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魂断尸放停尸房,深夜酒香饮酒酣(1/1)

贺子藏背着尸体来到了小镇里的义庄,那是放置尸体的地方,走到门口的时候,碰见一个人,那人正是那个白天那个身材矮小的“刀疤脸”。

见到贺子藏的到来,他的脸上并无多少惊奇颜se,似乎早就预料了贺子藏的到来一般,他神情冷峻的说道:“怎么啦?又死了一个。”

乘着月se,贺子藏往那人的脸上望去,一条刀疤随着他说话时面部肌肉扯动着,如同爬行的虫子一般,令人心中作呕,贺子藏强忍住心中的恶心感受,将那女尸放下,走到“刀疤脸”点点头,说道:“是的,兄台,夜间我行路的时候,忽见一条人影,连忙追了出去,待我赶到之时,凶手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具女尸,我便将她背了回来。”

“刀疤脸”很平静的听完贺子藏的讲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们快将她抬进来吧。”

说完,他便于和贺子藏两人一起将那具女尸放回了众多尸体之中,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收拾好了。

贺子藏坐在一旁想着自己的事,而那“刀疤脸”,取出一个火摺子,“嚓嚓”吹亮了火星,点了一盏灯,那火苗嗤的一声窜了出来,屋子里立即变得亮堂了起来,接着那“刀疤脸”踮着脚去扯一块放在一个柜子里上层隔板上白布,可他的身材矮小,高度够不着,显得很是吃力,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

贺子藏似乎深陷于自己的心事里,并没有注意到“刀疤脸”的艰难处境,那“刀疤脸”忽然转身,脸上是令人心里发毛的笑容,他一副笑脸对着贺子藏喊道:“兄弟,来搭把手。”

听了这话,贺子藏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答应了一声,说道:“好。”

说完,便快步走向前去,帮他从那衣柜里取出一块白布,递到“刀疤脸”的手中,“刀疤脸”接过白布又叫了声贺子藏,两人一起将尸体用白布遮盖上。

此时,晓se已起,远处隐约不可以听见鸡鸣啼的声音,贺子藏也不再准备离开,他心里对于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刀疤汉子的背景有些好奇,两人坐在一起交谈起来,沉默的气氛首先竟然是由“刀疤脸”来打破。

“敢问兄台贵姓?”

贺子藏的目光投向“刀疤脸”,说道:“在下沧州贺子藏,那么,兄弟能否告知姓名?”

“刀疤脸”一副笑脸,说道:“小人名叫石大,因懂些功夫,便受老爷之托,看守义庄,接了这与死尸为伴的差事。”

贺子藏说道:“我听说石兄弟一心想要做个捕快,惩恶扬善,志存高远,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他想起来了石大白天所言之事,便找起话端,笑容满面的盯着他看,说道。

石大憨憨的笑了笑,说道:“嗨,没什么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说完,又笑了起来,贺子藏似乎觉得他没有自己设想的那般yin森可怖了,见他这一笑,反而觉得他有几分可爱了。

贺子藏也不说话了,只是望着石大笑着,石大停顿了一下,对贺子藏说道:“现在天快要亮了,睡意全无,不如我们喝点酒吧。”

已经几天滴酒未沾的贺子藏在“酒”字面前完全散失了抵抗力,然而,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装酒的器皿,他异常灵敏的嗅觉也没有闻到就得气味。

贺子藏一脸疑惑,惊讶的问道:“石兄弟,你这屋子里的酒放在那里呀?”

石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快速掠过一丝是诡异的神se,他也不再说话,低着头便往屋角走去,贺子藏被石大这一举一动搅得不明不白,他的目光片刻也不曾离开他的身上。

只见石大抓起屋角的一把铁锹,蹲在墙角,“叮叮砰砰”的挖了起来,贺子藏则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石大挖了一个坑,竟从中取出两个酒坛子来,擦去泥土,拔掉坛盖,香气溢出,飘香十里。

贺子藏一闻,心中痒痒的,已是垂涎三尺,那石大倒是不忙,取出两个粗瓷碗,放在桌上,倒了两碗,又呼来贺子藏,说道:“贺兄弟,快来喝酒!”

贺子藏连忙走上前去,往那碗中望去,那酒竟然呈现琥珀se,不知其名,心想次就香醇,必是不可多得的美酒,也不顾礼节,端起桌面上的酒水,一口饮尽,喝罢,一抹嘴,连声赞道:“好酒!好酒!”

那酒自贺子藏的咽喉处滑入腹中,入口温和,酒xing却颇为厉害,初饮之时,并无刺激,随着酒水深入,酒xing渐起,酒入腹中,酒xing愈烈,腹中竟如翻江倒海一般,由浅入浅,实为难得的好酒。

恍眼只见,石大又倒满了一碗,贺子藏端着酒,想道:“酒是好酒,可是不知其名,若不问清,岂不是要做了糊涂虫。”他将端起碗的水停在空中,问道:“敢问石兄弟,这酒叫甚名字?”

石大连饮数口酒,一碗酒也喝去一大半,脸上红光已起,却并无醉意,他笑脸对贺子藏说道:“此酒唤作‘女儿红’,入口之时,其xing温和如女子,继而变得浓烈。”

“女儿红!绍兴女儿红。”贺子藏一听,自己碗中所盛之物,竟然是名扬天下的“女儿红”,心中自然生出惊奇之意。

石大见贺子藏神情讶然,依旧是一副笑脸,他提起另一坛酒,将它揭开,一时之间,香气四溢,其香醇程度,与前一坛“女儿红”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石大搬起酒坛对贺子藏说道:“贺兄弟,你再试试这个。”

贺子藏哪里抵得住这美酒的诱惑,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石大又给倒了一碗,说道:“此酒要细细品尝。”

贺子藏端着盛满酒水的碗,如获至宝一般,贪婪的细品一口,顿时觉得此酒较之以前的“女儿红”另有一番味道,此酒入口之初十分的浓烈,渐而酒xing变淡,进入腹中之时,竟如清泉一般,略带甜味,盈盈有一缕酒的清香。

贺子藏不解,继而问道:“石兄弟,这又是何酒?唤作何名?”

石大道:“这酒名叫‘状元红’,入口之初,其xing刚烈如壮汉一般,渐而变淡。”

贺子藏一听,细品两种不同的酒之后,与石大所言不差毫末,他低头想了想,问道:“这两种酒可否有什么特殊的来历?”

石大道:“贺兄弟果然不同凡响,寻常之人前来,我取酒待之,皆只赞酒,从不问酒,而贺兄弟却细问其来历,今ri我便将其中故事告知兄弟。”

说完,他跟贺子藏讲起这“女儿红”与“状元红”的来历,这其中还有一段动人的故事呢。

从前,绍兴有一个裁缝的妻子怀孕了,他兴冲冲的酿了几坛酒,准备得子之时,摆酒请客,以飨乡邻。却不料妻子生下一女,当时社会上皆重男轻女,裁缝也自是如此。他气恼万分,酿好的酒也不再请人喝了,一气之下,把这些酒全部埋在屋后的桂花树下。

< ren,生得聪明伶俐,眉清目秀,居然把裁缝的手艺都学得非常jing通,还习得一手好绣花,裁缝店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旺。

裁缝一看,生个女儿还真不错嘛!于是决定把她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兴兴地给女儿办婚事。成亲之ri,摆酒请客,裁缝师傅喝酒喝得很高兴。

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埋在桂花树底下的几坛酒,便挖出来请客,结果,一打开酒坛,香气扑鼻,se浓味醇,极为好喝。当时亲友们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纷纷,皆言这样的好好酒得取一个美名。最后一个秀才提出“女儿红”,得到众人的认可。于是,大家就把这种酒叫为“女儿红”酒,又称“女儿酒”,ri子一久,人们又把它叫做“女贞陈绍”。

此后,隔壁邻居,远远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儿时,就酿酒埋藏,嫁女时就掘酒请客,渐成风俗。

后来,连生男孩时,众人也依照着酿酒、埋酒,盼儿子中状元时庆贺饮用,所以,这酒又叫“状元红”。“女儿红”、“状元红”都是经过长期储藏的陈年老酒,香醇可口,乃酒中极品,酒中寄托了人们对生活的许多朴素愿望,意义非凡。

听罢石大的讲叙,贺子藏对“女儿红”与“状元红”的来历有了一些了解,端起酒水,长饮一口,不禁叹道:“世人皆知绍兴名酒‘女儿红’、‘状元红’味道香醇,为世间难得的佳酿,却鲜有人知其背后的来历,今ri听了石兄的讲述,真是长了不少的见识。”

石大听后仍是大笑,说道:“贺兄过谦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们喝酒吧。”

说完,伸手便去倒酒,两人又对饮了数碗,贺子藏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石大却全然无事,他盯着倒在地上的贺子藏快速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其中别有一份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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