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浑水摸鱼金雕勇(1/1)

第一百十一章浑水摸鱼金雕勇

这是**裸的挑衅,莲花生心中如是想。

这又怪得谁来?

莲花生在吐蕃人面前,卖弄花式,甫一落地,就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的姿式凌空平飞向金雕。在眼不能见的情况下,想出其不意地打金雕一个措手不及。

而金雕见莲花生平安落地,也想趁此机会偷袭莲花生。金雕深知莲花生的厉害,在数量及单兵做战能力上远远不及吐蕃人的情况下,要想尽可能地保护幽谷剩余不多的野兽,金雕别无选择,只得趁莲花生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偷袭,冀能伤及莲花生。

金雕怀有哀兵心态,警惕性极高。当它看到莲花生下降的姿态后,略略感觉机会来了。

但金雕没有想到,莲花生也会在同一时间向它发动偷袭。但偷袭的方式不尽相同。金雕想凭借身形速度远快于莲花生的优势,在莲花生还没转身面对群兽的刹那,从莲花生的左侧疾飞而过,绕过莲花生。金雕赌的是莲花生会转身。而一般情况下,人会从右手边转身。这样,金雕就可避开在第一时间内被莲花生发现。它飞到吐蕃人附近时,莲花生正好可以完成转身的动作,金雕可以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从后对莲花生发动突袭。

金雕正面对敌,所以莲花生的举动丝毫不漏地落在金雕眼中。当金雕见莲花生正以怪异的姿态向兽群飞来时,两者正好错身而过,只是双方一则距离远,二则虽然不约而同,却是不期而遇,出乎意料,双方竟没有临机去攻击对方。双方都失去了第一时间攻击对方的机会。只是金雕知道正在发生了什么,而莲花生却懵然不知。

金雕见偷袭莲花生的意图再也不能实现。心头急转,身形不缓反而加速向吐蕃人飞去。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吐蕃人正震撼兴奋着莲花生如佛祖天降的神奇,大脑一时还僵在眼前所见的真实的幻象。只觉得眼前光影变幻,暗红色的光影倏而被一道金光代替,正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金雕已然占据了吐蕃人的上空。

金雕哪还客气,它可不是以玄幽草为食的幽谷居民,心中也并无和谐之念。千百万年以来,幽浮人留在它们家族的深厚底蕴,让金雕变得更为深沉而内敛,等闲之事入不得它的眼内。而今天,随着形势的急转直下,更兼且它受创于莲花生手下,若金雕再不还原本来面目,不仅它就是整个幽谷都将成为疑幻似真的传说。

一旦金雕灵魂内的真性情爆发出来,那些全副武装的吐蕃人也只比羔羊多了对锐角而已。

既然莲花生去了兽群那边,它金雕更少了很多顾忌,它也决不会对上吐蕃人而空手而归。凌空下击,声势是何等的凌人,气势是何等的霸道。爪击翅扫喙啄,在吐蕃人中,金雕忽起忽落,如入无人之境。也确实当得上无人之境,因为金雕所到之处,人仆跌落,方圆二丈内眨眼间空出一片空地。凡在此范围内的吐蕃人早已被金雕横扫倒下。

在金雕发动第一波的攻击后,吐蕃人中竟静悄无声,就是那些被金雕双翅拂断胳膊的人也竟没有因痛楚而发出惨叫之声。因为他们被骤然而至的袭击完全弄晕了,刚才还是莲花生自天而降的兴奋,下一刻就被一股大力扭断了胳膊,兴奋的心情一时不能传导痛神经的提醒信号。

但是巨大的痛楚还是不可遏止地阻断了兴奋的延续。当第一声惊呼惨叫之声响起时,金雕的第二波次的攻击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莲花生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时,莲花生才明白刚才身边的风动竟然是金雕掠过时的风波遗痕。虽然愤怒,但心头不由得大懔。试想当时若金雕给他一铁爪或者一巨喙,在他没有设防的情况下,嘿,莲花生不觉脊柱微微耸动,后怕不已。

莲花生心中疑惑,看现在金雕威猛的气势,哪里像受伤的样子。难道?不可能,莲花生暗中思索当时给金雕的一指,他已暗蓄八成的功力,又是金雕意料之外的举动,若他莲花生自己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受这一指,不死也重伤。但现在,金雕在吐蕃人中举重若轻的搏杀动作,轻捷若舞的来往上下旋飞的姿态,不仅没有丝毫受伤的样子,似还比与莲花生搏斗时更加生猛。

此时的吐蕃士兵,乱了。

尤其是千户长率领的三百部族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满眼金光灿灿,身边哀嚎阵阵,劲风卷体,一个个如风暴中的砾石,惊涛中的木板,自保尚且不能,怎还去还击。

本来站在最前面的卫队士兵,现在见身后的友军被屠戮,且与金雕更有前仇,因金雕的背后突袭,赞普卫队竟然有十几人被袭身亡。现在金雕又故技重施,卫队士兵纷纷加入战团。一时间刀光霍霍,从前向后杀将过来。

莲花生在空中看见,心中大骂,一群蠢货。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散开!”身形下挫,脚尖点地,箭矢般向吐蕃人群中冲去。

没有人把莲花生的叫喊当回事。卫队士兵虽然负有保护莲花生之责,但并不受莲花生的指挥。莲花生也从未曾向他们直接下过命令,有什么事有正副队长在。且莲花生有意要在吐蕃人中建立神秘神圣的形象,等闲不会与下层士兵有亲密的接触。

而那些部族士兵,一开始就被金雕的猝然一击打了个懵头转向,只顾抱头鼠窜,哪还管得了什么人的喊话。他们只是莲花生来到幽谷前,临时向附近部族征调的军队,且是达多与卫队队长负责传达命令。他们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莲花生的身份与地位,千户长也只是从达多口中了解一星半点,更不可能向手下一一讲明。

因此,在眼前危机时刻,莲花生的一句提醒,却无人理睬。

卫队士兵不管不顾地挥刀向内冲去,而部族士兵完全象无头的苍蝇,乱冲乱撞,与卫队士兵犬牙交错,你挤我,我推你,一时胶结在一起。卫队士兵冲不过去,部族士兵也冲不出来,双方竟然起了不小的冲突。

卫队士兵怎会把这些部族士兵放在眼里,一见他们这幅熊样,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弯刀,以刀柄击打着逃窜的部族士兵。部族士兵见有人挡了自己的逃生之路,也毫不客气地挥刀斩去。

卫队士兵见部族士兵不仅不让开道路,还胆大包天的挥刀相向,头脑一热下,哪还顾得了许多,一刀撩开砍向自己的弯刀,手腕一抖,刀势向前一送,正中对面部族士兵的咽喉。一股热血喷将出来,而卫队士兵早已转到身后去了。被杀的部族士兵随着惯性向前冲出三两步,一个前仆,摔倒在地。

周围正狂乱逃跑的部族士兵见同伙被卫队士兵所杀,一时忘记了来自空中的危险,纷纷鼓噪起来。更有几个胆大的部族士兵从后提刀追赶杀人的卫队士兵。附近的卫队士兵叱喝连连,部族士兵不甘落后,仗着人多,将卫队士兵围在垓心,争辩叱骂之声不绝。

卫队副队长正一肚子气,虽然他没有机会与金雕正面对垒,但队长受伤,至今昏迷不醒,而手下无端被金雕又伤十几人。现在千户长率领三百部族士兵来援,本是好事,但金雕一出动,不攻击他们,却朝部族士兵杀去。这些部族士兵一下子炸了营,四散逃窜。副队长的眼中本就一百个瞧不上这些衣衫褴褛的部族士兵,再见他们兵不兵民不民的怂样儿,一股怒气腾腾而起。

再见部族士兵竟然围攻自己的手下,再也压抑不住,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弯刀,向这些部族士兵砍去。

部族士兵对上这些卫队士兵本就气怯,若不是卫队士兵出手杀人,再加上他们人多,头脑火热下,就围着卫队士兵吵闹起来。现在一见卫队的副队长出面了,眼神中闪烁不定,声音也弱了不少。但他们也没想到副队长竟不问青红皂白,一过来就出手杀人,部族士兵们目瞪口呆下,副队长已砍翻三个部族士兵。

泥人也有土性,何况人呢?部族士兵本就是一族之人,不是一帐之人,就是同气连枝的关系,更有兄弟郎舅共上战场的。

虽在吐蕃人的积威之下,长久以来习惯了服从。但并不说明他们就甘于受吐蕃人的欺凌奴压。现在卫队副队长不仅不问事情的缘由,且一出手就如宰牛屠羊般地残杀自己的伙伴。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个部族士兵满脸涨红,双眼如谢幕前的夕阳,喷射着骇人的红光,攥刀的手青筋暴起,微微发抖。

副队长不屑地看了看这几个部族士兵,冷哼一声,“一群废物,还不滚开。”

部族士兵忿忿然,手中的弯刀攥得更紧,嘴唇被咬得发青发紫。副队长刚要转身离开,眼角瞥见这几个部族士兵的神情,煞止身形,慢慢转回身来,嘴角含笑,上下打量着这几个如火山爆发前的士兵。

“有种。”副队长的眼神不似在看人,更像看滑稽戏中的木偶,那笑如霜似箭,冷酷轻蔑得可以杀死在场的部族士兵。

慢慢地,到处乱窜的部族士兵渐渐感觉到这处的气氛异常,不断地有部族士兵围拢过来。近处的一些卫队士兵也开始散布在部族士兵周围。气氛立时凝重起来,如被熊熊大火炙烤着的火药桶。

再远处,金雕扇动着庞大的翅膀,朝人群聚集处追击扑杀,动作依然灵动轻捷。每一次扑击,必有几名吐蕃士兵仆地不起。金雕利用空中的优势,把速度运用得恰当好处,不断地把吐蕃人分割圈围起来。再奋力集中扑杀。早已失去先机的吐蕃人,完全摸不清形势,被金雕杀得晕头转向。