，却默默把左手放在了茗薇的两根手指必然会经过的地方。

茗薇根本没有在意，两根交错着轻轻跳跃的秀长手指毫不停顿地跳上了死神的手背，然后还在上面多跳跃了两下，转了个方向，向死神的手臂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